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慕晚檸離去的方向,凜冽的眼眸,越發的深沉,眼底的陰鬱仿佛暴雨來前的寧靜。
眼見著慕晚檸消失在了台階的盡頭,唯一礙事的人已經離開,薛雯大著膽子從背後抱住了席洵,趴在他的肩頭。
在他耳邊輕輕吐息,“阿洵,我們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對,我一定會改,我會乖乖聽話,再也不會做令你不快的事了。”
“我為你失去了半條命,現在又懷上了你的孩子,僅僅是那點過錯,你一定會原諒我的,對不對?”
薛雯的語氣越來越急切,手指不老實地在他的腰間遊離。
害怕席洵會推開,害怕他真的愛上了慕晚檸,不願意要她。
“我做那麽多的錯事,也僅僅是因為我愛你,我對你的愛比你想的要深沉,但我也知道錯了,我會改的,你會相信我的對嗎?”
她還想說什麽,一隻大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薛雯眼前一亮,以為席洵回心轉意,可下一秒,她的手就被無情地甩開了。
薛雯的身子踉蹌,險些摔倒,好不容易站穩,這才抬起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席洵。
他周身籠罩著冷冽的寒氣,鳳眸微眯,狹長的眼角泛著一絲冷意。
“你說的一個字我都不信,真相到底怎樣,我自己會去查。”
薛雯的心裏一驚,想靠近席洵,卻被那陰寒的視線嚇得怔在原地。
“之前的事情,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你算計我,我不會善罷甘休。”
話音剛落,陰沉的眼眸應用這一絲墨色,墨色中仿佛有化不開的冷霜,直逼薛雯。
背後突覺一陣陰寒,她能清楚地感覺到席洵的殺意。
即便內心恐慌,薛雯強忍著恐懼,緊咬著下唇,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我都已經有了你的骨肉,難道,你還要如此絕情嗎?”
嘴唇輕抿,墨色如夜的眼眸陰沉地注視著她,仿佛地獄來的修羅,讓人不敢逼視。
薛雯剛準備上前,卻被這懾人的壓迫感嚇得呆愣在原地,完全不敢動彈,隻能驚慌失措地看著他。
席洵突然抬眸,深邃的眼眸閃爍著幽光,定定地看著台階的盡頭。
可那裏空無一人,那抹白色,似乎徹底的消失在了樓上,再也不願出現在他的麵前。
彼時,慕晚檸癱坐在地,身子倚著門,周身的血液仿佛都已經凝固,身上寒冷至極,仿佛被抽幹了精氣的娃娃,頹廢無神地坐在地上。
突然,一滴清淚順著臉頰滑落,慕晚檸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低頭看了一眼手指上晶瑩的淚珠,眼淚更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滑落臉頰。
仿佛老天爺給她開了一個大玩笑,難道她的孩子注定要沒有父親嗎?
想到暖暖在幼兒園裏被別人罵野種,她的一顆心仿佛被鈍器擊中,痛得撕心裂肺,早就千瘡百孔的心,此刻鮮血淋漓。
本以為可以將所有的真相告訴席洵,她內心的期盼,在薛雯到來後,徹底地被澆滅,甚至染上了絕望。
她不該對席洵心存妄想,更不該去想兩個人的以後。
他們兩人,早就已經分道揚鑣,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一想到這裏,慕晚檸的心越發的痛了,仿佛被鈍器擊打,一遍又一遍,痛不欲生。
慕晚檸將頭埋在臂彎裏,再也忍受不住,放聲痛哭。
而在隔壁的三小隻,聽見了慕晚檸的哭聲,懸著哭聲來到了房間內。
“媽咪,你怎麽了?”暖暖一路小跑著過來,輕輕地摸了摸慕晚檸的頭發。
聽見聲音,慕晚檸急忙慌亂地擦了擦眼淚,紅著眼眶說道:“我沒事。”
“媽咪,你不要害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暖暖稚嫩的話語,卻讓慕晚檸心裏五味雜陳,酸澀難言,明明是個小屁孩,卻生了保護她的心思。
看著暖暖認真的包子臉,慕晚檸眼中飽含熱淚,伸手抱住了她。
“暖暖乖,媽咪沒事,媽咪就是剛剛看電視劇看到了。”
突然不經意的一瞥,看見了席景南和席嚴旭,想起席洵還在下麵。
於是便對著兩人說,“你們的爸爸媽媽來了,現在正在樓下,正好你們跟著他們一起回去吧。”
慕晚檸不想在接近席洵,更不想靠近席宅。
最穩妥的做法就是在他們兩個人還沒有離開之前,將兩個孩子帶走。
席景南和席嚴旭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看著慕晚檸通紅的眼眶,都知道事情不對勁,而慕晚檸的理由,肯定也隻是為了安慰暖暖。
兩小隻非常懂事,衝著慕晚檸微微頷首,輕聲說:“慕阿姨,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說完,兩個人都有些戀戀不舍地下了樓。
“媽咪,為什麽不讓哥哥們留下?”暖暖歪了歪頭,伸手幫慕晚檸擦了擦眼淚。
慕晚檸努力地扯著唇角,看著兩個人離去的方向,幽幽地開口道:“反正遲早都是要分開的,與其糾纏,不如趁早放手,對彼此都好。”
暖暖不理解,稀疏的眉頭微微一皺。
“暖暖一輩子都要陪著媽咪,才不要跟媽咪分開!”
說完,一把抱住了慕晚檸。
心口的暖意,瞬間蔓延,慕晚檸強忍著淚,用力點頭。
“媽咪也要一輩子陪著暖暖,永遠不分開!”
兩小隻下了樓,卻發現氣氛有些不太對勁,他們麵麵相覷,剛準備開口問。
這時,薛雯跑了過來,激動地將兩人擁在懷中。
“景南,旭兒媽媽好想你們!”
席景南和席嚴旭對突如其來的擁抱,愣在了原地。
對於薛雯的親熱,兩兄弟極其的不習慣,甚至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但是看到身後的席洵,就很快明白了。
隻有爹地在,他們的媽咪,才會短暫地愛他們。
席景南和席嚴旭默不作聲,就連手也沒抬起來就那麽愣愣地站在原地。
雖然一句話也沒說,但是用行動證明,他們對薛雯有多不喜歡。
席洵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冷聲道:“戲做夠了嗎?”
薛雯這才緩慢鬆開兩個孩子,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幾乎要咬碎了牙齒。
這兩個小野種,現在連和她裝都不裝了。
但已經不重要了,如今她有了席洵的骨肉,這兩個領養的孩子,已經構不成威脅。
“景南,旭兒,是媽咪對不起你們,我反思,曾經對你們的關愛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