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羨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她還怪薑止瞞著她。
她手肘戳了戳薑止,“聽得出來,少帥那方麵挺狠,我特意給你煮的雪梨金桔茶。”
雪梨金桔茶,是潤嗓子的。
昨晚楚伯承撞得狠,薑止的叫聲就沒斷過。
宋羨嘿嘿壞笑。
薑止徹底沒臉了,她故作不在意,“我和他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說。”
“我懂...錦一呢,你也要瞞著嗎?”宋羨此時的表情有些怪異。
“瞞著吧。”薑止覺得,她和楚伯承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傭人在外麵敲門,“宋小姐,有客人來,是來找薑小姐的。”
薑止收拾好下樓,是個穿軍裝的男人,過來找她。
她記得他。
是上次給她送避子湯的男人。
楚伯承派來的。
這次,他仍是來送避子湯,“少帥不希望薑小姐懷孩子,麻煩薑小姐盡快喝了,我好回去複命。”
薑止垂眸看了眼那碗倒胃口的藥,“昨晚我和他有做措施。”
男人沒什麽表情,“多一層保險。”
薑止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發沉,“我不會懷他的孩子,他也知道,何苦這樣逼著我喝這些湯藥?”
“這是少帥的意思,我隻是替少帥轉達,請薑小姐不要為難我。”男人像個沒感情的機器,一心完成任務,多餘的話,他一句都不說。
薑止心寒不已。
她望著男人咄咄逼人的眼,直截了當從他手裏把湯藥接過來,仰頭一飲而盡,然後把藥碗隨手扔了,“去複命吧,告訴楚伯承,他不用這麽小心,就算我真不小心懷上,孩子我也不會留。”
男人彎腰低了下頭,轉身開車離開。
宋羨看在眼裏,欲言又止,“阿止,你們...”
薑止喉嚨的藥味還沒散去。
深入血液的苦,她眼睛紅了紅,口不對心,強裝鎮定道:“他貪圖我年輕,我貪圖他權勢,各取所需罷了。”
宋羨沉默片刻,識趣避開這個話題,她拉著薑止進了屋子。
翌日,薑止照常去上學。
下學後,她被綁架了。
很熟悉的綁架流程。
喬寅的手筆。
薑止一點兒都不慌。
“薑小姐。”喬寅的一個手下,坐在副駕,呲著大白牙,回頭嘿嘿衝她笑。
挺友善。
當然,要是忽略他臉上猙獰的疤,和腰間的短槍,就更友善了。
他說:“得罪了!”
薑止問:“你們喬先生是不是綁架有癮?”
“對不起,薑小姐,實在是少帥的人一直在門口盯著,喬先生找不到請您來喬公館的做客的好辦法,隻能趁亂把您綁過來。”
學校下學,是最熱鬧的時候,人頭攢動。
楚伯承派來保護薑止的人不算多,喬寅派來的人,正好在這個時候鑽空子,把薑止綁了。
薑止回頭看了眼緊追不舍的汽車,透過車窗,她隱隱能看到胡副官那張黑到極致的臉。
無可奈何,薑止問副駕的男人,怎麽稱呼他。
男人搓了搓牙花子,“薑小姐,您叫我六子就行。”
“六子,麻煩你停車。”
“這不太方便吧。”六子指了指後麵,“少帥的人跟狗皮膏藥似的,追得那麽緊。我現在停車,他們會把你搶走,到時候我更不好綁你了。”
薑止:“......”
現在綁架都說得那麽理直氣壯嗎?
捏了捏眉心,薑止道:“你放心,我找你們喬先生有公事要談,不會離開,他們也不敢硬拉我離開。”
六子想起喬寅的囑咐。
綁薑止之前,喬寅囑咐他,不要傷到薑止,一根頭發絲都不許傷到。
還說,如果薑小姐提什麽要求,盡量滿足,不可以怠慢。
沉思片刻,六子吩咐司機停車。
幾乎是同時,胡副官的汽車就和六子的車並停在路上。
降下車窗,胡副官淩厲道:“把薑小姐還回來。”
喬寅和楚伯承一直不太對付。
所以他們的手下也互相看不慣。
六子囂張地衝著胡副官挑了挑眉。
免得事態嚴重,薑止主動開口,“胡副官,你跟著我進喬公館。”
胡副官錯愕,六子一臉為難,“薑小姐,我們喬先生隻請了你,可沒有請他。”
“你們喬先生陰晴不定,我也需要人手保護我自己的安全。”薑止理直氣壯,“如果你不同意讓胡副官跟著,那我也不去了。”
六子權衡了下,隻好答應。
胡副官讓人去通知楚伯承,然後陪著薑止去了喬公館。
喬寅見到薑止,笑意加深,“請你過來一趟可真不容易。”
“喬先生,我不知道你找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麽,不過我找你有事,你名下的那棟商鋪,賣給我,我按市場雙倍價錢買。”薑止和喬寅隻談交易,一句廢話都不說。
喬寅走上前。
在接近薑止隻有一米時,胡副官橫在薑止身前,一臉警惕,“喬先生,你快越界了。”
喬寅眸中的笑意,在胡副官說出這句話後,一瞬間消逝。
他說:“我最煩不請自來的客人。”
話落,六子對胡副官拔了槍。
薑止大驚失色,“喬寅,你這是要幹什麽?”
喬寅重新揚起笑意,“六子,不許無禮,別嚇到薑小姐。”
他抬起手,六子撤回槍的同時,從懷裏拿出一份文件遞到他手上。
喬寅順勢把這份文件,遞到薑止麵前,“薑小姐,我們心有靈犀,我請你來,也是為著商鋪的事情,你把這份文件簽了,商鋪就是你的。”
並非薑止惡意揣測,實在是喬寅這人太精明。
她怕喬寅耍詐,接過文件,很仔細地將文件看完了。
除了價格,都沒什麽問題。
合上文件,薑止說:“喬先生,我說過,我們按規矩來,你非要把這家商鋪白白送我,隻會讓我為難。”
“上次我被姨太太下毒暗殺,要不是薑小姐提醒,我早就一命嗚呼了,這不算什麽。”喬寅滿不在乎。
薑止不喜歡跟喬寅講人情,隻喜歡明碼標價交易,她說:“之前我被沈玥陷害,你也幫了我,扯平了。”
“這麽能扯平呢?”喬寅不讚同,“救急和救命,完全不能對等。若非薑小姐不願意,我甚至願意用以身相許的方式,來報答你。”
薑止心想,大可不必。
她隻希望兩清,以後分道揚鑣,各走各的獨木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