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凶手就在現場

“你的意思是,凶手殺害蘇承鶴,與馮尚利的死有關?”陳可光問。

“我是這麽認為的。不然的話,凶手殺人後吊起屍體的做法很難解釋。”何北說。

“我同意阿北的看法,”許瑛隨即也發表了意見,“關於蘇承鶴被害案,我最關注的,其實是凶手行凶的凶器。”

“凶器?”何北有些不解的問。

“我始終在考慮,凶手為何會想到,用馮尚利的遺像襲擊蘇承鶴?”許瑛首先提出了疑問。

“看你的表情,估計已經有結論了,快說吧!”陳可光催促道。

“我認為,凶手之所以用馮尚利的遺像殺死蘇承鶴,應該基於一種象征性的心理,就是——想讓死去的馮尚利殺死蘇承鶴!”許瑛終於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這麽說,你也同意凶手是因為馮尚利殺害蘇承鶴的觀點。”何北總結說。

“是的。”許瑛說。

“我還想到了一件事!”這時,陳可光忽然說道,“在這二十多年裏,蘇承鶴始終用一塊黑布遮蓋著馮尚利的遺像,除了自己之外,不允許任何人揭開黑布,可以說,馮尚利的遺像,早已成為了蘇承鶴最大的禁忌。”

“大光這麽一說,事情毫無疑問了!馮尚利的死,蘇承鶴定然感到有愧,甚至於,當年馮尚利的死就和蘇承鶴有關!凶手殺死蘇承鶴,目的正是為馮尚利報仇!”何北脫口而出。

“從蘇承鶴心理層麵分析,這種猜測的確是有幾分道理,可我們目前的重點,並不是確認,凶手行凶是否和馮尚利有關,而是要在第一時間找出這個凶手!”楊毅堅定地說。

“可找到凶手並不是易事,凶器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更沒有找到案件目擊者,真感覺無從下手。”許瑛有些無奈地說。

“雖然有些難,但並不是無從下手。”楊毅很快給出了鼓勵,“對整個葬禮現場,我們全部實施了布控,沒有發現可疑人員混入現場。因此可以斷定,凶手——一定是葬禮現場的人!”

“楊隊說得沒錯!凶手一定就在參加葬禮的人之中!”陳可光急忙附和道。

“我們可以回憶一下當時的情形,上午八點二十五分左右,蘇承鶴感覺身體不適回到房間休息,直到九點左右,爭執結束後,蘇承鶴發現被殺死在自己的房間,所以,凶手行凶的時間就可以鎖定在這個時間段。因此,在這個時間段接觸過蘇承鶴的人,或是可能到過他房間的人,都可以被列為重點懷疑對象。”楊毅縝密地分析到。

“在這個時間段,我隻知道,有兩個人有過與蘇承鶴在房間獨處的機會。”許瑛很快說。

“是哪兩個人?!”何北急忙問。

“方雲澤和蘇文軒。”許瑛很快回答,“經過對現場人員的詢問,我了解到,當時朱潔首先發現了蘇承鶴身體的不適,便立刻吩咐方雲澤將其送回房間。大約在四五分鍾後,方雲澤便重新回到了葬禮現場,對這一點,葉盈藍也做了證明。同時,我也向方雲澤求證過,他表示,自己是將蘇承鶴扶到**後離開的,當他離開時,蘇承鶴還是好好的,且房間內沒有其他人。不過我計算過,從葬禮現場到蘇承鶴房間,步行來回至少也要三分鍾的時間,況且回房間時,方雲澤是攙扶著蘇承鶴的,而蘇承鶴的步行速度明顯慢於一般步行速度,從這個角度分析,方雲澤根本就沒有時間對蘇承鶴下手,因此可以排除他將蘇承鶴送回房間後繼而殺害他的可能性。另外還有蘇承鶴的孫子蘇文軒,可我們也都看到了,當爭執結束後,蘇文軒便前往蘇承鶴的房間,請他參加葬禮,可他一進入房間,便發出了喊叫聲,前後不過十幾秒鍾,緊接著,我們就衝了進去,那時蘇承鶴早已被害了,因此也絕不可能是蘇文軒。”

“去掉了兩頭的時間,那凶手隻可能是在爭執期間趁亂進入了蘇承鶴的房間行凶了。”陳可光進一步分析說,“爭執的過程也很清晰,先是蘇越竟夫婦同康建業發生了口角,而後於清雅被激怒了,一氣之下在眾人麵前說出了康建業曾經對蘇越青做出的不光彩事情,這一爆料,隨即引來了蘇越靈和沈亦楓對康建業的指責和攻擊,之後楊隊就上前調解製止了。”

“大光敘述地很全麵,所以說,參與爭執的這幾個人,顯然就沒有作案機會了。”楊毅接著說道,“那麽除去那些蘇家的親朋好友外,餘下的同蘇越青遺囑有關的主要人物,就隻有朱潔、蘇文彤、蘇文軒、方雲澤和葉盈藍了。”

“正是這樣,從理論上說,這幾個人都有機會趁亂進入到蘇承鶴的房間行凶。”許瑛即刻說。

“我感覺,其中一個人最有嫌疑!”陳可光似乎又鎖定了自己的懷疑對象。

“你指的是?”許瑛不由問。

“方雲澤!”陳可光很快說到。

“方雲澤?可我剛才已經仔細分析過了,他沒有作案時間。”許瑛說。

“你所分析的,隻是他將蘇承鶴送回房間後沒有作案時間,可並不代表,他沒有第二次進入蘇承鶴房間的可能!”陳可光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相反,我認為方雲澤第一次進出蘇承鶴的房間,極有可能就是他使用的障眼法!他先是將蘇承鶴安置後迅速離開,並有葉盈藍這個證人為他證實,從而造成他沒有作案時間的假象。其實,他完全有機會在爭執發生後第二次進入房間行凶。並且,通過安置蘇承鶴,他也知曉蘇承鶴單獨一人處於房間中的情況,而對這個情況,並不是葬禮上的人都能夠知道的。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方雲澤是參與過第一輪遺產繼承的人,其他人都死於了非命,而他卻始終安然無恙,這不是很奇怪麽?”

“可你不要忘了,方雲澤送蘇承鶴回房間,完全是朱潔授意的,並不是他的主動行為。並且,蘇承鶴在房間獨處的情況,至少朱潔和葉盈藍也是知道的。還有,既然凶手早已為蘇承鶴準備好了含有安眠藥物的水,那麽凶手一定就會預見到蘇承鶴會返回房間休息的可能性,沒有必要再去特意得知這個訊息。另外,若是從遺產繼承方麵推斷的話,方雲澤是第一輪遺產繼承的幸存者,而朱潔和蘇文彤卻是第三輪遺產繼承的幸存者,她們與之有著相同的條件。”許瑛給出了不同的結論。

“可朱潔母女與方雲澤還是不同的,”陳可光繼而反駁說,“參與第一輪繼承的人大都死於了非命,方雲澤卻幸免。而參與第三輪繼承的人,至今除了喬林翰下落不明外,其他人都沒有遭遇意外,所以朱潔母女也算不得幸免。”

“若單純從遺產繼承角度分析的話,那要數蘇文軒和葉盈藍最有嫌疑了。”何北也忍不住插話了,“之前早就分析過,幕後主凶一定是尚未失去繼承機會的人,而今四輪繼承已過,仍有繼承機會的繼承者,就隻剩下了蘇越竟、蘇文軒和葉盈藍,但案發之時,蘇越竟正在與康建業爭執,這是大家都親眼看到了的,所以,存在嫌疑的,就隻有蘇文軒和葉盈藍了。”

“這……分析來分析去,這五個人都有嫌疑了?這案子真是越來越亂了!”陳可光不由感歎道。

“先不要無端猜測了,這樣下去,隻能是平白浪費破案時間,”至此,楊毅頗具理性地提示道,“我認為,接下來的調查重點,還是要進一步對葬禮現場的人進行詢問,主要集中兩點,第一,是否有人注意到,究竟是誰給蘇承鶴送上了熱水?第二,是否有人注意到,在爭執發生期間,有人出入過蘇承鶴的房間?大光,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是!”陳可光立刻答道。

“對康建業侵犯蘇越青的事情,你們了解過嗎?”緊接著,楊毅提出了下一個話題。

“也了解過,今天下午,我和大光分別向蘇越竟夫婦、蘇越靈及康建業詢問了此事。”許瑛如實回答說,“據蘇越竟夫婦說,在蘇越青讀大學時,康建業看上了她,並委托他們從中牽線,並給了他們不少好處費,而他們也一直想極力促成這件事情。有一次,他們故意設了一個酒局,讓蘇越青和康建業都參加,後來,他們夫婦提前離開了,為的是給二人創造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可他們說,沒想到康建業會意圖不軌。而康建業提供的情況卻是,在蘇越竟夫婦離開後,他與蘇越青都喝醉了,二人是自願發生了**關係,他並沒有強迫行為。隻是蘇越青後來發現自己懷孕了,才十分後悔。而蘇越靈卻說,妹妹蘇越青發現懷孕後,走投無路了便來求助她,卻沒有告知自己懷孕的真正原因,隻是說被人強暴了。心疼之下,她便帶著妹妹做了流產手術。隻可惜,蘇越青已經不在了,真實的情況,也就無從得知了。”

“真實的情況很容易猜測,根本沒有必要費神!”這時,陳可光又忍不住插言了,“我查過康建業的個人檔案,在回玉海之前,他就已經結婚了!所以說,當蘇越青讀大學時,康建業早已是個有婦之夫,說什麽追求,也不過是獵豔而已。定然是蘇越竟夫婦財迷心竅,和康建業一起灌醉了蘇越青,而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讓康建業占了便宜。我們也都知道,讀大學時的蘇越青,一心喜歡的是喬林翰,怎麽可能再喜歡上康建業這個有婦之夫呢,況且年齡上,康建業都能當她叔叔了!”

“如此看來,蘇越竟夫婦真是夠混的!為了那麽幾個臭錢,居然把親妹妹往火坑裏推!而後還恬不知恥地埋怨蘇越青不肯幫扶他們,這都什麽人啊!”何北忿忿不平地說。

“先別埋怨了,我們還是……”

“楊隊!”楊毅話未說完,會議室的門就被滿頭大汗的小李一把推開了。

“怎麽了?這麽慌張?!”看著小李的樣子,楊毅不禁問。

“出……出事了!於清雅死了!蘇越竟也是性命難保!正在醫院搶救那!”小李氣喘籲籲地說。

“什麽??!!”

“於清雅死了?!”

此話一出口,整個會議室的人頓時都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