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為愛犯下的殺戒

悅菱正坐在臥室裏興高采烈地看綜藝節目呢。

聽到保鏢的話,她滿是不高興。

她把腮幫子一鼓,雙手撐住了臉:“不走。我節目還沒看完呢。”

保鏢愁眉苦臉的。這悅菱小姐是個寶貝,惹不得。可大公子更是個得罪不起的主子。他隻有站在一旁,用沉默的怨念給悅菱施壓。

悅菱原本想要無視這一切。

瑜顏墨今天變得越來越討厭了,她偏偏不想搭理他。可是,身邊的保鏢就像座鐵塔似的,不吭聲,也不離開。一不小心瞅了保鏢一眼,可憐的保鏢立刻忙不迭地抓緊時間:“悅菱小姐,你體諒體諒我們的難處吧。”

那語氣,那聲調,那神態,就跟廟門口乞討的叫花子一樣。哪裏像個威猛高大的保鏢。讓悅菱又好氣又好笑。

“好了好了。”她歎口氣,拿起遙控器,對著電視按了關機鍵。她去還不成嗎?

反正在這裏等,還是回家等,或者去別的什麽地方。最終,還是要和瑜顏墨見麵的。

哼,不過,到時候她也要看看情況的。如果瑜顏墨還是那麽一副凶巴巴的模樣,那她也要把臉色給他做上。

並且啊,以後瑜大公子要是求著、跪著、哄著、逼著她再幹什麽事兒,悅菱可就真的要誓死不從了。

想到可以在某些地方好好懲罰一下瑜顏墨,悅菱忍不住掩著嘴偷偷笑。

一行人下了樓,上了戰盾,朝著“瑜顏墨”指定的斬馬橋而去。

潛藏在小區附近的,水木家安排的人見了這狀況,立刻給也正趕往斬馬橋的徐飛匯報。

“徐先生,瑜顏墨的未婚妻已經上車走了。看方向,和你要去的是同一個地方。”

徐飛點點頭,看樣子,非常的順利。

水木家的老爺子,果真是料事如神。從小在水木家長大,徐飛對於水木罡是崇拜得五體投地。

老爺子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每件事,往往在沒有發生的時候,他就能料到事情發展的軌跡,並且做好幾種假設,在可能發生的道路上埋伏周全。

若說老爺子這輩子有什麽敗筆的話,那就是有關雅小姐懷孕這件事。

這件事,在姍姍小姐回歸之前,是水木家的禁忌,誰也不敢說出口。有一次,徐飛鬥膽問過徐管家,當初雅小姐意外懷孕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徐管家沉默良久,最後隻模棱兩可地說,老爺子有猜得到這事是誰幹的,可是找不到確鑿的證據。

徐飛的父母,是當年在和瑜家的衝突之中意外死亡的。所以,徐飛就一直認為,老爺子猜想的導致雅小姐事件的幕後黑手,就是瑜家的人。

這麽多年,徐飛一直把瑜家和瑜顏墨當成自己的假想敵。

可惜的是,水木家有水木華堂這個大少爺一支獨大,徐飛一直得到非常好的機會,去和瑜顏墨正麵交鋒。

這次,好不容易遇到水木華堂受了重傷,上天終於給了他一次機會,而且是這麽重要的任務——要從那個精明強大的瑜顏墨手中,把他最珍愛的寶貝取出來帶回去。

徐飛已經打定了主意,這次的任務,他就是拚上了性命,也要完成,為自己在水木家贏得一席之地!

他這樣想著,又再一次撥通了瑜顏墨保鏢的電話:“你們過來了嗎?”

聲波係統把他的聲音處理成了瑜顏墨的聲音,完美無瑕地傳到了手機那邊。

“是的大公子,我們已經出發了。”保鏢回答。

徐飛聽到這恭敬的回答,免不了有點得意。平時自己在水木家,雖然是管家之子,但怎麽也隻能算是下人。從沒有受過這般尊貴的待遇。

今天裝了一回瑜顏墨,覺得自己頗有些威風凜凜的感覺。他一時飄飄然,對保鏢說道:“把電話給悅菱一下,我要和她說話。”

保鏢急忙把手機遞給悅菱:“悅菱小姐,大公子要和你說話。”

悅菱愛答不理地接過電話:“什麽事啊?”

在另一頭的徐飛聽到她的聲音,不覺愣了一下……這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你在做什麽?”他也不知道瑜顏墨平時是怎麽和悅菱溝通的,他隻是想要打著保鏢的電話,把線路占著,不讓瑜顏墨打進來而已。

“還能幹什麽?”悅菱沒好氣地,“有些人很任性,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對了,過會兒回家,你要給我好好說清楚,昨晚上去哪兒了,幹了什麽。哼哼,要是不老實交代的話……鍵盤伺候!”

徐飛嚇了一大跳。

這個瑜顏墨的未婚妻,聽起來很凶猛彪悍的樣子。

瑜顏墨在c市的名聲,比他們水木家的堂少也好不到哪兒。沒想到居然也是個“妻管嚴”,還有跪鍵盤這回事?

“喂,怎麽不說話啊。”悅菱在那邊耀武揚威地問,“我告訴你,你想要道歉的話,現在可是遲了哦。”

徐飛突然有點後悔和這個悅菱說電話了。

因為他此刻根本不知道要和她說什麽好。他也完全想象不到,平時瑜顏墨是怎麽和這麽一個伶牙俐齒的姑娘交流的。

是?徐飛完全想象不到那個瑜顏墨是什麽樣的。

還是嚴肅責罵?可是如果罵的話,這姑娘還會像現在這麽囂張嗎?

半天聽不到回音,悅菱有些奇怪起來:“顏墨,你怎麽啦,想什麽呢?”

“我、”徐飛一時竟支吾起來,“沒想什麽。”

嘟嘟,電話竟然被掛斷了。悅菱一個人怔怔地想了半天。突然,她偏著腦袋看著身邊的保鏢。

“你們有沒有覺得,瑜顏墨今天挺奇怪的?”她問他們。

保鏢們齊齊搖頭。他們的身份,讓他們從來都不會去懷疑瑜顏墨。可是悅菱不一樣了,她越想越覺得奇怪。

“他是遇到什麽事了嗎?”她自言自語著,“還是有什麽隱瞞啊?都不像啊……瑜顏墨說話從來都不支吾的。是手機信號不好嗎?”

正在此時,徐飛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我已經到斬馬橋了,你們什麽時候到。”他隻有在對保鏢說話的時候,能找到一點做主人的感覺。

保鏢看著前方隱約出現的橋頭,在那裏,好像還停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回大公子,我們也馬上到了。”

“好的。”徐飛穩了穩聲音,“你們在橋的這一邊停下來,讓悅菱一個人走過來吧。我在前麵那輛黑色商務車裏。”

饒是保鏢們跟了瑜顏墨多年,那一刻,心中也忍不住頓了頓……這做事風格,好像……說不出來哪裏怪怪的啊。

可是,在瑜顏墨手下做事,最忌憚的,就是膽敢對大公子的命令做出任何的質疑。

保鏢盡管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但還是在橋頭停下了車。

“悅菱小姐,大公子讓你自己過去,他就在前麵那輛商務車裏。”

悅菱也看到了橋那頭的商務車,她心中的疑問比保鏢還要多,憑著直覺往後麵一縮:“他幹嘛不自己過來啊?”

保鏢一聽到這話,立刻又犯難了。

悅菱小姐又開始和大公子耍別扭了。遇到這種事,隻有讓悅菱小姐自己去和大公子說了。

保鏢做了一個自認為很英明的決定。他把手機交給了悅菱。

“我不過來!”悅菱直截了當地說。

徐飛聽到這句話,本來就緊張的心情更是無措了。他隻能學著很嚴肅的樣子:“你必須過來!”

“理由呢?理由呢?你先說個有理有據的借口出來!”菱小姐撒起野來的時候,連瑜大公子也要禮讓三分,還不要說徐飛了。

此時,由於高度緊張,汗珠從徐飛的臉頰流了下來。

他也想不到要說什麽,愣了半天,張口而出:“理由是我愛你!”

上帝保佑這種爛俗的話能湊效吧!老爺子派他做這個任務的時候,並沒有告訴過他,瑜顏墨的未婚妻居然有這麽難搞定。

以徐飛的感覺,這個叫悅菱的,一定不過是個小綿羊一樣的溫順女孩了。

怎麽也想不到,她居然是這麽個古靈精怪的丫頭。

悅菱聽到徐飛這個理由,嚇得嘴巴張了起來:“顏墨,你沒事兒吧?”瑜顏墨居然會這麽草率地對她說什麽我愛你。這完全就不是他的風格了啊。

“我沒事,你快點過來。”徐飛聽到悅菱這樣問,也猜到自己說錯了話。他隻能急忙的搪塞著。

“你今天很奇怪。”悅菱忍不住顰眉,“你好像不是我認識的瑜顏墨了。”

徐飛聽到這句話,心頭猛地一驚。

這姑娘,好強的直覺。

他的聲音明明經過處理了,和瑜顏墨的相似度98%以上,就是儀器也很難鑒別得出來。來電顯示也明確無誤是瑜顏墨打過去的。

連和瑜顏墨相處多年的貼身保鏢都沒能分辨出來。

這個悅菱卻能很清楚肯定地說出他不像瑜顏墨。

徐飛意識到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悅菱隻會更加的懷疑。她現在已經在懷疑他了,必須要快刀斬亂麻。

他腦子一動,突然想到了昨晚上發生的爆炸案。

徐飛立刻裝著很難受的聲音:“悅菱,昨晚上我遇到了爆炸事件,受了點傷,你能不能快點過來……”反正,這總頭到尾都是一個騙局,徐飛也不介意再多撒一些謊。

“受傷?”悅菱一聽到這兩個字,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顏墨你怎麽了?”她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小脾氣,立刻關切地問他。

“沒什麽事,你快點過來就好。”徐飛依然裝出很難受的聲音。

“我馬上過來。”悅菱放下電話,就去開車門。

保鏢心裏還是覺得有些怪異,他忙問電話那頭的“瑜顏墨”。“大公子,需要我們護送悅菱小姐過來嗎?”

“不需要。”電話那頭很肯定的命令。

好吧……保鏢見狀,隻能把悅菱放了下去。大公子,究竟在想什麽呢?平時那麽寶貝悅菱小姐的,今天卻突然放任她一個人走一座橋。

斬馬橋算得上是c市有故事的地方了。相傳古代有一個將軍,曾經戰敗至此,他無顏歸朝,便在這裏,把自己的愛馬一刀斬死,隨後自己也自裁以謝罪。

原本這橋很小很窄,可是到了近代,古橋被洪水衝垮,c市在原址上重新修了一座又壯觀又長的大橋。

今天是工作日,橋上沒什麽人和車經過。

悅菱的手揣在兜裏,卻有些心急地朝著橋那頭的商務車走去。聽到瑜顏墨受傷的消息,她的心裏就再也放不下其他的東西了。隻想快點見到他,看看他究竟傷得怎麽樣。

保鏢們雖然說被“瑜顏墨”吩咐不得送悅菱過橋,但職責所在,還是都聚精會神地看著悅菱。出於職業本能,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捏著手裏的槍,以防發生什麽突**況。

就在此時,手機又響了起來。

保鏢一看,又是瑜顏墨打來的。

他們覺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大公子今天三番五次打電話來幹什麽,剛剛接起來,就聽到瑜顏墨的聲音,壓著怒火,在那一頭責問道:“悅菱人呢?”

保鏢愣住了。

他看了看正在過橋的悅菱,她已經走到了橋中央。

“大公子,難道不是你叫她過橋去找你嗎?”

“橋?”電話那頭的瑜顏墨眉一皺,“你們現在在哪兒?”

瑜顏墨是剛剛才到黎翊的住所的。誰知道到了那裏,居然一個人都沒有。而屋子裏,並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

他一瞬間竟以為是自己下錯了命令,讓保鏢把悅菱送回瑜家了。

可是當他給保鏢打電話的時候,意外地竟然占線。

他又打電話回瑜家,確認了悅菱並沒有回去。這一次,再打過來,保鏢竟然說,悅菱在過什麽橋?還是他叫的?

瑜顏墨立刻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現在也沒有機會去細究這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隻知道悅菱的處境,現在非常的危險!

“立刻去把她叫回來,送回瑜家!”瑜顏墨立刻命令道。

保鏢們有些糊塗了:“可是,大公子你剛才不還說……”

“那個人不是我!”瑜顏墨咬著牙,他已經大致猜到是怎麽一回事了,“你們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麽?”

這種語氣,這種氣勢,確實是大公子無疑。

和之前那幾通電話的聲音對比起來,之前的聲音很明顯要弱許多。隻是由於聲線相似,來電顯示也一樣,保鏢們竟然沒能想到,這完全就是一個陷阱!

最先反應過來的保鏢已經衝下了車,持著槍,朝悅菱那邊跑過去,情急之下,他邊跑邊發出喊聲:“悅菱小姐,請回來!大公子不在前麵!”

悅菱停住了腳,有些吃驚地回頭。

她已經快要走到商務車那裏了。

原本,從前柳清葉是給過她一步手機,可以讓她隨時和外界聯係的。可是那部手機被藍啟瞳弄壞了,回來之後,鮮有出門,手機拿來也沒什麽用,瑜顏墨又說手機有輻射,對孩子不好,所以也沒給她配得有。

所以現在,瑜顏墨甚至不能親自打電話警告她。

就在悅菱有些遲疑的時刻。

橋頭上的商務車上下來了幾個男子。

為首的男人正是徐飛。他幾步就衝到了悅菱的跟前,一下子拉住了她的胳膊。

“悅菱小姐,瑜大公子正在車上等你,他的情況很糟糕,你快點上去。”現在,沒有聲波係統儀,他的聲音和瑜顏墨是完全不同的。

悅菱將信將疑地回過頭,看著這突然躥出來的男人。

“你是誰?”她有些不信任地問著。

這個男人,給她不好的感覺。他不是一個誠實的人,也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起碼而言,對她來說不是。

徐飛見到了悅菱。

那一刻,他的震驚遠遠大於自己眼前的這個女孩。

這個……這個女孩……她、她長得,和雅小姐好像!

“你、你就是悅菱?”他不敢相信地問她。

徐飛的表情讓悅菱更加懷疑和戒備起來。

“你認錯人了。”這一瞬間,她突然無比冷靜地握住了徐飛的手腕,將他的手從自己手臂上,不動聲色地拿下來,“我隻是路過的。”

那麽鎮定的表情,那麽迅速的變化,讓徐飛一時間險些被她騙過。

然而,正是她這一瞬間的神色和氣質,讓徐飛猛然間醒悟了一些事。他猛地再次抓住了她,這次力道比之前大了許多。

“你就是悅菱!”這句話,帶著肯定、興奮、驚訝。

“放開她。”瑜顏墨的保鏢已經紛紛下了車,和徐飛的人對持著舉起了槍。但是由於悅菱在那邊,他們不敢貿然開槍,怕傷到了她。

徐飛把悅菱一拉,橫在了自己的麵前。

他一舉槍,指住了悅菱的頭。

“告訴你們大公子。這位悅菱小姐,我們就暫時請去做客了。”徐飛的心中在暗自竊喜,不過也不敢放鬆警惕。

保鏢們一動也不敢動。

悅菱在對方手裏,他們隻是被捏住了命門,唯有待斃。

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徐飛拖著悅菱,慢慢後退,一直上了車,揚長而去。

“該死!”保鏢隊長一時氣憤,對著天放了一顆子彈。

他們甚至不敢對著車胎開槍,悅菱小姐是有身孕的人……她肚子裏的寶寶要是有任何閃失的話……

悅菱坐上了徐飛的車。

車內的空間,比她想象的要大。

徐飛和他的手下把她擠在了中間。在車子的一頭,放著幾台看起來很複雜的儀器。悅菱打量了一會兒那黑色的機器,又看了眼徐飛。眼中的輕蔑溢於言表:“你就是靠這些假冒瑜顏墨的?”

徐飛沒有答話。

這個悅菱,從外表上來看,是個再清秀可人不過的女孩。

可是她麵對他是,散發出的那種氣質,仍然讓他從心底有些畏懼……這大概就是身為水木家下人,對於水木家的主人不由自主地敬畏吧。

悅菱見徐飛不敢答話,哼了哼:“也不過如此了。”她特別討厭這種陰謀詭計了。在她看來,徐飛的行為,不外乎就是些雞鳴狗盜而已。

“就算你可以模仿他的電話號碼,可以模仿他的聲音。你也不是他。”悅菱把下巴高高昂起,她的顏墨一向是光明磊落的,從不會幹這種小人的行徑,“他比你強百倍。”

徐飛還是不答話,他裝作沒有聽到悅菱的話。

就在車子在道路上行駛的時候,從四麵八方,慢慢圍過來了許多車,把他們的車護在了中間。

有一瞬,悅菱有些驚喜,以為是瑜顏墨來救她了。

可是下一秒,她意識到,這些車竟然都是徐飛這邊的。

“你是什麽人?”悅菱很吃驚,看起來,這個不怎麽起眼的男人,居然有很強大的勢力。

“我們是水木家的。”這次,徐飛終於抬起頭,和悅菱對視著。

“水木家?”悅菱的聲音提高了,她反問,“是小堂和雅姐姐的那個水木家嗎?”

徐飛默默點了點頭。他不動聲色,心裏卻在急劇的算計著一些事。

眼前這個叫悅菱的女孩,瑜顏墨的未婚妻,她竟然和雅小姐長得那麽的像……從她的麵貌、氣質上來看,她都是那麽的像水木家的人。比那個姍姍小姐像一萬倍。

盡管這個想法太過大膽,但是眼見為實,徐飛也很難說服自己,悅菱她不是水木雅的女兒,不是水木家真正的繼承人。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瑜顏墨的詭計?!

徐飛心中跳出了這麽一個想法。

對!一定是的。由於小時候對瑜家抱有莫大的成見,徐飛認定,一定是瑜顏墨換走了水木家真正的千金,然後派那個假千金李姍姍過來的。

然後,瑜顏墨假裝以未婚妻的名義,把悅菱禁錮在自己的身邊,實際上卻是在盤算著要怎麽報複水木家。

果然,徐飛眼中的恨加深了。

雅小姐的事都是瑜家做的手腳,所有一切都是姓瑜的陰謀。

想到這裏,他抬起頭來,恨恨地看著悅菱:“悅菱小姐,你知不知道瑜顏墨對你幹了些什麽?”

“什麽?”徐飛的表情讓悅菱怔住了。

“那個瑜顏墨,是我們水木家的敵人。他利用你,來報複水木家,讓雅小姐瘋癲了十八年。你居然還為虎作倀,成了他的未婚妻。不過,這也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

“等等,停一下!”悅菱急忙做了個停的手勢。“你……”她小心地試探著,“你沒認錯人吧?”

明明是這個徐飛跑來冒充瑜顏墨綁架了她,怎麽突然間就變成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聽他的語氣,好像他們應該是一隊的,共同對付敵人瑜顏墨呢。

而且,他劈裏啪啦說一大堆,她都不懂他在講什麽。

徐飛見到悅菱疑惑的樣子,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等到了水木家,你就知道了。”他看向窗外。心中卻是喜不自勝。

這一次擔下了這個任務,果然是命中注定的轉折點。他徐飛不僅綁架回來了瑜顏墨的未婚妻,完成了老爺子交代的事,最重要的是,他還找回了水木家真正的千金!

從此以後,他徐飛終於可以在水木家昂著頭做人了。

從前,其他人都看著他不過是管家的兒子,才對他有所尊敬。如今,他要讓大家都看看,他徐飛,也是可以做大事的。並不比水木家那個名義上的大少爺水木華堂差多少。

哼,水木華堂也不過就是投胎技術好,恰好是水木芳的孩子而已。說起來,他和徐飛是一樣,都沒有水木家的正宗血統。可是,就因為水木芳是水木罡的養女,水木華堂從小就受到了比常人都更多的訓練,得到了比別人都多的機會。

現在,也該到風水輪流轉的時候了。

徐飛拿出手機,給徐管家通報:“……爸爸……對,我們已經成功了,正在回來的路上……沒有事,瑜顏墨根本來不及趕過來……”

徐管家叮囑著:“不要過於得意。沒到家之前,一定要小心周遭情況,瑜顏墨應該不會那麽容易善罷甘休。我會派人在夔龍路接應你們。”

養父的教導,徐飛不敢不聽,他當即點頭:“我會注意的,爸爸。不過這次,也是該到我們水木家揚眉吐氣了。把從前瑜家給我們的都加倍的還回去了。”

掛斷電話,徐管家也甚是欣慰。

徐飛,他這個從小帶到大的孩子,終於也有出息了。能從瑜顏墨的手下把他的寶貝搶回來,也證明這麽多年他對他的灌溉培養沒有白費。

汽車裏,徐飛又止不住得意地看了悅菱一眼。

雅小姐的女兒,和雅小姐一樣的漂亮。卻比雅小姐還要年輕。難怪瑜顏墨要霸占在身邊當未婚妻了。

這下,她回了水木家,看瑜顏墨還要怎麽辦!

說不定,老爺子因為他徐飛這次的功績,就讓他取代水木華堂的位置。反正真正的繼承人已經回家了,水木華堂已經沒什麽用了。

而且由於他揭穿了瑜家的陰謀,以後擊敗瑜家的重任就會落在他的肩膀上……搞不好,以後老爺子會讓他和悅菱結婚。如果娶了水木家的小姐,就是水木家真正的半個主人了。這麽漂亮的小姐,誰娶到手都是一輩子的福氣。

“所有人都提高警惕。”徐飛在對講機裏吩咐其他車裏的人,“到了我們的勢力範圍,就會有人接應了。”

然而,徐飛搞錯了一件事。

瑜顏墨,並不是提高警惕就能擊敗的……

當天空傳來一陣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時,徐飛意識到,事情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麽順利……

“上空的直升機是怎麽回事?”他忙問著其他車的人,順帶打開車窗往上望。

悅菱聽到徐飛的問話,雙眼不由一亮。她趁所有人都不備,突然擠了上去,也把頭伸出了車窗。

徐飛見到也伸出頭來的悅菱,立馬意識到情況不妙。

“進去!”他按住了悅菱的肩膀,把她按回了座位上。

徐飛已經知道了,這位悅菱小姐,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她伸出頭去,一定是想讓頭頂直升機上的人看到她,給對方信號。

“大公子!”直升機上的人立刻向瑜顏墨匯報,“我們已經確定了悅菱小姐在哪輛車上了。”

瑜顏墨在望遠鏡裏,陰沉地注視著下麵的車隊:“我看到了。”這四個字,他仿佛是對自己說的。

“那麽接下來……”手下等著瑜顏墨的指令。

瑜顏墨從手下手中接過反坦克導彈筒,咬著牙地下令:“先給我把定位彈打下去!”

“是!”幾名手下立刻拿出特殊的遠程步槍,對準了除了載著悅菱的其他車輛,一一把定位彈打下下去。

呯!呯!呯!相繼的聲音在車頂響起。

駕車的水木家的人,都意識到了情況不妙。

可是,這聲音,聽起來並不像是子彈的聲音,隻像是易拉罐掉在車頂的聲音,連個窩都沒砸出來的感覺。

徐飛還在命令著其他人:“保持隊形。瑜顏墨的未婚妻在我們手裏,他不敢輕易下手。”

司機卻無比驚恐地打斷了他。

“徐先生……上麵……好像有導彈……”

徐飛一夠過身子去,一眼便看到,懸在上方的直升機,艙門正大打開著,瑜家的大公子瑜顏墨,此刻正坐在艙門邊緣,兩條修長的腿,正瀟灑地踩在起落架上。而他的肩膀上,正扛著一架火箭筒。

徐飛一見那火箭筒的外貌,便用幾乎是驚喊的聲音對著旁邊的人下令:“馬上給我把他打下來!”

然而,他的話太遲了。

一旁的人還沒拿起手槍,瑜顏墨一枚導彈已經狠狠地打了下來。

迅雷之勢,呼嘯地導彈擊在了右側最後方的一輛車上。哄的一聲巨響,車子翻滾著被打向了後方,遠離了車隊,然後爆炸性的燃燒了起來。

徐飛還來不及震驚,瑜顏墨早已經從手下手裏接過了第二支火箭筒。

哄——

這一次,被擊中的是左側最後放的一輛車。它同樣朝著後方濃煙滾滾而去。

緊接著,第三輛、第四輛……每一發都精準無誤。

徐飛已經無比慌亂了。他從未經曆過這樣大的場麵,不知道瑜顏墨居然連自己的未婚妻都不顧,敢對著下麵的車隊發放導彈。

他平時都跟著徐管家處理一些家族事務,偶爾會遇到一些糾紛,會涉及動用槍支,但都屬於小級別的。

水木華堂經受過的嚴苛的近乎特工似的訓練,以及那些出生入死的槍林彈雨,徐飛從沒有經曆過。

他轉過身,幾乎是喪心病狂地抓住了悅菱的肩膀,搖著她:“這就是瑜顏墨!他知道你要回水木家了,所以要殺了你!”

悅菱看著瘋狂狀態的徐飛,簡直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些什麽。

“放開我!”她生氣地推開了他,在這世界末日般的轟鳴聲中。

然後,她把身子支過去,透過車窗看到了天空之中的瑜顏墨,他正如切瓜砍菜般的一一去掉圍在她四周的那些車。

“哇,顏墨好帥!”悅菱一點也沒有覺得這場麵很恐怖,反而興奮地捏著拳頭。在她的眼中,她的男人就像天神一般坐在半空中,雙腿彎曲地曲線和杠著火箭筒的姿勢,都是那麽的英武。

她很快就看出來了,瑜顏墨打掉車子是有順序的,他全都是把那些車子往後方打的,看起來很驚險,但是每一次都百發百中,並且根本不會對她坐在的車輛造成威脅。

“他是怎麽做到這麽準的呢?”悅菱很是好奇。

其實,如果徐飛現在清醒一點,就知道,瑜顏墨朝除開悅菱的這輛車都打了定位儀,再加上角度的調整,便可以有序的把所有圍在悅菱身邊的障礙一一除去。

瑜顏墨既然敢下手,就已經算準了,絕對不會傷害到悅菱。

現在,悅菱所在的車輛車,還在有驚無險地在爆炸之中穿行著。

司機在性命的威脅下也迸發出了強大的能力,最大限度地避開了所有的煙火。

徐飛看著悅菱帶著無限的愛意看著瑜顏墨,忍不住恨從心起,他把她拖回來,抱著她的肩膀,大聲地對著她喊著:“小小姐,你怎麽能愛上你的仇人!是他害你和家人分離!現在他還要殺你滅口!你醒醒!”

“你有病嗎?”悅菱奮力想要掙脫他,“那是我的未婚夫,我愛他是理所當然的,你快點放我走,要不然顏墨不會放過你的。”

徐飛忿忿地咬牙:“我不會放你走的!我要帶你回水木家!”

他死也要帶著這個女孩回去,她就是他在水木家最大的前途,如果就這樣兩手空空,一敗塗地地回去,那麽他這一輩子都不要想在水木家再抬起頭了。

“我才不要跟你回水木家,”悅菱掙紮著,“你做夢!”

兩個人正在爭執著,突然聽到車頂上傳來嘭的一聲大響,好像什麽重物落在了車頂上。

徐飛和悅菱一時都震住了,誰也沒再說話。

這時候,從前方往後方望過去,整一段公路都是煙塵滾滾,火光衝天,金屬的殘骸,汽油的味道……像是一條長長的戰場,又像是通往地獄的道路。

而殺出重圍的,隻有徐飛和悅菱所乘坐的這輛車而已。

除此以外,所有的車,都被瑜顏墨幹掉了。

單純如悅菱,也隱隱被這種死神過境後,喧鬧中的死寂而懾住了……

方才,就算場麵很宏大,聲效很猛烈,可是……似乎真的發生了很可怕的事。

瑜顏墨為了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大開殺戒。

突然間,車頂上又傳來了噝噝的聲音,仿佛是什麽在割裂著車上的金屬。

徐飛愣了片刻,突然醒悟了過來。他急忙撲過去看直升機,隻見直升機上,垂著一條長長地軟梯。

沒猜錯的話,就在剛才他和悅菱爭執的時候,瑜顏墨已經從直升機上垂下了軟梯,跳到了正高速行駛的車頂上。

看樣子,他真的是不要命了,竟然親自做這種事,隻為了取回他的女人嗎?

“瑜顏墨!他在車頂上!”徐飛也不管這是不是真的,對著司機大喊起來,“把他甩下去!”

他沒有猜錯。此時,瑜顏墨已經從直升機上下來了,落在了這輛車上。

這一次,他真是怒了。

水木家的人,屢次背後算計也就算了,這次,竟然敢對著他的寶貝下手。用這麽低劣的手段把他的悅菱騙走。

他們以為他瑜顏墨會這麽輕易罷休麽?以為他會因為顧及著悅菱的安全就不敢半路攔截麽?

錯了!

誰要是搶了他的寶貝,他就算是賠上所有身家性命,也要把她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