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影七閃”畢竟是蝶神所創,人族用起來真氣消耗不小。追了一會兒,水月寧撐不住,高羽便與她略作休息。

天將亮時,傳來急切的馬蹄聲,“噠噠噠噠”由遠及近。“籲”馬主人一勒僵繩,道:“這位兄台,剛剛可否見到有人過去?”

高羽抬頭,道:“是華陽師兄?”

華陽一楞,認出高羽,嗬嗬笑道:“原來是高師弟,水師妹也在這。”他翻身下馬,道:“可巧,沒想到能在這碰到兩位。玉兒...姑娘可好?”高羽道:“說起玉兒,我還要多謝師兄,要不是師兄將他送回,這小丫頭還指不定跑哪去。華師兄是在找人?”華陽道:“實不相瞞,我在追號稱天下第一**賊的陳祖。”高羽道:“聽說陳祖步法精妙,不好對付。”華陽道:“不錯。此人‘玲瓏步’獨步天下,我們也是用了非常之法,可惜還讓他跑了。不過這賊子受傷不輕,諒他跑不了多遠。”高羽道:“我們在這一個多時辰,並沒有看到有人經過。”華陽道:“看來他是進了林子,這可不好辦了。”高羽道:“我倆也是追人追到這,現在人追丟了,倒沒什麽事,師兄有用的著的地方,盡管開口。”華陽道:“眼下的事正好要兩位幫忙。陳祖沒有走這條路,隻有一種可能,就是躲進了林子。”高羽道:“那就麻煩了。”華陽道:“是有些麻煩,一時半會沒那麽多人手。”

水月寧道:“陳祖已成驚弓之鳥,師兄何不多叫些百姓,用網開一麵的法子?”華陽搖頭道:“師妹有所不知,當地人稱這片林子為‘人不回’,許多地方都有玄機,進去了出來極難,還是不要讓他們冒險為妙。兩位隨我來,咱們到了地兒再做商議。”

高羽水月寧跟著華陽來到村子,早有一人在等候。華陽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鐵麵刀客’薛泰薛前輩,這兩位是我師弟師妹。”高羽水月寧連忙見禮道:“見過薛前輩。”薛泰向他倆微微點頭,道:“可曾找到陳祖的蹤跡?”華陽搖頭道:“沒有。”薛泰歎道:“我追蹤陳祖四年又一月,交手數十回均未將其擒獲。現今用卑鄙手段暗算於他,還是讓他跑了,唉,實在慚愧!”

華陽道:“前輩不必自責,對付這等賊人用什麽方法都不為過。‘人不回’林子危險重重,陳祖不見得能全身而退,現在身死也未可知。咱們兵分四路,進林子找找看,說不定能找到陳祖。”

太陽剛剛升起,林子中的潮氣還未完全散去,呼吸起來有些濕潤。高羽倒是不擔心水月寧,她功力不比自己差,又有乾坤劍,就算陳祖沒傷也奈何不了她。事實雖如此,可關心則亂,高羽五觀異常敏感,仿佛能看到水月寧身陷險地。

其實對於普通人來說神秘的樹林“人不回”,對高羽他們來說並無危險。布於林中的陣法頗為粗劣,他們要破並不困難。“陳祖穿一身棗紅綢袍,身有七尺,體態勻稱,帶著麵具。”高羽撇見紅色的衣服,立刻肯定就是陳祖。

陳祖剛調息沒多久,聽

有人追過來,慌忙向裏逃。高羽使開“蝶影七閃”,瞬間已到陳祖身後,伸手就要抓,哪知陳祖不知怎的躲開,讓高羽抓了個空。他倆如此三四次,陳祖跑不了,高羽抓不住,誰也奈何不了誰。

陳祖畢竟有傷在身,氣力不濟,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下,道:“不跑了,要不是我受了傷,會怕你?”高羽道:“你這叫報應,誰讓你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陳祖不服,道:“都說我是天下第一**賊,可那些女子,我碰都沒碰。”高羽被他說的笑了起來,道:“難道是那些女子投懷送抱,你坐懷不亂不成?”

林中出來個人,道:“你們兩個怎麽不打了?我還想知道你們誰的步法更厲害。”陳祖不屑道:“要不是他們先前暗算傷我,就憑他們也想抓我,哼!”高羽道:“前輩,此人作惡多端,死有餘辜。”陳祖道:“你們這些人食古不化,我懶的跟你說,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

那人聽陳祖這麽說,反倒來了興趣,道:“小子,你做了什麽事,他們要殺你剮你?”陳祖道:“你是誰,我跟你說有什麽用?”那人道:“說出來聽聽,興許我能幫你。”陳祖指著高羽道:“你把他打傷,我就信你會幫我。”那人道:“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你們隨我來。”陳祖爬起來,道:“嘿,你敢不敢去?”高羽摸不清那人的意圖,想看看他究竟搞些什麽名堂,道:“有什麽不敢!”走了會兒,陳祖道:“你要帶我們去哪,我走不動了。”那人道:“快了,前麵就是。”高羽聞到股藥草香味,道:“這是什麽味?”那人道:“是老夫熬製的藥丸。”

陳祖道:“林子裏的那些陣法不會是你布置的吧?”那人道:“正是,圖個清靜。”陳祖道:“有什麽用,我們還不照樣進來了。”那人笑道:“能嚇住那些普通人就足夠了。”陳祖道:“哦,原來你是個嚇唬人的,你怎麽幫我?”

那人道:“我之所以隱居在這,是因為此地適合奇珍異草生長。我種的這些草藥,單單氣味混合在一起,就有奇效。普通人吸上盞茶工夫,就會頭暈,時間一長,還會喪命。”陳祖道:“你是說,我們中毒了?我跟你無怨無仇,你怎麽能下毒手!”

那人道:“你們不是普通人,死不了的。”陳祖道:“我陳家三代單傳,還指著我傳宗接代。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那人道:“你再羅嗦,我讓你現在就去見閻王。”

高羽暗中運氣,並未發現有異常的地方。

陳祖語氣一轉,道:“前輩你老人家高姓?”那人道:“我無名無姓,你也不需要知道。你給我閉上嘴,安靜些。”陳祖灰溜溜的道:“我閉嘴,閉嘴。”那人帶著高羽陳祖進到一處茅草屋中,道:“你們看看。”陳祖道:“這些人怎麽了,丟了魂兒?”高羽上前摸了摸幾個人的脈,不解道:“他們脈象與常人無異,怎麽會雙目無光,在屋裏遊**?”那人道:“因為我給他們吃了藥。”高羽道:“他們是因為吃了你的藥才成這樣?”那人

道:“不錯。”

陳祖興奮起來,道:“原來咱們是一路人,還請前輩出手,把這個滿口仁義的小子毒成活死人。”那人將眉一豎,道:“放屁,誰跟你是一路人!我這藥乃是靈丹,怎麽會是毒藥!”陳祖“噗通”跪倒,道:“前輩替我做主。”那人道:“你若無錯,我當然會給你做主。”

陳祖摘下麵罩,露出張布滿青紋的臉,甚是可怖。那人道:“你小子倒算可以,隻是這一臉鬼胎紋將你毀了。”陳祖道:“前輩所言不差。我家三代單傳,我爹年近五十才有了我,偏生我又這副樣子。我爹不求別的,隻要我為陳家傳宗接代。可附近的女子,不管窮富俊醜,都沒人肯嫁給我。所以我才四處流浪,尋找不嫌棄我的女子。”

那人道:“聽你這身世倒也可憐。”高羽道:“前輩別聽他的,這人四處采花,玷汙了多少女子,還在這花言巧語!”陳祖道:“我沒有。那些女子我隻不過帶出去一兩天,相互了解熟識,天地為鑒。是你們,非得說我把她們怎麽樣了,能怪我?”高羽道:“你毀了她們的清白,不怪你怪誰?”陳祖道:“說三道四的你們這些人吧,怎麽能怪我!”高羽道:“你們不把她們擄出去,誰會說三道四?”

那人指著屋內遊**的人,道:“你們知道他們為什麽會這樣?”

高羽搖頭。那人道:“他們都是生無可戀,活著痛苦的人。我給他們服下‘夢死丹’,讓他們忘卻煩惱,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高羽道:“這與死了有什麽不同?”

那人道:“他們畢竟還沒死。我問你,人為什麽活著?”

高羽楞了下,道:“我沒想過。”

那人道:“你總算沒拿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說教。人生一世,不論行俠仗義也好,坑蒙拐騙也罷,所求的不過是滿足。借酒銷愁隻能逃得一時,所以為世人不齒,如若像他們這樣可以活在自己想要的世界,逍遙一世,何嚐不是一件美事?”

陳祖道:“前輩,我爹還等著抱孫子,求你放過我。”

那人道:“我這‘夢死丹’珍貴的很,不會浪費在你身上。這樣吧,我花點時間祛了你臉上的胎紋,你不再去做采花的事,怎麽樣?”陳祖跪下道:“前輩就是我陳家的恩人,我做牛當馬報答前輩的大德。”那人向高羽道:“這事就這樣,你走吧。”高羽道:“前輩,他品行不端,我信不過他。”那人道:“這好辦,你過來發個毒誓。”

陳祖咬咬牙,道:“好!我陳祖發誓,他日若再擄掠女子,必將五雷轟頂,不得好死。”高羽道:“請問前輩尊姓大名?”那人道:“不必了,這裏的事不需要跟別人說,否則隻會讓他們白白送死。這顆藥你服下,順著石頭就可走出去。”

主人下了逐客令,高羽告辭離去。

下午時分,薛泰、華陽、水月寧陸續出來。薛泰聽說都不見陳祖蹤跡,大失所望,客套幾句,繼續追捕陳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