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羽水月寧回到佳肴老號,雨臨淵把錦雲安頓好也已回來,兩幫人各訴經曆,唏噓不已。

又玩了幾天,眾人才離了鬆陽,隨性而去。高靈抱怨道:“這是什麽鬼地方,怎麽越走越荒涼,連個人影都沒有。”七八天後,人才漸漸多起來。

高靈道:“快看,前麵是個鎮子,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小青道:“公子,我感覺這鎮子死氣沉沉的,還是小心些。”高靈道:“哼,什麽死氣,我怎麽沒感覺到。”高羽道:“靈兒,怎麽說話呢,小青覺察一向敏銳,我還是先跟月寧去看看,你們在這等著。”高靈道:“讓我在這等著?我偏不!”水月寧道:“聽靈兒的。我們三個一起去,讓雨公子和小青在這。”高靈道:“不,我要和雨大哥一塊去。”雨臨淵道:“誰去都行。小青,咱們去看一看。”

高羽道:“這個靈兒,脾氣越來越大,越來越不講理了。”水月寧道:“你沒發覺靈兒專門針對小青嗎?”高羽道:“小青?為什麽要針對她?人家又沒怎麽著她。”水月寧笑道:“你不會想嗎?”高羽拉著水月寧的手道:“這麽費解的事我可不會想,不如你告訴我吧。”水月寧道:“我不!”

二人鬧了會,小青過來道:“鎮子上有了瘟疫,公子叫我來請兩位。”高羽道:“小青姑娘,靈兒有時說話是過份了些,你可不要往心裏去。”小青笑道:“沒事。靈兒本性善良,我們之間不過是有些誤會。”

鎮子不是很大,街道上稀稀落落的少有人。

雨臨淵道:“我們打聽過了,附近發生了瘟疫,已經有十多天,陸續開始有人死了。”高羽道:“走,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高靈道:“你行嗎?”水月寧道:“百草仙的書對很多病都有詳細的紀錄,說不定就有治療瘟疫的辦法。”

高羽對患病的村民詳加詢問,又與水月寧商量多次,道:“這病應該是寒熱症,極易傳染。得病者全身無力,時寒時熱,不思飲食,拖久了才有性命之憂,倒不是什麽太難醫治的病。我跟月寧去抓點藥,連服幾副就能好。”

藥鋪並不難找,掌櫃卻漫天要價。

高羽道:“這幾味都是常用藥,怎麽這麽貴?”掌櫃道:“此一時,彼一時,嫌貴可以不買。”高羽一瞪眼,拔出劍來架在掌櫃脖子上,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信不信我宰了你!”水月寧道:“商人買賣逐利本是無可厚非的事,可你卻趁著瘟疫抬價,賺這黑心錢,傷天害理。人命關天,你就不怕損陰德?”

掌櫃眼盯著劍,道:“姑娘說的是。我何嚐不想多積些陰德?不過這幾味藥早就沒了,我也是從別的地方買的,進價高賣價就高,我總不能賠本不是。”高羽道:“胡說!別的地方也有寒熱症?用的著這些藥?”

掌櫃生怕有所損傷,慢慢從劍下挪出來,道:“兩位有所不知,平常利薄倒是無所謂。現如今事關性命,那可就不一樣了,多少錢都得買。利大了,惦記的人就多了,我們這些小門小戶就做不了主了,不信你老去別家問問。”

高羽收起劍,道:“誰說了算?”掌櫃道:“你可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高羽道:“別廢話,我還能拿你做擋箭牌?快說。”掌櫃道:“後街有個錢府,一眼就能看到。錢大老爺可不好惹,兩位可要小心。”高羽道:“他就是老虎,今兒我也得把他

捋順了。”水月寧道:“我們不難為你,以後少做這些虧心事。”掌櫃的唯唯稱是。

水月寧道:“我們先去找雨臨淵,再去錢府吧。”高羽道:“不用,咱倆們去就行,我倒要看看這姓錢的有幾顆牙。”

錢府很好找,走到後街抬眼就看到,門口站著四個持棍家丁,煞是威武。高羽最見不得欺人之人,拉著臉就往裏走。家丁喝道:“哪裏來的,懂不懂規矩!”高羽不答,誰說話抬手就是一巴掌。“啪~啪~啪”的一個比一個響。那四人連連告饒,高羽道:“去把姓錢的叫出來。”

四人忙進去,高羽水月寧左右等不出來,徑直闖了進去。兩人剛到院中,呼啦啦的跑出十個人。五人拿刀,五人用劍,將他倆圍住。高羽冷笑聲,道:“好大的陣仗。”五個用刀的揮刀便砍,高羽水月寧接連擋住,又有五柄劍從人縫中刺出,高羽水月寧險些受傷。水月寧道:“是‘刀光劍影’陣,千萬小心。”

“刀光劍影陣”,水月寧曾在東來莊見過。此陣法變化不很繁複,靠的就是刀多劍多。眼前的十人修為明顯不高,一轟而上高羽三兩下就能把他們打趴下,可結成陣進退有度,要破就得費工夫了。

高羽心氣上來,忖道:“什麽阿貓阿狗的都會這陣那陣,看我也弄個。”他邊打邊想,忽然想到小蝶,有了主意,身形虛晃便出陣外。“刷刷”的劍光人影分不出來,那十個人莫名的躺在地上呻吟,身上淨是傷。

水月寧道:“小蝶的身法還真有用,進可出其不意,退可無影無蹤。”高羽道:“月寧,你說我們按照八卦的方位,配合小蝶的身法也弄個陣法怎麽樣?”水月寧笑道:“這個時候,你還有這種心思。我們可不是小蝶,‘蝶影七閃’很耗真氣,撐不了多久。”

高羽道:“我們這個陣法靠的是速度,像‘蝶影七閃’這麽厲害的身法要是能長時間施展那還了得。你想想,真真的一把劍,像是使不完的暗器這麽飛來飛去,即便片刻也是威力非凡,不比‘刀光劍影’陣強多了?”水月寧道:“聽著有道理,得空可以試試。”

高羽道:“咱們先去教訓這群王八蛋。”他順手提起一人,道:“說,姓錢的在哪?”那人“哎呦”的不住聲。高羽道:“不說是吧,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劍硬。”那人方道:“別別,我們老爺在東廂房。”高羽道:“你隨我去吧。”

一手拖著那人來到東廂,把他仍進屋裏,道:“姓錢的,出來!”

屋裏出來個胖老者,道:“是哪位要找老朽?”老者後麵跟出個老頭。水月寧道:“範莊主?”那老頭同樣驚訝,出了身冷汗,道:“是水姑娘。”

範錫高羽心中一驚,都當不認識。

高羽道:“姓錢的,你借瘟疫囤藥抬價,置百姓生死不顧,該當何罪!”範錫道:“大哥,真有這事?你怎麽能這樣做!”水月寧道:“範莊主不知道?”範錫道:“我剛到,茶都沒喝。”錢老爺道:“是大哥糊塗,被錢迷了心竅。”範錫道:“哎,你...你讓兄弟怎麽說你!”

水月寧道:“既然錢老爺有心改過,這事好辦。請錢老爺把藥捐出,範莊主覺得怎麽樣?”範錫道:“治病救人,是大德,當然好了。”水月寧道:“一切仰仗範莊主,我們告辭了。”她一拉高羽,兩人離開錢府。

高羽道:“便宜了他

們。”水月寧道:“東來莊的插手,事情有些麻煩,咱們耗不起工夫。還是做個順水人情,讓他們拿藥救人是正事。”

錢老爺道:“他們兩個是誰?”範錫道:“女的叫水月寧,是悉峴山水逸的女兒,男的應該是高羽,流雲閣的人。”錢老爺道:“怎麽是他們,這可怎麽辦?”範錫道:“隻好破財免災了。明兒我兩個徒弟送藥來就施藥吧。”

李昌海與陳忠滿心歡喜,這種發財的機會千載難逢。來到錢府,聽範錫說了情況,李昌海心中不甘,道:“師父,富貴險中求,到嘴的肥肉怎麽能讓它飛了?”範錫道:“你以為為師不想?悉峴山是好惹的嗎?弄不好把命搭上。”

錢老爺把手放在脖子上一比劃,道:“要不我們...”範錫道:“別看他們年輕,修為可不低,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做的幹淨利落。”李昌海急道:“水逸極不講情麵,這事讓他知道了哪有我們好果子吃!這些年依附他,咱們便宜沒占多少,淨受氣了。”

錢老爺道:“我有一法,不知可不可行。”李昌海道:“都什麽時候了,錢大老爺,咱就別賣關子了。”錢老爺道:“借刀殺人!”範錫道:“借誰的刀?”

錢老爺道:“咱們這樣這樣做。”

範錫道:“你怎麽會跟他們勾搭在一起?”錢老爺道:“多個朋友多條路,不一定什麽時候就用的上。”範錫道:“鬼澤城可是翻臉不認人的,跟他們打交道要小心。”錢老爺道:“放心, 我有數。”

過了兩日,錢老爺果然派出幾波人挨家送藥,高羽五人忙裏忙外,快晌午時範錫來請五人到錢府,高羽等推脫下來。晚上高羽眼皮直跳,總覺得不踏實,又說不出哪裏不對。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忽然“劈啪”的有瓦碎聲,高羽睜開眼,恍惚間似乎有根白東西紮下來。他下意識雙手握住,用力甩出。偷襲之人眼見要成功,卻在骨尖將要刺破高羽胸口肌膚的瞬間被甩出門,前功盡棄。

這呼吸的工夫,高羽雨臨淵已然起身,來到院中。

雨臨淵道:“陰陽衣,白骨兵,請問是鬼澤城的哪位?”高羽冷笑聲,道:“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希子坡,下三濫的手段會的可不少。”希子坡道:“小子,能活著算你走運。你毀我骷髏珠的帳,今天跟你一並算了!”

四顆千辛萬苦練成的鬼珠被高羽毀了一顆,以致“惡鬼道”無法施展,希子坡惱怒不已。上次忌憚五大派聯手,這次可絕不會放過他。“幽冥鬼火”,兩團幽藍色火焰在希子坡牽引下飛向高羽。

突然劍光一閃,那兩個幽藍的火團便被劈開,是水月寧來了。高靈小青隨後而到。

希子坡的手段高羽水月寧領教過,他旁邊的兩個都很厲害,無論怎麽算,自己這邊都必死無疑。高羽一咬牙,道:“月寧,‘千織劍陣’。”

水月寧高羽看不清身形,耳邊隻有“嗖嗖”的破空聲,希子坡一個躲閃不及,身上多了道傷口。“這是什麽劍陣,以前從未聽過。”希子坡越想越不對勁,當機立斷,“退。”他打定主意,白骨刀舞得密不透風,好不容易突圍出來,狠話都沒說,匆匆遁走。

“千織劍陣”初次使用就將希子坡逼走,高羽信心大增,道:“追。”與水月寧很快不見了蹤影。白骨人與獠牙人見希子坡已走,都迅速消失在黑暗中。雨臨淵道:“咱們也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