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啟瞳和絕隕,選一個
“他會不會來救你,你自己和他說吧。”
藍逆鱗說完這句話,手機已經放在了悅菱的耳邊。
她霎時沉默。
電話那邊也沉默。
長久的沉默……
他和她,終歸是一句話也沒法說了嗎?
突然,電話那邊,傳來了忙音。瑜顏墨,掛了電話。
“他不會來的了。”悅菱淡淡地笑著,卻覺得自己的麵容都在慢慢的碎掉,落在地上,再也拚不起來,“我早告訴過你,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藍逆鱗看著悅菱。
她的神情,她的絕望和哀怨,他看在眼裏。
她依然低低地敘述著,像是在說給自己聽:“我其實是別人派到他身邊,為了陷害他而設下的棋子。他現在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而且,他已經有了新的女朋友……他對我已經死心了,不會傻到來救我了。”她這說著,用這個編織的謊言,給自己催眠,騙別人,也騙自己。
她的話,讓藍逆鱗有點難辨真偽。
悅菱這個女孩,不像是那種會隨便說謊的人,更何況,她現在的神色,把她內心的痛楚一分不減的呈現出來。
“誰派你過去的?”他問。
“水木華堂。”她的嘴唇嚅動著,聲音小到自己都要聽不到。
她沒有說謊,她還記得她去見瑜顏墨的前天晚上,小堂對她說過什麽。
【寶寶,你要記得,隻要你在瑜顏墨的身邊,小堂就有可能擊敗他哦。你是小堂最厲害的武器,你要給小堂爭氣……】
她的這個說法,藍逆鱗也是有耳聞的,她被水木華堂看中,帶回去培訓,然後送給了瑜顏墨。
他曾經旁敲側擊地問過常姐,這一切,她應該最為清楚。可是他最愛的姐姐,也是那樣的維護水木華堂。
“我對你問的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了。”她當時懶懶地回答了他。
不過,這個女孩,她的身份,依然是個謎。
她是從哪兒來的,出身是什麽樣的,為什麽水木華堂會獨獨看中她,知道她能討得瑜顏墨的歡心呢?
而且,她究竟在水木華堂那裏經過了什麽樣的培訓?
從短時間的觀察來看,這個女孩,依然幹淨得像一杯泉水,沒有任何的雜質。她究竟是憑借著什麽,把C市號稱從來不近女色的瑜大公子,迷得神魂顛倒的呢……
“你是誰,從哪兒來?”他於是問了。既然她是個沒有心機的女孩,那麽什麽事情,不如當麵問她好了。
“我……”悅菱抬起了滿是淚痕的臉,“我……我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我是從哪兒來的。”
藍逆鱗的眉頭又擰了起來。
她不像說謊,可是這一切聽起來都像是謊言。
她又開始喃喃自語了:“小堂說我叫悅菱,於是我就叫悅菱了……他說我必須去瑜顏墨身邊,於是我就去了……在遇到他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記得自己是誰……”
藍逆鱗有些聽懂了。
這個女孩,沒有過去的記憶。
“你還有其他親人嗎?”他問。
悅菱搖頭:“有個自稱是我哥哥的人,還有個據說是我弟弟的小孩。聽他們說,和我一起是孤兒院的……但是,我都好久沒有見過他們了,也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
她幾乎又要哭了。
這樣說出來,才發覺,自己也是個可憐的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過去,現在,唯一的愛人也沒有了……獨身在異國他鄉,言語不通,還被綁架用以交換人質。
藍逆鱗靜靜地注視著她兩秒。
“你會去絕隕或者啟瞳身邊嗎?”他突然問她。
悅菱有些驚異地看著他,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藍逆鱗依然那麽陰沉地看著她:“如果瑜顏墨不再要你了。你會願意去我弟弟身邊嗎?不管是絕隕還是啟瞳,你可以選擇一個,和他一起生活。”
悅菱怔了片刻,重新低頭,悄聲地:“他不會再要我了……就算他要,我也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了。”
藍逆鱗默然看她。
心中,有那麽一點惻隱之心……聽她的口氣,明明是她離開了瑜顏墨,可是,看她的神色,卻如被拋棄了一般。
被人拋棄的孩子,和他、和啟瞳、絕隕一樣。
“你可以和絕隕生活。”他重複道。
然而悅菱搖頭,令他有些失望的搖頭:“我不會再和任何人一起生活了,這輩子……”她的聲音漸漸隱沒在這黑夜之中,不會了,這輩子再也不會了。
不會再那麽朝氣的呼吸芬芳,不會再那麽濃鬱的活著,也不會再有熱烈的愛和渴望。
同一個黑夜之中——
藍啟瞳睜開了眼。
劇痛,從他的雙手處傳來,他忍不住哼了一聲,想動一下,然而全身都如灌了鉛一般。
怎麽了?我怎麽睡著了?他恍然而迷惑地看著病房的天花板,這是什麽時候?我在哪兒?發生什麽事了……時裝發布會呢?開始沒有?我什麽時候睡著的……
“有人……嗎?”他開口,嗓子嘶啞,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單詞,“有、有人嗎?”喉嚨處像被火燒了似的,幹辣的痛,仿佛長滿了刺,一直順著呼吸道,痛到肺葉。
“有……有人……嗎……”他斷斷續續地,微弱地呼喊著。
沒有人。
他心裏很著急,但動彈不得,而且,為什麽他的手那麽痛,又痛,又虛無,仿佛誰在拿著一把鋸子,吱吱地據著他的手腕,鑽心的痛,痛得他連手指也無法動。
到底怎麽了,他生病了嗎?什麽時候的事?
他仔細回想著,對了,他想起了一件事,絕隕跳樓了……絕隕跳樓了!因為瑜顏墨的未婚妻爬樹逃走,他從三樓跳了下去。
絕隕怎麽樣了?想到這件事,他的心中焦急無比,疼痛已經蔓延到了整個手臂。
然後呢?然後,他去槍殺了悅菱,可是失敗了,緊接著,他回到了時裝發布會現場……
現場……
藍啟瞳的眸子猛地睜大了。
他突然全都想起來了,所有的一切!
瑜顏墨冒充姐姐給他送了“禮物”,一聲巨響,再之後……我的手!他仿佛猜到什麽,猛地撐了起來。
頓時,一陣鋪天蓋地的劇痛,讓他幾乎失去的知覺。
整個病房黑暗了,他睜大了那雙褐色的眼,瞳孔裏虛無一物,過了好一陣子,待到他大汗淋漓,雙眼才慢慢恢複了視覺。
“我的手,我的手……”他念叨著,忙著往自己的手上看,當他知道那個盒子是瑜顏墨送的時候,已經猜到了裏麵是什麽東西,他當即就扔掉了盒子,希望,希望不要炸到了自己的手。他是時裝設計師,他是靠著一雙手畫圖紙,剪裁衣料,做出各種絢麗的服裝的。
哪怕是失去雙腿,哪怕是得了癌症,也不要,也不要雙手有一點事。
可是,他看到了什麽?
他看到了自己手腕處,有厚重的石膏,包得像兩個玉米棒子。
手呢,他的手在哪兒?從原本該有手的地方,傳來的隻有劇烈的痛,他看不到他的手。
“手呢?我的手呢?”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了他的內心,他的聲音,在這種恐懼之下變得清晰,比起看不到手的害怕,什麽痛都不算事了。
“有人嗎!有人嗎!”他大口地喘著氣,全身顫抖著,幾乎是嘶聲力竭地喊起來。
有護士進來了。
“藍啟瞳先生,你醒了?”發覺他竟然自己坐了起來,她非常地驚訝,卻也意識到,他的麻醉藥過去了。
藍啟瞳抬起頭,眼前的護士人影成雙,整個世界忽明忽暗。
“我的手呢?我的手呢?”他想要抬起沉重地打著石膏的前肢,然後疼痛讓他又一陣暈眩。他重新倒在了枕頭上。
“啊啊啊啊——”痛楚加上無一安放的恐懼,讓他發狂般地叫了起來。
他的樣子嚇到了護士,她急忙轉身往外麵跑去:“醫生,醫生,快來過來,病人情緒失控了……”
“藍啟瞳,安靜,安靜。”醫生和護士們竭力想要安慰他,然而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人,他隻知道對著任何一個聲源,一團團模糊的影子,一遍遍地問著:“手呢,我的手呢?我的手呢?”
他覺得自己置身於一個密封的口袋裏,不能呼吸,不能視聽,除了痛,除了恐懼,沒有其它東西。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了藍逆鱗的那裏。
“不,讓醫生千萬不要給他用多過鎮定劑,”他吩咐著,“他有藥物史,不能用過量。稍微鎮痛就可以了。”
他皺著眉,在房間裏來回踱著步,“不!不行!我說了,不能給他加量。痛就給我忍著!哪有用那麽多都止不住痛的!我看他是心理作怪吧!”
他一邊往外麵走著,一邊示意手下看好悅菱。急匆匆地坐上車,往醫院而去。
“啟瞳,啟瞳,”走進病房,他急忙喚著病榻上的弟弟。
“哥,哥,”聽到藍逆鱗的聲音,藍啟瞳急忙轉過了頭,向著聲源的那邊,盲目地想要坐起來,“哥,我的手呢?我的手哪兒去了?”
藍逆鱗急忙輕輕按住了他,忍著心中的酸楚和憤怒。
“啟瞳,你的手還在,隻是受了傷,骨折了,所以打了石膏,隻要好好養傷,就會好的。”他沒有辦法告訴他殘忍的真相,隻有哄騙著他。
藍啟瞳盯著自己的大哥,可是瞳孔裏卻沒有藍逆鱗的影子:“可是我感覺不到我的手,我不知道它去哪兒了。哥哥,姐呢,姐呢,絕隕呢?”
藍逆鱗沉默,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藍啟瞳焦急地,靜靜地,屏著呼吸,等著回答。
“姐在照顧絕隕。”他終於開口撒謊。
“絕隕醒了嗎?他的傷怎麽樣?”藍啟瞳急忙問,仿佛知道弟弟還好的話,自己的痛也會好過幾分。
“絕隕很好,非常好。”藍逆鱗忙說,這話也沒算騙他,“他已經能拚玩具了。醫生說他不會感覺到疼痛,所以隻要等著傷口恢複就行了。其實你也一樣的,你不要太在意疼痛,總會痊愈的。”
“是的,”藍啟瞳似乎安靜了一些,他喃喃自語地,“總會痊愈的,總會好的,這點痛不算什麽……”有大哥在身邊,心中總算是要安定一點了。如果能再看到姐姐和絕隕就更好了。“哥,我想姐和絕隕,能帶他們過來嗎?還有,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他的聲音,已經平靜了許多。
其實從一開始,醫生給他注射了大量止痛劑之後,他早就不怎麽能感覺到疼痛了。但是那種痛存在於幻覺中,隻要人還活著,哪怕在睡夢之中也不會消失。
幸而大哥回來了,把他從夢魘之中喚醒了,知道姐來了,知道絕隕沒有什麽傷,還知道自己的手沒有大事,心慢慢沉靜下來。
“哥,時裝發布會那邊,怎麽處理的?”還沒等藍啟瞳想好怎麽回答他之前的問題,他又問。
“推遲了,對外宣布等你完全康複之後才重新發布。”
“完全康複大概要等三個月去了吧?”藍啟瞳自顧自地思索著,“這一季度就這樣過去了,肯定要重新設計新的服裝了。這三個月正好去休養一下,找一下靈感什麽的……我可能需要一個新的助手。”
他罔顧藍逆鱗擔憂的目光,獨自沉浸在自己的計劃之中。
啟瞳,姐不見了,絕隕也不見了,你的手也……藍逆鱗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這些真相,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
“還有,”他突然又抬頭,看著藍逆鱗,眼裏滲透出恨意,“哥你準備怎麽和瑜顏墨算這筆賬?絕隕被他的未婚妻害得跳了樓,他還給我送來了炸彈,那批貨呢,他不會在這件事上做什麽手腳吧?”
藍逆鱗略微沉吟了一下:“貨的話,已經在陸續上船了,明天我會親自去盯梢這件事,不會讓它出一點岔子的。你放心,瑜顏墨隻要把這批貨運到了C市的港口,我就會,讓他死得很難看的。”
瑜家和藍家,表麵還在做著合作,實際上,已經是非死即傷的仇敵了。
藍逆鱗覺得事件可控的一點在於,他知道,C市還有一個人,和他一樣恨著瑜顏墨——水木華堂……他一定會很樂意看著瑜顏墨死的。
“啟瞳,你好好養病。”他安慰著他,他的狀況,雖然現在看起來是穩定了,但是誰也不知道,他了解了所有的謊言之後,會不會再度跌入癲狂之中。而且,據醫生剛才說,他給啟瞳用了大量的鎮定劑,是尋常人的兩倍,普通病人早就陷入昏睡之中了,可是他看到了,啟瞳除了一開始神智有點混亂,現在卻相當的清醒。
“你休息一會兒吧。”他勸他。
藍啟瞳卻又出神地盯著某處,突然回過眼神:“哥,姐和絕隕呢,你能不能幫我給他們打個電話,我想聽聽姐的聲音。她還有沒有生我氣?”
“她倒時差,已經睡著了。你快睡,醒來就可以看到他們了。”對於藍逆鱗而言,撒謊也是件容易的事。
豈料藍啟瞳聽到這樣的答案,反而有些神經質地搖了一下頭:“我不睡,我睡不著,我要想想下季度的時尚方向……”
到了醫生辦公室,藍逆鱗幾乎要動手去掐醫生的脖子。
“我說過不要給他用過量。”他的雙眼裏似乎藏有刀子。
“我們也沒有想到過,”醫生嚇得舉雙手,“我發誓,之前驗血的結果表示,他沒有禁藥史,按照常理,他很快就會昏睡過去的。”
“可是他沒有。”藍逆鱗咬著牙,逼迫自己去麵對另一個殘酷的現實——希望那些鎮定劑,不要引誘出啟瞳身體裏另一個沉睡的惡魔。
到底問題出在哪裏呢?
他原本是一帆風順的,藍家原本在蒸蒸日上的。他不過是想要自己的地位更穩固一點,他不過想要踏上爹地從前沒有踏上過的巔峰。
可是,從哪裏出了問題呢?
是因為啟瞳帶回了瑜顏墨的未婚妻嗎?可是啟瞳為什麽要帶她回來……對,是因為他要站得更高。
醫院的長凳上,藍逆鱗埋著頭,手指插在發間,緊緊抓著自己的顱骨。
所以說,其實害得啟瞳變成這樣的人……是他麽?
可是,姐和絕隕有什麽錯呢?他忿然地揪住了自己的頭發,姐和絕隕,都是那麽與世無爭的人,為什麽瑜顏墨要去傷害他們?啟瞳是搶走了悅菱,可是啟瞳已經受到了懲罰,那瑜顏墨為什麽還不把姐和絕隕歸還?
不行,瑜顏墨,這筆賬必須得算。就算是賠上所有,他的命、他的財富、他的帝國……也一定要算個清清楚楚!
夜幕中,幾輛車悄悄包圍了孤兒院。
“大公子,你就不下去了吧?”手下看著瑜顏墨手裏的槍。
他最好是不要下去,剛才他叫他們進去的時候,桌上早空了一瓶酒,可是他的臉色,卻呈現出一種青灰色的蒼白。
這樣去會敵人,去救人的話,他自己的性命就是一個擔憂。
不過,雖然他明顯帶著醉意,思維卻出乎意料的敏捷。他以最快的速度,排除了藍逆鱗有可能把悅菱藏在的地方——不會是碼頭,那裏有他最重要的貨,發生械鬥會引來警察;也不會是曾經關過悅菱的曼哈頓公寓,那裏早已經暴露了;更不會是在醫院或者lightning在紐約的分公司,那裏人多眼雜;不會是在常姐和藍家三兄弟曾經的家裏,那裏早在幾年前被常姐賣了出去……
有且僅有剩下一個地方,是最合適的。
那就是藍逆鱗曾經呆過的慈善孤兒院。
在從華盛頓回到紐約的途中,瑜顏墨已經拿到了所有有關藍逆鱗的資料。所有顯示的一切,令他頗為震驚。
他之前知道藍家有三兄弟,知道三兄弟從小和常音一起在紐約長大,還知道了老三患有先天性自閉症。
但是他沒有想到過,藍家的三個兄弟,其實都是常音年少時候在紐約撿來的混血兒。
也就是說……他們三個,根本就不姓藍!
知道這個真相,讓他心底有種震懾的涼意,如果這三兄弟都是別家的孩子。那麽在C市有著百年曆史的望族藍氏,真正的三個繼承人……在哪兒?!
這一切,都是常音做的手腳,還是常家在背後操控呢?
一切不敢細想,細想之下,便會覺得,冥冥之中,有一隻無形的黑手在操縱著所有的格局……
藍逆鱗被收養了不久之後,常家買下了這個慈善機構。可是沒過多久,這裏就倒閉了。曾在這裏工作的人,也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估計是為了隱藏藍逆鱗的出身而被滅口了。這個孤兒院就成了一座空院。
帶悅菱到這裏來,真是最佳選擇。
他握緊了槍,他能感覺到自己對於武器的掌控力要比平時差一點。
如果知道悅菱會被藍逆鱗帶走,而不是回到了水木華堂身邊……他根本就不會一個人在空房裏買醉。
不過,柳清葉的藥,或許能最大化的降低身體對於任何外力及內傷的反應。
他覺得自己仍然可以去,他要第一時間見到她,他要親自救她,然後問問她,下午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他不甘心,不甘心她就那麽草率地結束了他們的關係。
他沒有說停,她怎麽可以說完?
這段戀情,並不是由她一個人說了算的。就算她真的是水木華堂派到他身邊來的人,他也不會那麽輕易地放她離開。大不了,他囚禁她,折磨她,逼著她最終就範。
隻要她還在自己身邊……不,隻要她還在這個世上,他就不允許她說結束這兩個字。他與她之間,必須要是由他,來掌握主動權的。
他帶著手下下車,分頭包抄了孤兒院。然後一一排查每個房間。
最後,他們在一個房間裏,看到了倒了一地的人。
但是沒有悅菱。
“人呢?”手下去抓住一個地上的人,狠狠地問,搖晃了對方兩下之後,他回頭匯報,“他是被麻醉了。”
“這裏的人都被麻醉了。”瑜顏墨抬頭深吸了一口空氣,現在窗戶都打開著,通風很好,幾乎嗅不到之前麻醉噴霧的氣味了。
有人先他一步到來,用麻醉氣體弄倒了所有的人,然後把悅菱帶走了。
悅菱曾經在過這裏,瑜顏墨可以肯定,空氣中似乎還有她的味道,他熟悉的味道。
“走。”他下令。
隻是還未邁出步子,院子裏突然響起了汽車的聲音。然後,車前燈也照射了過來。
瑜顏墨停住了。
現在已經走不出去了……
藍逆鱗,已經帶著人走到了走廊裏。
有些事情,有些衝突,有些鮮血,似乎是避免不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