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2)

夜色悲涼。就連這樓下庭院裏錯落有致的樹木都染上了一層悲涼之意。月華如水般灑落下來,映著門前的水池,波光粼粼。

遲宇新微微眯起眼,良久地立在那裏。

梅姨那一句歎息,落在了他的耳裏,更是敲在了他的心裏。

不知站了多久,遲安然已經洗完澡過來。她帶著小跑的過來,猛地從身後攬住他的腰,洗發水的香味彌漫至鼻息。是何可人從未用過的香水。

說起來,何可人喜歡過得東西,就鮮少會更換。洗發水,沐浴露,香水,這麽多年都是那麽一種。

“哥哥,想什麽呢?”安然的聲音脆脆的,嬌嫩的。

遲安然是遲家領養的孩子。

遲安然生的伶俐,人也乖巧,自然深得遲家長輩和遲宇新的疼愛和寵溺,時間一長,她也漸漸被寵成嬌縱的脾氣。

“去睡吧。明天我送你去遲宅。”

遲安然聽了這話,將他摟的更緊了些,雙手緊緊地在他腹部扣住,“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別不聽話。”遲宇新微微擰了眉,語調卻是平平。

“哥哥……”遲安然的聲音裏帶了哭腔,柔柔弱弱的模樣,叫人沒辦法不憐惜。“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遲宇新將手裏的煙掐滅,“我馬上要準備結婚的事,沒空陪你。再說爸媽也想你,你回去住好些。”

遲安然狠狠地拍打著他,眼裏蓄了淚,“你怎麽能這樣?你怎麽能這樣?”

遲宇新紋絲不動地站著,任由她一拳一拳地打在自己的身上。他轉過身,低眉看著她,“安然,她和你不一樣,她需要我。”

“她不是清河城有名的交際花麽?隨便哪個男人都能倚靠的……”遲安然瞬間激動起來,連語氣都變得刻薄。

遲宇新沉了臉,冷冷打斷她的話,“她是我的女人。你詆毀她,等同於詆毀我。”然後擦著她的肩膀,往外走去,“你睡客房。我讓梅姨布置好了。”

他一直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

我會娶你,這是我和你之間的契約。

他向她如此承諾過,既然是承諾,那便一定要實現。不管為了達成這個契約,要付出的是怎樣的代價。

何可人下班後,和佟錦時一起去了小吃街。兩個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何可人卷起袖子,撈著鍋裏的牛肉片。

“我小的時候經常過來。”她笑著說,卻忽然念起那時候陪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用雙臂為她圈出一方天地的那個人。

眼裏有片刻的失神和落寞,一閃即逝。

然後又恢複了言笑晏晏的模樣。

佟錦時看著她,也不揭穿。飯吃到一半,佟錦時猶豫了許久,還是問出了口,“聽說你搬離了遲宇新那宅子?”

她也不訝異。

這麽些年,清河城多少人等著看她被遲宇新拋棄。那麽多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等著看笑話,如今她搬出遲宇新的豪宅,怕是早已傳遍了清河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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