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道僧泉
三人一路沿著白石頭行進,走過林道突聞前方有泉水的涓涓聲,大家喜出望外,已有兩天沒有喝過水了,他們立刻沿著水聲尋去,繞過一個土堆隻見不遠處的岩石縫有水流出,潘竹蹲下捧起水,隻見清澈非常,嚐一口隻感純甜無比。
“這才是真正的山泉呢!”潘竹說著,心裏樂開了花。
“這泉從石縫湧出想必泉眼離這裏應該不遠了。”歐飛向泉水聲方向尋看去,隻見一條岩石路蜿蜒向側邊一深穀伸去。
“有泉水處可能會有人家,找找看吧!”翁藍真是望穿秋水想找到人家。
“別作夢吧!迷宮森林不可能有人家的,”潘竹這泉水聲有些熟悉。“不過去找找泉眼也好,可能是一條出路也說不定上。”
說完,三人踏上岩石路尋找水源,走了一段路隻見一道巨大的石門敞開,泉水竟是從這裏門檻下的岩石流出,跨過門檻,瞬間眼前一片嶄新的景象,令他們瞠口結舌。
眼前翠竹滿園,青色的竹葉頂入蒼天之上,蒼勁有力,不遠處有個巨大的岩石,岩石為圓形,中間分兩半,兩個花盆大小的泉眼處於上下位置,仔細一看,竟是一個太極八卦圖的樣式,八卦圖中有兩個泉眼,一白一黑,白色泉眼裏噴出的水柱顯透明白色,暖暖的像溫水,黑色泉眼上噴出的水為黑褐色,汙濁不堪,泉水向上噴射,形成兩道巨大的水柱,如兩條黑白顏色的水龍直衝上天,乍一看去它們穿過雲層,遊入兩邊的兩條大土溝裏,這兩條溝在岩石兩旁,橫穿跨過石門流入林間小道。
“這裏簡直是人間仙境嘛!”翁藍眼看這般景象不禁感歎不已,怪不得古詩有雲: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翁藍向白泉眼水源處走去,捧一捧,將臉埋在手掌中,隻覺水溫剛好,溫而純清,她抬起頭,臉上、眉眼頓時明朗許多,潔白的牙齒,朱紅的丹唇,多日的山路行走,艱難曆險並沒有在她的肌膚上留下任何痕跡,反而讓她變得更健康動人了。此時的她脫了鞋,卷起褲腿,將雪白的雙腳泡在泉水裏,放開束得高高的頭發,任風吹佛,發絲飄逸。
“美人、翠竹、清泉,真是一幅美麗的圖。”潘竹說著也跑了過去卷起褲腳跳進泉水裏,與翁藍開起玩笑來。
歐飛看著眼前的翁藍似乎變了個人,從一個強悍高傲的拳腳女人變成一個柔情似水的畫中美女,她就像萬花筒多變多幻讓人無法掌握,而想起渡鱷穀水中一吻,歐飛突然感到心跳不已,當時是情急之吻,但在他心裏卻有了深深的烙印,這個世界上他除了妻子一個女人,就從來沒吻過其他的女人,他是個統傳的男人,虛有這帥氣的外表,卻不偷風流之樂,而那天水中一吻,他突然感到對不起妻子了。
他不想再想起這些事,他再次告誡自已,自已是來找父親的,不要分心,於是深吸一口氣,回頭看看石門處又有石碑:道憎泉。
“木頭,你在幹嘛?”翁藍見他站在這門口許久不動聲色便跑過來看。
“這裏又有碑文。”歐飛抬起頭觸及翁藍的目光,心裏一陣**,立刻轉過臉去。
“太靈九光全真聖母,主陰靈之氣,掌虎豹之位,受主之求,親賜金方白虎之神,以鎮陰邪之氣,以百獸之身守竹地之災,唯恐其害民,借祖師陰陽之法圈之,嘯吼也。”翁藍念道,“全真聖母應該就是指全真教的最高女神西王母。而祖師、陰陽,我想應該說的是八卦祖師伏羲。”
“全真?就是道教?”歐飛想著,隻有教內之人才這樣稱呼西王母,那麽這個道教又與這裏有什麽淵源?
“道教?”潘竹說道,“這裏的人都信道教的呀,據說猞族祖先盤主去茅山學過道法,我想應該這裏的道教就是這樣起源的。”
“茅山相傳是昆侖山餘脈,而全真教就在那裏誕生的。”翁藍認真地說道,“至於文中所說的金方白虎之神,就是傳說中西王母的其中一隻坐騎。”
“那邊有條土路,我們不如走過去看看吧,山猴的石頭已不見了,看來隻有這條出路了。”潘竹說道。
他倆向前看去,一條林蔭小道,滿是泥土,兩邊的竹子密集程度令人咋舌,粗長的竹竿間隻能側身走過一個人,密密麻麻大概有上千根竹子,中間隱著一條細小的林路彎彎曲曲地通向深山林中,乍一看去,還以為是整片無路的竹林。
翁藍避過山泉向土路行進,隻聽“吱吱”聲響,原來是腳步發出的聲音。翁藍詫異,蹲下去看個究竟。
“這不是土路,是竹排拚成的路。”她撥開沙土往裏按,竹子與竹子之間交接在一起,上麵鋪著厚厚的沙子。
“竹路?那麽下麵又是什麽?”歐飛驚奇道,他向兩邊的密竹看,心裏大驚,兩邊是深深的兩個大坑,這些奇竹從洞裏的土裏生長而出,高聳入雲,洞實在是太深了,莖部無法看到,可想而知,目前他們腳底所踩的是懸空橫架在兩個大洞之間的竹排,走在上麵,比走獨木橋還要危險百倍。
“看這竹排還挺硬實,應該沒有什麽危險。”歐飛看著有些恐懼的翁藍說道。
“那我走在後麵,你在前麵,有什麽危險你擋著。”潘竹看了跟歐飛說道。
“真是膽小鬼。”翁藍走到了前頭去了。
走了一段路,隻覺得越走盡頭越遠,總看不到邊際,左右兩邊的竹子在風中搖著枝幹,偶爾會彼此互相撞擊。陽光透過縫隙射進來,地上映著竹子的綠,歐飛總感覺竹子在向他這邊的方向靠攏,是錯覺嗎?回頭一看:背後的路已被密竹長滿
“怎麽會這樣?”翁藍有不祥之感,跟剛進迷宮森林時迷路是一樣的。
“你們看,密竹會移動!”潘竹指著背後大叫,隻見竹移得很快,早已填滿了回頭的路。
“我們直走,不要理背後!”歐飛建議大家保持冷靜前行。
“那我還是走在前麵好了!”潘竹立刻跑到翁藍前麵去,真是個膽小鬼,難以理解。翁藍白了他一眼。
歐飛心裏琢磨著這裏的碑文內容,而經過前幾次的經曆,他的腦海裏搜索著壁畫上的神獸,他有預感……
吼……
一聲巨響,竹林一陣震動,轉頭看身邊的竹子,竟然在顫抖,竹葉掉了一些下來,歐飛警覺地看著前方,大家都停下腳步來,潘竹心裏一驚。難道是……
吼……
再一聲巨吼,感覺越來越近了,隻見前方小路上一個巨大的黑點在移動,歐飛眯著雙眼看想看得清楚一些。眼看黑點越來越大。
嘯吼身形龐大,身體粗壯,全身金黃色,眼神像金色的火焰,銳利可怕,額頭一片白毛,中間黑色的毛促成一個“王”字,甩開頭上的絨毛邁開穩健的步伐,九條尾巴向上翹,有如孔雀背後的屏一般。
“九尾虎!”翁藍在歐飛耳邊說道,“碑文上所說的嘯吼,看來碑文和壁畫是一致的。”
“我早有預感遇到它了。”歐飛說道,神色淡定,“呆會兒隻有見機行事了。”
傳說中西王母主管世間的陰靈之氣,坐騎白額金虎是守鬼門的神獸,如有亂闖人間,或時至未歸陰間的鬼怪被它發現則吞食他們的靈魂不得超生。相傳古時翔鳳多妖怪出沒,而盤主因此遠赴茅山學道,道成歸來,帶來王母親賜的白虎,此虎凶猛,有鎮邪的用途,但又怕它傷及國人,於是用西王母所授的陰陽之法圈困在這竹林之中。
翁藍環顧四周,除了密竹就是這條僅過一個人的小竹道,後麵的路被封,而這龐然大物已迎麵走來,不知如何避開。
隻見那嘯吼突然一見,從前方飛奔而來,有猛虎下山之勢。
“你們蹲下,我引它猛撲,你們從它**逃走,我來對付它。”歐飛說道。
“但是你……”翁藍還沒說完,隻見嘯吼已在不遠處一躍而來,歐飛趕緊將她壓蹲下,它一個猛撲躍過了翁藍矗立在了歐飛麵前。
“走,快走。”歐飛大叫,翁藍隻得向前飛奔。
他轉眼一看,潘竹鎮定地站在他後麵:“你怎麽不跑?”
“我要親手殺了它!”隻見潘竹眼冒殺光,異常地憤怒,“它就是那隻害死我兒子的虎。”
歐飛正驚訝,隻見嘯吼揮爪而來,潘竹從後麵衝出來,削尖的竹子向它腦袋插去。
卡!
隻見它頭上的白毛變成一塊堅盾,頂住竹子,它高高站立著威風凜凜地看著潘竹,一個用力,竹子斷開了,它向天吼一聲,如同霹靂雷聲震耳欲聾,怒視潘竹奮爪猛撲,潘竹臉色驟變,歐飛轉身一閃,閃到了嘯吼背後,騰空一個側飛腳嬌捷準確,宛如利劍側插,瞄準虎頭一個猛踢。潘竹趁機握拳快擊虎眼,出拳神速快捷,連環十幾拳,嘯吼大怒。
吼…嗷
狂吼一聲兩個前爪用力一踩。
吱
隻覺腳下一震,竹排吱呀直叫,潘竹有些站不穩,它九尾從背後用力一甩,歐飛猛向後翻跟鬥,隻覺嘯吼的長尾擦臉而過,幾個跟鬥後總算躲過一劫,潘竹拿出砍刀向嘯吼揮去。
嗖嗖嗖
嘯吼半眯雙眼側臉稍向後退,前爪向前一揮,與砍刀交鋒,隻見一道白光一閃而過,潘竹雙手震動,自已竟隻剩下刀把,砍刀頭竟被它的爪子揮斷了,真是鋒利無比。潘竹仇恨的火肚中燃燒,腦海裏隻浮現出當年這怪虎一躍而來躲過他的子彈叼起兒子奔馳而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