何為大戰。

風雷攪動,四方雲起,鐵血交融,壯士淋漓,所謂大。

膽戰心驚,熱血沸騰,身心緊繃,茫然四顧,所謂大。

戰:血戰,苦戰,險戰,惡戰,驚戰。

眼前的是巨戰,呂牧踏在皇宮最高建築上,隻見下麵燈火流飛,黑雲攪動,法器迸射,血肉翻飛,宛如來到了太古戰場,數千人的混戰放在戰場上不見得什麽,但現在是死戰,並且是幾千禪武者的死戰,不死不休,不殺其主不回頭。

他搜索了很長時間,也不見夜叉皇在什麽地方,反而可以看到飛天王在車輦裏,身邊有公子論,他們注視著前方的大戰。

幾個呼吸之間,所在皇宮三座大殿化作廢墟,宮牆大院變成殘垣,宮人侍女屍橫一片,兩人在半空大戰,鐵索如龍,在空中印了三道雷電擊向對方,對方也指天為柄,電光為劍,引天鋒而來,兩位天人境界也是拚了。

這個時候,隻見這混戰之中,十幾人從人群裏偷偷溜出,被人發現之後有不得已卷進殺陣之中。

其中,身高過丈的巨人抱著三個禪武者,將他們縮得骨斷筋折,又一個身法快速,手中雙匕揮舞,兩個禪武者被刺倒在地,一人敞開胸懷,拎著酒壇歪歪斜斜,忽然出手便一拳擊倒十人。

一人被九兵衛祭出的大斧剁下,反而挺著肚皮給他們殺,一股力量突然反彈將那大斧擊飛。一人碰上了飛天王座下黑衣高手,手中鬥笠化作長虹擊碎了對麵而來的火紅刀光,一掌探下,那位高手吐血倒退而走,被禁衛圍殺在地上。

一人雙臂湛金,雙臂一伸,夜叉皇這邊的涅槃高手臉色大變,立刻抱著一口石棺撞了過來,那石棺被長臂絞碎,人也被長臂縮著狠狠摔了出去。一人雙腿踏著地麵,所過之處,人皆失足倒地。

一人手持斷劍,盤坐眾人包圍之中,神色不慌不忙,短劍舉起,四周“轟”“轟”“轟”被陰雷包圍,炸的血肉翻飛,慘不忍睹。一人年紀輕輕,腳踩鐵盒子,頭上竟然長了四張臉十二隻眼睛,血光從眼中衝擊出來,中者身體爆碎,這少年是這裏最可怕的一個,無人敢接近。

還有三個合擊的兄弟,一個左衝右突的矮人,他們所麵臨的人更多。

呂牧嘴角一撇,終於算是看到了這幾個人的所在,見他們還隻是剛剛卷進去,心裏立刻一鬆,即便是他們修為高明,但卷進這種血殺場麵內,實在不好脫身。呂牧將他們帶來,必須保證讓他們一個個的安全回到金鵬國。

可就在這時,異變陡起,金光在皇宮各個地方亮起,很快練成了一個圈,這個圈子越擴越大,金光中,九條金龍緩緩昂首,其中還有無數條小龍在空地遊走。呂牧見到這種情景不覺得吃了一驚。

夜叉皇開啟了大降龍陣。

身經百戰的人已經聞到了死亡在靠近,楚歌踩著鐵盒縱飛而去,隻見九龍遊動,所過之處,修為低的不管是對方的人還是自己人盡皆暴血而死,修為高的衝天而起跳在屋

頂,而呂牧的屬下們陷進了雙方的包圍圈中,眼看就要被淹沒。

“楚歌!”呂牧大喝一聲,楚歌偏頭看來,立刻罵了一句:“你幹爹,怎麽現在才來!”

“司馬手軟出了點問題,我調理了一會兒,這場大戰不是我們的,趕緊退開!”

“你以為我不想退,剛才我們殺了雙方的人,現在他們都想滅掉我們。”

“我去救人,你掠陣!”呂牧拖刀跳下,禪火包圍全身,所過之處,盡皆退避,惶恐地注視著,驚呼道:“是呂牧!”

“呂牧出現,不知道他是為誰而戰?”

“這可是一位惹不起的人,連天人界在他眼裏不過是一把火的事,咱們還是快退開。”

呂牧還真沒想到自己聲名大噪到這種地步,一時間閃開了一條路,呂牧順著閃出的路便來到了散開起來大殺四方的屬下們,他首先按住了鬥笠老者的肩膀,用氣開聲道:“是我,快帶著人跟我走,大降龍殺陣要開啟了!”

鬥笠老者見是呂牧立刻喊了一聲:“天不容人!”

這句話便是他們起初定下的暗號,聽到這個暗號,四周散步的眾人拚命往這裏趕來,牛憤邊跑邊抱著一個皇城禁衛,罵道:“鼻毛,你這廝竟然能破我一氣,大爺看你可造之材,就不殺你,滾吧!”

那人被扔掉之後,身旁有人歎道:“這大個子怎麽把那禁衛第七位令主給放了?”

原來禁衛兵團中有九位修為不俗的帶領著,都是傳承於戰績輝煌的大將,每個人手裏都有一塊鐵令,可統領九分之一,也就是大概一百多個禪武者組成的小隊,再往下就是統領銅製,而牛憤現在冒充的不過是個大頭兵。

那位第七位鐵令主一定納悶著:“這是我領帶下的兵士嗎?為什麽這麽猛?為什麽連自己人都打?”

“小先生。”牛憤吼了一聲跳了過去:“你終於來了,我們到底幫不幫這狗屁夜叉皇。”

“還用問,你都說他是狗屁了,還幫他做什麽,快走!”高寵衝到前麵炸開了一條道,帶人衝了出去,眼看著九條金龍轟殺過來,天地間大勢全聚在九條金龍上,不少人被一股壓力壓得跪了下來。

看到這裏,公子論忽然衝出,擔憂地看了一眼現在的局勢,喃喃道:“隻怕除了上麵大戰的人,其餘人全部都要遭殃了,夜叉皇竟然連自己人都殺!”

一將功成萬骨枯,為了勝利不惜手段,夜叉皇端的是喪心病狂之人。

飛天王憤怒的探出頭:“召人速退!”

公子論壓聲道:“不可退,否則氣勢沒了,會被對方橫掃。”

“可惡!我竟然不知道搖虜這廝在皇宮中布了這麽一個大殺陣!”

公子論道:“現在讓黃炮兵團衝上去!”

“好!”

“嗯?那些人是?”飛天王舉目望去,十幾人騰躍在皇宮高樓之上,猶如幽靈一樣,在殺陣之上逃之夭夭了。

“呂牧!”飛天王的臉騰地一

下紅了,斜指著那群人,竟然憤怒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們的人竟然都好好的,除了被廢掉的司馬手軟。”公子論皺了皺眉,終於還是安慰道:“大王,沒了司馬手軟,呂牧一群人不足為慮,他們已經自顧不暇想抽身事外,現在咱們顧不上他們了。”

“此乃平生大恨!”飛天王怒罵道:“我們竟然被耍了!”

一聲令下,黃袍軍團衝了上去。原本持平的戰局經過降龍陣的洗劫,夜叉皇這一方暫時壓製住了飛天王的人,但被這足足一千人的黃袍軍加入,夜叉皇那邊立刻被衝散了。

風勢減緩,暴雨稍弱,滾雷還在遠處,閃電依然肆虐。人在雨中,熱汗冷了,熱血越越演越烈,烈的灼熱了皇宮,底下似乎隨時騰起一陣猛火。

呂牧與十幾人站在高處,眼看著黃袍軍團衝進大陣之中,衝散的禁衛軍和亂武軍並沒有和黃袍軍相接大戰,竟然站在了一起,黃袍軍一個轉身殺向了鐵靴軍。

雙方還有數十開光高級境界的禪武者進行猛烈的碰撞。

呂牧嘴角勾起,笑道:“果然,黃袍軍早已被夜叉皇搞定了,這次飛天王又要喘不過氣了。”

“什麽?他們倒戈!”飛天王猛地抽出長劍,怒火繞的他幾乎落淚,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精心安排的一切在這短暫的交鋒之中竟然一變再變,轉眼間自己已經在劣勢,而夜叉皇卻連個麵都沒露。

“嘿嘿。”呂牧失笑道:“恐怕現在夜叉皇還在摟著美人纏綿,抱著銅爵飲酒呢,飛天王火急火燎的樣子簡直可愛死了。”

童垂笑道:“不如咱們也做一回好人,去調戲一下夜叉皇,將他逼出來,有了目標,飛天王那邊就好做事了。”

“有道理。”呂牧道:“雙方主子一出,還沒出現的各大天人境界就會出現,那時候才是重頭戲。”

“哈哈,我們剛開始的計劃是幫夜叉皇,之後混個一官半職的,沒想到現在精要去和稀泥。”楚歌也很無奈,但和稀泥自然比幫助別人更令他有快感。

牛憤道:“不如我們把樂樂天和白髦一起拉上,去給夜叉皇加把火。”

“他們是沒有立場的,而且一個是世外道場的人,一個隻求活命,就不麻煩他們了,咱們走。”呂牧飛身從後麵躍下,帶著人兜了一個圈子直奔夜叉皇所在的大夜叉殿。

十幾人笑看風起雲湧略感不足,終於一拍即合,去推波助瀾了,正應了牛憤剛才說的一句話——看熱鬧不嫌事大。

呂牧衝向大夜叉殿,這地方還在降龍陣範圍之內,三百亂武士守在入口,高大的台階盡頭,兩位長者負手而立,麵對驚雷閃電,暴雨驟風,麵不改色,他們的首要任務當然是守護好夜叉皇的安危。

“兩個小涅盤境界守在這裏,看來那守著七寶閣的老王爺還沒出現,咱們要小心。”呂牧當先衝去,一刀斬開一道裂縫,三百亂武士驚得亂成了一團,被眾人一輪猛衝全部撂倒在地,他們順著天梯急衝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