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充當凶器的遺像
上午八點五十九分
康建業車上
“於清雅這個女人,真是瘋了!”在返回的路上,康建業忍不住恨恨地說。
“是啊,大哥,沒想到那臭娘們兒真的狗急跳牆了!雖然算不得大事,但畢竟與蘇越青有關,而今她的案子正盛,您又遇上了華都小區的麻煩,再添上這事兒,恐怕……”阿傑說得很謹慎。
“如今比不得從前,各種事情已經讓我焦頭爛額,絕不能再添亂了!”康建業狠戾地說。
“可我看於清雅的狀態,不像是要善罷甘休的樣子,除非您答應為他們解決麻煩。”阿傑說。
“哼!”冷冷的一笑,康建業不屑地說,“就憑他們那種鼠輩,竟然還敢和我開口提條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如今她又翻出了老黃曆,更是找死!”
“大哥,您是不是想……”敏銳的阿傑立刻猜到了康建業的意圖。
“最近麻煩事不斷,我本不想再惹是非,可他們兩個人,尤其是於清雅!我真恨不得他們立刻消失!最討厭嚼舌根的人!”說到這裏,康建業的目光中不自覺地透出了一股殺氣。
“大哥,盡快動手嗎?”阿傑請示道。
“嗯,越快越好。”康建業點點頭說,“對付他們那樣的人,不必太麻煩,用你擅長的方式就好。”
“我懂了,大哥!”阿傑應聲後,目光也變得凶狠無比!
上午九點零一分
蘇越平家
“文軒,時間到了,去喊你爺爺吧。”待失態平息後,早已耗盡心力的朱潔小聲對兒子說道。
默默點了點頭,蘇文軒一聲不響地往蘇承鶴的房間走去。
然而,蘇文軒做夢都沒有想到,當他走進爺爺的房間時,看到的,是怎樣一副血腥驚駭的畫麵!!
年逾古稀的爺爺,身體軟塌塌地被一根毒蛇般的繩子斜吊在**,太陽穴處冒出的血,早已形成了一灘恐怖的腥紅。平日裏靜靜安放在書桌上的遺像,此刻卻像怪物般躺在爺爺的身體旁,殘忍地欣賞著眼前的死亡。
“啊……”一身孝服的蘇文軒,看到這慕殘忍的景象,他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頓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沉痛感,幻化成一塊碩大的巨石,無情地壓住了他的胸口,直讓他無法呼吸。許久,他才發出了一股淒厲的喊叫聲,“爺爺!爺爺!”
上午九點二十九分
蘇承鶴房間
“死者蘇承鶴,死亡時間,約四十至五十分鍾之前。死因,鈍器擊中太陽穴致死,凶器,應該就是這幅照片的相框。不過最終結論,還要將死者的血跡同照片上遺留的血跡做血型比對。”仔細勘察過死亡現場後,柳靜如實匯報說。
“是被照片相框擊打致死?那這繩子是怎麽回事?”細心的楊毅很快問到。
“通過對死者脖子上的勒痕進行檢驗,死者應該是死後才被斜吊起來的。”柳靜回答。
“死後被吊起?!”這個死亡細節立刻引起了楊毅的警覺。
“是的,”柳靜說到,“表麵上看來,凶手的做法有些多餘,但我覺得,既然凶手這麽做了,就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吳江……”思索著這樣的作案手段,瞬間,吳江被害時的場景,就像一幅鮮活的畫麵,擊入了楊毅的大腦。
“楊隊,您是不是覺得,凶手此次作案的手法,同殺害吳江時非常類似?”一旁的許瑛很快看懂了楊毅的心思。
“是的,”楊毅沒有否認,“我的確想到了吳江被害的案子,二者存有太多的相似點。”
“從蘇承鶴死亡時間來看,凶手是趁著方才的混亂局麵行凶的!”這時,陳可光也發表了看法。
“這是顯然的,”許瑛接話道,“方才,我們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康建業等人身上,可誰能想到……蘇承鶴會出事。”
“現場有沒有遺留下凶手的痕跡?”思索過後,楊毅又轉向了柳靜。
“相框和繩子上沒有提取到有用痕跡,至於現場的腳印,實在太雜亂了。據朱潔說,凡是來參加蘇越平葬禮的親友,幾乎都來過這個房間,為的是安撫蘇承鶴。所以說,葬禮現場的人,絕大多數都在死亡現場留下了腳印,從而也很難判斷,其中是否包括凶手的腳印。”柳靜回答。
輕輕點了點頭,楊毅沒有再表態。
同時,在說話間,楊毅的目光不由環顧著死亡現場的一切,終於,那副沾滿鮮血的遺像引起了他的注意,“照片上的人是誰?”
下午四點
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小會議室
“說說各自情況吧。柳靜,從你開始,屍檢結果有沒有新的發現?”楊毅首先詢問柳靜。
“還真有新的發現。”柳靜立刻答道,“通過進一步檢驗,我發現,在蘇承鶴的胃中,有少許安定的成分,並且可以斷定,這些安定成分是死者死前不久攝入的。”
“死前攝入了安定成分?”這一結論也讓楊毅很是驚訝。
“楊隊!”機靈的何北忽然想到了什麽,“葬禮開始前,蘇承鶴忽然感覺身體不適,才提出要回房休息,我懷疑,是不是那時他已經攝入了安定?”
“沒錯!”這時,許瑛插話了,“屍檢結果出來後,知道我和大光還留在現場,柳靜就第一時間聯係了我們。根據這條線索,我們查到,在蘇承鶴生前飲用過的水杯裏,發現了安定成分!據某些參加葬禮的人反映,好像是有一個人為蘇承鶴端過一杯熱水,蘇承鶴隨即就喝了。可因為現場人多又雜,並且許多人都穿著孝服,帶著孝帽,誰也沒注意給蘇承鶴端水的人究竟是誰。另外,水杯上也隻發現了蘇承鶴本人的指紋,沒有發現其他人的,我想肯定是被抹去了。”
“毋庸置疑,從這杯熱水開始,陰謀就上演了!”何北也忍不住插言了,“蘇承鶴原本處於葬禮現場,若是想對他下手,就一定要把他同眾人分離開來。讓他的身體感到不適,而自行離開現場,是再好不過的方法了!”
“康建業和於清雅等人的爭執,同時也給了凶手絕佳的下手機會,於是就趁亂行凶了!”陳可光接著說。
“可我想,事情果真有這麽湊巧嗎?偏偏在蘇承鶴走入房間後,爭執就開始了,該不會……這次爭執也是凶手安排的吧?”聰明的許瑛提出了更為大膽的猜測。
“你的意思是,是凶手一手導演了於清雅等人與康建業的衝突?這凶手的能量未免太大了吧?難不成,蘇越竟夫婦是幫凶?”何北提出了質疑。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許瑛立刻答道,“不要忘了,蘇越平被害一案,蘇越竟可是個關鍵人物,極有可能,蘇越竟就掌握著某些內幕案情。假如我們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那就說明,蘇越竟夫婦可能淪為了凶手的操縱工具。因此說,他們在凶手的指示下,想人為製造這場混亂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的。”
“瑛子說得有道理,我們還是要繼續從蘇越竟夫婦那裏挖掘更多有價值的線索。”說到這裏,楊毅很快想到了另一個關鍵問題,“照片上的人,身份了解了嗎?”
“了解了,”答話的是陳可光,“照片其實是一張遺像,亡者名叫馮尚利,當年是蘇承鶴的生意合夥人。曾在玉海名噪一時的‘兄弟音像店’,就是蘇承鶴、康建業、馮尚利三人合夥開起的。據蘇承鶴的家人說,蘇承鶴供奉馮尚利的遺像,已經二十多年了。”
“什麽?那馮尚利是怎麽死的?蘇承鶴又為什麽要供奉馮尚利的遺像?”楊毅不由問。
“是啊!不過是生意合夥人而已,供奉遺像二十多年,未免太離譜了吧?!我估計是蘇承鶴心裏有鬼!”何北也附和道。
“聽說,當年馮尚利由於倒賣黃碟,被抓進了監獄,同時也導致了‘兄弟音像店’被查封。那時還是八十年代,人們觀念相對保守,馮尚利的罪名自然是很不光彩的,進入監獄後,因為承受不住精神上的壓力和愧疚感,馮尚利便在獄中上吊自殺了。”陳可光說。
“上吊自殺?!”這幾個字深深擊中了楊毅內心深處那根敏感的神經,“你說當年馮尚利是上吊自殺?!”
“是的,”陳可光點點頭,“馮尚利死後,康建業便離開了玉海外出闖**,‘兄弟音像店’也隨之解體了,演變成了後來的‘蘇家音像店’。至於蘇承鶴供奉馮尚利遺像的原因,據說是蘇承鶴同馮尚利的感情很深,心裏一直放不下他。”
“什麽放不下,真是太滑稽了!楊隊,我聽著這裏麵有問題!”陳可光話一落音,何北立刻就接上了,“不論是不是巧合,馮尚利死後,蘇承鶴變成了最大的受益者。另外,蘇承鶴死後,又被斜吊在**,凶手這麽做,一定是有用意的!而馮尚利正是吊死的,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