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出一印,大坑中衝出一頭異獸,整個大坑轟然塌下,大伯盤坐在空中跟隨著打出的印追了上來。

阿夫那感到有些棘手,他明確的知道對方的修為不是他所能抗衡,但他敢戰,直到如今,他已經逐漸上了年歲,但戰意還沒老去,依然敢於殺他一場。

一道印法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麽,抬手間拚盡力氣轟上了這道印上,金剛杵爆出一聲雷咆哮,轟得四周再次塌陷,他長袖一甩,煙霧盡散,還要再戰。

呂牧不得不佩服阿夫那的戰心,這種高高在上的人還能如此幹脆利落不顧一切的大戰,的確令人欽佩,但他絕對不希望阿夫那還活著。

大伯印法一過,人已欺來,順手一指點開,阿夫那氣勢用盡,躲避不及便硬受了一指,氣血翻湧,吐出一口鮮血,臉色發白,雙眼卻更為火熱。

“主公,我等來也。”天上竄下十幾人攔在了阿夫那身前,各個殺氣騰騰,清一色都是白衣黑夫的年輕人,看到他們到來,阿夫那臉上閃過一絲狠厲。

呂牧立刻感到情況不太好了,他不好意思道:“大伯,那什麽,你現在這裏扛著,我去叫救兵。”一溜煙跑了。

他剛走,風雲齊聚成滅頂氣勢,天地遍布殺聲,阿夫那與十幾人合力舉起金剛伏魔杵打進太虛,金剛杵引動天雷,天空之上,入眼能見之處皆是黃風掛起,金電奔騰,天地以殺生造勢,將雷電貫通大地,而大地正以咆哮聲回應。

“天雷金電,雄渾八荒!”

金色的雷電入雨下,將大伯淹沒進這種無上的殺伐之中,呂牧早就躲進了一處廢墟中,震動玄氣咬著牙抵抗,他所抵抗的不過是一錐之地,而大伯在大地之上幾乎承接了所有的雷電。

“這是要玩大的了。”呂牧歎了口氣,像烏龜一樣縮起頭,當然還不忘自我嘲諷一句:“真希望我有一個烏龜殼啊。”

正說著,他聽到一聲慘叫,在他旁邊一個藍衣少年渾身冒火,頭發都開始燃燒起來,他像隻壁虎從鐵廟裏爬出來,趕緊撲滅身上的火,指天大罵道:“你想玩死我!”又急忙衝向了呂牧所在的廢墟下。

“你幹爹的,你倒是找了個好地方,我差點被雷劈死。”

呂牧打趣道:“人若壞的淌水,自有天劫降臨,裝逼是要遭雷劈的。”

看著楚歌一臉狼狽相,呂牧笑道:“他們呢?”

“我看到陸念慈沒事,但老薛在哪我就沒看到了。”

他們兩人向遠處看去,漫天金電轟向大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一書經文被轟散,片片紙張紛飛,大伯撐起護身玄氣,漸漸地有些凝重。

十萬雷劫,他算是扛不住了。

呂牧歎道:“那金剛杵也不知道是從哪淘出來的,堅持可怕的要命,如果阿夫那這個老家夥再厲害點,大伯隻怕敗得更快。”

大伯敗績已現,麵目之間卻隱隱有威勢傳開,猛然一聲大喝,左眼珠變成血色,射出一道血芒擊

向阿夫那,他猛然發功,玄氣走漏,硬生生挨了一擊金電,但他眼中血芒已經得手。

阿夫那氣血翻湧,麵色青紫,看他表情就像是吞了一隻蟾蜍一樣,有苦說不出,怒喝一聲,渾身血管猛然炸開,血肉在這一刻幾乎分離,那種痛苦不言而喻。

一擊得手,大伯有挨了一道金電,武體之上被打得皮開肉綻,他整個人衝天而起,腳下散亂的經書隨著他的身形舞動,如漫天落葉,他撚住一張飛射而出,一頁經文斬斷了一個年輕人的頭顱。

“走開!”阿夫那招引雷電護向他們,但現在已經晚了,那些年輕人不曾離開,不曾退卻,就算是死他們也不想退開半步,幾十張經文如切菜一樣,將他們苦練的金鐵肉體斬成了肉醬。

呂牧的心裏好像炸開了,這大伯的修為究竟到了什麽地步?而且他的法似乎到了萬物動殺的地步,隨著意念走動,萬物皆兵,動則要害,殺法層出不窮,而且都像是信手拈來,本身並不修煉這種殺法。

這種人的自信,就是呂牧所追求的。

“你還不走麽?”大伯站在阿夫那麵前,兩人之間隔著一頁黃紙,大伯不需要再多說什麽,他隻想問阿夫那要死要活,要活就趕緊走。

阿夫那不想活,也不想死,他想戰,戰意凜然,目露凶光,同時又有霸者的不甘和狠厲。

“這兩個家夥打不起來,除非善見城這家夥是傻子。”

呂牧道:“他不是傻子,他如果是傻子,早把我殺了。”

楚歌笑道:“他為了你的佛珠,真的是什麽氣都能忍得下來啊。”

呂牧擔心道:“大伯也受傷了。”

空中那一戰也格外精彩,相比於大伯隨手一擊的隨意,天空中的大戰可以說是險象環生,大叔和小鹿殺人最多,手下不留情,專揀軟的捏。三姐一人扛住數為天王的攻擊,竟絲毫不懼,不顯敗勢,其修為之高還在小鹿之上。

那些天王們運用傳承法器,本身就立於不敗之地,這一場大戰損失的人不少,但他們四人的主要手下沒有損失,所以,兩方平手收尾,再次劃分天地對峙起來。

“這些大盜真夠猛地,三十三天明麵上的精英幾乎都在這裏了,竟然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楚歌不僅羨慕:“倒不如今後咱們幹上大盜了,聽起來還很威武。”

呂牧語重心長道:“小鬼,你可知道他們最低的都是五禪天,想加入還需努力啊。”

楚歌撇了撇嘴:“我這麽帥,他們求之不得呢。你就算了,修為低就不說了,還拖家帶口,長得也就一般般,沒戲了。”

兩下一分開,大戰立刻結束,天上五大天主,地上四大首領,還有一個從未露麵或者說從未被人得知是誰的老爹。

天上的人威風凜凜,但心裏已經暗暗叫苦。地上的四人沒什麽威風,但每一個人出手能一戰五,差距如此之大,他們也沒辦法了。

廣目天王歎氣道:“本以為我們五

人齊至,又加上諸天部忠,是能滅一滅這些人的鋒芒的,沒想到還是不濟事。”

阿夫那冷哼了一聲:“五人齊至又怎麽樣?有人手握聖兵,卻就是不拿出來,故意要看咱們的笑話。”

這話直指持國天王,但後者卻依然有很充分的理由:“各位天主,這幫人突然出現,就是為了聖兵,要是亮出聖兵,隻怕還沒發揮什麽效果就先被老爹搶了。”

這時候,多羅終於說話了。

“各位叔伯,咱們對付的不是大盜,而是五個小禪,他們修為太高,此時不和他們爭鋒,不如回去請出各地小禪,那時候才能水到渠成。”

“對付一群草寇,竟然要請前輩們出手,豈不丟了麵子?”阿夫那瞪眼道:“你這小輩懂什麽!”

多羅行了一禮,笑道:“城主伯伯還有別的辦法?我聽說你那威震八荒的十萬金電是小禪之下最能殺傷的戰法了,卻被人輕易破去,不請小禪門出手,如何製止?”

“我兒說的不錯,聖兵的事情是迫不得已,我不能出手,大家都不想聖兵落在這幫人手裏吧。阿夫那兄,反正這是你的地盤,你若甘心,我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持國天王一臉奸詐,幾句話就把聖兵的事情推掉了,可謂老奸巨猾。

阿夫那當然知道他的小算盤,心裏對此十分不屑和看不起,但現在又沒有別的有效的辦法,隻好不甘心的看著呂牧,後者在下麵翹著二郎腿,和楚歌有說有笑,他的肺本來就被大伯一指點傷,現在看到呂牧這麽愜意,他更是怒火如燒,狠狠憋了一口氣,冷道:“回去請人!”

多羅也小聲道:“呂牧應該要把聖兵在我們手裏這件事告訴他們了,現在我們最好還是回去商量一下,怎麽保住聖兵。”

漫天禪武者忽然散去,雖然不是逃竄,卻是敗退,這種退讓他們臉上都沒有光彩。他們覺得不爽,僅僅因為覺得這麽多人居然對付不了幾個看起來並不怎麽樣的大盜。

不管怎麽樣,呂牧終於鬆了口氣,不過現在看起來,情況還是不甚樂觀,因為對方明顯知道了他的身份,而聖兵就是在他們手裏被奪走的,這看起來並不是他們的錯,但關鍵是對方對他們的身份很有興趣。

“竟然看走眼了。”大叔收起黑旗,拍了拍呂牧的肩膀:“小夥子,能從十萬魔窟出來,這份經曆足以讓你敲開任何道場的大門,你們天賦不錯,怪不得沒有道場收你們,原來你們一直被追殺和搜尋。”

呂牧道:“不是這樣,我們會遇到你們?”

“遇到我們也不錯,總比遇到他們強。”

“有道理,但接下來你們是不是就要問我,聖兵是被誰奪走的?”

“這是當然,物盡其用,總不能放著現成的線索不用吧。”小鹿抱著胳膊走了過來,也拍了拍呂牧的肩膀:“是誰奪走的?”

“持國天王。”呂牧笑著歎了口氣道:“並不是奪走的,而是騙走的,這個老家夥狡猾的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