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喬寅打交道,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曾經掀棋盤的事情,引起他對她的注意,薑止其實很後悔。

但做過的事情,已經做過了,無法回轉。

薑止盡量減少和喬寅接觸。

於是,薑止無視喬寅,沒再跟他說話,頭也不回就走。

誰知,喬寅突然下車,追到她身後,把她抵進了幽暗的小巷子。

薑止嚇了一跳,但很快又鎮定下來,“喬先生,你是忘了上次的教訓嗎?我身上可藏了不少‘好’東西,萬一不小心弄到你身上,受罪的人可不是我。”

喬寅片刻的怔愣,突然悶笑出聲。

他手臂撐在她頭頂,“薑小姐不僅聰明,還大膽。你知不知道我是幹什麽的?還敢威脅我?上次被綁架的教訓還不夠?”

薑止不語,手悄悄摸上袖口。

喬寅垂頭看了她一眼,一下攥住她的手,將她困在他身下動彈不得。

薑止大驚,抬腿踹他。

他順勢擠進她雙腿間,笑得有些曖昧,“姑娘家乖巧些才招人疼,總是玩陰招,容易陰溝裏翻船。”

這種過於安靜幽暗的環境,薑止不能呼救,也沒法逃,隻能轉移話題拖延時間,“我和費榮的婚事,喬先生不是說可以幫我嗎?條件呢?”

“早這樣平心靜氣說話多好。”喬寅指腹刮過薑止的臉。

薑止用力別開臉,一臉排斥,“喬先生別動手動腳的。”

喬寅鬆開她,撣了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挑眉開口,“條件就是,陪我睡一晚。”

薑止臉色難看,“喬先生有錢有勢,應該不缺陪睡的女人。”

“沒嚐過薑小姐的滋味,心裏總是念念不忘。”喬寅一臉輕佻。

薑止冷臉拒絕,“不可能。”

他笑,“我比楚伯承差在哪裏,能陪他睡,為什麽不能陪我?”

薑止臉色難看到極點,“喬先生,小心禍從口出。”

“真是難馴的女人。”喬寅嘖嘖兩聲,“除了幫你毀掉和費榮的親事,再送你二十根大黃魚,怎樣?”

“不怎樣。”

薑止冷漠地盯著他,同時又警惕著。

喬寅一臉不在意,故意曖昧道:“我就喜歡薑小姐這股子富貴不能**的勁兒。”

薑止麵無表情,轉身離開。

喬寅拉住她,不讓她走,“好不容易遇到,不多聊聊?”

“放開。”薑止用力甩他的胳膊,卻甩不掉。

他跟狗皮膏藥似的,緊緊粘著她。

這時,一個高大的影子突然從黑暗中接近。

他飛速而來,刮起一陣寒風。

飄起的衣角掠過薑止的襦裙。

刹那間,薑止看到喬寅臉色一變,緊接著,喬寅抬手接住一隻有力的拳頭,倒退著踉蹌兩步。

薑止盯著突然出現的男人,愣了愣,“阿哥?”

楚伯承一襲黑色風衣,短發梳理得整齊,他回頭,淡淡看著她,“你回不回去?”

“回。”薑止忙不迭後退幾步,狠狠瞪了喬寅一眼,跟著胡副官上了車。

降下車窗,薑止看到楚伯承和喬寅在說話。

除了剛開始那一拳的碰撞,兩人像多年沒見的好友,耐心攀談著。

可仔細一瞧,他們望著彼此的眼神,分明隱藏著難以察覺的殺機。

幾分鍾後,楚伯承上了車。

他坐在薑止旁邊,吩咐司機開車。

轎車平穩行駛在路上。

楚伯承語氣有些不滿,“這麽晚不回去做功課,在外麵閑晃悠什麽?”

“費榮的事情,你說不會插手,所以我出來找朋友幫忙。”

薑止並不避諱宋羨的事,楚伯承像她肚子裏的蛔蟲。

她的事,他全都知道。

楚伯承麵無表情點了支煙,吸完半根之後,他開口,“怪我?”

“不敢。”薑止低聲答,“你確實沒有義務幫我。”

楚伯承瞥了她一眼,“知道就好。”

薑止心裏頓時堵了口氣,別開頭不再言語。

偏偏楚伯承不放過她,還火上澆油說:“喬寅對你挺感興趣,他跟我要你。如果你願意跟他,他會出手幫你,不考慮一下嗎?雖然喬寅家裏姨太太無數,在外麵還愛跟妓女勾搭,可他到底年輕些,你跟著他也不吃虧。”

頓了頓,他冷笑,“隻不過你跟了他,也做不了正妻。”

薑止狠狠咬牙,忍著喉嚨的酸澀。

可楚伯承實在太過分,她沒有忍住,眼眶慢慢發紅、酸脹、濕潤,化作幾行清淚,順著下巴滴落。

楚伯承掰過她的臉,逼她看著他,“你哭什麽?我說的不是實話?”

“既然你不想管我的事情,那就不要說風涼話。”薑止用力拍開他的手,“以後你娶你的,我嫁我的,誰也別管誰。”

“說得真輕巧。”楚伯承笑意發涼,“今天我如果不出手救你,以喬寅的性子,早就把你擄走了。”

薑止緊緊攥著拳頭,咬唇不吭聲,眼淚越流越多。

楚伯承把她抱在腿上,指腹抹去她的淚水,聲音蠱惑不已,“被迫嫁給費榮,又被喬寅盯上,要我出手嗎?”

他吻了吻她的唇角,“隻要你一句話,你以後想要什麽,我都不會吝嗇。”

頓了頓,他補充道:“除了名分。”

薑止知道,他這是在逼她鬆口跟他,安心當他的地下情人,乖巧當他金屋裏的金絲雀。

但她就是不願意。

他如此惡劣,讓她難堪,薑止沉聲拒絕,“祝少帥和沈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楚伯承臉色一瞬間黑沉。

他語氣陰森,“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那就隨便你。你願意嫁費榮,或是跟喬寅,我就不阻止了,總歸是你自己選擇的路。”

說完,他把薑止從他腿上放下來,輕輕闔上了眼。

薑止氣不過,從前麵摸出一隻火柴盒,擦燃一支。

火紅的燈光讓整個車廂明亮起來,她把燃燒的火柴遞到楚伯承唇邊。

楚伯承眼睛都沒睜,一把奪過她手裏快燃盡的火柴,順手扔到窗外,問她想幹什麽。

薑止說:“你嘴臭,拿火燙一燙,在西醫的字典裏,這叫消毒。”

他睜開眼,幽幽看了她一眼,“該消毒的是你的蠢腦子。你敢在我車上燙我,我不介意順著窗戶把你扔進水溝裏。薑止,你真不安分。”

楚伯承一語雙關。

薑止冷哼一聲,沒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