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孩子是無辜的,他派了人好生照顧慕晚檸養在別墅,已經算是仁慈義盡。
要說唯一做錯的,是沒有見到孩子和慕晚檸的最後一麵。
然而席洵的說辭,對慕晚檸來說沒有任何的信服力。
不過是找借口罷了。
慕晚檸隻情緒激動了一會,就很快冷靜下來。
“也對,你喜歡薛雯,不喜歡我,哪怕是你親生的孩子,你也看不上。”
“你寧願讓薛雯領養兩個孩子,讓他們稱呼你們為爸爸媽媽,你們才是最大的贏家。”
一聲爹地,一聲媽咪,多麽諷刺。
就算孩子沒了又怎麽樣,席洵還是當上了父親。
哪怕薛雯還沒嫁給席洵,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會在一起。
“不是……”
席洵張了張嘴,感覺事情已經偏離了他的設想,感覺現在解釋什麽都略顯蒼白。
慕晚檸心裏隱藏的仇恨太大了,一點即發。
哪怕她表麵上看起來什麽事情也沒有,一旦觸及到心底的雷區,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夠了。”
慕晚檸不想聽這些,抬了抬手,打斷了席洵的話。
“我現在得到結果,我滿意了,從今以後不會再提。席洵,希望你睡覺的時候不要睡太死,我的孩子會來找你索命的。”
慕晚檸眼裏逐漸猩紅,眼神裏的恨意恨不得將他剝皮泄憤。
她太恨了,恨到渾身顫抖。
她怕再繼續下去,會忍不住的發瘋似的發泄這麽多年來的情緒。
要說殺死孩子的罪魁禍首分明是席洵這個親生父親。
慕晚檸已經走了很久,席洵還久久地緩不過神來。
他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辦公室,所有的窗簾全部落下,任由自己陷入黑暗當中。
要說當年的事情,他內心做不到沒有一點兒自責。
今天慕晚檸的字字句句,也如同一把刀子插在心上,傷到了他。
原來語言才是一把無形的刀,會折磨得人痛不欲生。
黑暗的環境中,原本安放的手機忽然滴滴滴響了起來。
席洵掛斷了好幾個,對麵仍不死心,他才不耐煩地接了起來,“什麽事?”
“席總不好了!慕小姐受傷了。”
助理著急忙慌的聲音傳來,驚得席洵立即站了起來,眉頭緊蹙,“什麽?”
因為慕晚檸要去拆遷區視察情況,而席洵誰也不見,慕晚檸隻能跟著席洵的助理先去。
所以出事的第一時間,助理給席洵打了電話。
“是城東的釘子戶傷到了慕小姐,我們現在正去醫院包紮的路上。”
助理跟在席洵身邊近十年,慕晚檸的身份好歹也是前夫人,他才第一時間通知了席洵。
得知了大概的情況,席洵一手拿起西裝外套,一手拿著手機往外走去,聲音焦急,“把地址發給我!”
一個小時後,席洵到達了事發地點。
城東的地距離主城區還是有一段距離,席洵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助理和慕晚檸已經從醫院出來了,傷口已經包紮好了。
慕晚檸坐在長椅上,助理在一旁等著,同時看到了席洵。
“發生什麽事了?”
席洵此刻累得氣喘籲籲,滿頭大汗,卻依然不失風度,一臉正色。
“席總,是有一戶釘子戶死活不肯搬走,慕小姐想要再勸一下,結果那人直接拿了菜刀出來……”
當時事發突然,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助理還沒來得及阻止,那菜刀就已經落到了慕晚檸的手臂上,如果不是躲避突然,這手怕就要廢了。
慕晚檸單手繃帶掛著,臉色冷然,一言不發,顯然是還在生席洵的氣。
助理是席洵的助理,嘴長在他的身上,她也沒權阻止助理不告訴席洵。
如今席洵來了,他們是合作方,那麽釘子戶的問題就不隻是她一個人的問題。
“還剩下那最後一家了,隻要她點頭同意我們這個工程就可以立即動工。”
慕晚檸抿唇,說話中規中矩地陳述事實。
而席洵的目光卻一直落在慕晚檸手臂上,眉頭皺得緊緊的。
“你隻是來工作的,這都能讓自己受傷?遇到這種強硬的對象,不知道有多遠就躲多遠嗎?”
席洵的語氣多少有點恨鐵不成鋼,臉色陰鬱而冰冷。
就沒見過慕晚檸這麽蠢的女人,處理釘子戶這種事情遇到上刀具的很正常,他們隻為了拿到更高的賠償。
但沒想到慕晚檸居然會那麽傻,直接上去硬抗。
這雙手要是真的沒了,後悔莫及都沒用。
助理在一旁汗顏,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難道不應該先關心嗎?
席總一上來就指責這誰聽了心裏麵會好受也難怪慕小姐對席總態度那麽差了。
果然,慕晚檸的臉色當即一變,直視席洵的目光。
“如果你跑這麽遠過來是為了教訓我的話,那你就可以閉嘴了。”
她最討厭的就是席洵這一副教訓人的模樣,自認為了不起,便可以指點江山。
“慕晚檸!”
席洵低沉著開口,聲音隱隱約約摻雜了一絲的怒氣。
“別叫那麽大聲,我耳朵又沒聾。”慕晚檸無語。
每次說話都那麽大聲以為會威脅到她,其實她隻會嗤之以鼻。
“席總,現在是解決釘子戶的問題……”助理輕咳一聲,出來打圓場。
兩人現在一見麵就不對付,這吵起來能吵到天翻地覆去。
與其無休止地爭吵下去,還不如先把眼前的事情給解決了。
席洵冷著臉不說話,他是被慕晚檸的行為給氣的,好心提醒,結果還不領情。
而慕晚檸對席洵這種“好心”隻會覺得他是終於找到了可以說她的理由,盡情在這發揮。
但好在兩人很快冷靜下來,將目標都一致放在釘子戶的事情上。
席洵眸色一深,“今天他既然動了手,那麽釘子戶的這個事情就必須解決。”
“什麽意思?”
慕晚檸見席洵好不容易說了一句人家,她卻聽不懂。
“你不需要知道。”席洵默默掃了她一眼。
慕晚檸:“……”
“席洵,你最好是今天能解決。”
慕晚檸咬牙切齒的開口,這副欠揍的語氣和表情,她真想一巴掌揮上去。
為了大局觀,她硬生生地忍下,也不知道當初她怎麽眼瞎看上了席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