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 陰宅鬼塔 035 100多隻瓦罐
“對了二哥,你說的屍洞是指。。。。。。”我下意識的認為那肯定是跟屍蹩有什麽關係。看吧,屍蹩與屍洞,都有一個屍字兒,如果洞中有什麽屍體,那肯定是屍蹩這家夥呀。
二哥餘光瞥了師爺一眼,見那人微微一笑,轉而接過話茬兒道:“你這個娃娃喲,這點常識性的知識都不曉得,屍洞,顧名思義,便是人死後屍體堆積的地方。”
————好吧,表示我文盲。師爺繼續道。
“當然這隻是古人的做法,曆代戰事,刀光劍影,每逢激烈的大戰過後,屍橫遍野,甚至有的君主怕事,心知並不能讓那些戰俘甘心臣服於他,便動用軍隊將那些人活活埋到一處洞穴裏頭。而那些屍蹩,便是吞噬他們的屍體由此不斷繁殖而來。曾經我在洛陽就見過這麽一個屍洞。”
“哦。。。。。。”我微微點頭,“那屍洞是不是很恐怖啊——”
“這不廢話麽!屍洞不怕難道狗洞怕?你這書怎麽念的,說出來真讓人笑話。”二哥撅著鼻子講完,師爺揮了揮手,繼續道:
“隻是那時我還年輕,經驗不是很豐富,同行五個夥伴道行也差得遠,荒郊野嶺一看到這洞便認為裏邊定是什麽藏著珍奇寶貝的地方,二話沒說就準備操家夥了。當時我們五個人點著火把一同走下去,那洞很深,前邊有三個毛遂自薦當帶頭人的,我想跟著就跟著吧,反正大家親如兄弟,大不了有寶貝自己少分一點,別人也覺得咱夠意思不是?所以我就扶著一個瘸腿漢子一步一步跟在後邊,然而,剛進去不久,就覺得不對勁了。”
師爺緩緩道,似乎當年的事情仍然心有餘悸。
“隻聽前邊的人大喊一聲,快來看啊,快來看啊,語氣和聲音驚訝極了。當時我們一聽便以為定是發現了什麽寶貝,一窩蜂的湊上前,你說遇見寶貝誰不興奮?卻沒想到的是,那些潮濕地上到處積滿了白花花的骨頭架子,再往後竟然有一堆站立起來的骷髏全部並排在一起,紛紛看向它們頭上的那些瓦罐,那瓦罐大概有一百多隻,身上爬滿了綠色的苔蘚,也不知道為什麽,後來發現那些骷髏都沒什麽危險,我們唯有小心邁過,隨後在轉了幾個彎之後,視野逐漸空曠起來,前方有相當大的容積空間出現一連片水池,隻是不知為何那池中的水竟呈現紅色,離奇的是,那池水剛開始還隻是一點點的紅,不過刹那間之後,越來越紅,直到看著那池水跟人體內鮮紅的血液相差無幾時,突然襲來一陣風,爾後我們手中的火把瞬間被吹滅了,烏黑黑一片。僅剩下麵前無數睜著紅眼的鬼影。當時不知誰突然喊了一聲,鬼呀,我跟那瘸腿的漢子就翻身向後朝著原路狂跑,慌忙中那瘸腿漢子握住一隻手,以為是同伴,也沒怎麽注意,三個人便自認為很有團結意識感的手拉著手向前跑去,一路上隻聽見慘叫連連,我們害怕極了,一口氣差不多跑了幾裏地。隨後便衝了出來,衝出來之後也不敢怠慢,隻擔心那些東西會繼續跟著我們,當時天已黑,我們就這樣手牽著手一路狂奔,直到累的再也跑不動時,我們攤到在地上,大喘一口氣。”
“你猜怎麽著?”師爺突然說。
“發生什麽事了?”我跟二哥身子一震,四隻眼睛直勾勾盯著師爺。
“結果當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一處安身之所,藏到那路旁的一堆幹草裏時,心想這下三個人總算得救了,瘸腿漢子朝著後邊那人叫了一聲,因為他的手被拽緊緊的,難受死了。可那人死活不想鬆開手,瘸腿漢子急了,說你丫的是不是同性戀呐,逃都逃出來了,還摸著老子的手不放了?隨後摸出一個火折子點亮一看,卻發現瘸子身後握著的哪是什麽人,根本就是一隻沒有腦袋的鬼身嘛!”
“額…”我跟二哥一時都覺得瘮的慌。仿佛那鬼魂就跟在我們身後一樣,下意識向後看去,好在什麽都沒有。
“當時我們快要嚇死了,瘸腿漢子使勁兒將那隻鬼魂的手掰開,可那隻手死活就是不放,好像什麽萬能膠粘在上邊一樣,隻可惜我們打錯了算盤,原本以為這是一隻普通的人手也就算了,可那隻手竟發出一道大力竟折斷手腕獨自爬了上來,眼看著那瘸腿漢子一條胳膊就要別扭的動彈不得,他大叫一聲,快,救我,救我…”
“我知道那時再不動手瘸腿漢子就要完蛋了,一邊讓他冷靜,一邊身上別著的火藥匣子早已握在手中,砰砰,兩發子彈打過去正準目標,同時也穿過了那瘸腿漢子的手心,那斷手混合了新鮮的血液仍舊血淋淋的掉在地上,一副不甘心的樣子,不停的苟延殘喘,我看也沒看就補了兩槍。那東西驚叫一聲,竟然神神奇奇憑空消失了。等到天明,我們再想去找尋那些失蹤的夥伴時,卻發現那個屍洞口到處充滿了刺鼻的新鮮血液味道,我知道他們都死了,而所有同伴出來的隻剩我和那個瘸腿的夥伴了。”
說完,師爺黝黑的臉上如同掛了一層彩,極其絢爛得開放在暗黃火光不停潦倒的竹筏上,我看著他的腳,才反應過來,這竹筏上竟然透水。一襲冰冷感瞬間傳入全身,我看了看同樣濕腳在船上的二哥,突覺得人的生命竟然如此卑微。這人的生命說沒就沒了。或許連那個時候我竟也不知道,這樣的想法自此便開始根植起來,不斷抨擊內心,伴隨著我日後探訪眾多墓穴的日子。
過了幾道彎,地勢不斷下沉,河中的水流開始變得異常急速,二哥撐著船槳,我能聽到他謹慎的呼吸聲,而師爺臉上的神色微微有些變化,從身旁的行李袋中拿出兩隻礦燈,一隻戴在頭上亮開,一隻扔給我,道:“這玩意兒我們常用,比你那家用電筒實用多了。隨後一動不動端坐在船板上,再次陷入沉默。
我有些生氣地瞟了二哥一眼,心想還不是這家夥特意囑咐我拿什麽手電筒的?如果提前跟我說是去盜寶,那我也好去準備準備呀。但時間太緊迫了,老爸那隻電筒也被丟在溶洞的水池中,可二哥不也拿著一隻破電筒麽?根本沒什麽用,用不了幾個小時便熄滅了。
說什麽也為時已晚,二哥不理會我,隻是呆呆望著前方,不一會兒等到前方那些飄**在空氣中比較濃鬱的暗影時,突然說了一句:“大家小心,我們到了。”
河中水緩緩向前流動著,順著師爺頭上的燈光,我看到一個圓形的黑乎乎的洞口在前麵呈現出來,期間,二哥突然轉過頭來,對我說:“大表弟,你確定要進去嗎?我相信你已經猜測到這裏邊會是什麽。二哥第一次進來也沒想到這裏遇到的竟然都是一些玩命兒的事,這次是二哥害了你,但沿途我仔細看了看地形,估計旁邊走過去就應該是護城河了,如果你在這裏停下,靠岸上去,就可以回家。”
我知道二哥是為了我著想,但既然來了,作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一路上遇到這麽多的風風雨雨都挺過來了,豈有臨陣脫逃之理,而且這也不是我趙天心的風格啊,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讓我那一幫死黨聽說了,那還不把我嘲笑死!
想著,我對著二哥點了點頭,道:“二哥,你放心吧,我不會再向之前那樣魯莽了,也不會再跟你們繼續發脾氣唱反調,你們在前邊開路,我在後邊乖乖聽話,絕不會給你們添麻煩,說不定關鍵時刻還能幫上你們一些忙呢!”
“嗬嗬,天心,真不愧是我的表弟,你終於長大了。”二哥看著我,我也看著二哥,我想,再艱難的事情也阻擋不了我們哥侄同心的勇氣。
正說著,船嗖的一聲進入洞中,進去之後才發現這洞有多麽窄小,而且越往前變得越窄,直到這河道僅僅能容下一條船之後,我暗暗鬆了口氣。可二哥的船槳在兩旁徹底沒有伸縮的地方了,隻能退至船尾,單手托著船槳以便掌握竹筏的平衡。不過一會兒,那洞中出現兩條路,二哥在岔口停了下來。
師爺幾乎看都沒看就指著左邊一條路,二哥一點也不羅嗦,轉舵撐著船槳就往左邊走,隻是還沒走多久自個兒先懷疑起來,因為左邊這條路還要比進來時那的條窄小,窄到我們的船隻能無奈的一邊磨蹭著兩邊的土牆,一邊似乎還有些顛簸。
船摩擦出的聲音難聽極了,在這前路漫漫的洞中如同冤魂哭嚎,我想即使鬼魂也不願意從這裏走。再往前走,我望了望洞內的工程構造,大多都是古人修建的牆壁,我摸了摸,一陣冰冷布滿全身,都是一些冷凍的土牆,卻我好像被關在冰箱裏一樣,徹底令人崩潰了。
因為再往前走那洞口徹底看不見了。僅剩下一米多高的半個弧形洞,如果不仔細察看根本看不出來,借著燈光看去,那裏麵黑乎乎的,要比我們走過的任何路都要漆黑。如同一碗上好的墨色。我要是有那種書法大家臨摹鳳舞的本事非要將洞中漆黑當作墨水,用一根毛筆狠狠蘸上幾滴在紙上揮揮灑灑的寫出幾字不可。實在是太黑了,它的色澤仿佛純粹到黑色極致,又能去哪裏尋找這類上好的墨色呢?
“師爺,為什麽剛剛不選擇另一條路?那條路我看著要比這兒寬敞多了。”二哥差不多就要返航,他心裏也在嘀咕,好不容易聽師爺一句話,誰知一不留神卻邁進這無盡的寬窄與無數深沉的墨色之中。
師爺的臉色稍稍有些動容,眉頭緊蹙,微微道:“別停下,繼續向前劃行,那洞僅憑我們三人完全可以過去,至於為什麽選擇這條路,過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好!我們哥倆兒就搭上這身家性命信你的,但願你不要讓我失望。”二哥說完,隱隱有些不安,回過頭來,無奈的看了看我,繼續道,“大表弟,有什麽事一定跟在我們身後,看我的眼色行事,待會千萬別往水裏看也別往裏跳,知道麽?”
我雖然不知道前麵會發生什麽事,但從二哥的語氣中,難免判斷出一些讓我十分謹慎小心的消息,所以我點了點頭,二哥的臉上微微露出一些微笑然後轉身。可我看了看沿岸簇擁著眾多綠草的河流,裏麵雖算不上幹淨清澈,但也跟平常的池水一樣,沒覺得有什麽不正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