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對峙,慕晚檸身子搖晃,險些沒有站穩,大腦裏一片空白,耳邊更是陣陣轟鳴。
薛雯手裏的單子是證據,她能說出兩個人發生關係的前因後果,席洵隻是讓她閉嘴,可卻沒有否定她的說法。
突然,慕晚檸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她竟然覺得,席洵變了?
上一秒還護著她,下一秒和別人有了孩子,時間剛好是一個月。
他回國後,表麵上和薛雯分道揚鑣,背地裏和她濃情蜜意。
她剛才居然還妄想著把懷孕的消息告訴席洵。
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薛雯手裏的單子白花花的,看起來刺眼極了,她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覺得有些諷刺。
纖細的手指下意識地撫摸著腹部,黑白分明的眼底,光亮在一點點地消散,直到最後滿是晦暗。
微微垂下眼睫,強忍著心中的情緒,隱藏眼中的失望。
這畢竟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她隻是個外人罷了。
手指緊緊地攥成拳頭,直到指甲鑲進肉裏,疼痛感在手心蔓延,慕晚檸這才恍然回過神來。
緩緩地掀起眼眸,定定地看著那張完美無瑕的側臉,那些五味雜陳,眼光晦暗不明。
感受到慕晚檸的目光,席洵側目,眉頭微皺,看著慕晚檸目光呆滯,眼中充滿了失望,他的心跟著被揪緊。
他想解釋,他什麽都沒做。
可看慕晚檸這個模樣,怕是也聽不進去。
因為那天晚上後麵的事情,他的確不記得了。
如今,隻能先解決了薛雯這個麻煩,在想著跟慕晚檸解釋。
想到這裏,席洵逼迫自己冷靜下來,緩緩地閉上雙眸,再次掀開眼眸,眼底已經是一片冷靜。
當天的事,他確實記得不太清楚,隻是他敢肯定,他不可能跟薛雯發生關係。
先不說他們到底有沒有發生關係,薛雯的身體狀況,他是清楚的。
目光如炬,眼底寒芒盡顯,席洵冷聲問道:“你不是無法生育嗎?”
薛雯臉色一變,轉瞬又冷靜地回答:“之前是因為捐了腎,身體不好,醫生才會說無法生育這種話,但是這些年,我一直在默默的調養身體,身體漸漸地康複了,所以也就能懷上孩子了。”
“阿洵,這是上天給我的一個機會,也是給我們的機會,我們有自己的孩子了!”
話音剛落,薛雯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朝著慕晚檸的方向看去,但眼神充滿了得意。
“我知道你之前是擔心我身子不好,沒辦法懷上孩子,所以一直很克製,但是,醫生說了,你把我照顧得很好,孩子順其自然的就有了。”
這些話不僅是對席洵說的,更是故意想讓慕晚檸聽到。
言外之意很明顯,他們兩個人這麽多年的感情,不可能會因為一點縫隙而真的發生改變。
而慕晚檸也深深地知道,薛雯的身體壓根就沒有什麽問題,她根本沒有捐腎。
她想懷上孩子,隻要找席洵睡覺就好。
而兩人之間的感情,也因為薛雯的一句“你把我照顧得很好”,得到了印證。
這麽多年以來,即便是沒有親眼看到,慕晚檸也知道,席洵把薛雯捧在手心,奉若珍寶。
這是整個京都都知道的事,她竟然給忘了,還妄圖想要告訴席洵當年的真相。
真是可笑至極。
心口的苦澀在一點點地蔓延,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看這兩人麵對麵注視著彼此,慕晚檸隻覺得自己像個外人,站在這裏,更像個笑話。
他們兩個人的事,他一個外人,聽那麽多幹什麽?
心口一陣鈍痛,慕晚檸差點要扼住不住內心的情緒,不管不顧想要罵人。
罵席洵為什麽又要闖進他的生活,罵他們兩個一起來一唱一和地唱戲,把她當個傻子。
明明早就已經知道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不可能會輕而易舉地改變,可她竟然產生了莫須有的期盼。
僅僅是因為他們兩個人在國外發生了關係。
下意識地扶上腹部,慕晚檸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巴掌大的小臉,憔悴至極,蒼白如紙。
這個孩子來的實在是太意外了,令慕晚檸萬萬沒有想到,以至於思緒繁雜。
她覺得自己有些忘乎所以了。
薛雯側目看了慕晚檸一眼,發現慕晚檸臉色難看至極,邪魅的唇角微微一勾,眼底盡顯得意,但轉瞬又恢複了可憐巴巴的神態。
快速走上前一步,薛雯拉著席洵的手,撒嬌道:“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但是阿洵,看在孩子的份上,你能不能原諒我?以後,我絕對再也不會做那種事!我會好好愛你,原諒我好嗎?”
兩個人身體觸碰的地方,刺眼得緊,慕晚檸身子僵直,胸口悶得厲害,轉身便朝著樓上走去。
可就在這時,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慕晚檸定在原地,身後傳來了低沉的嗓音:“我沒有做過,相信我,給我時間,我一定能夠查出真相!”
堅定的語氣在慕晚檸聽來可笑至極。
薛雯都已經拿著醫院的化驗單找上門來了,席洵還在說什麽真相。
機械性地回過頭去,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嘲諷,慕晚檸冷冷一笑,眼睛直勾勾的注視著席洵。
“席總,這是你跟她之間的事,跟我一個外人說那麽多,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黑長的眉緊皺著,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急切。
看著慕晚檸滿臉失望,他想解釋。
“你……”
話還沒有說出口,慕晚檸視線淡漠地掃過兩人,冷冰冰的笑道:“恭喜啊,祝你們早日修成正果。”
“那沒有舉辦的婚禮也趁早舉辦了吧,相信很多人都在期待你們有結果。”
話音剛落,視線落在了席洵糾纏不清的手上。
“席總,請你自重。”
涼薄的語氣帶著一絲疏離,微微垂下的眼睫,眼底晦暗不明。
凜冽的眉頭緊皺,席洵被迫鬆開手。
“你跟別的女人的事,你們自己解決,而且最好是在自己的地盤上。”
冷冷的丟下這句話,慕晚檸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噔噔噔——
她的腳步聲極輕,可每一下都仿佛踩在了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