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來自京與瑜大公子的援救

事已至此,元首也就真如他所說,徹底的拋開了那些外交的套路。

他見雅表現得落落大方,於是也稍稍向前傾身,一雙如炬的眼看著她:“雅小姐的外孫會在我這裏,純粹是個意外。我雖然總被別人認為是城府深重,但還沒有低劣到要利用三歲的小孩子。”

雅聽到元首這樣說,知道他是在主動“示弱”,旨在讓雅放鬆警惕,達成雙方交易的良好基礎。

她也微微一笑,顯得頗有涵養:“既然元首大人沒有考慮過小菱的事,那就請把他放了吧。這麽些日子,勞煩您這樣照顧,雅在這裏替我們家的悅菱謝謝您了。”

元首似笑非笑地看了雅一眼,顯然雅這般圓滑的外交才幹,令他很有些興趣。

“放了也不是不可以……”元首拖長了一點聲調,他又靠到沙發上,他的頭微微昂起的時候,顯得十分倨傲。

雅當然聽出了這話還有後續,她眉眼一飛,目光盈盈:“不過呢?”

元首笑笑,雅這麽明顯的鋒芒畢露,倒是沒惹怒他,他便接著她的話說道:“不過,如果我把雅小姐的外孫還給你,或許你們出這個大門不到五分鍾,就已經重新深陷險境了。”

他這話說完,雅倒是立刻沉默了。

她和這位h國的權力第一人對視了兩秒,似乎想知道他剛才那句話,到底是威脅,還是提醒。

最終,她還是動了動唇:“這是什麽意思?”

元首很有些誠意地看著雅:“意思是,現在h國時值大選臨近,國內各方麵勢力蠢蠢欲動,大家現在都知道我手裏有這麽一張牌,如果我不要,那麽想要的人,大有人在。”

雅沉默了片刻。

元首這話也沒說錯,現在小菱是在他手中,他可以利用小菱來和鄰國的瑜家水木家達成某些協議。但是如果他就這樣好心放走小菱,那麽其他勢力的人,未必不會出手來打小菱的主意。

更何況,元首說得好聽,他貌似並沒有想過要挾持雅,但是他不這樣做,不代表別人不會這樣想。屆時雅和小菱如果一同落入他人之手,還有沒有這樣的禮遇,就很難說了。

但是雅會因為考慮到這一點,就立刻投入元首的麾下嗎?

答案是,不會!

雅很清晰,知道自己和元首的立場,至始至終都是對立的。

與虎謀皮的事,她不想幹。

元首見她默然不語,似乎已經從她的態度中,洞悉了她的想法。

他倒是不怎麽在意,隻拿出了手機,對那邊用悅菱聽不懂的語言說了句什麽。然後又放下了手機。他的目光至始至終都是帶著想要謀求合作的暖意的。

“雅小姐,我知道你心中滿是戒備,不過,為了表示我交易的誠意,我讓人先把你可愛的小外孫帶過來,和你團聚一番,好麽?”

雅再是心如鐵石,聽到這句話,雙眼也發出了亮光。

“真的?”她幾乎不敢相信,這位元首居然有這種好心。

元首含笑點了一下頭。

“小家夥很可愛,聰明伶俐,我這府邸之中人人都喜歡他。”

雅聽到元首誇耀自己的外孫,心下也有些得意,她揚了揚頭,臉上有驕傲的神色:“那當然了。我家小菱遺傳了我們水木家和瑜家所有的優點。”

一想到可以見到小菱,雅的心情頓時就愉快了起來,完全忘記了自己現在還是階下囚,不僅麵臨著h國最強權的人,還有一個“愛慕”自己的男人在暗處虎視眈眈。不等元首說什麽,她就主動開口,說起了她家的小菱有多厲害,又有多可愛,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

看得在她對麵不動聲色的元首也暗暗稱奇,心想以往聽常天令把雅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總覺得誇張,不過如今和她稍稍接觸,也覺得她是個至情至性之人。

從前,他對於水木雅也沒什麽好印象,紅顏禍水,這句先人留下來的話是至理名言,他深信不疑。

現在也覺得雅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麽“凶險”,並不是那種真正會壞人家庭的狐狸精。

元首聽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隻頷首微笑。

過了一會兒,他卻重新拿出手機,這一次,他用了她能夠聽懂的語言:“小寶貝帶過來了嗎?”

然而,問過這句話之後,他的臉色卻突然變了。

“怎麽了?”雅頓時察覺到元首的臉色變化,她立刻覺得可能出了什麽事,忙問道,“發生什麽了嗎?”

元首站起來,那一瞬如一陣風刮起了。

“有人突襲,目標是你的外孫。”他臉色凝聚如鐵石,那原本溫和的雙眼中,簌地閃現了陰冷和狠戾。

這句話說完,他也不再和雅說什麽,徑直走了出去。

雅想要跟出去,然而他腳步如風,根本沒有給她追上來的機會。雅剛剛走到門口,房門已經關上了,並且啪嗒一聲,從外麵上了鎖。

雅搗鼓了一會兒門鎖,打不開,她輾轉房間裏,發現這是一個套房,臥室倒也十分豪華,然而那明亮亮的窗戶,依然是死死鎖住的。

看樣子,表麵十分有親和力的元首大人,以及那個對她癡心不悔的男人,根本就沒有看上去那麽有誠意……

雅正在心中暗暗著急,不知道悅菱和瑜凱奇是否會著急,卻聽到窗戶之外傳來輕微的聲音。

她急忙走過去,卻看到一個人從上方吊了下來,正掛在她的窗戶外麵,用手中的鑽石刀在玻璃上畫著圓。

雅一見到這人的身影,便十萬分的驚喜。

“京!”

在小島上住了三年,雅對於京的影子都熟得不得了了。

京在外麵,對雅點了點頭。

他割完玻璃,拿出一隻碗大的吸具,吸住玻璃,稍稍一用力,這玻璃劃過的地方就被他吸了下來,一整塊圓,剛好夠雅鑽出來。

京把玻璃遞給雅。雅便小心翼翼地拿過來,放到地上,以防發出響聲,驚擾到了別人。

然後她搬過凳子,站上去。

京把安全繩栓到了雅的身上。

我們走。他比了一個口型。

雅想問京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可是她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她忙在京的助力下,往下慢慢滑著。

正在這時候,這寂靜的夜裏,傳來了兩聲響亮的槍聲。

雅渾身一震,正要說什麽,京把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下。

“我們這邊走,”他終於說話了,大概是乘著整個宅子都開始沸騰,也不用再裝啞巴,怕驚動其他人,“那邊分別有你未婚夫和女婿頂著。”

雅感到驚奇:“凱奇和顏墨都來了。”

京點了一下頭,他看著雅,眼中是些許的尊敬:“雅阿姨,抱歉了,你們的事,我前幾天才得知。”

雅心中十分感激,京和她們的情誼,其實都在不言中。

“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她一邊漸漸往下滑著,一邊問京。

“這裏有我的內線。”京倒是十分簡潔地回答,“我得到線報,就去找了瑜顏墨他們。趕時不如趕巧,就決定先把你帶出去再說,搞不好,還能把小菱帶出去。”

兩人說著,已經滑落到了二樓的窗台前。

眼看著就要下去了,突然頭頂上傳來一個男人的嘶吼聲:“雅!”

雅嚇了一跳,忙抬起頭去,夜空中月光明亮,因而照得她肌膚有一絲青白,而上麵的男人已經背對著光,使得她看不清他的樣貌。

然而他這一聲喊,確實明白無誤地告訴雅,他就是方才那個聲明對她愛得如癡如醉的男人。

她在聽到這一聲喊,簡直恨不得立即從這裏直接跳到地麵上去。

然而下一秒,她卻發現自己沒辦法往下滑了。

樓上的男人抓著繩子,他竟然隻用了一隻手,就能將她提住,不讓她再往下走。可見他的臂力十分驚人。

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也伸了出來,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雅旁邊的京。雅聽到男人在咬牙切齒地說著:“電鰻……”

雅震驚不已。

京的真容,除了電鰻的核心成員,以及一些世界上最頂級的權力者,幾乎沒什麽人見過。就是當初子規,也是通過某種特殊的聯係方式和京進行交易,幾乎不與自己的雇主見麵,是京的原則。然而上麵這個男人,隻需要見到京一眼,就知道他是電鰻的首腦。

而雅通過上麵傳來的陣陣殺氣,也知道那男人雖然不大可能對她出槍,但必然已經有了要京死的心。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京猛地往雅手裏塞了一把東西,然後一揮手臂。

嘭!

槍聲從上麵響了起來。

而京已經在那之前割斷了繩子,從二樓跌落了下去。

“京——”雅那一刻大叫了起來,在她的眼中,京就如同她的另一個孩子,三年的相處,早已經讓他們之間如親人一般密切和關愛。

然而京跌落在了樓下的草坪上,卻是一秒都沒有停頓,轉身就滾到了旁邊的樹叢中。

樓上的男人殺氣騰騰,一連對著京閃電般的身影打出了連續的子彈。

每打一聲,雅就渾身哆嗦了一下。

她仿佛能看到,草坪上已經是血跡斑斑,那個男人打中了京,他打中了他,或許他已經受到了重創。

那個孩子,哪怕知道此行危險重重,也是毫不猶豫地前來救她。而他的行為遭到了對方毫不猶豫的報複。

雅石頭一般冰冷的心也止不住的顫抖,淚水就在眼中,一觸即發。

男人一直打到子彈空空如也,見樓下樹叢中似乎再無動靜,這才收起了槍,他剛才行為瘋狂,仿佛京是要搶走他生命中至寶的竊賊。

雅和他一同看著似乎再沒有動的京的藏身之處。

下一秒,她抬起了頭,眼中的怒火一觸即發。

男人也收回了目光,看向了下麵的雅。

他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種淩厲的光,如刀如劍,直刺他的臉上。

但他似乎並無任何愧意,隻抓著雅的繩索,對她用關切的語調說道:“你沒事吧,你不動,我把你拉起來。”

可是雅冷笑著:“憑你?休想!”

她話音剛落,一腳就蹬在了身旁的窗戶上。

隨著窗戶應聲而破,雅瞬間**了進去。

男人想要將她拖住,然而一用力,拖回來的,卻是一根空****的繩子,繩子口那齊齊的斷口,告訴他雅是用刀割斷了繩子。

原來,在京墜樓之前,把那把帶著鑽石頭的小刀遞給了雅。

這樣一來,雅不僅趁著男人對京發難的時候,割開了樓下的玻璃窗,還割斷了繩子,逃之夭夭。

他心中一驚,不知道看似柔弱的雅居然有如此敏捷的身手,並且能在當時那一刻迸發出這麽強大的力量,正想著要立刻下樓去追雅。

沒想到樓下的草坪中,一道冷冷的刀光飛了過來,一股凶煞的死氣隨即而來。男人側身一躲,然而還是遲了,刀的目標原本是他的咽喉,此時也穩穩地插中了他的鎖骨下方,直接沒到了刀柄處。

霎時,鮮血一湧而出,染紅衣襟。

男人原本以為京已經被他開槍打死,沒想到他非但沒有死,反而是蟄伏在樹叢中,伺機要取他的性命。

他秉性高傲狂放,幾十年來哪裏受過這種暗算?

就算是有,京這種晚了不知多少年出道的後生,居然敢這般對他出手,也是瞬間將他觸怒。

他立刻不顧傷口湧血,重新將子彈上膛,對著樓下一陣狂掃。

京已經顧不上其它了,樓上的男人,他也明白不能和其硬碰硬,當即飛身離開,一粒子彈擊中了他的後腰,但是他也不敢停頓,隻當自己完全沒中彈,全力逃亡。

男人隻打到京完全沒了影子,這才收起槍。

他根本不理會插在自己心髒上方,鎖骨下的那把刀子,把槍一收,便朝著樓下跑去。

府邸裏的傭人全都出來了,見到渾身是血,身上帶刀的中年男人全都嚇得齊齊往兩邊靠攏。

有一個傭人大膽了一些,試圖攔住這個瘋狂的男人:“先生,先生你要不要緊?”

沒想到男人瞬間提起槍,對準了這個忠心耿耿的傭人:“滾開!”

他一身肅殺,修羅之氣,無人敢擋。他走到一個房間之前,這房間正是雅之前破窗的那個,而房門此時正大開著。

男人踏著令人恐怖的步伐,走了進去。

這依然是一個套房,穿過外麵的起居室,裏麵有一間寬大的臥室。

在臥室裏燈火通明,在臥室的*上,坐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女人。她看到男人進來,立刻伸出了手臂:“親愛的,發生什麽事了?啊!你!你怎麽受傷了?”

男人俯下身子,任由女人發抖的雙臂抱住自己的脖子,然而敷衍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眼中有可怕的光芒:“那個女人呢?”

“女人?”*上的女人愣了一刻,隨即問道,“是從窗外跳進來的那個嗎?”

男人點頭,他眼中有幾乎要吞噬一切的黑洞,逼得人害怕。

*上的女人指了指門:“我、我沒看清,她好像跳進來,就打開門跑出去了……我、我後來才開的燈……”

她話沒說完,男人已經轉身離開。

女人在他身後大叫著:“令,你去哪裏?你的傷怎麽辦?”

“閉嘴!”男人一刹那轉過身來,槍口指著女人。

女人嚇得噤聲,男人的腳步卻已經消失在了門外。他一邊出去一邊問外麵的人:“有看到水木雅嗎?一個長發紫色衣裙的女人?”

外麵的人十分惶恐,紛紛回答沒有看到。

男人帶著肅殺的沉默,看了周圍的人一圈,然後又問道:“元首在哪裏?”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於是立刻有人站出來:“元首追擊暗殺者,剛剛雙雙跳出了花園。”

“帶我過去!”男人厲聲說道,他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還有,徹底封鎖附近方圓兩裏,把那個女人給我找出來!”

已經有人上前來想要給他處理傷口。

可是這男人凶悍,隻伸出手,說道:“給我止血劑!”

他也不讓別人拔出刀子,直接在傷口上碰上止血凝霧,就往元首可能在的地方趕去。現在拔出刀子,勢必會噴血,就必須要靜下來處理傷口,還必須要縫合。

但是水木雅不見了,除了京之外,這裏還有其他的外來人偷襲,故而雖然刀刃在肉裏撕裂一般的痛,但是這男人硬是生生的忍了下去,疾步往樓下跑去。

在花園外麵,追了一會兒,他立刻看到了前方兩個正在廝殺的黑影。

男人正要衝上去,可是旁邊的警衛攔住了他。

“先生,不能上去!這附近埋了不少小型地雷,誤踩中了,恐怕大家都會沒命的。剛才有人已經踩中了。”

男人看著旁邊果真有爆炸過的痕跡。禁不住咬了牙:“這麽短的時間,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前方,黑影已經愈戰愈遠。

狙擊手早已經就位了,可惜前麵的來襲者和元首都是近身搏鬥,身影如風,稍不注意就會誤傷。

男人咬著牙,他的目光,是受傷的野獸,閃著紅光:“馬上調直升機過來,還有掃雷專家。”

“已經過來了。”手下忙回答。

男人接過手下遞來的夜光望遠鏡,卻發現元首已經和來襲的人隱入叢林了。

這私人府邸四周沒什麽人煙,綠化植被又非常好,當然,安全級別也是非常的高。可是饒是如此,依然被人在短時間攻破。

現在已經了解到,來的人,出現的隻有兩個。

一個是京,另一個,據手下說,也是一名年輕的男人,就是他把元首引開的。

不一會兒,掃雷專家到來,在檢查了地上的雷之後,他搖搖頭。說這些雷都埋得很淺,應該是剛埋下不久,但是蛋疼的是,這些雷十分棘手,稍有動靜就會爆炸。接觸一顆起碼得要半小時。

男人問有沒有速成的方法。

“有,”掃雷專家回答,“這種雷上麵安得有操控設置,操控器可以瞬間把它們打開,也可以瞬間關掉。不過……我們好像沒有操控器。”

男人低聲咒罵了一聲。

方才,那年輕男子應該就是把元首引了過去,然後立刻開啟了地雷陣,最讓眾人驚心的是,對方似乎也有狙擊手。

沒一會兒便擊斃了元首身邊的人,隻餘元首和那年輕男子還在打鬥。

這一邊,元首果然在和男子酣戰中。

兩人一來一回已經上百個回合了,可以依然難分勝負。

又一個對擊之後,兩人雙雙跳開了,借著月光,相互打量著對方,仿佛兩人是第一次見麵一般。

元首的臉上有淡笑,雖然已經劇烈搏鬥過,依然沒有絲毫的喘氣。

“不錯。”他頗為讚賞地看著眼前的瑜顏墨,“都說拳怕少壯,不過瑜大公子的拳腳倒是技巧更勝一籌。”

瑜顏墨冷眼看著這個h國最大的當權者。

他早聽聞過h國元首出身特種部隊,但想著他過了這麽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身手應當早生疏了。沒想到一番打鬥下來,自己半點便宜都占不到,還要拚勁全力才能保持己方不敗。

他隻在心裏暗暗祈禱,希望京已經救到了雅出去。--8179+5698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