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局勢
各處的打人，砸店，搶劫。暴亂很快就蔓延了開來，從這個小小的街區，向著四麵八方的傳播。
劉易親手導演了這一幕，微微歎息。希望早一步顯現出來的危機，能夠讓更多人早點離開這座注定要滅亡的城市。
但是，就連劉易也都沒有想到。暴亂會愈演愈烈，一連三天的暴亂，讓大片的街區都成為廢墟。
這些暴民們更是趁亂縱火，偏偏這幾天沒有下雨。城市之中布局混亂的房屋，更是給火勢蔓延增添了許多的方便。
然而不管怎麽說，讓暴亂蔓延到如此程度。最大的原因卻是，執政會的無能。
這畢竟隻是商人自治的執政會，他們的效率低的讓人發指。
一直到現在，也還沒有能夠控製住局勢。隻會聚在一起互相吵架。
而城中的警察和軍隊又不多，這裏是港口城市。雖然有著一支強大的艦隊，但是卻沒有強大的陸軍。
種種問題加起來，讓暴亂迅速蔓延。各處城郊的貧民區，甚至那些棚戶區的人們，都被釋放出了心中的野獸。
然後，在城中到處搶劫破壞。甚至一直到連富人區，都不能幸免。
連某位執政的房子都被燒了之後，那些聚集在一起吵鬧扯皮的人們，才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
再不敢爭權奪利，先要把局勢給控製下來。
然而，這個時候，情勢卻也不是那麽好控製的了。
動亂差不多持續了一個多星期。大批的人死在了其中。
更有許多人，開始驚慌失措的逃離了這個城市。一切都沒有出乎劉易的料想之外。
甚至連那工廠區。也都受到很大波及，許多的廠房和木料都被燒毀。
在這個時候。船價更是進一步的下跌。尤其是暴亂平息之後，卻發現瘟疫變得更加厲害可怕之後。
“這艘船，一萬八千金幣。這是最低的價格了。”海穆特苦澀的指著船塢之中的一條船。
這條也是蒸汽船船，比劉易最早的看到的那艘蒸汽船要大的許多。差不多足有兩千噸的規模。剛剛建成沒有多久，還散發著嶄新的油漆味道。
這並不是劉易最心儀的一條船，卻是他最可能得手的。
原本劉易所看中的那條船，還躺在船塢之中。起碼還需要召集工人，忙碌個把月，才能最後完工。
“劉醫生。你應該知道。這艘船正常價格算下來，絕對不會少於三萬五千金幣。要不是最近局勢太亂，我正準備離開這裏的話，絕對不會賣這麽便宜！”
劉易點點頭，認可了這種說法。但是卻又搖搖頭，並沒有認可這個價錢。看來，這位老板還沒有搞清楚局勢。
然而，海穆特搞不清楚局勢。但是其他總會有聰明人弄清楚。
很快崔克和雷麥格把消息放出去之後，立刻有著兩三個船廠的老板。親自找上門來。
這些人看形勢比海穆特清楚的多，甚至直打算用著一個白菜價把船給賣掉。
也就是說，他們比海穆特對於麥倫港的局勢，更加沒有信心。
不過。他們手中並沒有劉易能看得上眼的船隻。就算有，也沒有能徹底的完工。
這個時候，召集人手開工。可不是普通的難度。劉易隻打算買一條造好的船隻。
不過。他當然不會直接表露出這一點。隻是露出很有興趣的模樣。
如此一來，海穆特先就慌了。他很快也就弄懂了情況的必要性。
現在不是虧本不虧本的問題。而是趕緊把船隻賣出去，能賣一個金幣就能賺到一個金幣的問題。然後拿著錢。趕緊離開這個已經被眾神詛咒的地方。
在這個人心惶惶的時刻，貌似除了劉易，也再不會有什麽人會買船。
也就是說，如果劉易不買。那麽他們的船就是一堆破木頭。一個子兒也都賺不回來。
尤其是聽到某位老板，把自己的船報出了六千金幣的離譜價錢之後。海穆特徹底的淡定不住了。
雖然對方的船隻還沒有建好，但是也就不過剩下了最後一點。尤其是人家的船隻比他的還要大。
這讓海穆特越發感覺到了一種滿滿的惡意，不是那個人，而是整個世界。
很快，海穆特的報價就降低到了一萬。
劉易鬆了口氣，這已經是他所能夠接受的心理價位的時候了。
然而，兩輛軍用汽車，飛快的來到了工廠區。
這時一種模樣十分古怪的蒸汽汽車，有些像是火車模樣。除了其不跑軌道，碩大的車頭，有著後麵長長的拖箱。
一輛車上，起碼可以裝載五十士兵。兩輛車子上，就下來了一百多個，荷槍實彈，麵容嚴肅的士兵。
一個軍官來到劉易的麵前，“啪”的一聲給劉易敬了一個禮。說道：“我部是奉克拉克森元老之命，前來請劉醫生前去……”
四周的人們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個個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是這個城市，最有權力的幾個人之一。莫非也感染上了瘟疫，所以這才急切的請著劉易前去治病麽？
不管怎麽說，看著劉易被帶上了車子。所有人都唉聲歎氣，對於前途更是悲觀失望。
連這座城市最有權力的人，都躲不過這場瘟疫的話。何況別人呢？
還是早點把船賣出去，換來一點資金。逃出這座城市的好。
這刻，海穆特的腸子都要悔青。若是早點把船隻價格降下來。比如六千……呃，八千……這生意是不是早就談成了？
克拉克森是在自己郊區的別墅之中，接見劉易的。
這是一座環境優美，四周掩映在植被之中的度假莊園。
原本隻是克拉克森這種有權有勢的人。在城外修建的，可以去避暑過冬的休閑所在。
但是自從城裏的瘟疫爆發過後。克拉克森就再沒有進過城。
事實上，如今的執政議會的幾個元老們。也都差不多。有錢的人愛惜生命，而有錢有權的人，那就更加愛惜了。
甚至他都很少見人，而每一個要被他召見的人。都要經過重重的消毒之後，才能最終找到他的麵前去。
當然了，劉易是一個例外！
眼前這位執政會的元老，並沒有得什麽瘟疫。他隻是疲倦的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麵，無奈的揉著自己的眼睛。
“麥倫港一共有著七十二名元老議員，五天前開會的時候來了三十六個個。剛好過了一半兒……”
這位元老見到劉易，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三天前，議會再次召開的時候。居然一位也沒有到場，因為議會的看門人死在**了。他的房間和議會大廳相去不遠……每一個人都害怕自己被傳染……”
“麥倫港一共有八個部門，而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一個部門開門辦公。就算議會發下去的命令，根本就是形同虛設。現在對於我來說，如何把死人都埋了這比什麽都重要。而不是讓那麽多的死人，在這座城市之中腐臭發爛……”
“昨天開始，港口的軍隊已經宣誓效忠於我。因為其他的幾個有資格的元老。也都逃離了這座城市。而我堅持到了最後。
但是我卻不能發布命令，讓那些士兵們去處理屍體。要不然，他們隨時都會造反……”
“這些都是那些該死的瘟疫搞出來的東西，再這麽下去。這座城市。就要變成一座徹底的鬼城！劉醫生，我想我已經把話說的夠明白了吧？
現在輪到你告訴我，你有沒有能力阻止這場瘟疫？”
劉易很幹脆利落的說道：“很疑惑。如果我有的話。我不介意當一回救世主。但是，現在的我。卻隻想跑路。作為一個大人物，你了解的內情應該比其他人多的多。你應該很清楚。這場瘟疫是如何而來的，而這一切，隻是個前兆……”
聽到這幾句話，克拉克森的眼睛微微一縮。然後就充滿了失望。他本就不該寄托任何的希望。
事實上，不隻是他。那些逃跑的元老們，其實也都很清楚，這場瘟疫意味著什麽。
那些魔鬼的目光盯上了著一片光膜富饒的大陸。
利英是這一片大陸的名字，這是一個被強大的阿齊曼王國所殖民統治的一個大陸。而麥倫港，正是這片被殖民土地上，最大的港口之一。
而拉什，卻是阿齊曼王國更早所殖民的一塊大陸。那裏比這裏發達繁榮的多。
這片利英大陸，出了這一座港口城市。大部分的地方，都是一片荒蠻。
然而，卻也是一次的瘟疫過後。那些魔鬼們就開始出現，最終讓拉什徹底的變成了一片廢墟和鬼域……
“你是來自大海對麵的大楚人吧？”克拉克森忽然問道。
劉易點點頭，心道果然大楚和此地有著接觸。
“那麽你應該知道，我們阿齊曼和大楚是盟友。我們稱之為魔鬼的敵人，你們稱之為彼岸之敵……這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想，你可以留下來幫我……”
劉易道：“對不起，我治不了他們的病！”
“我知道，但是你起碼可以給民眾以信心。放心吧，我不會白讓你幫忙的。我知道你需要什麽。一條一級戰艦怎麽樣？所有權是你自己的一級戰列艦。”
“……”劉易不知道說些什麽。
“我猜你是出來曆練的那什麽大學的精英學生。你應該知道，你所統率一艘這麽樣的軍艦回去。
你能夠得到什麽樣的待遇，你能夠成為貴族。甚至你不打算把這艘船轉讓出去的話，你甚至能夠取得更多的利益……
這一切，可不比你辛辛苦苦的買一條破破爛爛的商船好的多。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給這個城市殉葬。我也不會！我隻是盡盡人事而已。畢竟，這都是我的民眾。如果事情實在惡劣的支持不下去的時候，我也會逃走。
但是在這個時候，我起碼還得負擔起自己的責任來。從昨天開始，我就已經成為了這座港口的最高權力者……”
劉易點點頭，稍稍動容：“那麽，我能做些什麽？”
“你能做的很多，相信我！”克拉克森露出一個輕鬆的笑意來：“你能夠給現在這些絕望的人們，帶來一點希望！”
“虛假的希望！”
“是的，但是也比一直絕望的好！”
於是，劉易就上了賊船。他並不是一個太過貪心的人。打動他的，卻不僅僅是那艘一級戰列艦。
第二日，麥倫港所有的報紙都頭版頭條的刊登了一個消息。
執政議會聘請了神醫劉易，作為這座城市的衛生部的部長。據說，這位部長很可能研究出針對瘟疫的特效藥。
然後，下麵是大篇大篇的對於劉易的采訪和報道。
經過前一段的事情之後，很多人都早已經知道劉易本事。知道他是唯一個，能夠治療瘟疫的醫生。
因此，這次的報道引起了極其強烈的反響。便是那些以前根本沒有人會去看的那些枯燥無味的公式化的采訪，也讓每一個拿到報紙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在報紙上，劉易指出。髒亂才是瘟疫得以傳播的原因。
因此這座港口，必須清潔整齊。而那些屍體，更是疫病之源。
很快，配合劉易的講話。官方出麵，組織人手。一半是高薪，一半是誌願者。共同開始清理整個城市。
還有就是家家戶戶門前應該掛著艾蒿……
這種不起眼的雜草，迅速的變得身價百倍。以至於一根都能買到一個金幣的程度。
什麽時候，命都要比錢重要。難道不是？
好在，官方很快就開始挨家挨戶的分發這種東西，並不收錢。把價格給打了回去。
現在克拉克森想要的，並不是從這座城市之中，刮取最後一個銅板。而是要穩定這座城市的秩序。
對於這種城外許多地方都生長的東西來說，隻需要一點人力收割。並不需要太多的成本。
劉易招聘了最熟悉的崔克還是雷麥格作為自己的助手。
事實上，他本以為自己不過是一個作為穩定人心的吉祥物存在。
然而，他很快發現。克拉克森說的並不是假話。這座城市裏的那些官僚們，跑掉了大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