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上萬元的垃圾貨
王路道:“這樣吧,我們吃了中飯就到鎮上找找木工店,想來店裏應該有木工斧。”
謝玲道:“超市不去找嗎?”
王比安插嘴道:“謝玲姐,如海超市已經被我和封伯伯搬得七七八八了,裏麵倒有些榔頭、老虎鉗等工具,可沒見過木工斧。”
封海齊也道:“木工斧這玩意兒歐尚這樣的大超市和專門的木工店才會有,一般的小超市不太會賣這種東西。”
周春雨突然道:“我想起來了,鄞江埠頭通往它山堰的水中西路上,有家鑫龍工具廠,那家廠子是以製作五金工具、電動工具為主的,我們可以到那兒找找看。”
中飯很簡單,就是昨天吃剩下的菜熱了熱,家裏隻剩下陳老頭和梨頭,其他人都忙得腳後跟打屁股了,陳薇和崔老太隻能弄得簡單點。
吃了飯,王路、謝玲、封海齊、周春雨、沈慕古一行人浩浩****坐著船,向鄞江鎮埠頭而去。
船入鄞江鎮時,王路看著兩岸,忍不住歎口氣――喪屍,真他M的多啊。
洪水過去數天後,鄞江街麵上又陸續出現了喪屍,有的喪屍是鎮上本就有的,洪水來襲時,因為躲在房內,逃過一劫,現在重新出門逛街了,還有些喪屍則是外來戶,隨著屍潮的餘波,來到鎮裏定居的。
也虧得封海齊帶著王比安把一個超市都差點搬空,眼見著喪屍又漸漸增多,再過段時間,在鄞江鎮活動再不可能象洪水剛過時那樣輕鬆了。
隻不過,王路扭頭看看船艙裏的眾人,以現在崖山的力量,也不用擔心普通的喪屍了,雖然說不上縱橫往來視入無人之境,但想要到鎮裏搬運些物資,也隻不過多費些手腳的事,不至於像隻有謝玲和自己兩人時那樣,殺個把喪屍就手忙腳亂的了。
江埠頭到了,封海齊搶先跳上了岸,把纜繩拴好後,將一隻在表麵曬幹內裏還是濕的淤泥上,一步一滑走來的喪屍一斧劈倒在地。
大家一一上了岸,大夥兒沒穿盔甲,但穿了特製皮衣褲,也算是檢驗一下防具的實用性。王路擦了擦汗,別的暫且不說,這皮衣就是太熱了點。
王路、封海齊手持小手斧在前,謝玲、周春雨手持樸刀和消防斧在後,沈慕古則是一把砍柴刀在中間。
沈慕古其實並不適合當一線戰鬥人員,隻是他的人肉雷達要在近距離才能給喪屍精確定位,距離遠了,也就隻能感應個大概,所以不得不緊跟著大家一起行動。不過說實話,王路也沒想過真讓這個四眼仔拎著砍柴刀衝鋒,估計他砍中自己的概率還比砍中喪屍高一點,塞了把砍柴刀給沈慕古,隻是讓他手裏能握點什麽心安而已。
水中西路的鑫龍工具廠其實就位於江邊,周春雨指著幾百米開外的一幢青白灰長方形兩層建築道:“那就是鑫龍工具廠了,廠子不大也就不到1000平方米。”
大夥兒正要加快腳步,封海齊突然站住了腳,向街邊的一個小院子看去,王路隨著封海齊的視線一看,隻見隔著一排民居的屋頂,一幢小樓上有麵國旗在風中飄揚。
王路看到封海齊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在壓抑著什麽,他思索了一下,會樹國旗的鄉鎮單位並不多――鎮政府並不在這裏,鄞江中學也不是,那,就是――王路試探著問道:“老封,那兒是鄞江鎮派出所嗎?”
封海齊沒說話,周春雨在旁邊黯然道:“是,鄞江鎮派出所就在後麵那條王元暐路上。”他又輕聲道:“所裏的呂副所長是封所的老朋友了。”
王路無聲地歎了口氣,對封海齊道:“老封,要不要過去看看?”
封海齊搖了搖頭:“去看什麽?生化危機爆發這樣長時間過去了,你以為裏麵還有活人嗎?除了一地死喪屍,恐怕什麽都不會有。他M的,就連死人也不會有,因為死人都變成喪屍了!你說說,如果我進去看到老朋友變成一隻喪屍,我是腦門上給它來上一斧,還是斬首好?”
謝玲在旁邊嘟囔道:“咱們還是去看看吧,派出所裏總有槍支吧?”
封海齊臉上總算有了點笑:“你這傻丫頭,玩遊戲玩多了是吧?派出所裏的槍,我們警察自己不會拿著用啊?還留在槍械室裏等你們去撿啊?”
謝玲吐了吐舌頭,這時一直安安靜靜站在一邊的沈慕古道:“那個封所長,派出所裏沒有喪屍。”
王路瞟了他一眼:“你確定?”
沈慕古連忙道:“真的,我感應過了。這百米內就右手有個建築喪屍很多,差不多有40多個,可它們都呆在一個建築裏。”
一聽旁邊有40多隻喪屍,王路一下子緊張起來,謝玲訓斥道:“四眼仔,你怎麽回事?讓你來就是當人肉雷達的,怎麽現在才說旁邊有這樣多喪屍?”
沈慕古辯解道:“我也就剛才有空閉上眼睛好好感應一下,這不馬上告訴你們了嘛。”
王路握緊了手斧,扭頭對封海齊道:“老封,我們看樣子要大幹一場了。”
封海齊卻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不但絲毫沒緊張的模樣,反而臉上有不忍之色,周春雨的臉色也和封海齊差不多,他見王路詫異地看過來,喃喃道:“王哥,鄞江派出所旁邊是鎮中心幼兒園分院。”
王路恍然,怪不得沈慕古感應到的喪屍這樣集中,那40多隻喪屍,分明就是孩子們。
整整一所幼兒園的孩子,都變成了喪屍,也許,是孩子們自己感染的生化病毒,幼兒院裏的孩子們吃住都在一起,最容易傳染病毒,而且發病時往往曾爆發式;也許,是哪位教職員工最先變成了喪屍,然後開始襲擊孩子,在喪屍麵前,孩子們根本沒有抵抗之力,於是幼兒園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變成死亡之地。而孩子們的父母們極可能自己也變成了喪屍,以至於居然沒有人來打開大門救孩子們。
現場的氣氛一時壓抑到了極點,雖然在場的人都殺過喪屍,小孩子喪屍也沒少殺過,但這樣多的、才4、5歲的孩子變成的喪屍群,光是想想,就讓人揪心的難受。
半晌,王路打破了沉默:“走吧,我們去派出所看看,沒準運氣好,能淘到些好東西呢。”
他既然發了話,眾人自然不會反對,便穿過一條小弄,向派出所走去。
雖然沈慕古保證派出所的兩層小樓裏沒有喪屍,但大家還是警惕地排成警戒隊形進入了派出所的院子。
院子裏空無一物,沒有警車,沒有警用摩托車,連自行車都沒一輛。
派出所的一層樓辦公室的門都打開著,裏麵沒有人影也沒有喪屍。
封海齊放下了手裏的斧頭:“看起來鎮江派出所的同誌沒閑著,人都跑出去幹活了。”
王路一愣,旋即明白了封海齊話中之意,生化危機爆發初期,鎮裏肯定亂成一團,誰都不知發生了什麽,而喪屍又到處襲擊活人,派出所作為強力部門,肯定被調動上街,維持治安秩序,這個時候,辦公室裏不可能還坐著閑人。
周春雨嘀咕了一句:“二樓應該有個值班人員留守的,槍械室總不可能沒人看守。”
王路揮揮手:“上二樓看看。”
眾人排成行,從樓梯上樓,封海齊走在最前麵。
在轉彎處,他突然停住了腳步:“牆上有彈孔!”
眾人都是悚然一驚,周春雨撲到封海齊身邊,朝著他手指的牆上一看,伸手摸了摸:“是手槍彈!”
封海齊示意眾人:“小心點!”
王路雖然知道,時隔這樣久,又是屍潮又是洪水,派出所裏絕對不可能有活人,但還是提高了警惕。
封海齊和周春雨不止一次來過這裏,當先帶路,衝上了二樓走廊,很快,周春雨向後傳話道:“上來吧,安全。”頓了頓:“上麵有隻死喪屍。”
王路幾個大步跑上樓梯,他幾乎是立刻在二樓走廊轉彎處看到了一具喪屍的屍體。
這隻喪屍斜躺在走廊上,身穿夏季警服,手臂上有被啃咬的痕跡,頭卻沒有了,也不知去了哪裏,現在隻留下一具無頭屍。
周春雨蹲在無頭喪屍邊,邊察看邊嘀咕著:“胸口中了三槍,槍法不錯,都在心髒部位,可惜啊,不知道殺喪屍要爆頭的,這三槍都浪費了。”他又看了看警號,重重歎了口氣:“是李海,前年新考進來的大學生。”
封海齊這時從一間有著防盜門的房間走了出來:“槍械室裏什麽都沒有。”
周春雨直起腰:“李海的辦公室在一樓,他估計是在變成喪屍後,上二樓的,在樓梯上被打了三槍,牆上的彈孔就這樣來的。但這三槍並沒有殺死它,所以它繼續上了二樓樓梯,這次對付它的人開竅了,用消防斧剁下了它的頭。”說著,他拍了拍牆,果然牆上有個應急消防櫃,通常情況下裏麵有滅火器、皮管、消防水龍頭和消防斧,櫃子的玻璃被砸碎了,裏麵一應物什俱在,就缺了把消防斧。
封海齊歎了口氣:“這說明鄞江鎮派出所裏還有同誌帶著槍械逃出去的,但願他運氣好,能逃出生天。唉,還不知道我們自己的龍觀鄉派出所咋樣了呢。”
周春雨沒吭聲,他可還記得,自己所裏的槍械員那天好像也感冒了,搞不好,槍械室裏至今還蹲著隻喪屍呢。
王路、謝玲和沈慕古早就散了開去,在二樓的辦公室裏翻騰著,但除了幾件警服,王路什麽也沒找到。
王路有些悻悻的,他倒不貪心,隻想著能在派出所裏找到幾部對講機或電棍什麽的,哪怕是幾幅手銬也行啊。沒想到各辦公室裏幹淨得水洗過一樣,不知是幸存下來的警察在逃生前全都帶走了,還是後來又有別的幸存者到派出所來搜刮過了。
除了一具無頭喪屍,大家在派出所一無所獲,周春雨因為認出喪屍身前叫李海,多少算是熟人,心情有點不好,大家一時都有些沉默,無精打采的向一樓走去。
王路還是有些不死心,又在一樓辦公室找了找,居然讓他找到了一把大號手電筒,有比沒有好,這家夥像破爛王一樣把手電筒收到了隨身帶的背包裏。
這皮衣穿著實在太熱,王路剛要招呼大家快點走,去鑫龍工具廠找到武器就回鳴鳳山莊。
正在院子裏無聊在四下打量的謝玲突然嚷嚷了起來:“哥,你快來看,這兒有輛車!好爛的一輛車!”
王路匆匆跑出辦公室,隻見謝玲、封海齊、周春雨和沈慕古都圍在自行車車棚前,指指點點說笑著。
王路小跑過去,隻見一塊已經髒得看不出顏色的蒙布被扔在地上,車棚角落裏,露出一輛車。
這車原本蓋著布,又放在自行車棚角落裏,王路起初以為是什麽雜物,沒想到居然是台車。
隻不過,正像謝玲所說的,這是輛“好爛”的車。
王路眼前的,是輛212吉普車,還帶著帆布雨棚。
這車,估計年齡比王路還大。
被扔在這個角落裏不知多久了,四個輪胎和輪轂都沒有了,車軸直接就架在幾塊紅磚上。
車身上全是斑斑鏽跡,隻有個別地方,還能看出原來的綠色軍用漆。
封海齊頗為懷念的道:“可別小看這車,這輛212吉普80年代末90年代初時,可是我們這一帶派出所唯一的警車,是鄞江鎮派出所的鎮所之寶,其他幾家派出所要向他們借車,可是要費不少口舌。不過這車皮實,那時候鄞州地無三尺平,這車無論是多差的山路,都能開。我們龍觀鄉派出所也借用過這輛車,我還開過幾回呢。隻不過90年代後,普桑開始吃香了,這212吉普也老了,連零配件都不好弄到,壞了也沒法修,報廢後就直接扔這兒了。這20多年下來,大家把這車都快忘了,還真成老古董了。”
謝玲摸了一把車身,不僅摸了厚厚一層灰,連鏽斑都細細碎碎地掉了下來,謝玲扁了扁嘴:“怪不得扔在這兒都沒人動,估計就是賣廢鐵都賣不出價了。”
封海齊道:“你們現在的年輕人當然看不起這老車了。其實這車啊,不能光看外表,這212吉普老是老,可皮實著呢,在山溝溝裏跑,可比你們市區裏流行的SUV能多了。啥SUV,到了老林子裏就是碴。這車最後一次出勤我印象中是在1995年,那時候龍觀鄉有人偷牛,這小賊很狡猾,偷了牛就往山裏跑,那山路普桑車根本開不了,底盤太低了。我就向鄞江鎮派出所的小呂借了這212吉普,當時他還不是副所長,隻是個駕駛員,因為經常和我一起喝酒關係鐵,就悄悄把車借給我了。”
“其實當時這輛212吉普已經老得不像話了,那檔位澀得跟老寡婦差不多,進檔差不多要用腳踹了。”大家有些傻眼,沒想到一向正經的封海齊也會說些葷話,謝玲臉都紅了。
封海齊也是一時口快,回憶起當年的也曾青春過的歲月說漏了嘴,見眾人個個似笑非笑,道:“笑什麽,那時候我也就你們這樣大,也是愛玩愛鬧的年齡,把那輛212吉普開得象過山車一樣,硬是在山溝溝裏找到了那個偷牛賊的老窩。那家夥在山裏搭了個窩棚,偷來的牛就拴在林子裏,看到我開著車追過來,也算是機靈,居然扔下牛就跑。他以為我的車子在林子裏開不快,可他不知道我這車子上有電台啊,XDD2B電台,正宗的軍用貨,山溝溝裏通話跟打電話一樣清晰,我提前估算好了他的逃跑路徑,讓同事先開車順著盤山公路去堵著,果然一抓一個準。”
周春雨道:“啊,我想起來了,封所長第一個三等功就是因為抓住了這個偷牛賊吧?這家夥當時偷了五頭牛,90年代初可是了不得的大案。”
封海齊正要歉虛兩句,突然人一愣,猛地衝到吉普車前,握住門把車就想開門。
那車鎖早就鏽住了,哪裏開得了,幸好那側門有機塑料玻璃並沒有關上,封海齊直接從側門探身進去,在車廂內一陣亂淘。
大家都是一呆,這好好地說著話,封海齊是怎麽了?他這一翻車廂裏頓時揚起一股積年的灰塵,嗆得大家都閉上了呼吸。封海齊翻得極認真,幾乎把整個身子都探了進去,很快,他在車廂裏大大地“哈”了一聲:“找到了!果然還在!”
封海齊滿頭滿臉是灰地從212吉普裏爬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個書包一樣大小的長方形物體。
謝玲好奇地湊上去:“老封,你從那破車上弄了什麽來?”
封海齊用手抹去了長方形物體上的灰塵,露出了裏麵的綠色軍用漆,猶如看著一個久別重逢的老友一樣深情地道:“這就是XDD2B電台。”
謝玲不無驚訝地道:“這樣的垃圾貨你費勁淘出來做什麽?”
封海齊有點不樂意了:“垃圾貨?這可是寶貝!當年剛裝備部隊時,可要上萬元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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