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裝盒的外表來看,薑止知道,裏麵的首飾很貴重。

她沒有拆開看,原封不動,想直接拒絕。

這時,喬寅在她耳邊低聲道:“收下它,這是取消婚約的條件。”

薑止隻好把盒子攥在手裏,“多謝。”

楚伯承眉心緊緊蹙著,他起身道:“該走了,我送你們回去。”

“怎麽我一來,少帥就要走?”喬寅漫不經心笑著,“難不成是我做了什麽讓少帥看不過眼的事?”

他明知故問。

楚伯承沒理,沉聲道:“回督軍府。”

楚伯寧好不容易見到喬寅,她想多待一會兒,可她怕楚伯承,於是起身,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離開。

喬寅全程都沒有注意楚伯寧,他對薑止道:“拍賣會上見。”

“好。”說完,薑止離開。

她同楚伯寧和楚伯承兄妹倆,一起坐上回督軍府的車。

楚伯寧吃多,肚子疼,狗攆似的跑進督軍府找衛生間,一溜煙兒就沒影了。

薑止剛要下車,楚伯承突然開口道:“姓喬的送了你什麽東西?”

“還沒看。”

胸口起伏了一下,楚伯承道:“你和他隻是假訂婚,要他的東西不合適。”

“合不合適,不是你說了算。”薑止氣死人不償命。

她刻意忽視楚伯承的怒意,兀自進了督軍府。

過了幾日,紅麗都舞廳主辦了慈善晚宴。

薑止作為喬寅的女伴,盛裝出席。

她以為楚伯承會來,意外的是,楚伯承的位子上,空無一人。

直到慈善晚宴開始,胡副官才趕過來,匆匆落座。

薑止和胡副官隔著一個位子,她小聲道:“胡副官,你怎麽來了?”

“少帥有急事,所以讓我代勞。”胡副官擦了擦汗,又理了理身上的西裝。

薑止不解,“急事?”

胡副官沒過多解釋,隻道:“總之少帥今晚來不了,全程由我代勞了。”

喬寅眉心越蹙越緊,他實在忍不住,偏頭睨著薑止,“你是不是對楚伯承關心過了頭。”

沉默片刻,薑止道:“沒有,我就隨口一問。”

“人下意識的反應是掩蓋不了的。”喬寅有些酸。

薑止尷尬別了下頭發,“晚宴要開始了。”

喬寅沒再咄咄逼人。

慈善晚宴很順利,籌集了很多善款,用於救濟北方的災民。

薑止幫著錦一打理好後續,和喬寅一起離開。

喬寅正在車邊等她。

這個時候,已經沒什麽人了。

薑止把頸子間的藍寶石項鏈摘下來,遞給喬寅,“這是你送我的,現在還給你。”

“你拿著吧,我會按照承諾,親自找楚督軍退掉我和你的婚事。”喬寅深深吸了一口煙,主動拉開車門,側身等薑止進去。

他道:“我送你回督軍府。”

薑止輕聲道:“等會兒錦一送我回去。”

喬寅搭在車門的手顫了下,他走到薑止麵前,居高臨下望著她,“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和我認識的這段時間,你對我有沒有男女之情,哪怕很少。”

薑止很認真道:“我一直把你當朋友,你是個好人。”

喬寅心酸又無奈,他苦笑道:“我隻是對你好,可惜你不領情。”

“抱歉。”薑止低下頭。

喬寅沉默了會兒,突然叫道:“薑止。”

薑止以為他還有什麽事跟她說,她下意識抬頭。

這時,額間突然傳來一股冰涼的酥麻感。

她視線中,是喬寅凸起的喉結。

等她反應過來時,喬寅的唇已經脫離她的額頭。

薑止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被喬寅觸碰到的地方。

喬寅道:“我走了。”

他上車離開。

夜色中,薑止發了很久的呆,直到錦一過來為她披上外套,她才回過神。

“阿姐,我送你回去。”

“麻煩你了。”

薑止坐上李錦一的車。

路上,夜色沉靜。

李錦一專注開著車。

薑止靜靜想著心事。

就在這時,一輛汽車,突然飛速駛來。

對方顯然也沒想到,路口會有一輛汽車經過,刹車不及時,兩車相撞。

李錦一正要下車理論,薑止先認出了車裏的人,“胡副官?”

“薑小姐?”胡副官嚇了一跳,“您沒事吧。”

“我沒事,你這麽著急,去做什麽?”

“少帥出事了。”

薑止匆匆趕往醫院,路上,胡副官在她的逼問下,向她解釋了原委。

原來,候樾希運來的那批軍火,突然被人劫持。

楚伯承親自跟著護送,交火過程中,他中了彈。

如今已經被送進了手術室。

情況未知。

薑止記得,喬寅已經撤手,怎麽又有人劫持候樾希的軍火。

而且楚伯承為什麽非要冒著生命危險,去護送候樾希的軍火呢?

薑止腦子都是亂的。

她渾渾噩噩隨著胡副官去手術室外等候,良久才察覺到候樾希也在。

候樾希麵色焦急,在手術室門口來回踱步。

看到薑止,她才停下腳步,一臉不善道:“你來幹什麽?”

薑止沒有心情搭理她。

胡副官主動解釋道:“薑小姐是代替喬先生來看望少帥的。”

候樾希沒再說什麽。

一個多小時後,手術室燈滅了。

手術很成功。

醫院把四樓清空,把楚伯承安排進其中一個病房。

走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把守很嚴格。

候樾希在病床邊守著楚伯承。

薑止則坐在一旁,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深夜,楚伯承醒來。

他一眼就看到倚靠在牆邊沙發上的薑止。

她像一個沒有什麽生機的洋娃娃,直直盯著他,很久才眨一下眼睛。

楚伯承從薑止的眼裏,看到了擔憂和害怕。

他抬手。

這時,候樾希突然醒過來,抓住楚伯承的手,“伯承,你終於醒了,你真的快嚇死我了。”

她熱淚盈眶。

楚伯承把手抽出來,啞著嗓音道:“我沒事。”

薑止遠遠望著。

直到候樾希把醫生請來,醫生說楚伯承已經沒什麽大礙後,薑止又默默離開。

躺在病**的楚伯承,望著薑止的背影,心裏猛然空了一塊。

胡副官轉了轉眼珠,追了出去,“薑小姐,留步。”

“胡副官,有事嗎?”薑止回頭。

“這麽晚了,黃包車都沒了,電車也停了,我這邊也不方便派人送你回去,我安排一間病房。薑小姐,委屈你在醫院湊合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