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登上他的床票(加更)
當藍逆鱗走進房間的時候,似乎第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瑜大公子,真是巧啊。”他眯著眼,掃視著房間裏的景象——站著的,都是瑜顏墨的人,而自己的人則倒了一地。
當發現悅菱已經不在這裏的時候,他的眼裏閃過一絲別樣的訝異。
“我是專程在這裏等你的。”瑜顏墨開口。
藍逆鱗皺眉,他嗅到了酒氣。
但是從瑜顏墨的神情和臉色上,他無法斷定喝酒的人是不是他。他看起來很清醒,不像是喝到了滿身酒氣的樣子。
“怎麽,藍少沒有看到自以為應該在這裏的人?”瑜顏墨冷笑,聲音裏帶滿挖苦。
藍逆鱗斜了一下嘴:“這有什麽關係,瑜大公子,可比本身在這裏的人值錢多了。”
瑜顏墨明白藍逆鱗的意思。
就算悅菱不在這裏,但是現在他在這裏,應該是寡不敵眾,生死由他掌控了吧。
可是——“我再值錢,大約也比不上常姐和你弟弟兩個人吧?”他沉著地笑著,“藍少是想圖著一時的痛快,殺了我,然後讓常姐和你弟弟在沒人的地方餓死嗎?”
藍逆鱗幾乎就要拔槍。
“瑜大公子,難道說,你認為你比我,更了解紐約嗎?”他以為他死了,他藍逆鱗就找不到常姐和絕隕了嗎?
瑜顏墨把玩著手裏的槍,並不看藍逆鱗:“可是,藍少憑什麽認定,常姐和你弟弟,現在就在紐約呢?”
說完這話,他把眼神投向了藍逆鱗。
這句話,讓原本已經按住槍舌的藍逆鱗止住了……沒錯,他翻遍了紐約,也沒能找到常姐和絕隕。
能發現悅菱,也是因為,他的人隨時都在四處找尋常姐和絕隕,才碰到運氣,抓走了悅菱。
是的,當初啟瞳抓走悅菱,為了防止瑜顏墨在C市這個老地盤搶回未婚妻,他也是當機立斷,讓啟瞳帶著悅菱飛紐約。想著的是,紐約也算是自己的根據地之一。
沒想到,到了這裏,卻處處受製於人。
“藍少,我其實是無意與你為敵的。”瑜顏墨把槍放到了手下的手裏,“運貨的合約已經簽了,如果我不做這筆生意,我會賠;如果你的貨不過去,你也會賠。並非雙贏的事,為什麽我們要去做呢?不如安安穩穩地合作了這一筆,藍少就可以和姐姐弟弟團聚,我也可以和我的未婚妻順利完婚,皆大歡喜不是?”
藍逆鱗放下了槍。
“好,我就再信瑜大公子一次。總之,我們都並不是活過今天,就沒有明天的人。我有姐姐弟弟,瑜大公子也有可愛的未婚妻。”
他讓開了路。
言下之意,很明顯——現在我藍逆鱗處於下風,但也請你瑜顏墨清楚,你的未婚妻,就是你的弱點。如果常姐和絕隕不能安全回來,你的婚禮,也休想順順當當。
總之,隻要貨上了C市的岸就好了。隻要上了岸,就成為藍家、水木家和瑜家三足鼎立的局麵。到時候,誰生誰死,就不一定了。
看著瑜顏墨的車隊離開孤兒院,藍逆鱗臉上是可怖的笑。拿起手機,他問候著電話那頭的水木華堂:“堂少,聽聞你已經來紐約了,我們要不要見一麵呢?”
“好啊,”水木華堂的聲音慵懶卻清脆,“藍少,是不是又有什麽好辦法,可以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了呢?”
……
“大公子,我們已經到處查過了,沒有悅菱小姐的消息。”
淩晨時分,手下前來匯報。
瑜顏墨血紅著眼:“再找!”
手下不敢違逆,急忙退了出去。
瑜顏墨又重新沉浸在酒精之中……她果真是水木華堂的人吧?她真是沒有撒謊。否則的話,為什麽怎麽都找不到她呢?
救走她的人,一定是非常熟悉藍逆鱗的人。除了水木華堂,他想不到還會有誰。
沒有人敢來勸他,無論是停下在紐約地毯式的搜尋,還是停下盛滿杯中的酒;所以這*,他就這樣孤坐到天亮。直到天曉發白,才在一堆混亂的空瓶之中,匍匐倒下……
悅菱睡到近午才睜開了眼。
眼前的景象有點熟悉,她坐起來,胡亂地理了一下頭發,這才想起,自己應該是在藍逆鱗的孤兒院裏的。
可是,這裏……環顧四周,她迷惑了。
這裏分明就是常楓的寓所啊。
她想起昨晚的事,她明明是離開了這裏,然後在街上遇到了襲擊,被帶到了藍逆鱗的麵前。那個凶險的藍少,想用她和瑜顏墨交換常姐絕隕,但是……瑜顏墨掛斷了電話。
後來,藍逆鱗不知接到了什麽電話,好像是從醫院來的,於是匆匆離開。
她就那樣,在眾多人的看守下坐在那裏,坐著坐著……一睜眼,就是常楓的房間了?
她迷茫地看著前方。難道說,昨晚上她在常楓這裏吃了飯就睡著了,有關藍逆鱗綁架她的事,不過是一場夢?
門開了,常楓抱著一套衣服走了進來。
“悅菱小姐,恭喜你呐~”他一進來就道喜,看著悅菱不解的雙眸,他細著嗓子,“我已經為你辦好了回國的船票,吃過午飯就可以去登船了。”
“請問——”悅菱有很多疑問,現在的狀況,讓她非常迷糊,“為什麽我在這裏?”
“這裏?”常楓顯得非常吃驚,“你難道不是一直都在這裏嗎?”
悅菱的眼睛睜得更大了:“我不是被……”她不是被藍逆鱗綁架了嗎?
常楓已經上前,用手撫著她的額頭:“悅菱小姐一定是累壞了呐~昨天吃過飯,你不是就說困,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麽?”
悅菱呆得沒法說話了,她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是可愛的小雞連體睡衣。常楓手裏的衣服,是原本她穿著的,從洗衣店裏剛取回來的。
她是真的做了個夢嗎?夢到自己和常楓翻臉,走到街上,被藍逆鱗綁架,用來和瑜顏墨交換常姐絕隕。還有那個可怕的故事,關於藍逆鱗的身世的,他父母死於車禍,他被送到孤兒院,遭受侵犯,殺人逃亡,被常姐撿了回去……
“這些都是夢嗎?”她摸著自己的臉和額頭,確認自己沒有發燒。
怎麽會有那麽真實的夢?
可是如果不是夢,她怎麽可能,一睜眼就在常楓的寓所。
“悅菱小姐,沒事嗎?”常楓看起來頗有些關切地問。
悅菱愣愣地搖了一下頭。看著常楓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她有些不解地問:“常先生,你說的,是買了船票送我回國嗎?”
她想問為什麽不是做飛機。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問,常楓笑笑:“當然了,坐飛機回國,一天就可以到了。不過呐,悅菱小姐來的時候,是搭乘的私人飛機,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入境記錄呢,我也沒有發現你的護照和身份證明什麽的。所以,要過機場那一關,似乎有點困難呐……”
“那真是謝謝常先生了。”悅菱急忙打斷了他,自己是個什麽人?如果要用證件來證明的話,她可謂是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常楓怎麽可能為她辦到出境的手續呢?一定都是想了很多辦法,才給她搞到了一張船票,她不要不知好歹了。
換上衣服,吃了午飯,她跟著常楓一起坐車,往碼頭去。
這個天氣不冷,常楓卻戴了一頂帽子,一副墨鏡,圍了一席長圍巾。帽簷壓得很低,圍巾拉得很高,讓人根本看不到他的容貌。
他們坐的是一輛老式的福特轎車,舒適度和氣味都有些糟糕。常楓開車很生猛,哪怕見到紅燈,也要踩一腳油門,到了斑馬線前半米才大踩刹車。
沒過幾個路口,悅菱就已經被他一聳一停搞得要暈車了。
到了紐約港的碼頭,她下車第一件事,就是找個靠海的地方,好好吐一吐。
“呐~忘記你是可愛的女孩子了,”找借口方麵,常楓倒是很懶,同一個說法反複用,他輕輕拍著她的背,“我把你弄暈車這件事,如果以後見到叔叔,千萬不要提起哦,否則的話,一定會被叔叔罵我不懂得憐香惜玉的。”
悅菱一愣,抬起頭:“是常議員他……”
常楓略微點了點頭。
沒錯,是叔叔囑咐他要送她去船上的。聽聞了有關常雪用藥逼迫悅菱放棄瑜顏墨的事後,叔叔簡直是大發雷霆,雖然沒有立即去罵常雪。卻是吩咐他,務必要把雪帶走,再把悅菱送回去。
常楓想了很久,想不懂叔叔這樣做的理由。
叔叔不是一個輕易動怒的人,更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他這樣做,一定是有什麽理由的吧?說不定,這也是叔叔下的一步棋呢?不過有什麽疑惑不解都不重要,總之叔叔的安排,完全照做就行了。
常天啟,他是常家目前存活的,唯一一個完全沒有坐在死神陰影下的人了。
碼頭上。
藍逆鱗坐在倉庫一旁的辦公室裏,親自從監控裏看著一個個的集裝箱上船。上KEN集團的萬噸貨輪。
紐約港,是美國最大的運輸港。貨從這裏上船,不出意外,二十五天左右會抵達C市。
“那時候就見分曉了。”他對身後的水木華堂說。
水木華堂抱著手,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優雅微笑:“藍少放心好了。屆時,我這邊也會增派援手,先把最危險的貨運走。剩下的那部分,就留給瑜顏墨吧……”
他低聲笑著,像冥王在吟唱一般。
貨已經分為了三部分。一部分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正常貨物;一部分則是藏有禁貨的偽正常貨物。
最後一部分,是專為瑜顏墨準備的:看起來完全沒有問題,但實際藏有禁貨的貨物。
等貨到了C市,藍家會先把有問題的貨物運走,留下沒有問題的那一部分。然後,水木華堂會派人,把箱子上的標記全都換掉。將藍家的標記,換成瑜家專屬的標記。
然後,再通知海關……
屆時,這批被留下來的,夾雜在正常貨物裏的禁貨,就會成為,瑜顏墨違法運贓的證據。
嗬嗬……足夠讓他和他的集團大傷元氣了。
這個計劃,水木華堂很早就擬定了。隻等著瑜顏墨接下藍家的這樁生意,就立即啟動。
無時不刻,惡魔都在覬覦著王者的財寶和性命。
“船一離港,我們就有一半的勝算啦。姓瑜的到時候不死,也得脫層皮。”他輕聲地說著,看著監控屏幕。突然,他咦了一聲,指著屏幕角上的一個小人兒,“這個……藍少,你看看,這個女孩……是不是悅菱?”
藍逆鱗眯眼。
“是她。”他認出了她,眼裏閃出了凶險的光。
水木華堂摸著下巴:“奇怪了,她身邊的人是誰,不像瑜顏墨啊?”他一邊說著,一邊把疑問的眼神投向額藍逆鱗。
藍逆鱗也在打量著走在悅菱身邊的男人。
這個身影,走路的姿勢,似乎有點熟悉,可是他一時半會兒,想不起這該是誰。
水木華堂用手指捏著下巴,眼中有微光閃動:“悅菱這是要去登瑜顏墨的船嗎?你昨晚不是說他們分手了嗎?看這個架勢,是和好了呢……”
藍逆鱗無比殘冷地哼了一聲:“姓瑜的以為自己占著上風,到時候,我會讓他連屍都沒人收!”
水木華堂豎著食指:“藍少不要傷到我的悅菱了哦,我可不想你我之間產生什麽芥蒂哦。”他依然是那種口氣,和任何人說話,都帶著商量的、好言好語的口氣。看似溫軟不力的話語,下麵藏著銳利的刀刃。
“我不會傷她!”藍逆鱗生硬地拋下這句話。
盡管他並不在意她的性命,但是有人會在意。常姐、還有啟瞳和絕隕,都會在意。尤其是絕隕……這個女孩,大概是他在世上唯一會在乎的、活的東西了。
“她是你派到瑜顏墨身邊去的嗎?”他看向水木華堂,想要證實悅菱昨晚上說過的話。
水木華堂微微點頭:“是這樣的。不過,我也沒想到,他們會鬧什麽分手啦。用女人做棋子,就是這點不好,稍微不對,就會動感情。一動感情,就會變得不太可控了。”
藍逆鱗點了點頭,水木華堂的話,他讚同。
“到時候事成,把這個叫悅菱的女孩給我。”他說。
水木華堂輕微皺眉:“藍少看上她了?”
“是我弟弟,很喜歡她。”他也不避諱這件事。
“好啊……”水木華堂輕描淡寫地應著,從聲音裏,聽不出任何的留戀和不快。
正在此時,藍逆鱗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沒兩秒,臉色就變得極其難看。
“怎麽了?”他的異樣讓水木華堂也有些意外,印象中,藍逆鱗也是極少如此變臉的人。
“啟瞳那邊出狀況了。”他匆匆起身,邊走邊向跟上來的水木華堂解釋,“醫院那邊說他似乎發現自己的手出了問題,情緒已經完全不能控製了。”
“有沒有用鎮定劑稍稍安撫他一下?”水木華堂快步跟著關問。
藍逆鱗停下了腳步,眼裏的怒火行將噴出:“用了!”他咬牙切齒地,“而且,似乎過了量!”
……
悅菱在常楓身邊,幾乎快要小跑起來。
常楓走路太快,和他開車一樣,看起來沒怎麽用力,但就是常人無法趕及。
“常先生,”她氣喘籲籲地喊他,“能不能慢點?”
“呐~”常楓完全沒有意識到悅菱的體力和腿長,是跟不上他的速度的。像他這種年幼即接受最苛刻特工訓練的人,並不能體會一位嬌小孕婦的苦惱。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對不起呐~總會忘記你是可愛的女孩子~”
又是可愛的女孩子。
悅菱也快要對這種借口不滿意了。不過,她很快就沒有心情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因為,她看到了前麵的兩個人——
瑜顏墨和常雪。
那一刻,她確定感覺到自己心掉入深淵,長久的空白與寂靜,連回音也沒有一分。
毫無疑問,瑜顏墨也看到了她。他霎時站住,仿佛成了一尊冰雕。他的眼神,定定地看過來,有那麽一刻的失神,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過來。然而很快,又僵冷起來。
就在同一時刻,常雪已經伸出了胳膊。她原本是跟在他身後的,此時卻挽住了他的手臂,親密地把身子靠在他的身上。
最讓悅菱心碎的是,瑜顏墨並沒有推開常雪,而是任由她那樣挽著他,像甜蜜的戀人那般挽著。
他隻是看著她,眼神疏遠而冷漠,將她拒之千裏。
悅菱想要逃走,她覺得雙腿發軟,覺得自己再在這裏呆上一秒也是大罪,她的心髒承受不起,她全身的骨骼和血液都承受不起。
可是她剛剛後退一步,常楓卻伸手纏住了她的腰。
他帶著她,迎著瑜顏墨的目光,一步步走了上去。不顧著她幾乎癱軟,也不顧她全身顫抖,隻是強硬地帶著她上前,要她去麵對他幾乎淩遲般的目光。
“瑜大公子呐~”一上前,他就笑得如同一條狡猾的蛇,“之前給你要了一張船票~呐~這就是我的那位乘客了~還望瑜大公子捎帶她回一下S國了。”
如果早知道這張船票是瑜顏墨的,她寧願從常楓的公寓樓下跳下去,也絕不會跟著過來的。
不,她現在就有跳到海裏的衝動,跳進去淹死,來個一了百了。
她低著頭,瑜顏墨的聲音,如萬年寒冰一般的聲音從上前方降臨:“我是答應給常先生一張船票,不過,我KEN集團做的是正經生意。這種沒有護照和任何證明的女人,我的船,不敢要。”
他的話讓她的心如同遭受冰雹。他的拒絕仿佛立刻就將她推入了海裏。
心痛得沒有力氣,痛得呼吸都不能。
“親愛的,”常雪的聲音緊跟著飄過來,“悅菱小姐怎麽說也是你曾經的未婚妻。就算現在婚約取消,你也應該看在以往的情誼上,幫幫她呀。”
這句話在悅菱的心上,又加重了一層力,撕扯得原本就傷痕累累的心更加痛楚。
然而瑜顏墨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如墜冰窖。
“是嗎?我怎麽不記得我有過未婚妻?”她能聽到他的語氣裏帶著嘲諷,想象得到他臉上掛著如何挖苦地笑,“既然沒有過,哪裏來的情誼?常先生,這個忙,恕我無能為力!”
常雪正要再說什麽,常楓突然看著她,臉上沒什麽表情,但聲音裏聽得出一絲威懾:“雪,你跟我過來一下。”
常雪恨著常楓,過了兩秒,最終還是念念不舍地放開了瑜顏墨。
兩人剛剛走到一邊,常雪便倚靠了上來:“哥哥真是太壞了,總是向著外人呢。”
常楓已經夾住了常雪斜斜刺過來的要命的短刀,稍微一用力,就把常雪震了回去。“不過是打暈你而已呐~又不是第一次~不要那麽記恨呐~雪~”他拉長著聲音。
“為什麽!”常雪恨恨地,“這是叔叔的命令嗎?”
“是。”常楓並不想掩飾。
“為什麽!”
“因為你在破壞叔叔的計劃。從一開始,叔叔就沒有把你算到這個項目之中去。你卻跑去攪亂瑜顏墨和他未婚妻的關係。叔叔對於你的任性非常生氣,雪,你如果再這樣下去,我不介意把你和音關到一起去。”常楓走近了她一步,驚人的壓力已經讓常雪有些緩不過氣來。
但她依然不服氣:“這和計劃無關!最開始,他是計劃和瑜家聯姻,讓我嫁給瑜顏墨的。所以我就算去搶瑜顏墨,也是無關緊要的。歸根結底,是叔叔偏向那個悅菱!為什麽!”
她妒忌加惡毒的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悅菱。
那個女孩,現在還站在瑜顏墨的麵前,楚楚可憐地站著,不走也不說話。
因為埋著頭,她的眼淚,一滴滴地落在地上,落在她的鞋子上。她就像犯錯地小學生,受到了老師的責罰,隻能委屈地站在牆角默默淌淚。
瑜顏墨就那樣,冷冷地看著她垂淚,她的呼吸,忽重忽輕,像是壓製著極大的情緒起伏。
他的心也隨著她的呼吸聲一緊。
幾乎就要控製不住上前抱住她,可是……他做不到。沒有見麵的時候,渴望著重新擁她在懷。可是重逢的時刻,心情卻是那麽複雜。
她這個樣子,是為了什麽呢?
昨天才說了那麽殘忍的話,現在卻在他麵前裝可憐。這就是她最擅長的把戲嗎?她就是靠著這種方式,一步步地蠶食他的心的嗎?
昨晚上,她果然是被常楓救走了。
現在,常楓卻把她送了回來,這是常議員的命令?他這樣做有什麽目的?
“你不能上這條船。”他冰冷地拒絕,“我不會把船票給一個背叛我的女人。”
悅菱深吸一口氣,卻已經泣不成聲。
“是……”她輕聲說出幾個字,“打……擾了。”
瑜顏墨再沒有任何的話語,已經轉身。
悅菱幾乎就要暈倒在地。
這時候,她聽到了一個聲音,興奮而大聲地朝她喊著:“悅菱!是悅菱!你來了!”
她循聲抬頭,竟看到柳清葉招著手,從貨輪的階梯上跑下來。瑜顏墨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他看著柳清葉三步並做一步的奔下來,跑向了悅菱。
“悅菱,又見麵了,怎麽樣?身體還好嗎?誒?你哭什麽?”他關心地握住她的手,順帶給她把著脈,“喂,趕快別哭了。”
發覺她胎氣有些不穩,他急忙小聲勸她道:“這樣情緒不穩,對你肚子裏的胎兒是不好的。”
悅菱有些驚詫地抬頭,眼淚已經又滴落了一串。對啊,她才想起來,自己還懷有身孕。一看到瑜顏墨,就什麽都忘記了。
以為自己很堅強,以為自己一個人也能照顧好寶寶。
可是,稍微有點什麽,就哭成這個樣子。
“我、沒事的,”她哽咽著,卻趕緊擦著眼淚,末了,生硬地擠出一縷微笑,“醫生舅舅,看到你好高興。你也來紐約了。”
“對了嘛,”柳清葉高興地點頭,“笑起來才美嘛。喂,瑜顏墨又幹什麽壞事了。我這才下飛機,又上貨輪,就怕他再出什麽意外。”他湊近了悅菱,低聲地,“過會兒上了船,好好給我講一下他是怎麽痛得死去活來的啊,噗……”
悅菱笑不起來。
柳清葉早就察覺了她和瑜顏墨之間的異樣,但他依然大咧咧地去拍瑜顏墨的肩膀:“喂,顏墨,這樣讓女人哭,不是什麽好男人啦,快點,給悅菱道個歉,兩個人開開心心回國吧,你上次不說回去你們就舉行婚禮嗎?”
瑜顏墨冷然拿開了柳清葉的手:“你是記錯了吧?忘了告訴你,這個女人,跟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不要讓她上我的船,否則的話,我會把你和她綁在一起,扔下海的。”
“什麽?”柳清葉愕然,瑜顏墨的表情,不像是賭氣。
“喂,你說什麽!”發覺瑜顏墨竟然想走,他拉住了他,帶著一絲憤怒地質疑,“顏墨,生氣歸生氣,她肚子裏還有你的孩子,你怎麽可以說出這種沒有人性的話?”
“是嗎?”瑜顏墨的嘴角是一絲殘忍的冷笑,“我怎麽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我的?說不定,是水木華堂,或者其它什麽男人的也不一定。反正她自己也說過,她不是悅菱。我睡她的時候,她已經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過了吧。”
“你瘋了嗎?”柳清葉衝上前,一把揪住了瑜顏墨的衣領,“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再敢說這種昏話,信不信我像個舅舅那樣打你!”
瑜顏墨已經順勢揪住了柳清葉的領口,他繼續冷笑著:“你不應該質疑我,而是因為問問,這位悅菱小姐都幹過什麽,是來幹什麽的。”
悅菱已經再也聽不下去了。
她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捂著嘴就向前跑去。
拚命的跑,不要命的跑,離開這裏,離開這個有瑜顏墨的地方……
一種熟悉的感覺縈繞在身邊,仿佛曾經有個大雨天,她也是這般絕望的奔跑。不知所以,不知所向的逃跑……
她看不清前方的路,聽不到身後柳清葉的呼喊,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方,不知道自己跑到什麽地方。
耳邊是嘈雜的聲音,雨聲、汽車刹車聲、男人的殲|笑聲。
獵犬狂吠,光影錯亂,藤條劈下,火光衝天……受傷的男人擁著她,像風暴一般將她掠奪,留下沉重與甜蜜的誓言。
突然,她覺得什麽東西絆倒了她的腿。
緊接著身子往前一栽……
“悅菱!”那一時刻,瑜顏墨和柳清葉同時驚呼。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甚至是飛身上前的常楓也沒有來得及……隻看著她就那樣,絆著繩索,栽到了海裏去。
——【作者有話】——
親愛的們,菓菓上架至今,每章從未專門卡過字數,不論是萬更還是六千更,從沒有卡著千字寫過。幾乎從不會出現什麽6015、10021這樣的字數。菓菓每章都會多送讀者幾百字免費閱讀,有時候多到甚至再灌點水就可以又多幾分錢……
但是菓菓從沒這樣幹過,並不是菓菓有多慷慨,而是因為菓菓堅信情節高於一切,菓菓尊重讀者也尊重自己,隻想把最好的故事呈現給每一個支持我的人。
所以,今天加更,我第一次在文裏求各位的月票和打賞,你們也不會讓我傷心的吧?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