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止話音剛落,為喬寅端來茶水的傭人,突然麵色猙獰,從臃腫的圍裙裏抽出一把刀,迅速朝喬寅刺過去。
喬寅瞳孔微震。
一陣殘影在空中劃過。
槍支在喬寅手上靈活翻飛。
薑止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傭人的腕子上就多了一個血淋淋的彈孔。
緊接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客廳。
傭人捂著手,在地上不斷翻滾。
血流一地,一片狼藉。
喬寅麵不改色,把槍隨手丟在麵前的茶幾桌上,冷眼注視著因為疼痛,而不斷哀嚎抽搐的傭人。
片刻,他看清傭人的臉,他蹙緊眉頭,“怎麽是你?”
喬寅的手下驚訝不已,“三姨太?”
暗殺喬寅的人,不是傭人,而是喬裝打扮的三姨太。
三姨太跟了喬寅四年多,勉強算是喬寅幾個姨太太裏,最得寵的一個。
誰都沒想到,一個深居簡出的弱女子,竟然敢混進公館,來刺殺喬寅。
三姨太痛苦喘著粗氣,咬唇隱忍哭道:“我是被逼的,一群來曆不明的人,綁架了我弟弟,他們要我殺了你。如果我不動手,他們會要我弟弟的命,我家裏就我弟弟一個男孩,老爺,我求求你...”
聲音在此刻戛然而止。
不知何時,喬寅端起了槍,朝著三姨太的頭,補了一槍。
三姨太瞳孔瞪大,眉心位置多了一個指頭大小的子彈孔,她趴在地上,直接沒了聲息。
喬寅眼睛都沒眨一下。
他比薑止想象中的還要狠。
薑止以為,喬寅最起碼會念及情分,幫三姨太救回弟弟。
而他,竟然直接殺了三姨太,毫不留情。
“沒想到枕邊人會出現叛徒,讓薑小姐和少帥見笑了。”喬寅手臂搭在椅背上,“對了,薑小姐怎麽知道茶裏有毒...當然,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隻是好奇。”
薑止自小就接觸各種各樣的藥材。
放在茶水裏的毒藥,雖然被茶香掩蓋,但她還是隱隱嗅到。
她看了眼三姨太的屍體,低聲道:“聞到的。”
“薑小姐總能給我帶來驚喜。”喬寅眸光微閃,望向她的視線,暗藏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掠奪。
楚伯承臉色不太好看,他圈緊薑止的腰,“走了。”
薑止老實跟楚伯承離開。
上了車,楚伯承扯鬆了領帶,隨手丟在旁邊,他不滿道:“喬寅被毒死,跟你有什麽關係?”
“算是還了他人情。”薑止道,“之前沈玥冤枉我害她,隻有喬寅替我出了頭,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總歸是拉了我一把。”
楚伯承沉默片刻,偏頭睨她,“還因為之前那件事怪我?”
薑止沒說話。
說不怪,是假的。
她心裏多少有了疙瘩。
隻是事情過去那麽久,她沒心思再計較而已。
楚伯承把她抱在腿上,親了親她臉蛋,“我慢慢補償你。”
薑止別過頭,“你如果覺得愧疚,以後就別來招惹我。”
她感覺到,楚伯承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他像是沒聽見,輕咬她小巧的耳垂,含糊不清道:“晚上我去找你。”
薑止那裏很敏感,她聲音控製不住軟了幾分,“你別來。”
他笑了聲,把薑止送回她和楚雪螢住的地方。
薑止轉頭就去了宋羨那躲著。
晚上,薑止做完功課,在床頭打毛線。
宋羨抱著被子過來敲門,“阿止,你睡了嗎?”
“還沒,怎麽了?”
“我一個人睡不著,想跟你一起睡。”
薑止打開門,讓宋羨進來。
宋羨跑到**,迷迷糊糊趴在**,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毛衣打的差不多,薑止收了尾,晚上十一點才躺**睡下。
剛要睡著,薑止突然聽到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嚇得她魂都飛了。
“宋羨,你大晚上叫什麽呢,做噩夢了?”薑止臉都白了。
說實在的,這大半夜,宋羨叫的跟殺豬一樣,太滲人。
宋羨指了指陽台,“那裏...”
薑止順著她指的方向望過去。
簾子比較薄,窗外月光很明亮。
陽台上,有男人的影子。
隱約能瞧見他很立體的鼻梁,和健碩鼓起的胸膛。
他指尖夾著香煙,升起的煙霧在簾子上映著很朦朧的影子。
下意識翻找匕首的薑止,一時間愣住,“阿哥?”
“讓她走。”楚伯承的聲音透著簾子傳過來。
宋羨很懵,“阿止,這是怎麽回事?”
薑止無奈扶額,“宋羨,你先回隔壁睡。”
“找你的?”宋羨指了指那抹高大又頎長的人影。
薑止點頭。
宋羨望著陽台方向,滾了滾喉嚨,小聲道:“你背著我找男人啊。”
“快去吧。”薑止把枕頭和被子一股腦丟給宋羨。
宋羨抱著枕頭和被子,又好奇瞄了一眼,才離開。
房間裏隻剩下兩個人時,楚伯承才掀開簾子出來,“要不是胡副官跟我說,我還不知道你住在這兒,躲我?”
餘光之間,薑止看見一顆頭,正在透著門縫,鬼鬼祟祟往裏麵瞧。
歎了口氣,她下床,把門關嚴反鎖,又折回**,蒙上被子睡了。
她不怎麽理會他。
楚伯承悶笑了聲,他正要掀她被子,黑暗中,他突然看見放在沙發上的毛衣。
毛衣旁邊,還放著一堆沒用完的毛線球,以及兩根用來織衣服的棒針。
拎起毛衣,楚伯承仔細瞧了瞧。
尺寸寬大,樣式和顏色都很簡約,明顯是織給男人的。
他下意識以為,是薑止給他織的。
望著被子底下鼓起來的一坨,楚伯承揚起唇畔笑了笑。
隨後,他脫下外麵的羊絨大衣,和裏麵的襯衫,赤著上身,把毛衣套在身上。
領口緊了些,袖子也不夠長。
若非毛線質量好,有彈性,這件毛衣怕會被撐破。
楚伯承看著瘦,實則肌肉量不低。
渾身都是硬邦邦的腱子肉。
這毛衣,勒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楚伯承把毛衣脫下來。
若有所思,他把毛衣拎在手上,沉默注視了很久。
房間太過安靜,薑止疑惑不解。
她下意識回頭,便看到楚伯承一雙深沉如墨的眼,正打量著那件毛衣。
下一秒,楚伯承轉過身,走到床邊。
陰影籠罩著薑止,莫名的壓迫感。
他把毛衣丟在**,語氣喜怒難辨,“這毛衣,你給誰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