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精神抖擻,長袖垂地,繡金線領口,月白色的長袍被雨濕透貼在身上。

左邊一個如標槍一樣將腰杆挺得筆直,眼望遠方,看起來比較肅穆;右邊一個比較隨意,看起來比較年輕一些,背後用紅緞縛了兩隻金鈸,一對濃眉皺起來能將大山絞斷。

“留步!”右手濃眉老者長袖一揮,圓潤的手伸了出來,後背金鈸交於左右手,一腳踢了一隻斬向呂牧。

牛憤猛地衝了過來,一氣貫之法將威脅自己的力道全部卸去,但他的整個人也被金鈸帶飛。

“哼。”水無形冷哼一聲,金臂向天邊抓去,金鈸與牛憤都被他抓了過來,大力一扔:“還你!”

濃眉老者一個旋轉接住金鈸,看向水無形兩隻金臂,差點沒嚇暈,他驚訝道:“難道你這是傳說中的金身?”

“七弟,不要慌張,他若是金身,整個皇宮瞬間就沒了,還需來跟我們打鬥?”白瘦老者歎了口氣,十分不高興同伴失了他們的高手風範,遇到硬茬就慌慌張張,真是丟臉。

“三哥說的是。”濃眉老者頓時明白了,瞪眼道:“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呂牧笑了:“我們是有禮貌的人。”

說完,謂顧左右道:“斯文點。”

“一定斯文。”牛憤斯文的摸了摸肚子,猛地將手圈起來,那濃眉老者忽然一個十足倒向前去,知道是人用一種很奇妙的力道襲擊他之後,他立刻將手中金鈸一拍。

“咄——”餘音也有驚人殺傷力,牛憤不得已放手,左右出拳抵擋音波,手足無措起來,看來自己一貫能偷襲得手的妙法竟然失手了,這金鈸不好對付。

“哈哈哈——”趙老敢大笑一聲,隻聽“轟”“轟”“轟”三道炸響,震得眾人耳膜都快要破裂,濃眉老者臉上一晃,不由驚歎道:“好深厚的大笑佛陀法。”

“你想聽聲音是嗎?”呂牧將聖蓮刀揚起:“我讓你聽個夠!”

“咄——”渾厚的聲音不似大笑佛陀,但其中卻夾雜著鋒利,如果說趙老敢的大笑佛陀法是為了震懾心神,去除魔音、迷惘這種非常具有正麵因素的妙法,呂牧聖蓮刀發出的聲音那就純粹是為了殺,或者以殺止殺。濃眉老者鼻孔流出了鮮血,擦了擦,他忽然大怒:“你這種修為也敢震我!”

“他不行,那我呢?”高寵將手一揚,隻見半空中數百道黑色影子從四麵八方聚集在一起,匯成一個流動的圓球,猛然炸開,聲震寰宇,這是純粹最近距離的雷聲,乃天威。

濃眉老者知道這些人來者不善,雷聲更是駭人,他將金鈸一碰立刻抵消了這種聲音,但盡管這樣,他依然動容:“看來你修為比那小子高了一點。”

“那我呢?”

說話的是楚歌,他從鐵盒子裏將那塊鐵匾拿了出來,扔上天,一拳轟了上去,拳影之間,濃眉老者捂胸倒退:“你!你是妖怪!”

“見過這麽帥的妖怪?”楚歌拳已經轟到了鐵匾之上,一股震鑠古今從超脫

之音悠悠而上直透蒼穹,忽而如佛陀怒斥籠罩而下。

“速退!”白瘦老者提醒一聲,兀自奔走,大喝道:“吾皇小心!”

不遠那大夜叉殿轟然倒塌,在徹底倒塌之前,一道身影踏破殘垣,一掌探了過來,呂牧凝聚刀決,密十三刀劈了上去,身後水無形、韓城一左一右開啟古聖傳承,長臂長腿攻擊上去,後麵又有牛憤,鬥笠老者一起出手,合無人之力硬撼這一掌。

一口血線噴了出來,牛憤的。

大地塌陷出一個可怕的坑洞,五人紋絲未動,拚盡全力抵擋這一掌,掌力消失之時,所有人麵色潮紅,除了水無形和韓城,都多少倍這一掌打出了心火,惡氣上湧。

“自不量力。”這人冷哼一聲,正是夜叉皇搖虜。

“他融合了司馬手軟和羅波的功力!”呂牧倒退三步,像看鬼一樣的看著搖虜,而後者也是詭異一笑,大手一招,一個身影轟然砸下,正是被收進乾坤袋裏的龍大。

龍大本就是煉化而成的,本身不具有功力的自主性,隻要呂牧控製自己的魄沉睡,龍大等同於死屍,乾坤袋是不可能吸走他半點功力的。

“原來是個被煉過的東西,你小子夠壞。”

“過獎。”

“朕現在沒時間收拾你,自便吧。”搖虜舉目看去,隻見對麵高樓之上三個身影大戰,分分合合,玄氣摧毀了大片宮殿,楚歌竟然還略勝兩人一籌。搖虜濃眉一皺,冷喝道:“你們二人還戰不過一個小子?”

——戰不過就是戰不過,這一點,就連那兩人也不得不低頭。

“跟我去前麵看看,他們留待日後收拾。”搖虜負手登天,一抬手打出一掌,兩位小涅槃高手惶恐退卻,楚歌也不敢托大飛掠而下,等他站穩了之後,搖虜和兩位護法已經離去。

“嘿嘿,就這麽簡單?”牛憤大笑:“難得一次不用大戰,這狗屁皇還真是厚道,每次見到我們都是留待以後在收拾。”

“怕隻怕他想收拾我們的時候,早就被別人收拾了。”呂牧冷笑一聲,對眾人道:“走吧,我們去前麵看看,夜叉皇被逼出來,高手盡出,飛天王背後那神秘天人境界也該出現了。”

話音剛落,一個身影忽然從頭上飄過,一位枯瘦縮小的老者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直把眾人盯得一陣毛骨悚然,這也不怪眾人膽小,因為這老者是在跟一個餓死的鬼一樣醜,但披著聖潔的雪白長衫,背後卻背著一張比他三個加在一起都長出一截的鐵胎弓,上麵拓印著古老的經文,看起來十分具有賣相。

“這就是吾將的啖陽弓了,不知威力怎麽樣,咱們去,混亂時候奪過來。”呂牧心裏一喜,這七寶閣中非常具有神秘色彩的一張弓的確是吸引他,而且,他很想拿過來還給吾將。

“既然是寶貝,當然少不了我。”楚歌不甘落後,也想搶過來,但他搶過來,肯定不會想還回去了。

十幾人又趕往前方,但是前方的戰況已經到了灼熱的地步。

雨就在這個時候停歇下來,但**卻是熱烈了很多,**雨霏霏,一道身影在空中不時轟殺下麵的人,在視線之內的禁衛兵和亂武兵已經幾乎折損的幹幹淨淨,這全拜一人所賜——空中身穿黑衣,罩在黑色鬥篷裏的人,手中一根木杖一揮,禪火如箭矢流星將下方的人立刻轟殺成了灰燼。

公子論腳踩蓮台已經逼近外圍,那降龍陣已經完全被破開了。

這二人的戰力實在可怕,已經超出想象的範疇,公子論且不說,他具有好幾種小念法,威力驚人,誰都沒有見過。但那黑衣人就不一樣了,他本身沒有什麽玄妙的戰法,但是修為渾厚,一掌打出就是標準的天人絕招,很可能他每一招都是絕招,而別人看不出其中之妙罷了。

事實上,能殺人的招就一定是絕招,這是真理。

他靠著身後的修為和禪火的修為——同時具有天人境和禪火的家夥等同於兩位天人境界,這也是非常正確的計算,所以殺傷力可怕到了可怖,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夜叉皇趕到。

他趕到的時候,呂牧他們也很快趕到了。

夜叉皇立在虛空,從朝遠處那車輦一看,簡直是怒從心中起,飛天王如此大膽,真的就這麽造反了,而且手握皇器,一身皇袍,有模有樣,他怎麽能不怒。

但再看那黑袍老者和公子論一陣衝突,他引以為傲的禁衛和亂武兩軍幾乎全軍覆沒,隻剩下黃袍軍在苦苦——咦,他們為什麽全站在一邊了?

降了!

“啊!”夜叉皇怒吼一聲,他想不到黃袍軍竟然沒有為他賣命,而是打了一陣,見風向不對,立刻降了,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背叛,他必須要滅了這一千人。

“殺!”夜叉皇沉悶的嗓音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震得嗡嗡作響,無不仰視夜叉皇那逼人的皇者氣概。

身後兩位小涅槃境界的高手衝了上去,匯合一位苦戰的小涅槃高手,合三人之力圍戰公子論。腳踩蓮台的公子論戰力成倍增加豈是那麽好對付,剛一接觸,三人便從圍戰變換成了車輪戰,拚盡全力想消耗公子論的玄力。

“打了打了打了。”呂牧****的笑容讓周圍幾個人覺得實在有些不夠文雅,愣了一下,大家齊聲大笑。

“那老者拿出了啖陽弓,且看他威力怎麽樣。”

“嗷,實在太激動了,咦,什麽味,肘子?”牛憤聞出了一股味道,循著味道他找到了高寵,便看到了高寵、楚歌和武子良正在打開一個幹的荷葉,裏麵裏麵飄出醬肘子的味道,武子良手裏有酒,十幾人坐在一個可以擋雨的廢墟裏,愜意的看著上空即將迸發的頂點之戰。

“呦呦,來,來一塊。”呂牧湊了上來。

“去去去,小孩吃肘子不長個子。”

“哎呦,我善了個哉,我是國師,是你們老大,回去我請你們吃一百個。”

“就是一千個也不如現在的愜意,這可是十年難遇,有酒有肘子,讓我看完立刻就死,我也願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