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密林裏的通道

兒妮從小屋牆角處翻入一個古怪的地方,在這裏一棵參天大樹內發現了通身是血的藍田,兒妮將藍田扶入一處溪流為藍田洗去身上的血跡之後便將他扶入一處山洞,生起一堆火來,又四處撿來樹葉蓋在他身上為他取暖,兒妮內心十分自責,便決意要讓藍田醒來。

走在回小屋的路上,兒妮不由地苦惱起來,雖說她此時並不知道藍田昏迷的原因,可是他身上那密密麻麻的鞭傷顯然是那黑蛇毒鞭所致,而此時已然開始化膿,如若讓他這般傷下去,很快便會危及性命。正想著如何幫他找到解毒之藥,突然她一個抬竟發現那樹枝之上盤著一條黑色蛇,這條蛇便就是黑虎蛇,黑虎蛇是身上有劇毒,而狼族之人所做的黑蛇毒鞭就是用那黑虎蛇所做,所以僅有狼族之人才有這種黑虎蛇的解藥。

兒妮一看,腦中靈機一動,卻咬緊下唇便拿起地上一塊石頭就往那樹枝上丟,隻見那黑虎蛇刹時一個轉頭,口中吐著蛇信子立起頭來鬆開盤在樹上的軀體,就往兒妮處來,兒妮一看心中極怕,卻往後一伸手抓住一條尖尖的樹枝,可她卻沒往後退是靜靜地站在原處不動,隻見那蛇一個閃啄,兒妮隻覺全身一軟,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她趕緊抓起那樹枝對準那蛇口一把插了進去,隻聽到“滋”一聲響,那蛇血四濺,兒妮拖著一隻腳往小屋走去。

到小屋之時天已蒙蒙亮,兒妮看了一眼腿上的蛇傷竟是一笑,也沒將用任何東西綁住腿以防那毒血擴散,隻是坐在那半截作床的樹幹上等著什麽,她的臉色越來越青,已然頭暈眼花起來了,不一會兒她已然倒在了**,朦朧中她聽到開門聲,隻見那蒙麵女子進了來,然後便覺全身一震,像是被點了穴一般,待醒來之時已然覺得好了許多,卻見坐在身邊的那女子一臉不快。

“怎麽回事?哪來的蛇?”女子見兒妮醒來,便冷冷直言問道。

兒妮不由心頭一震,佯裝無辜道:“不知從哪裏來的蛇,從這樹藤上攀著便落在我身上,太嚇人了!”

那女子顯然有些不相信,便死死地盯著兒妮道:“你身上的傷是黑虎蛇傷,族內的黑虎蛇均養在潮濕之地,這裏並無溪水亦不潮濕,為何有黑虎蛇出沒?”

兒妮一聽隻得裝傻道:“這個我怎會知曉,你還說此處衣食無憂最為安全,為何又有此物?”

女子這一聽也隻得作罷,便轉身就要離開,卻讓兒妮叫住:“你留下解藥才走,萬一再有這蛇,我也好立時用藥也不至於藥發,如若你晚些來也是不打緊的。”

女子一聽便眼神一閃,本心生狐疑,卻因兒妮說得句句在理,再想白狄少主所吩咐之事,也就不好有二話,隻得留下那半瓶解藥,兒妮又吩咐下次帶多些食物和床被來,這讓女子不由覺得兒妮的表現竟與前一天判若兩人,可礙著不知原由也就沒細問便狐疑離去。

兒妮拿到解藥全然不顧腿上的蛇傷仍未好便立時翻入牆角處往那深道的山洞處趕,山洞處藍田仍舊仰麵躺著,兒妮立時為藍田上了專治黑虎蛇毒的蛇藥,又喂他進食飲水,隻見藍田已然好了許多的樣子。就這般,兒妮日日將女子帶給她的食物分一半給藍田,又不斷地尋來一些藥物為他療傷,不過三五日,隻見藍田已日漸清醒過來。

一日兒妮照例拿來食物之時發現藍田竟然已起了身,藍田見到兒妮不由地一驚,然後便是一喜,看著兒妮手上的食物,又看了看自已身上早已愈合的傷口,不由地全明白了。兒妮問起藍田當日之事時,藍田這才慢慢述來。

原來當日藍田離開了盤龍寨後便找到禁地,在禁地之內他便見到了受刑的父親,他拚死一救卻是寡不敵眾,被關入了狼族的死牢之內,有一次他趁半夜那狼軍們喝醉便逃了出來,可是就在逃入嘯禁穀之時竟狼軍發現又抓了加去,那時他便見到了爾東,也就是西絨白狄,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藍田便受盡了毒打,一日一名眼傷老巫將他帶入一個血室之內,他隻聽到一個古怪的聲音低低響起,又見到無數犬族之人被捆在了一起,四麵八方都是像樹皮一般的東西向他們圍了過來,在那千鈞一發之時,藍田急中生智竟念起了犬族裏的一種驅魔咒,這種咒是犬族人中人人皆學之咒,沒想這咒竟有些作用,藍田竟沒有了性命已危。

說起那血室的怪聲,藍田不禁全身一震道:“我總覺得這狼族背後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助長他們的罪惡,也不知道那是什麽……”

兒妮聽了不由覺得一陣毛骨悚然,隻覺這裏到底詭異,陰森恐怖,突然她晃過神來道:“你是說這裏便就是那禁入我們族人的嘯禁穀?”

“沒錯,這裏便是嘯禁穀,從這裏往南便是蘭狁都。”藍田看了看兒妮,細看之下才發現兒妮如今身上衣衫不俗,別有一番韻味,先是一愣,然後便道,“爾東便是這狼族狼王之子西絨白狄,當日你二人有意,今日一見你這般裝扮,想必已在狼族身份顯赫了。”說著藍田的臉上竟閃過一絲冷笑。

兒妮一聽竟又開始自責起來道:“當日都是我的錯,我本已知那爾東與狼族有關係,可因錯信了他而害了族,害了三娘姐,我真是罪不可恕。”

“三姐?”藍田一聽立時緊張起來,抓住兒妮削薄的雙肩道,“我三姐如今在何處?”

兒妮哭著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藍萬傲之死,犬王墓種種,及墓宮坍塌後見了三娘的最後一麵,說此話之時不由地時時自責起來,藍田聽得咬牙切齒地恨不得立時便殺光狼族的人。

聽及三娘失蹤,藍田不由坐立不安,就想立時尋她去,可是還是被兒妮攔住了:“我們不可衝動,如今我被鎖在此處也不知如何出去,隻有從長計議方可行動。”兒妮說著不由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道,“這裏為何總有一些怪聲?”

“這些樹裏頭全都是那些被狼族人抓來的俘虜,他們全都沒有死,可是在樹裏倍受折磨,那些聲音都是他們受不了發出來的。可憐我們的族人,大都在這樹裏受罪。”藍田緊握著的拳頭用力捶在地上,不由說道,“這些喪盡天良的狼人,這般折磨人的巫術竟能使出。”

“這麽說盤寨主和歐飛的父親有可能也在這樹裏?”兒妮說道,“當日在禁地之內盤寨主是唯一有幸逃脫之人,不知後來狼人會不會對他下毒手?他是唯一幸存的寨主,你在狼族中有否聽到過他的消息?”

藍田想了想搖搖頭道:“沒有,如若狼人真的抓到他,按狼王好勝之心定會將盤寨主抓來在族人麵前處死,可是竟也沒聽到關於他的消息,實在奇怪,難不成他逃脫了?”

二人這就計謀好如何出了這裏在嘯禁穀內尋找族人,想辦法解救他們,藍田分析,這大樹的方向就在這木屋之後,可能這林子某一處便能直入嘯禁穀,於是二人分頭尋找,竟就在藍田的山洞後頭找到了一個出口,這個出口隱秘非常,竟有無數雜草樹木阻擋,略一看去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藍田與兒妮在這嘯禁穀內四處找了一段時間便已然太陽開始下山,兒妮此時便急著回到木屋中怕引起那蒙麵女子的注意,走急了腿上的蛇傷一痛便絆倒在了泥坑中,藍田忙扶起兒妮,這才發現她腳上的傷,這才知道兒妮因為為他找到療傷的藥而引蛇咬,他心頭一震竟是瞥了一眼兒妮,當日藍宗寨內兒妮為了不讓狼人發現他將他藏在山洞內養傷,那段時間藍田已然對兒妮有了異樣的情感,但當時礙於兒妮與爾東之間的感情,藍田隻能將這種情感放在心上,如果見兒妮如今竟為他而受傷,再次千方百計地救自已,不由地心底那份情感又油然而生。

藍田頓時間心底一股衝動抓住兒妮的手道:“我們不如從這裏逃走吧!我不想你再回到他那裏去。”

兒妮頓時被藍田的舉動嚇住了,她一晃神立時站起來道:“不行,如若被他發現你沒死,那到時不隻我兩人難保就連這嘯禁穀中被禁的族人也得不了救,千萬不能打草驚蛇。他如今不會對我不利,隻是在逼我做他的狼妃,我大可先拖著,待一切事成之後再逃走也不遲。”

“可是你在他身邊一天,我就擔驚受怕一天……”藍田臉上沒有了當日的狂妄和幼稚,竟多了幾份沉重與柔情,他摸了摸光頭說道。

兒妮聽出了話中有話,不由地心裏有些尷尬,她對爾東的情感已然隨著白狄的出現爾東的退場而逝去,可是如今的她並沒有心思去考慮對藍田的感情,但見藍田那柔情的眼神卻又不知如何解釋,於是在躲躲閃閃中回到了木屋。

剛進木屋不久,隻聽到門鎖被開啟的聲音,她頓時心生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