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牧的聲音立刻從大廳傳來:“大中午的就聽到討厭的鳥在叫,能不能安靜點?”
聲音落下,呂牧已經站在門口,看著對麵的少年,相互緩步走來,互相拍了拍肩膀,問道:“怎麽樣?”
“挺好。”
同時問,同時答,兩人相視一笑走到了正廳,風箏家的仆人照例擺了茶和點心,恰好的是,楚歌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陸念慈,邊看,邊等待著陸念慈的目光能轉移到他身上,可是等了很久,陸念慈就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他一樣,這讓他很受傷。
看著楚歌的樣子,呂牧當然知道楚歌在驚訝了,他完全不感到奇怪,因為像陸念慈這種女子,恐怕誰見了都要驚訝吧。
呂牧道:“你那一雙狗眼能不能別亂看?”
楚歌依然看著:“我等她看我一眼。”
呂牧笑道:“我敢打賭,你一定會等到絕望,別看了,我們說正事。”
“現在就是正事,她是誰?”
“朋友。”
“朋友?”
“朋友。”
“哈,朋友。”楚歌壞笑著點頭,小聲道:“你不怕你家的男人婆和小乖乖把你下麵踢碎?”
說到這裏,陸念慈終於看了過來,冷道:“你說什麽?”
“你快閉嘴吧。”呂牧暗示楚歌,押了一口茶之後,呂牧才擺脫這種尷尬,道:“老爺子來了嗎?”
“一起來的,現在正在城門。”楚歌開懷道:“你小子有點意思,齊國國君一齊出現,外加十幾位國師,百十位高手和數十火禪,八部眾國實際上的領導就是你了,這麵子,大得很。”
“一般一般,那些道場的人來了沒有?”
楚歌歎了口氣:“不太樂觀,金鵬禪尊沒有到,他手下的兩位首座倒是提前來了,夜叉的第一禪尊和所有首座長老宗師都來了,人數上也相當壯觀,其餘的道場嘛,哈哈,天龍的道場的首座已經被你我殺的差不多了,他們跟我們的仇還沒算呢,你就別想他們會來幫你了,沒在背後捅刀子已經不錯了。”
“貪皇來了沒有?”
“你的場子他當然會捧,你那親兒子和女皇娘親也來了。”
呂牧趕緊用眼神示意楚歌,要知道,陸念慈在旁邊聽著,兩人的關係本來就沒有那麽親密,如果聽到他連兒子都有了,非要用眼神把他給凍成冰棒不可。
楚歌愉快的坐在椅子上,抱著後腦打了個哈欠:“幹爹要好好睡一覺養養神了,剩下交給你了,所有人已經在城外等候,那國師老頭如果看到這麽多高手都是衝他來,我想他最近是吃不下飯了,他一定嚇得尿不出來了。”
“但願吧。”呂牧起身看著陸念慈,笑道:“你是想站在這看著這個人渣,還是跟我一起去看看葉落逢老禪師?”
不需要回答,陸念慈舉步先走,呂牧遞了一個眼神過去,楚歌壞笑道:“做好準備,你的兩個老婆一個在金家你老嶽父那,一個在九九禪師身邊,你最好裝作不認識他們,否則,不管是男人婆還是你現在這個冷冰冰,都饒不了你。”
“
阿彌陀佛。”呂牧搓了搓鼻子,追著陸念慈出去,他們很快就來到城門口的穿金大道上,兩旁的旗幟和車輦,人群和異獸,慢慢地排在不同的位置,他們彼此之間也在交流,靜靜地等著呂牧到來。
而城頭上,已經滿滿地排列了幾千衛兵,他們緊張的看著城下的人,毫不懷疑這些人一旦決定衝上來,整個飛歌城在一炷香就要淪為死城,這是何等的壓力?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這些衛兵已經快要崩潰,他們除了接到國師的命令駐守城門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命令,城下的這些人到底是來訪問的還是來鬧事的?
三大國師一個都沒有出現,他們肯定怕了,城頭上的士兵抿著幹裂的嘴,幹燥的春風在城下卷起幾道小漩渦,塵土將這些人掩蓋,宛如天神一樣。而他們自己則抿著幹裂的嘴唇,不停地吞咽他們可憐的一點唾沫,他們已經將國師和飛歌皇詛咒了幾百遍。
“打開城門!”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城內響起,隻見馬車上,成王和呂牧並肩而立站在車頭上,兩匹馬無人牽引自行走著,他們已經在城門後麵停下,城門後三百守衛全部堵在了門口,用這種方式迎接。
成王道:“門打開。”
一個首領道:“王爺,們不能開。”
成王沉聲道:“誰說不能?”
首領道:“這……”
成王瞪眼喝道:“說!”
“是我。”一個溫和的聲音傳到了呂牧的耳朵裏,呂牧在車上看著左邊一側,隻見一位高大的中年人穿著一身黑色鎧甲,手中抓著一把金槊,騎在一匹高大雄姿的黑馬上,他勒轉馬頭,冷笑道:“王弟,你應該會想到這裏是誰負責的。”
“是你!”
“是我。”這中年人的出現立刻讓城下的三百門衛全部跪下,鐵葉一起響動,他們跪的很整齊。
“象王。”呂牧在心中說出了這個名字,這個名字給他的印象差極了,這實實在在就是國師的走狗罷了。
象王橫槊笑道:“王弟,你的立場很不堅定啊,就在幾天前你還不是這麽威風。”
成王冷哼了一聲沒有說什麽,呂牧卻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過嘴癮的機會,他笑道:“沒錯,這一點我的確佩服你,二伯,對於做宇文匡狗腿子這件事,你真是堅定的很,我他媽真的佩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
沒想到象王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有一種享受的感覺,仰頭笑道:“很好,如果嘴巴利索能當國君,你一定是千古一皇。”
呂牧歎了口氣:“我現在終於明白,所有的王都被剝奪了兵權,為何獨獨你二伯有兵權了,你的馬屁拍的實在不錯,連我都忍不住要鼓掌。”
象王哈哈大笑:“哪裏哪裏,要說厚顏無恥,我比你簡直差遠了,四天的時間,你藏得比老鼠還嚴實,我們找了三天竟然連你的影子都沒看到,你的頭隻怕連最會縮頭的烏龜也比不了。”
“幫手來了?”象王冷笑道:“來了好,一場好戲就要開演,你可以出去,但成王弟是絕不能出去的。”
呂牧道:“如果我非要他出去呢?”
“你不敢。”象王金槊一指:“昔年飛歌第一騎的聲威你也許沒聽說過,問問你背後的成王。”
“昔年?”呂牧冷笑:“過氣了。”
成王沉默,看樣子,這個象王當年的確是非常厲害的,但是呂牧緩緩拔出了燃燈法刀,突然一刀劈向城門,所有守衛反應極快,數百條槍互相擦出火星,交織成一道大網攔住了呂牧的刀氣,刀光消失之後,網也破了,呂牧皺了皺眉,暗道:“這個老狐狸,用了什麽辦法,竟然讓一群普通衛兵這麽厲害了。”
象王放聲大笑:“看槊。”
黑馬忽然騰空,長嘶一聲,那大槊掃了過來,呂牧忽然感覺到對方的槊竟然有一股小靈禪師九環錫杖的重壓,以至於他現在有些太意外,他一刀迎上,運用玄力之中的剛力誓要將這種巨力劈成兩段。
然而,那槊並沒有落下,反而消失了,象王整個人連馬一起消失,忽然又在背後出現,馬嘶聲響起,象王從背後搠來,呂牧驟然轉身,左手拿住刀尖招架,那槊重重地槊在刀上,隻聽一聲尖厲的聲響,呂牧被巨力衝飛,連連踏出三個腳印才站穩。
象王爽笑:“看來我的本事還不錯,能跟一代奇才打出一個回合,連我都佩服我自己。”
“善了個哉,這老家夥人馬一體,堪比飛龍,幸虧法刀夠結實,否則刀被撞斷,胸膛也非得穿透了不可。”
呂牧終於開始重視這個狡猾的人,他看起來像是沒什麽本事的,沒想到這麽厲害,能讓人對他忍不住笑看,然後他突然一槊正刺的你一身窟窿,這人夠陰險。
“看槊!”象王的馬人立而起,兩蹄高舉踩下,呂牧冷哼一聲,對準馬的前胸狠狠紮了上去,卻沒想到這馬也狡猾的很,前胸忽然虛了,虛無,虛幻,這一刀的的確確紮了上去,但隻不過是個殘影。
這匹馬到底是什麽怪物?怎麽會擁有如此變態的速度?
呂牧心裏咯噔一聲,忽然往前竄了出去,就在他竄出去的同時,金槊從正上方劈來掃起一陣氣浪。
呂牧竄出去之後,反身一道刀光,刀光上還掛著一道禪火,伴隨著風聲忽的一下炸開,那馬驚嘶一聲,忽然往後一退,這一退,象王差點被它掀了下來,忙安撫住黑馬,他不得不暫時住手。
“名不虛傳,我不是你對手。”
“你不用再拍馬屁了,放我們出去,否則,你麵前會先躺下三百條人屍和一匹馬屍。”
象王絕不懷疑,所以他微笑的擺了擺手,讓守衛開了門,呂牧緩緩走上馬車,拱了拱手道:“雖然你很不要臉,但你還是我長輩,抓了三個老王八之後,我會饒你一命,再會。”
“嘿,嘿嘿。”象王把馬帶到一旁讓開了路,呂牧則坐在車前,先開車簾笑道:“念慈,我剛才帥不帥。”
“哥,你煩不煩,快走。”
說話的當然是呂鳶,既然決定站在呂牧這裏,呂鳶當然也要跟著。可車裏的陸念慈跟她完全不是一個套路的,這兩人沒打起來真是奇跡。
陸念慈冷道:“我已經等不及要看你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