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薑止也這麽做了。
她低著頭,轉身。
身後,楚伯承低沉又淩厲的聲音傳來,“上車,別讓我重複第二遍。”
胡副官拉開車門。
僵持半晌,薑止最終還是上車坐在他身邊。
車子沒有立刻啟動,楚伯承幽幽盯著她,“薑止,你憑什麽以為喬寅不敢對你怎樣?”
硬著頭皮,薑止道:“這不是有你嗎?”
楚伯承麵色一頓,突然氣笑了,“狐假虎威這一套,倒是被你玩明白了。”
他戳了戳薑止心口,“這裏裝了多少壞主意?”
薑止那裏敏感,她不由得顫了下,躲開,“宋羨的舞廳被人買走了,我想幫她重新開一家舞廳,喬寅名下的那棟商鋪,是地理位置好的,我找他是為了這件事。”
免得楚伯承發怒,薑止主動解釋了。
倒不是怕他誤會,而是她主動解釋,能免去不少麻煩。
雖然她覺得,跟他解釋並無必要。
楚伯承臉色倒是好了些,他手腕搭在車窗,指尖雪茄的煙霧順著冷空氣,飄**在半空,他的聲音有些揶揄,“然後你為了見喬寅,想一並把胡副官坑了?”
坐在副駕駛的胡副官,正係著安全帶,聽到這話,不解地回過頭,“少帥,你這是什麽意思,薑小姐哪裏坑我了?”
楚伯承漫不經心道:“你不是說,薑止給了你不少賞錢。”
呲牙一笑,胡副官一口大白牙特別亮眼,“是。”
“你說。”楚伯承指尖戳了下薑止的額頭,“你為什麽給胡副官這筆錢?”
薑止頭被動地晃了晃,她看了胡副官一眼,很明顯心虛了。
“薑小姐。”胡副官撓頭,“你和少帥在打什麽啞謎,我怎麽聽不懂呢。”
在楚伯承半威脅半催促下,薑止不好意思開口,“我昨天給你錢,確實是想坑你來著。”
胡副官腦袋轉不過彎,“什麽?”
歎了口氣,薑止偏頭幽怨看著楚伯承,又重新低頭,心虛解釋,“我準備今天提前放學,去找喬寅。就算你知道了,我可以用我給你的錢,威脅你不許告訴阿哥。”
胡副官錯愕半晌,接著薑止的話說:“如果我敢告訴少帥,你就跟少帥說,這錢是你給我的封口費。我收了你的‘贓款’,就得替你保守秘密,是嗎?”
薑止幹笑一聲,“是。”
不過她計謀沒達成,楚伯承竟然回來了,還正好在她要找喬寅的時候,把她逮個正著。
運氣猶如踩到狗屎一樣差。
胡副官一臉哀怨,“薑小姐,我沒得罪你吧,你這麽坑我。”
薑止挺愧疚,誠懇道歉了。
胡副官兩條粗眉毛擠成一坨。
隨後,車子開動,胡副官抱怨了一路。
薑止以為楚伯承要送她回去,很快,她察覺到,並不是回家的路。
她問要去哪裏。
楚伯承陰陽怪氣道:“見你心上人。”
“什麽?”薑止沒反應過來。
“不是急著見喬寅?”他撣了撣煙灰,嗤笑一聲。
薑止嘟囔道:“他又不是我心上人。”
“他不是,誰是?”楚伯承幽幽看她。
薑止麵無表情,“反正不是你。”
楚伯承沒說話,深深看了薑止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長。
看得薑止脊背發涼。
她別開視線,沒再吭聲。
不一會兒,到了喬公館。
喬寅對楚伯承的到來很意外。
他吩咐人,把楚伯承和薑止迎到正廳。
對楚伯承,喬寅一如既往虛偽,“什麽風把少帥吹來了?”
楚伯承吸了一口煙,按滅煙蒂,“你不是想見阿止?我帶她來見你。”
喬寅不置可否,“我確實想見薑止,可我似乎沒想見你。”
“胡副官昨日找你,你跟胡副官說,想見阿止,似乎沒說不想見我。”
楚伯承說完,又偏頭向胡副官詢問道:“喬老板說不想見我了嗎?”
胡副官搖頭,“沒說。”
楚伯承嗯了聲,抬手指了指對麵的真皮沙發,“喬老板,坐下來聊。”
他散漫隨意的模樣,不像來做客的,倒像是主人。
喬寅輕笑,坐在他對麵,“所以少帥是為了那棟商鋪來的?”
楚伯承淡淡道:“開個價。”
“不要錢。”喬寅一字一頓開口。
楚伯承眸色深沉。
喬寅沒看他,而是看向薑止,語氣溫柔,“薑小姐想要,我怎麽好意思收錢呢,能見薑小姐一麵,賠個商鋪,挺值。”
他不太正經,薑止已經習慣了,她一本正經道:“喬先生是生意人,我們按規矩辦事,您開個價,我買下來。”
“要不,薑小姐象征給一塊大洋?”喬寅仍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
楚伯承手指扣了扣桌麵。
胡副官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支票,遞到喬寅麵前,“喬老板,這是少帥開出的價格。”
喬寅低頭看了一眼,不在意一笑,“不愧是少帥,出手就是闊綽。不過我這人說一不二,而且我最不缺的就是錢,那間商鋪,就送給薑小姐了,少帥的錢,我就不收了。”
說完,他把支票放在楚伯承麵前,又衝薑止挑了挑眉。
明明斯文的模樣,莫名幾分痞氣。
楚伯承麵色有些沉,他看了胡副官一眼。
胡副官把支票收起來。
與此同時,楚伯承拉著薑止起身,“喬老板,先走了。”
喬寅知道,楚伯承這態度,說明交易談崩了。
他故意道:“少帥不滿意我送薑小姐商鋪,這麽急著就帶薑小姐離開,是不是太強勢了。像薑小姐這樣聰明漂亮的女人,大概不會喜歡太過強勢的男人吧。”
楚伯承臉色發沉,“這間商鋪,我有的是辦法拿到。喬老板不按規矩辦事,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我帶阿止走,何來強勢一說?”
眼見著楚伯承和喬寅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勁,薑止趕緊道:“喬先生,我不白要你的地方。”
“嗯,我聽薑小姐的,你出個價。”喬寅態度一轉。
讓薑止都沒反應過來。
這時,傭人分別端來幾杯茶。
喬寅氣定神閑從傭人手裏接過,用碗蓋拂去茶葉沫,正要仰頭喝。
薑止突然臉色一變,“別喝,茶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