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王環顧大殿,清一色天人境界的高手讓他冷汗直冒,這意味著什麽?之前他跟呂牧站在對立麵,誰敢說呂牧大局已定之後會對他像一天之前那麽友好?
他手握生殺大權,他要殺的人,八部眾國無人能逃脫。
即便如此,象王還是笑眯眯道:“來日就是登基大典,四弟一定為有你這樣的兒子而感到驕傲。”
呂牧坐在皇位之側,看了一眼滿臉愉悅的呂苦禪以及母親,他自然能想到平日裏象王對父親是多麽的不友好。
與象王站在對麵的成王諷刺道:“二哥可能是沒話說了,才說這樣的廢話,你怎麽不說一說你當初是怎麽樣的耀武揚威?”
象王被問得一臉窘迫,說不出話,他就用咳嗽代替,他一直咳嗽,身邊的人早就不耐煩了。
呂牧笑了笑,道:“二伯是典型的識實務者為俊傑,三伯就別再責難了,你們雖不是同胞,但卻是弟兄,弟兄之間,難免有摩擦嘛。”
成王歎道:“想起現在的境況,當初我為了保命也不得不向他們低頭,實在慚愧,跟二哥一比,我也並沒有什麽高尚的地方。”
這暖心的一句話,實在讓象王的心安定了不少,他立刻投來一個感激目光,回頭道:“四弟,不,吾皇,這麽說,你們還是原諒我了?”
呂苦禪點了點頭:“威壓之下,我甚至不能動彈,若不是牧兒歸來,我們三兄弟仍不能抬起頭來做人,說起來都是一樣,有什麽原不原諒的。”
這氣氛開始如冰川消融,不敢說象王現在心裏是否心存感激,但呂牧接下來的話著實讓象王心服口服。
“二伯,答應你的我一定辦到,未來,你就是輔國之王,我還年少,一切事物還拖您照料,不過您可別像大國師一樣把我給架空了。”
成王皺了皺眉,既然呂牧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得不同意,可是看了一眼象王,他實在覺得提不起一點興趣,他雖然對地位權力並不向往,但對方這樣的人,難保大權在握之後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好在象王現在心裏已經對呂牧服了。
“有你在,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至少你的修為高,隨時可以要我的命。”
呂苦禪道:“二哥,這件事情我也同意,畢竟我們兄弟幾人之中,有能力護國的也隻有你了。”
象王躬身謝禮,重重的點了點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
當下呂苦禪對下麵坐著的七國的國君也有感激之詞:“貴國能施援手,苦禪感激涕零,但願我們八國之間永遠親如兄弟。”
飛天皇笑道:“呂兄不必客氣了,以前的怨恨都是過去了,尊夫人的風采我們雖然沒有那個緣分,但也心存敬仰,令郎天才降世,以後必然是個天大的人物,我們那敢惹?”
七國皇主大笑,對於以前的那段往事也不免回憶,一笑泯恩仇,再度回憶,都是對年輕時候的感歎罷了。
呂苦禪正式宣布,自己和夫人遭逢苦難十幾年,如今終於自由,對於皇位敬而遠之,從
此想過正常人的生活,這國家的膽子就交於呂牧來扛了,從明天開始,登基大典之上,呂牧正式接手,大祭天地,為下一代飛歌之皇。
那一天,七國來朝,給足了麵子,從沒有哪一時哪一代的國君能享受七國觀禮,呂牧為亙古第一人,身穿皇袍,帶著金勝男和冷娘,以及知道呂牧有妻兒,正在冷戰中的陸念慈,呂牧當即宣布,三人平起平坐,是為三後,飛歌人民親切稱為“三聖賢後”,而呂牧的尊稱更為誇張。
飛歌大壇威武盛德皇。
呂牧輾轉七國,封七國國師,掛七國之印,回歸飛歌擊潰大國師的事跡也被誇張成了大段的神話流傳下來,供後人瞻仰。
金幹為國丈,金千兩為國舅,金家各個子弟皆有封賞,這個金鵬大家族在飛歌正式崛起,今後為溝通金鵬和飛歌兩國做出了貢獻。
牛憤,周大娘,韓城,水無形,趙老敢,嶽龍疇(鬥笠老者),徐向後,裴不前,童氏三兄弟,伏虎尊者,霍比特為十三王衛,比之曾經的十三衛更有氣派,給了他們封王的待遇。
司馬手軟,葉落楓為國師,象王為輔國王。
呂牧封風箏為玉賢公主,她肚子裏的孩子在沒出世之前也得到了“風侯”的爵位,她的丈夫受了不少賞金,風箏幫了呂牧不少忙,呂牧對於這個兒時的夥伴,也算是做到了最大程度的照顧和回報。
塵埃落定,呂牧吩咐大興土木,為水母陰姬雕塑建寺,賜水母陰姬名字,為萬水之母,供人參拜。
呂牧在登基之後辦了一個很大的慶祝會,七國國主和各大道場的朋友吃飽喝足,抹嘴揚長而去,對於沒有來幫忙的那些道場,呂牧也送去了禮物,他要用他的寬闊胸襟來鞏固飛歌的地位。
這個國家再不是以前那個懦弱的飛歌,而是一個具有雄闊渾厚氣質的國家,上下一心,皆是同道。
八部眾年曆第若幹年,飛歌改元(呂牧稱皇那年)元年,十一月,金勝男產下一女一子,次月,冷娘產下一子,呂牧瞬間成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的爸爸。
這兩個月之間,呂苦禪放歌縱酒,答謝天地,感謝上蒼讓呂氏苦盡甘來,後繼有人。而呂牧,卻偷偷躲在一個小酒館裏和楚歌飲酒。
他心裏的愁苦沒人知道,因為他感覺到時間的流失,生命有些即將畫上終止符號的跡象,他的視力越來越差,修為也不在上漲,這種苦楚是作為一個禪武者最為痛苦的事情。
楚歌不知道,他隻知道呂牧這幾個月在積極的參與朝中實務的同時,強顏歡笑,就算懷抱兒女,也是一副心事悠悠的樣子,金勝男特別詢問楚歌,所以楚歌才想到讓呂牧在這小酒館裏喝酒。
他知道,呂牧這樣的人是無限接近豪傑性格的人,隻有在這種地方他才能把自己的苦楚說出來。
而他聰明的沒有選擇直接詢問,而是陪著呂牧喝酒。
酒到酣處,呂牧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楚歌罵道:“你現在穩居皇位,萬民敬仰,兒女出世,三個老婆和睦相處,賢惠的
了不得,我他媽都快要嫉妒死了,你為什麽還能哭得出來?”
呂牧悶悶不說話,終於還是不想讓自己的好朋友擔心,他歎道:“上次一場大戰,我追入小樹林,看到了公子論和宇文匡大戰。”
楚歌道:“聽別人說了,公子論死在宇文匡手裏,宇文匡被你燒成了灰。”
“可在戰鬥的過程中,公子論忽然對我出手,將我神氣抽離,我……”
“什麽!”楚歌猛地拍案,把四周人嚇了一跳,他咬牙道:“這個混賬!”
他擔心道:“沒了神氣,禪武者就等於廢了,然後你的三魂七魄會慢慢的消失,剩下的時間也沒多少了,你……”
“唉!”楚歌差點急得跳牆:“那你為什麽不早說,在那些高手都在的時候,起碼還能想出個辦法。”
“能有什麽辦法?”
“你體內那個神秘的人呢?你怎麽不問問她?”
——是啊,達婆一直扮演著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樣子,為什麽不找她?
“她一直沒有醒過來,我找了她很多次。”
“喝酒,我想剩下的時間還是好好的留在皇城,陪他們走完我餘生吧,等三個孩子長大,把皇位傳下去,我也可安心閉眼了。”
“我閉眼你幹爹,你放什麽臭屁!”楚歌怒道:“我他媽在這陪你浪費了大半年時間,你跟我說這些?”
呂牧隻有苦笑。
楚歌道:“不可能的,我一直認為你是佛陀轉世,不可能這麽背運的,一出生就受苦,好不容易把一切搞定了,你卻又沒命了,你沒這麽苦逼的。”
“我希望沒有,你快做下來,與其感歎,不如陪我喝酒。”
“他說得對,麵對死亡,我們都無能為力。”一個渾厚的聲音闖了進來,隻見就關門前,一個身材高大,雙臂過膝的青年踏步而來,渾身充滿了霸氣和自信,那一雙散發著精光,含著笑意的眼睛一直盯著楚歌。
這個人正是數月不見的薛一鬥,自從上次瘋魔和佛身衝突幾乎要了他的命的時候,呂牧及時出手將瘋魔和佛性煉化歸一,薛一鬥闖入最先天人境界,之後便留在第一道場閉關。
看到薛一鬥走進來,楚歌而感到了些許壓力,冷道:“你是哪個?”
薛一鬥連理都沒理他,徑直坐在呂牧旁邊,與楚歌對立而坐,叫了一壺酒,很快幹了一碗,拍了拍呂牧的肩膀道:“多年前,你從一代奇才退步成了廢物,七年之後,再次重回巔峰,之後一路高歌猛進,站在八部眾國禪武者巔峰位置,要說你馬上要隕落,我才不信。”
楚歌歎道:“可事實就在眼前。”
薛一鬥冷哼道:“你懂什麽?”
“你誰啊,你敢跟我這樣講話?”
“你是誰?我為什麽不能跟你這麽講話?”薛一鬥傲然看著楚歌,渾身的霸氣將楚歌的傲氣也給激了出來。
楚歌站起來道:“你別蹬鼻子上臉,我看你和呂牧挺熟的,才給你麵子,要不然我先打得你滿地找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