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簾外海棠,錦屏鴛鴦;後來庭院春深,咫尺畫堂6
何可人因為尹明安這電話,這之後的一整天都有些食之無味,心神不寧。晚上吃過飯,遲宇新不知從哪拿了一本黃曆,“得先把結婚的日子定下來吧。你選還是我選?”
“5月20號?9月20號?9月10號?9月9號?1月20號?”何可人想都沒想,劈裏啪啦說出一連串的日子來。
遲宇新放下手中的黃曆,好整以暇的模樣看向她,待她說完,他才開了口,“這都是什麽意思?”
“我愛你。就愛你。就要你。長長久久。要愛你。”何可人坦然無畏地迎上遲宇新的目光。
遲宇新卻笑起來,一隻手將煙掐滅在煙灰缸裏,另一隻手翻著黃曆,“可以考慮。我來看看……嗯,9月20號不錯。”
“9月20號已經過去了都……”何可人一臉不屑,她走到遲宇新身邊,對方伸出手環住她,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何可人便在他的懷裏翻著那黃曆,看了半天,她說,“還是1月20號吧。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在這之前得照婚紗照,定酒店,準備結婚請柬和客人名單,還有座位表,定下伴郎伴娘……好多事得做呢。三個月可能都有些倉促。”
遲宇新聽著她絮絮叨叨地說著這些跟婚禮有關的瑣事,眉眼溫柔,他親了親她的鬢角,“好。那就1月20號。”
何可人又隨意地翻了翻黃曆,“顧錦言準備賣掉何氏。怎麽樣,你要收購嗎?”
“如果能將價格壓下來,倒也不錯。”遲宇新說著從邊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根煙。
何可人從他手裏將搶了去,拿在指間把玩著,“我讓明安同他們去談吧。”
“也好。都依你。”遲宇新的語氣裏倒也聽不出什麽來。
何可人也沒多說,伸出手勾住遲宇新的脖子,親他的唇角,下頜和眉眼。他的胡子有些紮人,她用下巴蹭了又蹭。
遲宇新忽然將她攔腰抱起,“你這是在挑.逗?”
“不。是調戲。”何可人義正言辭。
下一刻,遲宇新的吻遍鋪天蓋地的落下來。霸道的,不容拒絕的。他的手緊緊托住她的後腦勺,吮.吸著她的雙唇,長舌**,探入她的唇舌之間,追逐著她的舌。這個吻,太過漫長,太過投入,何可人漸漸地連呼吸都不能自主,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
他的手在她的手上油走著,胸衣被解開,他的手探進她的衣服裏,揉捏著胸前的柔軟。
身子戰栗著,像是要燃燒一樣,不斷地迎合著他的觸摸。
他太了解她,如此輕易地,便能夠讓她潰不成軍。
兩人衣裳盡褪,何可人緊緊摟著遲宇新的脖子,他堪堪抵入,何可人低呼一聲,將他摟得更緊了些。
他卻又低頭吻了下來。那吻跟疾風驟雨似的,她早已經意亂情迷,閉著眼眼睛,身子不斷地戰栗著。
許久,遲宇新才直起身子,雙手抬起她的臀部,加快了速度,在她的雙.腿之.間衝刺起來。
何可人隻覺得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去,大腦裏一片空白。她伸長了雙腿夾住了遲宇新,忍不住申銀著。
遲宇新騰出一隻手揉捏著她胸前的渾圓,低下頭銜住她胸前的小粉紅。
何可人哪裏忍受得了這般雙管齊下,嚶嚀著喘著氣,眼神迷蒙地看著遲宇新。遲宇新卻放慢了動作,慢慢地誘著她。
何可人終是忍不住,反被動為主動,將遲宇新壓在了身下。她坐在他身上,不斷縱著腰扭動著身子。
遲宇新卻忍不得了,一個翻身又將她壓在了身下。最後,他抱著她死死地抵進最深處,顫了好久才平靜下來。
這一通折騰之後,何可人很快困乏了,哪還有精力去想旁的,衝洗過之後,沒一會便睡著了。她縮在遲宇新的臂彎裏,呼吸均勻而綿長。
遲宇新看著她的眼神溫柔如寒夜裏的星辰,他將她摟得緊了些,吻了吻她的額,關尚了床頭的燈。
屋子裏陷入一片靜寂之中。
顧錦言沒想到尹明安會打電話給自己,但是他的目的是收購何氏卻是在尹明安自報家門後,他便猜得到的。
尹明安報的價已經低到可以承受的地步,他自然是婉轉拒絕。
尹明安倒也不介意,電話那邊,他慢悠悠地說,“我倒覺得這是筆合算的買賣。當初何光耀不也是在尹家背後做小動作,害得尹家家破人亡才使何氏壯大的麽。如今被尹氏收購也當是他彌補自己的過錯了。更何況,既然現在由尹氏出麵收購,旁的公司應該也不敢再迎難而上吧。明天各大報刊雜誌應該會刊出尹氏有意收購何氏的新聞了,你再好好想想。”
“對了,若是你做不了主,我也不介意親自去找何光耀談一談。”
如此的咄咄逼人。
當初那個跟在他和何可人身後的小屁孩也已經長成可以獨當一麵的大人了呀。
顧錦言竟覺得無言以對,隻說,“我再考慮考慮。”
“那好,我等你們答複。”尹明安說了這話,便收了線。
顧錦言聽著手機裏的斷訊聲,隻覺得身子裏一點氣力都沒有。這幾日,他連對何氏的事情,都少用了幾分心思。
助理敲了敲門,推門進來,“顧總,這是您要的資料。”
“放在這吧。”顧錦言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看著手裏的資料。
助理將那些文件放在桌子邊,臨出去時,終究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顧總,您也注意點休息。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顧錦言努力微笑著,“謝謝。我知道。”
等助理出去後,他坐了一會,走到一邊的鏡子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沒有精神,因為長時間的失眠,眼裏布滿了紅血絲,整個人都憔悴不堪。
現在,仔細想來,他已經有近半個月沒有好好睡過覺。
他索性丟下手中的事情,開車出去。也沒有目的地,隻是這麽繞著大街小巷跟無頭蒼蠅似的來來去去。等到察覺回來時,他的車已經停在了護城河邊。
舍棄了車子,顧錦言沿著河堤慢慢地走著。
遠處,護城河上時來來往往的船隻。湖麵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有風從遠處吹來,涼的很。現在不過是十月初,他卻總覺得跟數九寒冬似的。
直到走到回國後在這與何可人相遇的台階邊,他才停住了腳步。他在台階上坐下來,怔怔看著遠處。
仿佛還能看見,那一日,何可人站在這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肆意地張揚,聲音跟裹在蜜糖裏似的,“十年前,我在這裏,失去過一個孩子。”
尹明安說,他走的那一天,她一夜未歸,隔日下午被發現時暈倒在這裏,渾身是血,差一點連命都沒了,她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頭痛欲裂。眼睛發脹發疼。
顧錦言低下頭,伏在自己的掌心裏重生之武紀元神話最新章節。
何可人這才抬起頭來,看著這會議室裏的布置。到這一刻,她才明白過來,這些黑色的玫瑰,並非是遲宇新心血**放在這的。
它們,原本等著的,就是她。
她忽然想起,那一日,她拿著平板電腦縮在被子裏翻看網頁,在看見黑玫瑰的照片,萬分感慨,“你是惡魔,且為我所屬。這花語,實在是霸氣。”
遲宇新隻看了一眼,不鹹不淡的語氣,“你不是不喜歡玫瑰嗎?”
“我隻是不喜歡一般的玫瑰。”她義正言辭。
可安定月都。遲宇新當時的表情,甚至可以說是不屑。
可如今,這些罕有的玫瑰,就這樣出現在她的眼前。
毫無征兆。
若不是今天見到這花,她甚至都忘記了是自己先提起的這茬。
會客室的門在這時候被推開。
遲宇新高瘦頎長的身形一步一步向她走來,他一直走到她麵前,然後半跪下來,幽深的眸子凝視著她,“我從來不是個好人,不屑於遵守遊戲規則,不理會倫理道德。但是,我願意給你,陪著你度過此後的每一年,給你你所想要的一切。你願意,陪著我過完後半生嗎?”
他一字一句,說得緩慢而堅定。
那雙黑色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溫柔之色。17oxh。
何可人看著他,眼裏漸漸蓄了淚,然後俯身撲進他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他。
這世間,她所能擁有的,至少,還有他。
她埋在他的胸口,終於能夠痛痛快快地哭出聲來。眼淚不斷地流出來,打濕了遲宇新的襯衫。她的手緊緊地捏著他的衣襟,身子因為痛哭而顫抖著。
遲宇新垂了眸,伸出手輕輕拍著她的背,有節奏的,有規律的,一下一下,安撫著她失控的情緒。
何可人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有那麽多眼淚可以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止住了眼淚。她從遲宇新的懷裏抬起頭來,便看見遲宇新溫柔的目光。
“你剛剛……是在求婚?”這之後,她說出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
同浪漫和感動一點關係也沒有。
遲宇新倒也不意外,一臉坦然地看著她,“不然你以為呢?”他將她抱起來,在沙發上坐下來。
何可人坐在他的腿上,抓著他的手臂,哭紅了的眼睛彎起來,打趣道,“都已經結婚了,你再求婚,不是一點意義都沒麽……真是笨呀……”
“防止將來給你留下把柄,就算沒意義也得補上。”遲宇新異常地有耐心,也沒再同她唇槍舌戰。那語氣,竟像是討好似的。
“三哥。謝謝你。”她定定看著遲宇新,一臉認真的模樣,“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謝謝你從來不跟我說大道理。”
遲宇新卻緩緩笑開,“大道理對我也沒用。所以說,惡魔隻能和惡魔在一起。”
何可人笑起來,吻他,隻是淺啄。
遲宇新卻轉而托住她的後腦勺,然後深深地吻下去,輾轉親吻著。他的吻細密而柔長,何可人被吻得幾乎要喘不過起來。16640507
許久,遲宇新才放開她。
何可人的臉都有些泛紅了。遲宇新從口袋裏掏出濕巾遞給她,“臉上擦一擦,妝快花了。”
何可人忙拿出鏡子,眼妝卻是是有些花了。她擦了擦,然後對著鏡子又補了一遍妝。
遲宇新亦站起身,“去吃飯吧。”
“找人給我把花搬回家。求婚紀念品呢,我得天天供著。”何可人用手指在黑玫瑰所在的上空畫了個大大的圈。
“下午就辦。”
何可人對這回答顯然很滿意,這才出去吃飯了,臨走時,不忘將那本資料夾抱在胸前。
何昕言這些日子一直有些垂頭喪氣的。她靠在何光耀的床邊,昏昏欲睡。正是午後,何光耀卻全無睡意。門邊上,似乎有人站在那裏。身影被頭頂的日光拉長,拓在地麵上。
“是小芬吧……”他低聲問,喊著尹芬的閨名。
門外那人站著沒動,過了一會,才走上前來。尹芬依舊化著精致的妝,穿著真絲印花上衣黑色長褲。她慢慢走進來,在看見趴在何光耀床邊的何昕言時,目光驀地暗了下去。
“我前些日子看見了,就猜是你。”何光耀的聲音很低很低,沒力氣是一部分原因,怕吵醒何昕言也是一部分原因。
尹芬沒說話,隻癡癡地看著他。
這是她深愛著的男人,除了他,她再沒愛過任何一個人。如今,她眼睜睜看著她被疾病折磨至此,卻什麽都幫不了。
好半晌,她才說,“我去勸了可人來做配型……”
話音剛落,何光耀卻激動起來,他的眼睛驀地睜大了,然後又歸於平靜,他一臉失望地看向尹芬,“事到如今,你和我,還有什麽臉麵卻求她做這些……”
“她是唯一可救你的希望。”尹芬一臉平靜。
何光耀撫著額,一臉痛苦的模樣。尹芬一時有些急了,往前進了兩步,問他,“疼起來了?”
“沒有。”何光耀做了幾次深呼吸,然後凝視著眼前的尹芬,“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尤其是去找可人。我背負的罪孽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拿可人的幸福甚至性命來換我幾年的時間。”
“你這叫冥頑不靈。”尹芬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
何光耀看著她這副模樣,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就沉默了下去。許久,他才低低地歎氣,“我自認為算是冷血了。你比我,還要冷血。”
“那是因為你逼的。”尹芬睜大了眼睛,眸子裏是噴薄欲出的憤怒和怨恨。
“我一直覺得對不起你。”何光耀垂了頭,聲音輕的跟風似的,如果不仔細聽,甚至聽不見,“可就連這些愧疚也都被消磨光了。”
“什麽意思?”尹芬驀然抬高了聲音。“你知道因為你的拋棄,這些年我是怎麽過來的嗎?”
何昕言原本睡得就淺,尹芬進來時,她就醒了。但父親顯然是不想吵醒自己,她也就裝著睡著了。這會,聽見尹芬要發火的聲音,她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父親,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對麵的尹芬。
她迅速站起來,“你來做什麽?”
何光耀伸手抓住她,“別鬧。可別這麽不懂禮數。”
何昕言又嘟囔著坐了下來。
尹芬看著何光耀和何昕言,隻覺得心裏那些怨氣和恨意都跑了出來,幾乎要將理智都趕走了。
她竭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胸口因為憤怒劇烈的起伏著,“何光耀,毀了我和可人的,是你!”
“那你還讓可人將自己的腎捐給毀了她一生的人?”何光耀沉聲發問。
“我這是為了你!”尹芬急急地為自己辯解。
何光耀看著她,隻覺得悲哀,他沉默了一會,才說,“若你真是為了我好,那麽答應我一件事,別再去找可人。這是我對你,最後的請求了。”
尹芬怔怔看著他,痛心疾首的模樣,“你永遠不了解,我對你的心。”
“我知道。”何光耀低聲說。
他自然是知道的,那些年裏,他對她不是沒有過感情,不是連一絲一毫的心動都沒有。但是,雲沁帶著他的兒子,在外孤苦無依地受累,他看不過去。更何況,雲沁是他唯一愛過的人。
在李雲沁顧錦言和尹芬何可人這二者之間,他沒做多少掙紮,便選擇了前者。
但,沒做多少掙紮,並不意味著,完全沒有掙紮。
事後,他也去找過尹芬,想讓何可人跟著他過。可尹芬擺明了態度,堅決不肯同意,甚至威脅說若是他執意靠近何可人,她會讓人qj何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