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化整為零脫追蹤
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王伯當用金錢攻勢一下子就攻破了那倒黴男子的嘴巴,那漢子盯著那張麵額巨大的銀票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悲慘遭遇講述出來。
說完之後抓起銀票就趕緊開溜了。
這一百兩還是花的挺值的,因為就在這男子走了之後青竹幫留在這的一個機靈探子趕忙跑到了柴三的身邊,耳語了幾句之後柴三臉色潮紅,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
“柴幫主,怎麽了?”王伯當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這裏麵肯定是有名堂了。
本來柴三不想說的,抖了抖身上濕漉漉的衣服之後看了王伯當一眼,對上王伯當的眼睛之後柴三竟然是看到了殺意!
沒錯,就是殺意!
柴三看出來了,如果自己這時候打算隱藏什麽的話肯定是不會有好結果的,而且那個做官的和醉鬼漁民撞在一起的場麵是很多人都見到了的,即便是自己不說王伯當也是查的出來的。
“嗬嗬,天意啊,王大人,在下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向您匯報啊。”雖然王伯當沒有做官,但是楊玄感反了之後王伯當能不做官嗎?柴三稱呼王伯當王大人隻不過是提前了一陣子罷了。
王伯當眼眸深處的那絲殺意一下子就隱下去了。
“哦?”王伯當臉上平平淡淡,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柴三幾步之後就到了王伯當的身邊,在王伯當的耳邊耳語了一陣子。
“你剛才說做官的那人拿著包袱?”王伯當皺著眉頭問道。
柴三點了點頭,他手下的小弟就是這麽說的啊,這有什麽不對嗎?
“幾個包袱?”王伯當繼續問道。
聽到王伯當的話之後柴三有些無語了,包袱的問題也問的這麽的仔細,有必要?
雖然柴三是萬般的不願意,可是他還是搖了搖頭之後又把剛才在他耳邊耳語的下屬拉了過來,低聲問了句幾個包袱。
那個左手拿著個破碗右手一根破竹子的下屬皺著眉頭搔了搔頭,想了想之後才疑惑地伸出兩根手指頭。
王伯當在一旁看到那兩根手指之後心中已然是有底了。
兩兩一結合之後王伯當已經是猜出了事情的部分了,不知道那個當官的是哪個,不知道是誰派過來的人。
“卓門主,柴幫主,過來一旁說話。”王伯當把卓不凡和柴三叫了過來,避開蘇威這群人的耳目。
卓不凡和柴三聽到王伯當的話之後很聽話地過去了,三個人在一旁竊竊私語了一陣子之後就分開了,各自帶著自己手下的人離開了。
這三撥人離開的方向都不一樣!
蘇威剛才一直在旁邊注意著王伯當等人的動靜,剛才那個瑟瑟發抖的男人從樹林中鑽出來他也是看出不對勁了,也是想到了許多事情,但是他並不知道這渡頭發生的事情,所以一時間還鬧不清楚蕭守仁跑哪去了。
鬧不明白不要緊,看王伯當的樣子就知道王伯當肯定是看出點什麽東西來了,他一定是知道那個拿走萬歸藏的人往哪跑了,隻要跟著王伯當就可以找到那個人。
王伯當怎麽可能不知道蘇威打的算盤呢。
也正是因為知道蘇威還有別的江湖老狐狸的想法,所以王伯當和卓不凡還有柴三分開走,約定把自己身後的尾巴甩掉了之後在同一個地方匯合,然後一起追趕那夥盜走萬歸藏的人。
蘇威望著三路絕塵而去的人馬呆住了,所有人都呆住了,誰都沒有想到王伯當在這個時候還來了這麽一手。
追誰好呢?
蘇威身邊的司馬無雙有氣無力地拉了拉他身前的殷彩鳳。
司馬無雙心中那個淒涼啊,自己堂堂一代高手居然中毒了,中的還是那種江湖上下三濫的毒藥,軟筋散。
這會兒的司馬無雙全身無力,能站著也是勉強而已。
殷彩鳳回頭看了司馬堂主一眼,不知道為什麽他拉自己的衣角,難道有什麽事情要說。
見到殷彩鳳回頭看到了自己,司馬無雙趕緊抬起自己身上已經好很多的右手,指了指前麵的蘇威,表示自己有話要說。
看到司馬無雙那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殷彩鳳點了點頭。
蘇威被殷彩鳳拉過來之後看著司馬無雙看看他有什麽要說的。
“司馬堂主,怎麽了?”
司馬無雙努力張嘴,可是張了張之後還是說不出話來,軟筋散的藥效還沒有完全過去啊。
雖然說不出話,可是他還是能動那麽一兩下的,司馬無雙抬起那隻有氣無力的右手,指了指王伯當他們遠去的方向。
蘇威看出來了,司馬無雙這是看出了什麽東西啊。
“誰有軟筋散的解藥?各位江湖武林的朋友,誰又軟筋散的解藥?”蘇威大聲問四周的人。
四周的人都是搖了搖頭,一般這樣子的解藥隻有隨身攜帶軟筋散的人才會有,如果誰拿出來豈不是說明自己也是經常帶著軟筋散的人?
“老夫這倒是有,給!”郭絕撥開眾人之後把一個小瓷瓶遞了過來。
蘇威抱拳稱謝了之後順手把解藥接過來,然後趕緊給司馬無雙服下那瓷瓶中的解藥。
誰也沒有去向為什麽郭絕身上竟然有軟筋散的解藥,因為對方的名頭太大了,你就算是感到奇怪你也不敢問啊。
“咳、咳、咳、、、”連咳了好幾聲之後司馬無雙便是咳出了好幾口濃痰,然後氣色也是好了很多了。
“將軍,他們現在雖然分開了,可是肯定還是要匯合的啊,隻要抓住一路就可以了,盯緊了就可以了。”司馬無雙咳完了之後便是對著蘇威講道。
一下子就把猶豫不決的蘇威給說醒悟了,對啊,殊途同歸啊!
這話不僅僅是蘇威和殷彩鳳聽見了,獻殷情的郭絕也是露出了笑容,很明顯,他是人老耳朵不老啊。
蘇威聽到這話之後遞給司馬無雙一個獎勵的眼神,然後便是趕緊飛身上馬朝著王伯當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身後更是跟著一大堆的人馬。
蕭守仁的推測沒錯,果真是如他說的那樣,全都追來了。
雖然他猜到了是這個結果,可是一點都不慌張,因為他已經是想好了對策了,胸有成竹有什麽好怕的呢?
一行人快馬加鞭在日落的時候總算是進城了,隻是一座小城而已。
找了客棧住下之後吩咐小二哥把馬匹伺候好了,一行人就此歇息了,完全不顧後麵的追兵。
蕭守仁是舒坦了,可是羅士信就睡不安穩了,大半夜地實在是睡不著,想一想背後的追兵心中就不舒服,就感覺身下的床長出尖刺來了似的。
終於,羅士信還是敲響了蕭守仁的門。
蕭守仁算準了羅士信會過來的,白天的話還沒有說完呢,羅士信能夠忍得住才怪呢。
“士信有事?這麽晚了還過來。”蕭守仁是和衣而睡的,一聽到敲門聲之後就起來開門了。
羅士信看著穿戴整齊的蕭守仁戲謔地笑了笑,看來睡不安穩的不是自己一個人啊。
“守仁,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啊?王伯當他們可是都從後麵追來了啊。”羅士信推門進去了,像此間主人一般坐在了桌子旁邊,拿了倆個杯具倒了兩杯茶。
蕭守仁無奈地把門關上,然後在羅士信的身邊坐了下來。
“白天確實是沒有什麽想法,現在倒是有了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我講出來,士信你看看行不行得通。”蕭守仁笑著端起桌上的茶杯說道。
羅士信並沒有揭開蕭守仁話中的漏洞,隻是點了點頭,示意讓蕭守仁講出來,看看是什麽計劃。
“咱們人數太多了,目標太大了,這樣很難回到將軍那。”蕭守仁歎了口氣說道。
羅士信聽到這話之後也是皺起了眉頭,蕭守仁說的話沒錯,幾天晚上他們進城的時候就已經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了,隻要王伯當他們追到這來了隨便問上一兩句就可以問出他們的行蹤來。
“那該怎麽辦?”
“所以我想把我們都打散了。”
“化整為零?”羅士信驚詫地問道,他在張須陀身邊呆了好多年了,一些軍事上的謀略也是知道的,這時候聽到蕭守仁的話之後一下子就脫口而出。
蕭守仁知道羅士信沒有讀過多少書,所以這才通俗地說把全部人馬打散,並沒有說什麽化整為零,沒想到羅士信一聽就明白了。
“沒錯,就是化整為零,士信覺得怎麽樣?”蕭守仁笑著問道。
羅士信滿臉的佩服,點了點頭之後用右手端起那裝滿了茶水的茶杯舉起伸過去碰了一下蕭守仁的茶杯。
蕭守仁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以茶代酒一飲而盡。
“士信,這還不夠,我還有個想法,不知道你同不同意。”蕭守仁有些為難地說道。
羅士信聽到這話這話之後楞了一下,不知道蕭守仁接下來要說什麽。
“怎麽了?有什麽就說啊,咱們現在什麽交情啊?還有什麽不能說的?”羅士信用手碰了一下蕭守仁。
蕭守仁聽到這話之後指了指已經放在衣架上麵的破爛衣服。
那衣服看起來就像是一團破布,那不是別的,正是蕭守仁花了好幾兩銀子從那個倒黴漁民那“買”來的衣服,此刻正安安靜靜地掛在那衣架上麵呢。
“士信,我覺得怎麽可以稍微利用一下那衣服。”
“嗯?你這話什麽意思?”羅士信還不是很明白蕭守仁話中的含義。
“除了王伯當之外沒有人見過咱們倆人,他們之所以能夠追上來,完全是因為那身破衣服還有大隊的人馬而已。”
“那又怎樣?”羅士信已經是隱約猜到了蕭守仁的想法了,所以繼續問了下去。
“化整為零,兩人一組,每一組都穿一身漁民的破爛衣服,分開走。”蕭守仁看了羅士信一眼之後繼續說道。
“不行,絕對不行,這樣一來隻要被他們抓住了發現抓錯了人肯定是會殺了的,我不能害了他們。”羅士信聽完之後一口氣就回絕了。
蕭守仁也理解這樣子就像是移花接木李代桃僵一樣,他自己的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但是情況是這個樣子,後麵撲過來的不是別的,是一群大灰狼啊。
“士信,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這時候不是我們兩個人的安危,也不是我們一群人的安危,你是關乎社稷朝廷的安危啊。”蕭守仁試著勸說羅士信。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咱們可以化整為零之後慢慢走啊,不著急啊,他們找了一遍沒有找到人之後自然也就會放棄了。”羅士信也試著說服蕭守仁。
蕭守仁當然也有想過這點了,但是權衡了之後他還是否決了這個主意。
“不行,我們得趕時間,你可曾想過一件事,你可曾想過楊玄感派王伯當用萬歸藏真的把所有的武林中人都收服了之後會有什麽後果嗎?”蕭守仁問羅士信。
羅士信還真的是沒有想過,他隻不過是聽命行事,他關心的是該怎樣把事情完成的漂亮一些,並沒有想過那些上麵的大人物是怎樣想的。
“嗯?他想要幹嘛?”羅士信這下子越是發現事情的不同尋常了。
“依我猜想,楊玄感的野心不小,早就有傳聞他久有反意,上次在河邊將軍也是有提起過,說是楊玄感最近舉動異常,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是想趁著陛下東征的時候造反,到時候這些江湖中的高手就派的上用場了。”蕭守仁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然後一口氣說完。
“啊!”羅士信確實是被蕭守仁的話驚呆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不對啊,守仁,你也是軍中出來的人,你也應該知道的,一個武林高手在軍中殺傷力是很大,可是在千軍萬馬裏麵就顯得微不足道了,除非是那種絕世高手,那也僅僅隻是在大軍之中出入無礙罷了。”
蕭守仁聽出來了,羅士信還是沒有完全理解自己話中的含義啊。
“士信,我沒有說他們會被送到軍中參軍啊。”蕭守仁辯解道。
羅士信聽到這話之後本來還想反駁的,可是突然之間想到了別的事情,臉色一下子就全了,慘白慘白的。
“你是說?”羅士信對於自己心中的猜想還有些不確定。
“唉,看來士信你也猜到了了,沒錯,我估計楊玄感把這些人收服了之後就是要把他們的力量發揮地淋漓盡致,天劍門的人也許是用來參軍,青竹幫的人遍布天下,可以用來充作耳目,這是全天下最好的消息獲取途徑了,什麽都能知道,身居家中,運籌帷幄千裏之外也不是什麽難事,那百花會可以用美色拉攏朝廷的官員,甚至安插進官員的家中,更可以配合刺客堂的行動。”蕭守仁一口氣把事情都慢慢道來。
羅士信也聽出來了,雖然蕭守仁沒有說刺客堂可以幹嘛,可是猜也猜出來了。
“刺客堂可以刺殺京中的大臣,可以刺殺戰場上的將軍,甚至可以對陛下不利。對嗎?”羅士信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問了出來。
蕭守仁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這應該就是楊玄感的意圖了。
雖然蕭守仁沒有說話,但是那無言的點頭卻是已經表達出了他心中的想法,羅士信看到之後心中的震驚無以複加。
如果說朝中的大臣和戰場上的將軍還有守城的將軍都是刺殺了,那麽這大隋的江山將士一番怎樣的模樣?
肯定得天下大亂啊,楊玄感掌握了天下第一大幫青竹幫,那麽他就已經是掌握了天下的信息,在將來的造反事業中肯定是前途一片光明啊。
“士信,現在你該知道這萬歸藏是件不能拖的東西了吧?再拖下去那麽就會被楊玄感他們取的先機,我們隻有早一步把萬歸藏交給朝廷或是將軍,這樣才能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蕭守仁看著羅士信說道。
羅士信的心思也開始動搖了,為了這麽一兩條甚至是三四條人命耽誤了時間,值得嗎?
人人的心中都有一個關於價值的秤杆,隻是自己定義那些東西的砝碼不一樣重罷了。
羅士信心中的天枰一直搖擺不定。
“士信,要是此刻是張將軍在這,你說他會怎樣抉擇?”蕭守仁看到羅士信臉上痛苦的神情,就知道羅士信是放不下啊,他還是在猶豫啊,蕭守仁不得不再下了劑猛藥。
果然,羅士信聽到蕭守仁的話之後猛地醒悟過來,張須陀一身為國,總是想著怎麽保住楊家的江山,這會兒如果他遇到這樣的事情,那麽他肯定是會把選擇江山的,盡管這選擇很難。
“守仁,聽你的,就按你說的辦吧。”羅士信有些落寞地說道,他覺得似乎是自己殺死了自己身邊的屬下。
蕭守仁完全能夠明白這是一種怎樣的情緒,他沒有多說,拍了拍羅士信的肩膀之後繼續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
說完之後兩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第二天天還沒亮蕭守仁和羅士信就已經是化妝離開了,他們該交代的都交代好了,大家也都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最後他們還是修改了一下計劃,隻要把王伯當等人的注意力順利引開之後就可以了,大家都可以換上自己的衣服,然後隱藏下來就行了,這樣一來犧牲的可能性就相當的小了。
等到蕭守仁他們倆出走沒多久之後那件客棧一下子就站出十幾個漁民來了,一股酸臭的魚腥味充滿了客棧,然後這十幾個人各自帶著一個人分散著出了城門,消失在這小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