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這隻喪屍會眨眼

沈慕古試著問了問母女倆,但母女倆支吾著不肯說。

這樣的肉也不是天天都有,沈慕古被抓後的第三天,林家兄弟又扔了塊肉進來,早就餓急了眼的沈慕古把母女倆痛打了一頓,搶到了這塊肉――沈慕古雖然是寫字樓白癡,但欺負挨餓已久的母女兩人卻不成問題――雖然肉已經發臭了,但那果然是肉。沈慕古激動得差點流下淚來,他前段時間雖然沒餓著,但也已經很久沒吃到肉了,特別是斷電後,他找到冰箱裏的肉都發臭腐爛了。

這讓沈慕古更是不解,林家兄弟的肉,是從哪裏來的?

這個答案在第五天揭曉了。

這天,林家兄弟進了房間,當著沈慕古的麵,弓雖了母女倆人,母女似乎已經麻木了,躺在地上任兩個畜生胡作非為,連掙紮都沒有嚐試一下。

林家兄弟起身後,卻並沒有走,而是爭論起來。

爭論是該先吃女兒呢還是先吃母親。其中一個認為,女兒還小,沒多少肉,再養著也是浪費,不如先吃了,另一個則認為,正是因為女兒沒肉,應該先吃肉多的母親,而且女兒還小玩起來爽,留著還能多玩兩天。

最後,林家兄弟當著10多歲的女兒和沈慕古的麵,把已經沒有力氣掙紮,隻會不斷悲聲哀求的母親拖出了房間――不一會兒,客廳裏就傳來那母親的半聲慘叫,接著,是林家兄弟冷靜的聲音,互相提醒著把血用盆接著。不要浪費了。

似乎,兩人殺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豬。

沈慕古嚇得牙齒咯咯打戰。

這天晚上,一塊新鮮的滴著血的肉扔進了房間。

沈慕古知道了肉的來曆,哪裏還敢吃,隻會縮在牆角發抖,卻是那個暫時逃脫性命之憂的小女生,卻撿起來吃了。

沈慕古發著抖問小女生。怎麽可以吃自己媽媽的肉時,小女生麵無表情地告訴他,她吃過自己爸爸的肉,也吃過林家兄弟殺了別的人割下的肉。吃媽媽的肉算不得什麽――她用過人肉人的才有的發綠的眼睛帶著詭異的笑容盯著沈慕古道:“過幾天我還會吃叔叔你的肉,他們還舍不得殺我,肯定先殺你。”

沈慕古崩潰了。他沒想到自己沒死在喪屍手裏,卻落入了食人惡魔的手中,被喪屍殺了自己還可能變成喪屍,可被林家兩兄弟吃了,隻會剩下一幅刮得幹幹淨淨的白骨。

就在沈慕古被無盡地恐懼以及饑餓折磨得想要自殺時,林家兄弟卻突然改變了主意,兩人在客廳裏爭吵的聲音之大。連沈慕古都能聽得到。

林家兄弟認為市區裏不能永遠呆下去,還是農村更安全,兩人以前也是農家的孩子,做過農活。隻要有田,就餓不死他們,再說,他們自己也過夠了吃人肉的日子。兩兄弟就出海還是進山爭論了很久,最後決定到他們曾經到過的鄞江旁的這所農家樂。

林家兄弟打定主意兒,就開始收集物資,和殺人,歐尚超市就在街對麵。隻要避開喪屍,還是能從超市裏弄到食物的。但問題是,這個城市裏可不僅僅隻有林家兄弟、沈慕古和小女孩子幸存了下來。周邊的幸存者都盯上了歐尚超市。

於是,林家兄弟在前往超市搜索食物時,還多了項工作――偷襲那些幸存者。

原本,歐尚超市足夠大,單個的幸存者徒手搬不走多少東西,沈慕古聽林家兄弟私下裏議論,幸存者們多數是個顧個,就是見麵了也隻是互相避開,並不爭鬥。但對林家兄弟來說,殺人,殺幸存者,並不僅僅是為了爭奪物資,也是為了能吃到新鮮肉。

就算是歐尚超市,斷了電,也一樣保存不了新鮮肉,林家兄弟偷襲幸存者,就是為了吃新鮮肉。

他們像烹飪豬肉一樣,對人肉煎炒烹炸,放入各種調料,吃得滿嘴流油。他們甚至不舍得讓沈慕古和小女孩吃肉,當家裏搜集了足夠多的物資時,他們寧肯讓沈慕古和小女孩吃飯,也要把肉留下來自己吃。

原本,林家兄弟一度放棄了前往農村的計劃,因為他們發現,城市裏的幸存者對別的活人並沒有多少警惕心,他們很容易就被伏擊,而歐尚就像一個巨大的老鼠夾,引誘著幸存者不斷前來。隻要守著歐尚,兩兄弟可以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

隻是,屍潮的出現,打破了林家兄弟的美夢,突然湧入城市的大量喪屍不僅讓幸存者逃的逃躲的躲,讓林家兄弟沒有了偷襲目標,就是想進超市也越來越困難。

林家兄弟決定逃出城,兩人早就在小區旁邊的後塘河準備了一條內河機動船,從後塘河可以直達甬江。

在出發前,林家兄弟在最後一次淩辱了小女孩後,殺了她。

小女孩猜錯了,林家兄弟沒有殺沈慕古,而是殺了她。

原因很簡單,在逃亡的路上,帶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隻能供他們發泄獸欲的小女孩沒有一點用處,而沈慕古身為成年人,好歹能當當苦力,以後到了農村,種個田也是個勞力。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沈慕古比長期挨餓的小女孩肉多,在逃亡的路上,萬一斷了糧,沈慕古還能讓林家兄弟多吃上幾口肉呢。

沈慕古癱坐在泥水裏,兩眼失去焦點地直視前方,緩緩卻清晰地道:“林家兄弟把那個我一直問不出姓名的小女孩帶走了,那小孩子被他們拉著瘦得蘆柴棒一樣的胳膊,走出房間時,還向我笑了笑,也許,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她已經活夠了吧。

“林家兄弟是在衛生間的浴缸裏殺小女孩的,這樣,血都會流在浴缸裏,不會浪費了。我沒聽到女孩子的慘叫。她隻是悶哼了一聲,就被殺死了。”

“林家兄弟很節儉,女孩子的內髒被清洗幹淨後,立刻放在鍋裏煮了,身體和四肢的肉被剁成小塊後,用鹽醃了起來,那女孩子的頭他們也沒舍得扔掉,用小刀細細片下了肉。當天中午就炒著吃了。林家兄弟還說,女人和孩子的肉最嫩,不像男人的肉,要放八角桂皮香葉料酒。才能去酸味。小女孩子的肉又嫩又香,以後還得想法子多弄些來吃。”

“閉嘴!不要說了!閉嘴!”謝玲尖叫著,狠狠踢了沈慕古兩腳。一轉身,嘔嘔地幹吐起來。

王路想到了船上那隻黑色塑料袋裏隱隱有些發臭的肉,他啞著嗓子難以置信地問:“船上那個黑塑料袋……”他指望著聽到沈慕古否定的答案,然而,沈慕古蜷縮在泥水裏,無聲地點了點頭。

王路手裏的斧頭無力地垂了下來,“他m的。他m的,真他m的該死的兩頭畜生!”

周春雨牙咬得咯吱作響,紅著眼瞪著沈慕古:“我靠你姥姥,你跟著兩個食人肉的畜生。你居然沒吃人肉?我看你也是個該死的食人雜種。”

沈慕古喃喃道:“我沒吃過,我真沒吃過,除了那天我剛被抓住時無意中吃過一塊。我是人,我不是怪物,我寧肯餓死也不會吃人肉的。林家兄弟留著我,隻是想吃我的肉。求求你們,相信我,我沒害過人。”

周春雨還想再踢打沈慕古。王路攔住了他:“夠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一定要趕緊救出兩位老人家,要不然。他們……”王路都不敢說出自己的猜測。

謝玲剛止了嘔吐,聽到這話,嚇了一跳:“不會的,不會的,他們船上不是帶了那麽多吃的嗎?為什麽還要吃人肉?”

周春雨恨聲道:“小謝,你還是大學生,沒走上過社會,不知道這世界上真有這樣魔鬼一樣的畜生,那林家兄弟吃人並不是為了果腹,而僅僅是為了吃到新鮮的肉。他們已經不是人,根本就是惡鬼。”

王路沉聲道:“一定要殺了他們,殺了這兩個畜生,他們比喪屍還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三人把沈慕古捆起來丟在船艙裏,轉身就向鳴鳳山莊奔去。也許再晚一刻,陳老頭和崔老太就變成兩堆肉了。

越靠近鳴鳳山莊,王路心情越沉重,林家兄弟已經不是人了,他們的心理已經徹底變態扭曲,偏偏他們又有高超的武功,就憑自己和謝玲、周春雨三人,並不能穩贏對方,可要是回崖山搬封海齊這救兵,又遠水救不上近火。得想個法子,不讓林家兄弟施展出他們武功的法子。

三對二,自己必須拖住林家兄弟其中之一,讓謝玲和周春雨形成局部二打一的優勢,才有勝利的希望。但是,憑自己網絡編輯的體能和搏鬥水平,能拖住林家兄弟任意一個嗎?

走上通往鳴鳳山莊的機耕路時,王路突然站住了腳步:“謝玲,周春雨,我想到個辦法。”

林早挺、林世挺兩兄弟正在鳴鳳山莊的院子裏殺牛。

今天上午,林早挺和林世挺兩兄弟帶著沈慕古,從甬江逆流而上,一路尋找到鄞江鎮,其間,因為發大水的原因,很順利就過了原以為要卸下船內的貨物,才能將機動船抬過堰壩的它山堰,林家兄弟沒有殺了沈慕古拿他當肉幹,除了想以後吃新鮮肉,也有著拿他當苦力的打算。

機動船到農家樂前,林家兄弟倒也警惕,先行到農家樂探路,沒想到,在農家樂裏發現了兩個老頭老太,雖然老頭子奮力反抗,卻哪裏敵得過兄弟兩人聯手,輕輕鬆鬆就收拾了兩個老家夥。要不是想著今後能吃肉,早就把老東西給殺了。

更讓兩人高興的事,兩個老家夥還養著一頭牛!

雖然是水牛,肉粗,可好歹是牛肉啊,超市裏的牛肉幹哪有新鮮牛肉好吃。

人肉味道雖然不錯,可也吃膩了,正好換點口味打個牙祭。

林早挺和林世挺把牛的四條腿給綁了起來,重重把牛推倒在地。

林世挺一回頭,看到牛居然在流眼淚,似乎知道自己要被殺了。不禁對林早挺道:“你看,這牛居然也會流眼淚啊。”

林早挺道:“這牛也可憐啊,打小出生就要給人耕地,老了還得被它辛苦伺候了一輩子的人殺了吃肉。這老天爺也太不公道了,自然要傷心流淚了。”

林世挺哈哈大笑道:“這牛就是笨,你看這兩隻角,要殺個人比我手裏的刀還輕鬆,可它隻會老老實實被人吃。還是我們兩兄弟快活。隻有我們殺別人吃別人的份。我可不想被人家殺了後,還被人家可憐。”

林早挺以前小時候見過鄉人殺牛,這時握著斧頭,倒轉斧背。走到倒地的牛前,對旁邊握著一把尖刀的林世挺道:“我等會兒用斧背將牛砸暈,你趕緊下刀割斷它脖子上的動脈。再剖開它的肚子,把心髒給摘下來,動作要快,要不這個大家夥拚命掙紮起來,我們兩個也按不住它。”

林世挺剛要答應,突然想起一事,忙道:“你不會用我們殺喪屍的斧頭吧。你這蠢貨,這斧頭殺過喪屍,不知上麵有沒有病毒,你要用來殺牛。我們還能吃嗎?!”

林早挺惱道:“我哪裏沒想到這個,放心,這斧頭是我從農家樂的工具箱裏翻出來的,幹淨著呢。”

林世挺嘿了聲:“小心無大錯。”

林早挺這才站在牛頭前,運了運氣,一斧背砸在牛角中間,牛哞地叫了半聲,就垂下了頭。

林世挺正要動刀。突然臉色一變,低喝道:“門外有動靜!”

林早挺幾乎在同時也聽到了。農家樂的大門處,傳來一陣拍打聲。

聲音並不重。陸陸續續的。

林早挺臉色一變,對林世挺低聲道:“那個死老婆子說過有個啥‘小王’的,會替他們報仇。會不會就是那個sb來了?”

林世挺舉起手裏的尖刀比劃了一下,猙獰地笑道:“來一個殺一個就是了,多堆肉總是好的。”

兩兄弟對視著獰笑了笑,林世挺還舔了舔嘴唇,一人持斧,一人持刀,向大門口小跑而去。兩兄弟自認憑自己的一身武功,殺個把人根本不需要費勁回大廳取藏刀。

到了農家樂自製的木大門前,木外的人還在堅持咚咚敲著門。

林世挺貼著門縫看了一眼,立刻罵一聲:“操,是喪屍。”

果然,門外是兩隻喪屍,穿著一身破爛衣衫,**在外的皮膚上到處是泥巴和黑色的屍液,正在傻乎乎地用頭撞著木門。

林早挺呸了一聲:“別管它,這種白癡玩意兒也知從哪兒跑來的,等會兒聞不到我們的味兒,自己就會走了。走,回去殺牛去。”

兩兄弟回頭走了沒幾步,又聽到了兩隻喪屍用頭撞木門的咚咚聲,反正這貨也不怕痛,撞得響亮。

林世挺不耐煩地道:“操,煩死了,我這就去殺了它們。”

說著轉身準備打開了門,挺著刀衝出去,林早挺有些不放心,緊跟著追了過來:“小心點,你那刀太短了。”

林世挺道:“這種傻喪屍呆頭呆腦的,我也不用靠近它,引它到門縫裏,拿刀捅它眼窩裏就行了。”

說著,林世挺把大門打開了一條縫:“喂,過來啊,過來啊。”

兩隻喪屍果然一前一後撲了過來,隔著門縫,就向林世挺撲咬著,林世挺仗著自己藝高膽大,在一隻喪屍把頭貼在半開的門縫上,向著自己隔空撕咬時,輕輕鬆鬆一刀子捅過去,尖刀應手而入,哧一聲,捅進喪屍眼窩,直達後腦。喪屍頓時不動了。

林世挺剛要撥出尖刀,如法炮製旁邊的另一隻喪屍,突然看到那隻喪屍向自己眨了眨眼,然後一伸手,兩隻手死死握住了自己捏著尖刀的右手,那尖刀,還捅在前一隻喪屍眼窩裏沒撥出來呢。

那隻會眨眼的喪屍這時大吼一聲:“動手!”

林世挺眼角一花,隻見大門兩側的圍牆處,狂奔來兩個人影,手裏都持著武器,立馬知道中了埋伏,他大吼一聲:“小弟!”同時,握著長刀的右手全力回撥,左手則一拳向“眨眼喪屍”砸去――他現在已經明白,這眨眼的喪屍是活人假扮的,隻是沒弄明白,剛才自己殺的明明是隻真喪屍,這扮假喪屍的活人,又是如何與真喪屍混在一起,卻又不被對方襲擊的。

雖然滿心詫異,但林世挺卻不驚慌,隻要對方是人,他自恃以自己的武功,殺起來還不殺了一隻雞一樣,隻要殺了這個假扮喪屍的人,再和弟弟一起對付另兩人也來得及。

就在這一刻,門內,林早挺舉著斧頭向打開了一條縫的大門中央衝過來,門外,謝玲和周春雨正從兩側加速向糾纏在一起的王路和林世挺跑來。與此同時,林世挺一拳向王路砸了過去。

王路兩隻手都牢牢抓住林世挺握刀的右手,他是如此全神貫注,甚至都沒有躲避一下林世挺砸過來的左拳。

林世挺的左拳,結結實實砸在王路鼻子中央,林世挺甚至能聽到王路的鼻梁咯的一聲輕響,斷了,他知道自己這一拳有多狠,因為他都感覺到了自己拳頭的指關節砸在對方麵骨上硌得生痛。在他的想像中,下一刻,王路就會鼻血長流眼淚噴湧,在那兒痛得掩麵慘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