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陷入迷局的男女

下午三點五十三分

市中心步行街

……

走在人潮湧動的大街上,葉隻感到自己是個局外人,一個巨大的隱形罩子將自己牢牢地罩在一片悲哀裏,如何都走不出來;淚,一滴一滴地流下來,心,卻開始麻木了。

……

不知為什麽,渾噩地在喧囂的城市裏躑躅,葉盈藍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了《信》裏這幕情境。這是葉在收到男友傑的分手信後,孤獨流浪在熱鬧都市中的心境。當初閱讀時,葉盈藍並沒有太多的感觸,如今,自己也遭遇了戀人的拋棄,葉的感傷,她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還記得,在愛上蘇文軒的那一刻,在蘇文軒對她溫柔表白的那一刻,在輕輕牽起蘇文軒雙手的那一刻,葉盈藍就從來沒有想過,兩個人有一天會分開,並且還是……如此不堪地分手。

想到這裏,葉盈藍隻感到了冰冷,淚是冰冷的,手是冰冷的,心,也是冰冷的。

毫無目的地走著,葉盈藍不知該去向哪裏,不知該走向何處……

猛然間,一個人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抬起淚眼,葉盈藍卻看見了方雲澤的臉!

“走開。”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葉盈藍毫無感情地說。

“盈藍,你聽我說……”

“聽見沒有!讓你走開!我不想看見你!”葉盈藍情緒瞬間爆發了。

“盈藍,你不要這麽激動……”

“你滾!馬上就從我眼前消失!我這輩子不想再見你!”葉盈藍哭喊著,就想拚命將方雲澤從眼前推開。

“葉盈藍!你冷靜一點!”身處此種處境,方雲澤也是心急如焚。

“我冷靜不了!你滾!馬上滾!不然的話,我就要動手了!”葉盈藍說著,禁不住做出了打人的手勢。

“來不及和你解釋!我現在就隻說一句話!葉盈藍!我們被人設計了!被人設計了懂不懂?!你打吧!可打死我有什麽用?!還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想消除文軒的誤會,哭一點用都沒有!唯一的辦法,就要振作起來,一起去尋找證據!明白嗎?!”方雲澤也大聲吼道。

“你……你說什麽?!”方雲澤的話,不由讓激動的葉盈藍頓時安靜了下來,“我們……我們被設計?什麽意思?”

“盈藍,你現在是被虛假的表象以及文軒的態度攪得慌神了,可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對這件事情,你用自己的理性好好想一想,疑點真的太多了!”見葉盈藍情緒有所緩和,方雲澤急忙開始解釋,“我們認識多年了,你該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我也可以用生命向你發誓,我最後的記憶,就是醉倒在餐館裏,之後的事情,我真的什麽都沒有做!相信你也同我一樣!既然我們誰都沒有了記憶,那麽,我們是如何從參觀到了鴻星商務酒店?又是如何……進了房間?顯然,我們兩個人根本無法完成這些事情!然而,在找到你之前,我也聯係過蘇文彤,她卻堅持說,我們是獨自離開了餐館,你難道不覺得,這一切都很詭異嗎?”

“這……我真的沒有想過這些……”一時間,葉盈藍也徹底糊塗了。

“另外,我還注意到一個細節!”方雲澤繼續說到,“文軒手裏的照片,明顯是有人用快遞寄給他的!從時間上推算,寄信人是在清晨就寄出了信!想想看,事情是昨晚發生的,而今早就有人將拍好的照片寄給了文軒,除了蓄意計劃外,還有其他的解釋嗎?所以我想,從昨晚醉倒之後,甚至……從晚餐之前,我們就已經掉入別人設下的陷阱了!”

“不會吧……難道……這件事會和蘇文彤有關?不可能的……她策劃這樣的事想幹什麽呢?於她又有什麽好處?”葉盈藍不安地猜測到。

“我無法確定此事是否與蘇文彤有關,但我可以確定,假若真與她有關,她也絕不會承認的!方才聽她在電話中的語氣,我就感覺,她已經完全把自己放在局外人的位置上了。”方雲澤說。

“可……當時的在場人,就隻有蘇文彤了,如果她不能說明真相,我們又如何洗脫?”葉盈藍焦急地說。

“去鴻星商務酒店!那裏應該有證據!”方雲澤篤定地說。

“鴻星商務酒店?!我……”此刻聽到這個地方,葉盈藍的身體還是止不住地發抖。

“不要害怕!也不要逃避!這都於事無補!隻有麵對現實,我們才會有出路!”方雲澤一眼就看穿了葉盈藍的顧慮,“商務酒店一般都安有監控錄像,昨晚我們進入酒店後的情形,監控定然存有記錄的!請求酒店提供監控畫麵,所有誤會就可以消除了!”

“好……”終於,堅強的葉盈藍也下定了決心,“去鴻星!”

下午四點零一分

湖寧市謝所長家

“幾番協調之後,由看守所出麵,賠付了馮尚利家屬一筆不小的費用。事後,所裏也給了我一定的處分,再後來,就沒有人再提及這件事了。”許久,謝所長重又敘述到,“盡管如此,可我心裏,卻一直都沒有放下馮尚利這件案子,始終認為,馮尚利的死並不是自殺這麽簡單。如果……沒有馮尚利與他妻子那次會麵的話,我一定相信自殺的結論。可事實卻並非如此,我親眼見到,馮尚利在會麵後,態度一直很積極,也沒有再出現情緒低落的現象,像這樣一個急於洗脫罪名回家與妻兒團聚的人,怎麽肯能會突然自殺呢?並且,還是以如此極端的方式?我想不通……如何也想不通……”

“您有沒有想過……吳大發可能知道馮尚利死亡的真相?”陳可光試探性地問。

“當然想過,”謝所長回答,“吳大發出院後,便以害怕為由,讓看守所為他調離了024。此後,我也用心注意過吳大發的言行舉止,發現他在馮尚利死後的相當長一段時間,情緒是有些異常的,像是敏感多疑,容易恐慌之類,盡管他在盡量掩飾。於是我斷定,在馮尚利的事情上,吳大發一定有所隱瞞。因此,我便私下裏同局裏負責馮尚利案子的同誌及領導溝通過,看這起案子能不能重新調查一下。可經過慎重的商議之後,大家便一致認為,重新調查並不可取。首先,在找不到新證據及證人的前提下,僅是吳大發的情緒變化,根本就不能構成重新展開調查的依據。另外,案件已然平息下去,如果貿然展開調查,很可能會把工作帶入被動,並且還會引起更多的糾紛和爭端,總之,重新調查的想法就被擱置了。”

“產生這種顧慮也是合理的,如果在沒有絕對把握的前提下,重新調查案件顯然不合適。”許瑛不由發表意見說。

“的確是這樣,”謝所長點頭附和道,“直到我退休離開崗位,這件案子都沒有再被提起,而今天,我等到了你們。不知為什麽,我總有種感覺,你們會給馮尚利案一個截然不同的說法。”

“感謝謝所長的支持和信任,我們會盡最大能力去還原真相!”陳可光堅定地說。

下午四點三十七分

鴻星商務酒店

“你說什麽?!昨晚登記房間的人是我?!”在商務酒店前台,聽到服務員的證實後,方雲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服務員很清晰地回答到,“我還記得你的樣子,就是你帶著這位小姐登記的房間。”

“不可能!登記記錄呢?我要查一下!”方雲澤不甘心地說。

“電腦上記錄地很清楚,我現在就把你的記錄調出來。”服務員說著,便熟練地調出了電腦上的住房登記記錄,“諾,出來了,姓名,方雲澤,時間,8月10日晚上十點四十九分,還有你的身份證號和聯係電話,並且還掃描了你的身份證照片,不會有錯的。”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不是我登記的!我一點記憶都沒有!”看過電腦上的記錄後,方雲澤還是不能相信,自己在酒店登記住宿的事實。

“方先生,您當時有些喝醉了,記憶不清也很正常,不過我們酒店的記錄是不會錯的,這一點您不必懷疑。”服務員平靜地說。

沒有再爭辯,方雲澤認真地環視了一下酒店大廳的布置,終於,一個顯眼的攝像頭進入了他的視線,“你們酒店大廳安有攝像頭,就一定有客人進出的監控錄像,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是否可以調看一下酒店昨晚的監控錄像?”

“抱歉,方先生,這恐怕不行,酒店監控記錄是不能隨意讓外人查看的。”服務員禮貌又堅決地拒絕了方雲澤的請求。

“酒店有規定,這我可以理解,但這件事,還請你務必通融一下,昨晚的事……牽涉到個人名譽問題,所以……不得不煩勞你。”方雲澤進一步請求道。

“不行!你又不是執法人員,不論什麽理由,都無權查看我們酒店內部的監控錄像!”服務員再次拒絕了。

“非常感謝!你對我的幫助很大!”有些諷刺地丟下了這句話,方雲澤就帶著葉盈藍走出了酒店。

“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現在又想要去哪兒?”葉盈藍忍不住問。

“去公安局報案!”方雲澤異常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