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徐欽身後的一名青年男子應聲出列躬身抱拳道:“屬下在!”
“這些日子你的子午鴛鴦劍可有長進?”徐逸塵問道。
“啟稟閣主,五年來屬下日夜苦練,如今鴛鴦劍六十四式已然了熟於心。”徐威回答道。
“恩!招式了熟於心那隻是基本,可領悟出劍意?”徐逸塵問道。
徐威臉色略顯緊張低聲道:“還沒有!”但是立刻又補充道:“雖然如此!但對付一個瞎子已足夠了!”
“哈哈!好!那你就去虛離山莊拜訪拜訪這位即將升任掌門的蕭青峰吧!”說完徐逸塵緩緩的站起來身子,雙手拂袖背在身後就準備離開。
“啟稟父親!欽兒也想去虛離山莊。”徐欽忽然出列抱拳說道。
被人忽然叫住徐逸塵似乎略感不悅,轉過身搖頭冷眼瞧著自己的女兒沒有說話。徐逸塵多年來隻有這一個孩子,要說他對徐欽的栽培教育也耗費了不少的精力,他雖然表麵上對女兒很冷漠很嚴厲,但是心中是非常疼愛徐欽的,這次派徐威前去是要在蕭青峰的接任大典上去探探虛離山莊的實力,它本身的意思是想尋機產出虛離山莊的,所以這次徐威去自然是非常的危險,他又怎麽肯讓自己的女兒一起去冒險。
徐欽看父親的臉色不悅恐怕是不會答應自己的請求,於是立刻給自己的二叔使了一個顏色,她知道父親一項聽從二叔的意見,而自己從小就受他二叔的溺愛一有困難就會找二叔解決,徐逸雲看到徐欽那請求的眼神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急忙笑著說道:“大哥!欽兒也長大了,而且平日練功也甚是刻苦這些年她在武林中也小有名氣,多出去見識見識對她來說也是好事!”
“哎!想去就去吧!路上要聽你徐大哥的話!”說完徐逸塵便走了。青龍閣大會也散了。
徐欽和徐威收拾行裝,當日就和虛離門來送請帖的弟子一起出發,趕往虛離山莊。
鶴頂山,仙羽派李夫人的房間裏彌漫著龍誕香的味道,一個白衣女子正在為她倒茶。
劉琢拿著請帖的手已經開始顫抖,站在母親身旁激動的自語道:“青峰!真的是青峰,他還沒死。我就知道他的命怎麽可能會如此的脆弱,他果然回來了。”
“琢兒?這請帖中所說的蕭青峰就是你師姐說的那遇到洪水遇難的朋友?”李夫人輕聲問道。
劉琢瞧了一眼仍在低頭倒茶的白師姐,然後對母親點了點頭。
“這麽說他並沒有因洪水而遇難身亡?”李夫人的語氣也略顯激動。
“對!他的確還好好的活著,而且馬上就要接任虛離門的掌門了。這正是他大哥派人送來的請帖!”劉琢冷漠的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笑容。
李夫人看著兒子輕歎一聲又道:“那就好,這幾年你一直在為他的死而深感內疚,母親已很久都沒見過你笑了。”
蕭青峰遇難的事對劉琢的打擊很大,隻幾年他除了練功之外就是獨自一人坐在房間裏麵倒上兩杯酒,幻想著蕭青峰就坐在他身旁與他對飲。以此來平息心中的愧疚和悲痛。
而三年時間裏他更是沒有與白素說過一句話,因為他一直都認為蕭青峰之所以在天源河遇難,都是他師姐的原因。所以他的心中一直不能原諒自己,也無法原諒師姐。
可現在!當他知道蕭青峰並沒有死,而且還好好的活著的時候,一直冰冷的心終於被激動的熱血融化,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素發出了一聲輕歎,又對母親說道:“母親......”
劉琢的話沒有說完,李夫人已經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明天就動身去虛離山莊吧。”
劉琢點了點頭:“我下午就動身。”
今天已經是十一月初一,離蕭青峰的接任典禮還有八天,一應準備的事物蕭青山早已為弟弟全部安排妥當,再過幾天各地趕來參加典禮的各方武林勢力就會相繼到來。
蕭青峰雖然從來都沒有經曆過這麽大的場麵,但是他心中卻並沒有因此而緊張,因為他知道緊張是沒有用的,無論遇到什麽事人如果一緊張反而就會壞事。
翁隱正拿著自己新做好的魚竿,在一口大水缸裏釣魚。
魚鉤垂在清澈的水裏,一動不動。這裏是西北,沒有寧靜廣闊的湖泊。有的隻是白天的烈日高照,和夜裏的冷風刺骨。
可翁隱已經掉了二十年的魚,他現在已經改不了這個習慣。就算沒有釣魚的地方,他也可以坐在院子裏的石桌上,把魚鉤拋進水缸裏。
他本也不是真的想要釣魚,他想要的就是這種自己已經習慣了的體悟刀意的方法。
但是這兩天他卻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來,他在為徒弟擔心,蕭青峰在他心中還隻是一個很多事情都沒有經曆過的孩子,對於一個蕭青峰來說這麽年輕的年紀就擔負起了仇恨和家族的重擔,是非常不易的,雖說蕭戰當年也是二十歲就當上了武林盟主,可這個世界又有幾個人能有蕭戰那樣的武學天賦?和幸運的人生?所以翁隱知道這次徒弟的接任大殿絕對不會那麽順利。
而蕭青峰自己又何嚐不知道這一點,但他即使遇到任何困難,就算死也絕不會丟虛離山莊和父親的臉。
噗通的一聲輕響,翁隱略感一驚,自己剛才為蕭青峰的事情擔心竟沒有注意到蕭青峰何時來到了魚缸之前將一條錦鯉放進了水缸中。
“這是徒兒特地派人去天源河買回來的魚,師父釣魚但是缸中無魚怎麽能行呢?”蕭青峰笑著說道。
“回到家後,放下了對親人的牽掛,身體也因此而變的輕盈了,剛才你過來我居然沒有察覺,哎......看來為師真的老了。”翁隱搖了搖頭歎道。
蕭青峰微微一笑:“師父不是老了,而是從毫無牽掛,到現在心中有我的牽絆所以心思變的沉重了,感應自然也就慢了。”
聽了蕭青峰的話翁隱笑了笑,可還是輕歎一聲說道:“哎!你現在不光能用耳朵聽,用鼻子聞,用身體毛孔去感應,還可以用心去看了,確實不錯。”
“師父可是在為我接任掌門一事擔心?”蕭青峰問道。
“難道你沒有任何擔心的地方?”翁隱疑問道。
“有!而且有很多!就是因為太多了,所以我幹脆不去想,因為我現在根本沒有解除煩惱的能力。”蕭青峰平靜的說著。
“好吧!現在也隻好走一步是一步了,但是為師還有句話想告訴你。”翁隱說道。
“師父請講!”蕭青峰說道。
“記住了,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出刀!”翁隱認真的說道。
“師父放心,接任掌門是一件高興的喜事,就算來的客人中有惡意滋事者,隻要不太過分我也會忍讓的,答應你不到迫不得已之時絕不會冒然出刀。”蕭青峰答應著。
聽了徒弟的話,翁隱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你現在是初入武林,根基淺薄而這虛離山莊更是實力大不如前,所以盡量不要和江湖中人結仇。”說完他已經收起了魚竿走到了水缸旁,一伸手將那條鯉魚抓起又笑著說道:“缸裏雖然沒有魚但是師父的心中有魚,而我先在之所以釣魚為的就是將心中的魚也釣走,這樣才能做到手中沒有心中亦沒有。”
師父走了,他拿著那條魚去了廚房,而蕭青峰卻還站在原地,細細的體會著師父最後說的那句話“手中沒有,心中亦沒有。”這又是什麽境界?他想不明白,因為他還沒有到達手中無刀而心中有刀,所以這個境界對他來說還太遠。
距離典禮還有三天,許多較近的武林門派的代表也都到了晰音城,都被蕭青山安排在城中暫住。這些一應事物蕭青峰自己都不用操心自然有哥哥和門中弟子幫忙打理。
蕭青峰自從聽了師父的話之後,心中似乎對有與無,手和心之間這種微妙的關係,產生了一種虛無縹緲卻又完全感覺得到的一種變化,這種感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每日獨自呆在房中細細體會,想要完全抓住這種感覺提升自己的心境。
一百多個武林門派接到了虛離山莊發出的請帖之後,基本上全都應邀來參加蕭青峰的接任典禮,他們其中有的是蕭戰生前的摯友,有的是想來探一探這新虛離門的掌門實力,更有甚者是來挑戰已經沒有了蕭戰的虛離門,而憑借這次天下英雄聚集的機會揚名立萬。
來人雖多但是真心祝賀的並沒有幾個,但是蕭青峰知道最起碼有一個人是絕對真心來祝賀自己的,這個人就是劉琢。
而此時劉琢也已站在了門外,敞開的房門內前廳中雙眼蒙著黑布的蕭青峰盤膝坐在一個正方形畫著八卦圖案的檀木方榻上。本以為蕭青峰是在練功,劉琢就一直站在門外靜靜的瞧著他始終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