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二章 燒烤bbq
五個人睡一個屋?王路遲疑道:“這個……多少有點不方便吧?”
陳瓊上前幾步扶著王路受傷的胳膊道:“爸,一家人有什麽方便不方便的。”
王路想了想,還真是,陳瓊年紀還小著呢,以前山裏的窮人家,待嫁閨女還睡一床呢,為了怕衣服磨損,一家老小都是脫光光睡一張土坑上。
就是臥室裏的床不夠,兩張高低床睡兩人,一張雙人床也隻能睡兩人,還差一張床。
王路忙道:“我去石窟看看,能不能找張小床來。”
陳瓊扶著王路道:“爸,不用麻煩了,我和哥哥睡高低床,他身體不便睡下麵,我睡上麵,你和媽還有姐睡雙人床,媽說了,那床雖然不大,但擠一擠睡三人還是沒問題的。”
王路――差一點點就一股鼻血噴出來――媽說了,擠一擠睡三人沒問題?!
這、這、這,這絕對是天倫之音啊。
聽見沒有,聽清楚沒有?大娘子發話了,用通俗話講,這叫三人行,用古典文講,這是娥皇女英,用**民們的話說,這是一龍雙鳳,用派出所嚴打時期的文件規定,這是聚眾**。
哦,哦,哦,難道這就是我王胖子的幸福――不,性福生活嗎?
苦盡甘來啊,終於,熬到了這一天了,我容易嗎我。
三人一張床三人一張床。王路這廝滿腦子少兒不宜,呆站在當場,滿臉都是猥瑣的笑。
陳薇、謝玲和王比安視王路為無物,自顧自打掃著大殿,搬椅子、擦桌子、拖地板,陳瓊卻有點擔心,悄悄打量了王路幾眼,湊到謝玲身邊問道:“姐,爸那樣子。沒關係吧?”
謝玲看也不看王路扁了扁嘴角道:“他啊,間歇性妄想症又犯了,別理他,你以後看多了就習慣了。”
陳瓊半知不解地喔了一聲,自去打掃。
清理完大殿,一家五口回到了臥室,一進門,王路就迫不及待向那張雙人床看去。
等看清了。不由就是一怔,**,並沒有如王路妄想得那樣鋪著一條容得下三個人睡的大被子,而是三個枕頭三條被子。
王路撓了撓頭:“三條被子分開睡?嗯嗯,一定是因為有孩子們在,所以才分開的吧。這樣也行啊,嘿嘿,左邊是娘子陳薇,右邊是知己謝玲,爽爽爽。左摟右抱,盡享齊人之富。”自己一個人傻樂了沒一會兒。突然眉頭一皺:“等等,萬一是謝玲睡最裏麵,陳薇睡中間,自己睡最外麵怎麽辦?啊啊啊,如果是這樣和自己一個人睡又有什麽區別啊。”
不說王路在那邊自艾自怨,陳薇拉著陳瓊收拾她收到的各色小禮物,其中有一樣。是老俞頭送的,是個大大的信封,打開一看。居然是幅水墨山水畫。
陳薇和陳瓊將還沒裱過的畫鋪在**細細欣賞,陳瓊一眼就認了出來:“媽,這是咱們崖山腳下鄞江和農田的景色。”
陳薇也看了出來:“還真是呢,沒想到,老俞頭居然還有這一手,畫得不錯啊。”
王比安也擠了過來:“是這幅畫啊,前幾天我們就看到老俞頭站在平台懸崖邊,抬了張桌子來在那兒寫寫畫畫的,有字有畫還有水彩畫呢,他倒是偷懶,隨手從一堆畫紙裏撿了幅送給妹妹。”
陳薇瞪了王比安一眼:“老俞頭也是你叫得的,該叫俞爺爺。”轉頭對王路道:“你也來看看吧,這畫真不錯。”
王路的書畫水平,還停留在小學時描紅的階段,雖然身為媒體記者少不了采訪各類書畫展覽和大賽,但欣賞的水平也就局限於“反正看不懂的書畫作品就肯定是好書畫作品”以及“勝筆甚多敗筆甚少”的地步,但老婆相招不得不來。
王路裝模作樣擠到床邊,眼一瞟,嘿,還真別說,老俞頭畫得還真有那麽回事兒,最起碼,那鎮上的房子、鄞江,王路是一眼認了出來。
水墨畫邊還有老俞頭的題詞,上書“四明公社崖山生產隊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
想不到老俞頭還有這點冷幽默,王路差點笑岔氣,題詞下還有一個紅印章,卻是老俞頭的印――這老貨,身上居然還帶著這樣的東西,不過也有可能是到崖山後學王路用蘿卜肥皂刻的。
王路笑道:“一直老俞頭老俞頭的叫,還真不知道他原名叫什麽,嗯,看看,俞明海,原來老俞頭全名叫俞明海,這名字倒也大氣,很適合咱們海邊人的性格。”
謝玲在旁邊嘀咕了一句:“一個名字而已,哪有這樣講究,你叫王路,也不見你多大路了。”
就在這時,王路突然一怔,呆站在床邊,臉色忽青忽白,緊接著大叫一聲,轉身就跑,動作之劇烈差點將身邊的王比安撞倒在地。
一家人被王路如癲似狂的舉動弄得摸不著頭腦,謝玲剛道出半聲:“搞什麽名堂……”
就聽著一路急奔而出的王路嘶吼著:“是他!是他!是他!!”
陳薇著了慌:“這是怎麽了?出了什麽事了?快快,謝玲,還有王比安,你們快追上去看看!”
陳瓊忙道:“媽,我們一起去吧。”
陳薇心慌意亂匆忙中應了聲好,一家人連門也顧不上關,匆匆追著王路的方向而去。
卻說王路一路狂奔,一頭撞進了崖山眾人休息的石窟,爬上木板平台,在帳篷裏一頓亂翻,嘴裏狂呼亂叫:“老俞頭,老俞頭,你給老子出來,出來!”
眾人正在準備吃晚飯,被王路的舉動驚得不知所措――這廝為了找人,甚至將好幾頂帳篷掀翻在地。
老俞頭正和封海齊、李波、裘韋琴等人湊在一起嘀咕著關於領養孩子的事,聽到王路的大呼小叫聲,連忙站了起來,幾人一看到王路貌似瘋狂的舉動,包括封海齊在內,個個都是眉頭一皺――王路對人雖然說不上彬彬有禮,但也頗有禮貌懂得進退,如今卻是怎麽了?
老俞頭忙迎上去:“王隊長。可是找我,我在這兒。”
王路聽到老俞頭的聲音,紅著眼睛就衝了過來――陪著老俞頭的幾個人個個心中一凜,王路,這可並不是在胡鬧。
封海齊連忙上前一步,有意無意擋在王路麵前:“小王,到底有什麽急事,有話好好說。”
沒想到。王路居然一點不給封海齊麵子,他蠻橫地伸出手一撥拉:“給我讓開。”
原本以王路的力氣,封海齊要硬頂,他這一撥拉根本不管用,封海齊還可以順勢來個反肘製敵,但王路好歹是崖山首領,封海齊要維護他的權威性,不得不閃到了一邊。但他也打定主意,老俞頭一有危險,一定要出手相助――老俞頭的為人這樣長時間下來。崖山眾人再清楚不過,是個再老實心善不過的老人家。雖然因為年紀大了行動不便。卻一直力所能及地幹活,對年紀小了一大截的王路也有著充分的尊重。真不知道王路今天發了哪門子邪火,衝著老人家大發脾氣。
這點心思,不僅封海齊有,裘韋琴等人也是人同此心,隻是李波頗有疑惑地打量著老俞頭,因為他知道。王路並不是個胡亂行事的人,他如此失態,必事出有因!
王路眼中。隻有老俞頭,其餘所有人都無視,他衝到老俞頭麵前,咬著牙,幾乎是一字一頓道:“老俞頭!你叫俞明海!”
老俞頭叫俞明海,這並不是個秘密,因為這幾天他在懸崖上畫畫,不少人都看到他的印章了,隻是大家喊慣了老俞頭,依然沒改口。
但不知道為什麽,老俞頭的神情卻有點古怪,似乎是有點落寞,有點尷尬,有點羞愧,他勉強笑了笑:“是,我叫俞明海。”
王路怒瞪著他:“人則俞,明亮的明,大海的海?!”
老俞頭又應了聲“是”。
王路深深吸了口氣:“你,是甬港市老年書畫協會的會長?!”
在場的所有人都一致認為王路瘋了,真的瘋了,狀如瘋魔的跑來,就是為了確認老俞頭俞明海是一個雞巴書畫協會的會長?
這時,陳薇、謝玲也帶著孩子們匆匆趕來了,看到平台一片狼籍,陳薇倒吸一口冷氣,不自覺加快了腳步,高聲呼喚道:“王路,你別亂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老俞頭卻仿佛在胸口被人擊了一槍一樣,臉色灰白,搖搖欲墜,他慘然道:“是,我是甬港市老年書畫協會的會長。”
他喃喃道:“你怎麽知道我這個身份,我、我明明沒有見過你。”
王路嗬嗬地怪笑起來,紅著眼道:“你當然沒見過我,因為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你!但我參加過有你主持的書畫展的新聞。以你的身份出席的這種書畫展,自然是需要記者采訪報道的,但是因為這類新聞本身並不大,所以一般我到場後,拿了新聞統稿和紅包,就匆匆離場了,你這大會長的主持發言,是從來不聽的。所以我沒見過你,你也沒見過我,但我卻,認識你!”
不知為何,聽著王路這些沒營養的話,眾人心裏越來越驚,王路並沒有喪失理智,相反,他清醒得很,那他現在說這些廢話,肯定有著極為驚人的目的,他,到底發現了什麽秘密?!
關於老俞頭的秘密!
老俞頭――俞明海歎了口氣:“甬港市真小啊,死了那樣多人,顛沛流離,亡命天涯,卻居然還能和熟人碰上麵。”
王路臉上的肌肉抽搐著:“是啊,這世界,真是太小太小了,我的甬港市老年書畫協會的會長……”
“以及,前東海艦隊航空兵副政委俞明海少將!”
東海艦隊航空兵副政委俞明海少將?!
所有的人,平台上目睹了這詭異的一幕,聚攏過來的人們,都驚呆了。
東海艦隊啊,國朝最龐大的艦隊啊,航空兵啊,國朝最銳利的空中打擊力量啊,而這一切力量的擁有者,就是這個睡在崖山石窟帳篷裏的一個不起眼的白發小老頭?
王路一把拎住了俞明海的衣領:“軍隊呢?!我們的軍隊呢?軍艦飛機坦克大炮機槍呢!為什麽沒有軍隊!為什麽在喪屍吞食我們的親人時,沒有我們的軍隊!你告訴我。他們他媽的到底在哪兒!”
王路這一聲吼,猶如揭開了一個正在哧哧響的高壓鍋的鍋蓋,人們一下子**起來,“對,問問他,為什麽沒看到我們的軍隊!?”
“這樣多當兵的,總不可能死絕吧!”
“還有那樣多武器,為什麽不發給我們?有了武器。我們也能和喪屍拚命啊,真他媽該死,家裏的菜刀連剁肉都費勁,能殺喪屍嗎?”
“軍隊都去保護當官的和有錢的了吧,我們小老百姓,誰管死活啊!”
“姓俞的,你他媽說清楚,軍隊都躲哪兒去了,生化危機暴發都快一年了,都沒見到軍隊的影子。他媽的都是縮頭烏龜嗎?老百姓養他們是吃幹飯的!?該死,我們死了多少人啊。多少人啊,如果有軍隊有武器,有多少人能得救啊!”
憤怒的情緒在人群中漫延,這種情緒,由來已久了,自從生化危機爆發來,曾有無數人在險死還生後疑問――我們的部隊在哪裏。我們的子弟兵在哪裏?!
這支軍隊,除了擅長用劣質的裝備打仗外,更以抗洪救災的形象牢記在國人心間。所以,當危難來臨時,我們習慣於發問:軍隊該來救災了吧?
然而這一次,在全國陷入一片死亡的災難時,這支軍隊,卻悄無聲息,似乎,這顆星球上人數最多的,多過二百餘萬的軍隊,突然,消失了。
人們質疑,人們憤怒,因為理應保護他們的力量並沒有出現。
今天,這支力量的一個縮影,一個化身,一個指揮者,一個掌控者,出現在了崖山眾人麵前。
人們長久壓抑的疑惑憤怒以及恐慌,都一股腦兒地向俞明海發泄過來。
人們擁在王路和俞明海四周,推擠著、謾罵著、甚至有人伸過手來推搡著俞明海。
就在這片嘈雜聲中,突然一聲怒吼聲響起:“都他媽給老子閉嘴!”
這聲吼,正是王路發出的。
不知何時,他已經放下了拎著俞明海的領子的胳膊,用力一推,將幾個靠得太近的人推開,“閉嘴!閉嘴!都他媽瞎了狗眼,沒見老子正在問嗎?吵個屁啊。”
封海齊最先清醒過來,他連忙擋住四周情緒激動的人群:“大家靜一靜靜一靜,王隊長正在問話呢,你們這樣亂哄哄的,能問出什麽事兒來?王隊長,還有我們和大家一樣關心軍隊的下落,老俞頭就在這兒,有的是時間細細問,這樣亂成一團象什麽樣子?”
陳薇、謝玲、裘韋琴也紛紛醒過神來,加入到勸說地隊伍中,陳薇擺出了她身為老師的威嚴:“林久、黃冬華,還有你們這幾個孩子,擠在人群中亂什麽亂,都坐下。老俞頭――俞明海如今也是孤苦一人在崖山,他手裏又沒軍隊,你們再怎麽逼他,他也變不出百萬大軍來。咱們還是好好問一問,打聽到軍隊的下落是真的,也許,軍隊已經建立了安全的營地呢。”
在幾位部長的安撫下,人群終於平息了情緒,也是,再衝著俞明海發脾氣也沒用,俞明海如今這樣落泊,擺明了也沒享受到軍隊給他的便利,軍隊的下落,並不是件簡單的事。
眾人學著孩子們的樣子,一一在平台上坐了下來,王路這時也已經冷靜多了,他衝著一臉尷尬的俞明海點點頭,“坐吧。”不等俞明海在平台木地板上坐穩,他又道:“你給我、給大家說清醒,軍隊,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俞明海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他歎了口氣:“王隊長,你既然認識我,就該知道,2003年時我就已經離休了,早離開了一線部隊,你叫我說軍隊的動向,我一個離休在家的老頭子,怎麽可能知道?”
王路冷哼一聲:“你好歹是部隊的老首長,住的又是軍區專門配置的老幹部別墅,還有保姆、警衛員和專車,我們平頭老百姓不知道還罷了,你這個經常能收到廳級以上幹部才傳達的機密文件的退役少將會不知道?”他揮了揮手:“如今什麽年月了,難道你還怕什麽泄密不成,快說,這生化危機到底是怎麽回事?”
眾人又是一陣**,是啊,國朝有個壞習慣,那就是信息不公開,老是喜歡捂喜歡蓋,隻有一定地位的人才能接觸重要信息,這一套信息管控方式,在如今網絡論壇微博飛信滿天飛的時候越來越無力,但一些真正的國之大事,依然隻有相當地位的人才能了解,生化危機的來曆,就絕對是國家機密。
王路瞪著俞明海:“俞明海少將,你也看見了大夥兒的激動情緒了,今天在這兒,你就算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也得給大夥樣樣都知道。”王路這話雖然毫無邏輯說不通,但俞明海卻聽明白了其中的潛台詞――如果自己不能給大夥一個滿意的答複,恐怕大夥兒就不會光用嘴巴和自己“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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