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止離開後,楚伯寧除了偶爾跟葉成海出去,大部分時間都在學堂。

楚督軍卻有些發愁。

作為他的女兒,楚伯寧無疑讓他感到驕傲。

然而一個姑娘家,整日這樣拋頭露麵,怎麽嫁得出去。

楚督軍把楚伯寧叫到跟前,“你去做慈善本是好事,可你也到年紀了,跟你同齡的姑娘連孩子都有了,該考慮一下你自己的人生大事。”

“阿爸,我覺得緣分還沒有到。”楚伯寧沒敢跟楚督軍說,她其實並沒有嫁人的心思,怕挨罵。

“緣分怎麽沒到?”楚督軍邊抽著煙,邊沒好氣道,“我看葉成海就不錯,平時你和他不是也常出去一起吃飯嗎?”

楚伯寧糾正,“沒有經常,隻是偶爾幾次。再說,我們跟對方都沒有那種心思,隻是普通朋友而已。”

“既如此,我再給你安排幾個相看。”楚督軍撣了撣煙灰,“見多了,總有你喜歡的。”

“阿爸,我...”

“不用說了,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了。”楚督軍道,“我讓你姆媽去操持,今年你必須嫁出去。”

楚伯寧不敢反駁,紅著眼眶離開。

她想到楚伯承。

阿爸最聽阿哥的話。

於是楚伯寧去軍政府門口蹲點。

然而,看到楚伯承疲憊的模樣,楚伯寧又默默離開。

算了,犯不著因為她自己的事,又去麻煩阿哥。

她默默在街上走,一臉鬱悶。

巧合的是,又遇到葉成海。

楚伯寧哭笑不得,“最近遇到你的次數還蠻多的。”

“確實。”葉成海坐在車裏,手握著方向盤,偏頭望向楚伯寧,“每次我遇到你,都看到你愁眉苦臉的。”

楚伯寧笑的勉強,“很明顯嗎?”

“走吧,請你吃飯。”葉成海推開副駕的門。

楚伯寧猶豫片刻,還是上了車。

葉成海仍是帶她去回春樓。

他很細心,記住了她愛吃的幾道菜。

楚伯寧很感激。

雖然她心情並沒有轉好,但心裏多少有些慰藉。

葉成海問:“上次你心情不好,是因為薑小姐搬出去住了,這次呢?”

“我阿爸前幾日找我,說我已經到了結婚的年齡,要給我們說幾門親事,我還不想結婚,可是不好忤逆長輩。”

主要是不敢。

如果太過反叛,她自己一個人被阿爸討厭,甚至被趕出督軍府都無所謂,可她怕會連累姆媽。

越想越發愁,楚伯寧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葉成海開口道:“你覺得我怎麽樣?”

動作停滯,三秒後,楚伯寧抬頭道:“什麽怎麽樣?”

“伯寧,既然你躲不掉你阿爸的催婚,不如考慮一下我。”葉成海很真誠道。

楚伯寧失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我阿爸最近也在操心我的婚事,他希望我盡早結婚,可找一個合適的人,沒那麽那麽容易。我雖然對你算不上是男女之情,可多少有幾分好感。”葉成海笑得溫和,“所以我覺得,我們也可以奔著結婚的目的,試著相處看看。”

瞧著楚伯寧猶豫,葉成海道:“你不是說,你阿爸要給你安排相親對象嗎?與其浪費時間和精力和陌生男人相處,不妨和我試試,反正又不是立刻結婚。就算是訂婚,也有反悔的可能。”

楚伯寧覺得是個好方法。

然而,她不覺得自己和葉成海會有結果。

這樣會不會耽誤他。

楚伯寧把自己的顧慮和葉成海說了。

葉成海笑道:“不會,現在提倡自由戀愛,也沒有人規定戀愛的男女非要結婚,你不用考慮我,而是問問你自己的心,想不想跟我試試。”

“你知道的,如果我現在答應你,目的隻能是利用你暫時來搪塞我阿爸,你...能接受嗎?”楚伯寧小心翼翼問道。

葉成海點了點頭,“我知道,不管你出於什麽目的答應,但總歸也有個開始,說不定我們慢慢相處下來,覺得對方合適,就真的結婚了呢?”

楚伯寧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但見葉成海不怎麽在意,而且又可以解她的燃眉之急,考慮再三,楚伯寧還是答應了。

葉成海唇畔微揚,“伯寧,請多關照。”

楚伯寧點了點頭。

離開回春樓後,葉成海道:“既然已經確認關係,不如去看看電影,咱們也趕趕時髦。”

“好。”

兩人又去看了電影。

黑暗中,楚伯寧偷偷看了葉成海一眼。

他看電影很專注。

冷白的光打在他臉上,立體俊秀。

說實話,無論是相貌還是家世,葉成海都沒得挑。

最重要的是,他人品很好,為人溫柔紳士。

或許相處久了,自己會慢慢接受他吧。

這時,葉成海察覺到楚伯寧的視線,轉頭溫柔道:“怎麽了?”

楚伯寧搖了搖頭,“沒事。”

葉成海朝她伸手。

她不解道:“做什麽?”

“既然是戀人關係,牽個手不過分吧。”葉成海笑道。

楚伯寧扭捏片刻,把手搭在了他的手心。

葉成海輕輕握住,繼續望向前方看著電影。

身後,兩個男人鬼鬼祟祟。

“這可怎麽是好,手都牽上了,萬一倆人等會兒親嘴子,咱倆要不要攔?”

“我也不知道啊,六哥隻讓我們盯著伯寧小姐。”

“六哥說伯寧小姐是喬先生喜歡的女人,我覺得我們得隨機應變。”

“萬一他們親上了,你還想出去打葉成海一頓不成?”

“這...”

他們的注意力都不在電影上麵,隻盯著楚伯寧和葉成海。

葉成海的注意力放在電影上,楚伯寧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被葉成海握著的手,誰都沒發現後麵兩個男人瘋狂嘰歪。

看電影的過程中,葉成海很規矩。

結束後,葉成海就帶著楚伯寧離開。

兩個男人把自己今天看到的,全部告訴了六子。

其實監視楚伯寧,是六子自己的意思。

他不能說自己是喬寅肚子裏的蛔蟲,但跟了喬寅這麽多年,多少也知道喬寅的脾氣。

如果伯寧小姐被別的豬拱了,老大肯定會後悔的。

想了想,六子還是決定跟喬寅說。

聽完,喬寅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