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恨如何不分,責任怎能不問(7)

何昕言又掃了一眼何可人腕間的鐲子,臉上有些掛不住,繼而轉了話題,“遲叔叔讓我今兒晚上去你們家吃晚飯呢。”

“是麽……”

“是啊。遲叔叔可比你疼我。”何昕言看著他,小女兒情懷的模樣。

這話,估摸著也是說給何可人聽得。

何可人也不吭聲,專心致誌地對付著盤子裏麻辣蝦。這辣,夠勁,辣得她額上滲出細密的汗來。連空氣中都染上了辛辣的氣息。

坐在對麵的何昕言微微蹙了眉,臉上卻還是教養良好的笑容。

“你們一家都過去?”

他的聲音溫和,低沉的小提琴一樣溫醇的語調。

何昕言臉上已經是抑製不住的狂喜,卻還是禮節性地忍著,卻連眼睛都亮了起來,“是啊。遲叔叔說,剛好錦言哥哥也回來了,兩家人一同吃個飯。”

遲宇新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桌子,“篤篤”的聲音一下一下,規律而沉穩。

何可人隻當沒聽見,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後,她拿起一邊的玻璃杯,仰起頭,咕咚咕咚地迅速將一杯水喝完。吃相幾乎能算不雅。不似對麵的何昕言,端坐著,賢良淑慧的模樣。

遲宇新體貼地遞來麵紙。

何可人接過,擦了嘴,看了一眼緊盯著自己的何昕言——眉目之間,與她有四分相像。她勾了唇,笑得漫不經心。

這笑容落在何昕言的眼裏,有幾分刺眼。

遲宇新見何可人欲離席,也起了身,朝何昕言略頷首,“我和可人先走。”

“那晚上見咯。”何昕言點頭,露出晴好的笑容,提醒他。剛剛二十歲的年紀,連聲音都是脆生生的。

他微笑,點頭,“好。晚上見。”繼而摟著何可人的腰,往外走去。

身後,何昕言看著那兩人,臉上的笑容一寸寸收了下來。

握著刀叉的手狠狠地切向盤子裏的鵝肝。

自始至終,何可人甚至沒用正眼看過她。

視野裏的女子一身白裙,自腰間一瀉而下,黑色的絲綢腰帶鬆鬆地係著。隨著她的步伐,搖曳著。

就連這背影,都叫周遭的一切黯然失色。

自十多歲時,她便知道,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是清河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遲宇新的情人。這清河城裏,但凡提起何可人,都是一片鄙夷之聲。

就連父親,也不準許有人在他麵前提及她。

何可人,是遲家的恥辱。她一直以為,是這個樣子的。

傍晚,遲宇新開車載她去遲家老宅。何可人懶懶地坐在副駕駛座上,側著頭,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致。

CD裏放著巴赫的奏鳴曲。

心裏莫名的煩躁,她探身,切了歌。

前幾天過年回了一趟老家,沒有網,所以有兩天沒有更新。對不起各位等更的親們~~~~今天會一起補上來的。稍後還會有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