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父的反應,在意料之中。

馮憐憐噗通一聲,給馮父跪下,“阿爸,你得救我,我有把柄落在別人手上,一旦被伯承知道,我少夫人的地位不保。”

“到底怎麽回事?”馮父臉色鐵青。

馮憐憐大致講了下來龍去脈。

馮父惱怒,“原以為你嫁進督軍府,多少能給馮家帶來些好處。可這兩年,馮家付出的,遠比回報要多。現在你又鬧出這檔子事,我不管你了。”

馮憐憐臉色一白,受不住壓力和刺激,直接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馮憐憐發現床邊圍了不少人。

她姆媽陳姨太盯著她,一臉擔憂,但更多的是高興。

馮父的臉色也沒有馮憐憐想象中的那麽差,緩和了很多。

後麵馮佳佳,以及她同父異母的姐妹們,則一臉嫉妒地看著她。

馮憐憐不知道發生什麽,她看著陳姨太,虛弱叫道:“姆媽...”

“憐憐,你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陳姨太摸著馮憐憐的頭發。

“我怎麽暈過去了?”馮憐憐頭疼,輕輕蹙眉。

“你這孩子。”陳姨太擔憂中帶著幾分責備,“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

懷孕了...

馮憐憐瞪大眼睛,誰懷孕了?

“瞧你,高興傻了是不是?”陳姨太麵帶喜色,“當然是你懷孕了,懷著身子還亂跑,萬一傷著怎麽辦?”

馮憐憐臉色蒼白。

她記得和成豐過後,她立刻讓人去偷偷拿了避子湯。

而且為了不懷上成豐的孩子,她還連喝了很多天。

即便之後和成豐偷了幾次,可她也及時做了措施。

為什麽還會懷上?

陳姨太瞧著馮憐憐麵色不太好看,也沒往深處想,隻以為馮憐憐身體不舒服,“你要好好養胎,這可是楚家孫輩的第一個孩子,楚家肯定會重視的,一絲一毫都馬虎不得。”

回過神,馮憐憐心不在焉回道:“知道了,姆媽。”

馮父道:“行了,你們都出去吧,我有話和憐憐單獨說。”

所有人退下。

房間裏隻剩下馮父和馮憐憐。

馮憐憐心虛,低著頭不敢說話。

馮父道:“那一百萬,三天我盡快湊出來。”

對於馮家來說,一百萬不是一個小數目。

但馮憐憐現在已經懷了楚家的孩子,今非昔比,肯定會在楚家地位更上一層樓。

以後他就是楚家長孫的外公,和楚家就成了真正意義上的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所以他眼光要放長遠,現在付出一百萬,以後肯定會加倍賺回來。

馮憐憐突然不知道,腹中的孩子到底是福還是禍。

但總歸這孩子不能留,也不可以讓別人知道她懷了孕。

先把一百萬弄到手,打發那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再說。

馮憐憐穩了穩心神,“阿爸,多謝你給我處理麻煩。”

“你心裏清楚我為什麽幫你。”馮父冷淡道,“好好養胎吧。”

馮憐憐當然知道馮父為什麽改主意幫她。

當然是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

如果沒這個孩子,馮父絕對不會幫她。

故而馮憐憐更堅定了隱瞞真相的決心。

“是,阿爸。”馮憐憐道,“然後有一件事,我想跟阿爸說。”

馮父看著她。

“我現在胎還不穩,在督軍府裏,伯承看重薑止要比過我,我怕薑止知道,會害死我肚子裏的孩子,所以希望阿爸不要讓我懷孕的事情被人找到,等我的胎穩了,再說也不遲。”

“也好。”馮父點頭,“你放心,這些我來安排。”

馮憐憐眸光微閃。

三日後,錢準時匯入黑裙女人的賬戶裏。

黑裙女人在老地方,約胡副官見麵。

胡副官這次帶了一個人來,免得這個黑裙女人又對他動手動腳。

“軍爺,錢到賬了。”黑裙女人一臉激動。

胡副官揚手,旁邊衛兵將一箱大黃魚遞給黑裙女人,“這是答應給你們的報酬,出國的船票,也給你們安排好了,你們今天就可以離開。”

黑裙女人不死心地看著胡副官,“軍爺,其實我對你...”

“給老子滾!”胡副官怒道。

黑裙女人:“......”

見胡副官看不上她,黑裙女人隻好抱著箱子,迅速離開。

胡副官則開車去了軍政府。

辦公室裏,楚伯承正低頭處理著文件。

胡副官跟他匯報,“少帥,一百萬到手了,這些軍費不用愁了。”

楚伯承淡淡嗯了聲。

胡副官笑道:“馮憐憐不安分,給少帥你下藥就算了,還跟成豐鬼混,卻沒想到我們的人早就盯著她,還暗中把她的避子藥換了。這下能順理成章把馮憐憐踢出督軍府了。”

早在馮憐憐給楚伯承下藥,並且跟成豐鬼混後,楚伯承就讓胡副官謀劃好了一切。

馮憐憐收買黑裙女人和白裙女人在宴會上針對薑止,胡副官正好利用這一點,反向利用黑裙女人向馮家敲詐一百萬。

這下不僅白嫖了一百萬的軍費,還能在馮家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情況下,把馮憐憐休掉。

楚伯承早就容不下不安分的馮憐憐。

除了對薑止,他對任何人都能狠到極致。

故而他對馮憐憐的事,表現得很冷淡,“你瞧著辦吧,對了,我讓你給找個好地方開學堂,你找到了沒有?”

“放心,少帥,已經找到了。”胡副官辦事很利索,“我正雇人在那邊打掃,明天就可以帶著薑小姐去瞧瞧了。”

楚伯承彎起唇角。

這下他又有機會跟薑止多相處。

挺好。

翌日,楚伯承找薑止,一起去胡副官看好的一處地點。

薑止抱著小團圓,“你覺得好就可以,我就不去了。”

“既然是你提議辦的學堂,你怎麽能當甩手掌櫃。”楚伯承拉著她的手。

她的手又軟又暖,握在手裏很有質感。

楚伯承喉嚨微滾。

薑止想把手抽出來,卻被他固執攥住。

“放手。”她臉色微涼。

楚伯承指腹輕輕摩挲了下,依依不舍鬆開她。

他苦笑道:“學會卸磨殺驢了,沒良心的東西,虧我替你忙前忙後。”

薑止抿了抿唇,“阿哥,多謝...”

桑媽對一旁的傭人使了使眼色,而後她們抱著小團圓上了樓。

樓下客廳,隻剩下薑止和楚伯承。

楚伯承摸了摸她白嫩的臉,“我想...”

“錦一最近有沒有來信?”薑止問。

兜頭一盆涼水澆下,楚伯承手僵了一下,半晌,他道:“沒來信,他如果來信,我會把信親自給你送過來。”

薑止嗯了一聲。

“車在外麵等著,走吧。”

“嗯。”

兩人上車,相對無言。

楚伯承握住薑止的手。

薑止本能還是想拒絕他的觸碰,他這次卻沒放開她,而是問:“如果現在去報仇的人是我,而不是李錦一,你會不會擔心?”

他無奈地看著她。

薑止跟他對視一眼,慢慢別開視線。

她不可能不擔心,但世界上沒有如果,她現在最掛念的,還是李錦一。

不是楚伯承阻攔,她或許已經把小團圓托付給楚伯寧,跟李錦一一起離開了。

薑止的反應,讓楚伯承心痛,可也在預料之中。

他拉上簾子,後座形成一個封閉的環境。

隨後,楚伯承捧著薑止的臉,不顧她的抗拒,湊過去輕吻她的唇角,“薑止,人生多變,世事無常,今天李錦一從你身邊離開,或許未來我也會因為某些事離開你,薑止,我希望你珍惜眼前人。”

“我曾經珍惜過你,可你把我弄丟了。”薑止盯著他的眼睛,眸底有些濕潤,“你又限製我的自由,現在跟我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我現在隻想讓錦一平安回來,然後幫助那些窮人家的姑娘們順利上學。阿哥,你沒必要對我再這麽執著,互相折磨下去,我們都不會高興。”

楚伯承呼吸沉重,唇瓣在她耳根輕輕掠過,“薑止,我不信你心裏沒我,我等得起。”

薑止沒有應聲。

他摟著她,時而吻她的額頭。

到了地方,楚伯承牽著薑止進去。

這裏是一家四合院,之前也不是用來住的,而是教書先生用來辦私塾的。

裏麵還有課桌,很古樸,正是個辦學的好地方。

楚伯承把玩著薑止的指尖,問道:“喜不喜歡這裏?不喜歡的話,我再讓胡副官去找別的。”

薑止道:“這裏挺好的。”

地方安靜,冬暖夏涼的,很不錯。

楚伯承唇角翹起,“你喜歡就好,到時候我雇傭幾個先生來教書,你也能省下不少心。”

說著,他揉了揉她的頭,“別把自己累著就行,有什麽事找胡副官。”

薑止淡淡嗯了聲,她又道謝。

楚伯承把她按在講台,幽深的眸子倒映著她漂亮的臉蛋,“能不能用其他方式感謝?”

他喉嚨微滾,呼吸都是熱的。

其實方才在車裏的時候,他就有些忍不住了。

他想親親她,碰一碰她,稍微謀些福利,解一解‘渴’也好。

薑止裝傻,微微別過頭,“我去商店給你買件衣服,當作禮物。”

“不用讓你破費。”楚伯承貼的更近了。

他胸口的勳章有些涼,堅硬無比,貼在薑止的鎖骨處,凍得她身體一顫,“冷。”

薑止推他。

楚伯承嗓音沙啞,“抱著就不冷了。”

他胳膊環住她的腰肢,低頭吻她的唇。

薑止眼神恍惚,意識逐漸被抽離。

某一刻,薑止腦海裏閃過李錦一的影子,她思緒瞬間清明,抬手就把楚伯承推開,“夠了!”

她轉身往外走,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楚伯承舔了舔濕潤的唇。

這趟沒白忙活,雖然沒摸摸碰碰,但好歹親了。

慢慢來吧。

他心情不錯,抬腳跟了上去。

之後辦學堂的事,楚伯承有時間就幫薑止出謀劃策。

薑止對他倒是心軟了不少。

偶爾他留宿,她也不趕他了,但還是不肯讓他碰。

不過對於辦學堂的事,薑止很高興。

為此,薑止還把楚伯寧叫來,一起喝了幾杯酒。

楚伯寧也替薑止高興。

薑止既高興,又憂心。

高興的是,學堂能成功辦起來,憂心的是,李錦一最近還沒有來信,她總怕他出事。

愁意上湧,薑止不免多喝了幾杯。

不一會兒,薑止就有了幾分醉意,她迷迷糊糊攥著酒杯,眼眶紅了,“我太想錦一了,我怕他出事,可我什麽也做不了,他還騙了我...”

楚伯寧也醉了,“男人都會騙人,都不是好東西,不過薑止我跟你講,雖然阿哥他不是什麽好東西,他是真的疼你啊,你...”

說著,楚伯寧感覺到脊背一涼。

一回頭,她就看到一張熟悉到極致的臉。

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楚伯寧突然道:“魔鬼,撒旦,羅刹,黑無常...”

楚伯承臉色發黑。

楚伯寧撐著椅子站起來,胡言亂語,“我見鬼了,我得跑了,我會被咬的...”

桑媽趕緊吩咐傭人把楚伯寧送走,免得楚伯承氣極,把楚伯寧直接扔出去。

薑止聽到動靜,懶散抬眸,她看了楚伯承一會兒,又趴在桌子上。

楚伯承嗅到很濃重的酒氣,他走到薑止身邊,“喝這麽多酒,薑止,你真出息。”

“我想錦一。”薑止哽咽道,“我太想他了,我得借酒澆愁,不然我這裏疼。”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楚伯承指尖掠過他的小臉,“你怎麽不想我?”

“你天天在我跟前晃悠,我想個屁!”薑止冷哼。

楚伯承:“......”

他懶得跟醉鬼計較。

抱著薑止上樓,他把薑止放在了沙發上。

她一身的酒氣,楚伯承有些無奈。

薑止不安分的動來動去。

她上衣卷上去,露出一截又白又嫩的細腰。

楚伯承記得,她長了一對漂亮的腰窩,在後麵的時候,他最喜歡掐在她那裏欺負她。

滾了滾喉嚨,楚伯承呼吸微熱。

他蹲在她麵前,細細瞧著她的小臉。

真好看。

怎麽看都看不厭。

手掌覆上她的纖腰,楚伯承呼吸頓了下,隨後,他湊上去,想親她。

薑止突然坐起來,“嘔——”

吐了楚伯承一身。

楚伯承額頭青筋跳了兩下。

下次她再敢喝酒,他指定要把她屁股打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