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 永恒不變的母愛
王路衝著封底齊點了點頭:“我、我再試試。”
他再次麵向衛生院外的喪屍,施展開了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大強度的腦電波。
這一次,王路維持了很長時間。
然而,結果是相同的,所有的喪屍沒有一隻聽從他的指揮!
王路,已經徹底絕望了!
就在這時,衛生院外的喪屍群裏,突然一陣**,一小隊人員從外麵突入了進來--王路一眼認出了帶隊的人,是張春銳!是智屍張春銳!
張春銳一看到呆站在衛生院裏的王路,立刻高聲嚷道:“王路隊長,我們在崖山感應到你的腦電波了,知道你身處險地,立刻就趕來了,你下令吧。”
王路一怔--不是說崖山的智屍全都背叛了自己,不再聽從自己的命令了嗎?
他連忙問道:“李詠、丁偉、趙科他們呢?”--為什麽在感應到自己的腦電波後,隻來了張春銳30來隻智屍?另外的200多隻智屍呢?
張春銳等智屍擠到了大門口,在外麵建起了一個小型的環形防禦圈,手下毫不留情,對喪屍大砍大殺,有他們在,衛生院內的壓力頓時減輕--事實上,張春銳等智屍並沒有擋住多少喪屍,但他們的出現,卻證明王路的異能有部分還是有效的,依然有智屍服從他的命令,這重新鼓舞起了眾人的信心。
張春銳向王路回告道:“王路隊長,李詠他們已經背叛了你。他們還和我們說,我們記憶中絕對忠誠於你的思想,隻是通過黃瓊人工植入的,希望我們也能擺脫你的奴役。”
王路大驚--崖山的眾多智屍,果然背叛了自己,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發現並且破解了黃瓊植入的記憶的,但現在看起來,自己對他們已經完全失去控製了。
王路幹巴巴地問張春銳:“張春銳,為什麽你們沒有背叛我?”
張春銳扭過頭來,毫無表情地道:“王路隊長。我不管我的記憶是自我的還是人工植入的。我隻知道,我必須服從你的命令。”
王路大大鬆了一口氣--不管別的智屍如何,深埋在張春銳等智屍底層記憶的命令,依然在發揮作用。雖然自己不知道原因為何。但畢竟。自己手裏有了一支完全服從自己的力量。
王路當即命令道:“張春銳,以及所有服從我的命令的智屍們,我命令你們立刻驅散這些喪屍!”
王路再一次恢複了他的信心。
“不行。我們做不到。”張春銳的回答給了王路當頭一棍。
“你說什麽?你們、你們這是要違背我的命令嗎?!”王路怒急道。
張春銳一邊砍殺自己身前的喪屍一邊平板地回答道:“王路隊長。我們無條件遵從你的命令,但是,我們如今的腦電波已經不能再無條件的指揮喪屍了,據李詠分析,是太陽黑子產生的太**質和高能粒子流等,對喪屍們的腦電波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影響,我們智屍隻能影響和指揮與我們的腦電波頻率相諧的喪屍。”
太陽黑子?腦電波頻率的改變?這都他媽的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王路隻聽懂了一件事--那就是智屍們如今隻能指揮與他們腦電波頻率相同的喪屍。而自己異能的失效,可能也與腦電波頻率有關。喪屍的大腦好比一台收音機,如果頻率不對,自己發出的腦電波無論再怎麽強大,也隻是一陣雜波,形不成有效的命令,喪屍自然不會聽從指揮。
王路迅速抓住了張春銳話中的要點:“張春銳,你是說你們還能影響和指揮部分喪屍?”
張春銳道:“是的,但是數量非常少,我們從崖山趕來時,一路上反複試驗,可能因為我們這30多隻智屍中,有相當一部分腦電波頻率是重合的,所以我們能指揮的喪屍數量,僅占5%。”
5%?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到張春銳報出的數字,看著衛生院外越來越多的喪屍,剛剛鼓起的信心,再次落到了穀底--杯水車薪,張春銳這些智屍再怎麽忠誠於王路,也無法挽救在場的近千號人!
王路慘白著臉,在心裏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轉過身來,對著眾人大聲道:“我們必須突圍!衛生院是個死地!崖山!我們突圍到崖山去,憑借那兒險要的山勢,以及倉庫裏的物資,我們才有活命的希望!”
封海齊站到了王路身邊:“王路隊長說得有道理,我們必須突圍,越快越好,等鄞江鎮外更多的喪屍衝進來,我們想走也不能走了!”
周春雨站到了王路身邊:“我支持。”
關新站到了封海齊身邊:“我也支持,但我要帶上封詩琪。就算是死,我們兩個也要一起死!”
陳薇、王比安、謝玲、謝亞國、裘韋琴、李波……一個個都站到了王路身邊,不管他們懷著何等的心思,但麵對連智屍也無法完全壓製的喪屍,他們必須團結在王路周圍,哪怕王路的異能已經失效。
衛生院內的眾人很快做出了決定--全體撤往崖山!人人都會算賬,留在衛生院必死,而突圍有張春銳等人在,5%的喪屍不會進攻他們,5%的生還機率,也值得一搏。
王路對封海齊道:“老封,請你安排布置撤退的一應事項。”他頓了頓:“如果有什麽是我需要做的,你也盡管下令。”
封海齊並不客套:“我需要張春銳他們全部的智屍,由他們組成一個攻擊箭頭,在前方開路,其餘人,組成環形防禦圈,護送醫院裏的傷者轉移。”
王路點了點頭,他原本可以命令張春銳隻護著自己一家人逃命。但是,到時候衛生院裏被他拋棄的眾人,肯定會從後麵打黑槍。王路以前犯過的錯誤已經夠多的了,他如今絕對不能再犯一點錯。
傷員們以及李廣華、封詩琪等不良與行的人,全都集中了起來,王路毫不遲疑,站在了隊伍的最後麵--他來給所有人壓陣,斷後。
陳薇、王比安、謝玲等人,站在了王路身後,王路一怔。急促地道:“你們別跟著我。快,到張春銳他們身後去,那兒最安全。”
陳薇慘然一笑:“不管你曾經做過什麽,我們總是你的家人。喪屍和生化病毒正在進化。誰也不知道他們還會變異成什麽樣子。萬一你僅存的不受喪屍攻擊的異能突然也失效了呢?我們不會讓你獨自一人戰鬥的。”
王路大急。陳薇突然又道:“而且,你真以為我們能得到張春銳的保護嗎?李詠、丁偉他們突然背叛你,誰能夠擔保張春銳就是永遠忠誠的?你不要說了。我們一家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就在這時,突然,茅麗和錢正昂、喪屍老媽走了過來,站在了陳薇身邊,她對著王路詫異地眼神道:“我的進化說起來還是你的體液之功,我會保護你的妻兒,也算是對你的回報。”
王路重重點了點頭,他看向了錢正昂的喪屍老媽--她如今就是個普通的慈祥的老太太,老太太衝著王路道:“小夥子,你是個好人,我老婆子幫不上什麽忙,可能幫你們擋擋喪屍的騷擾。”聽著錢正昂喪屍老媽流利的話語,王路想起了黃瓊對她的持續的改造,看起來,這個改造,是極為成功的。
隻是令人不解的是,為什麽同樣經受過黃瓊改造的李詠等智屍,卻失敗了?
一切的一切,都源自於生化病毒。
隻是如今的王路,已經不能思考太多,他需要做的,是保護家人活下去,安全到達崖山。
外牆圍欄上的電網,突然被掐斷了,大門飛快地打開,張春銳等人已經聽從王路的命令,排成了一個箭頭,正在全力射擊、砍殺喪屍,崖山眾人一湧而出!
慘叫聲,很快從隊伍裏傳來--近千號人,不可能一下子從門口湧出去,因為人人心慌膽戰,急於出門,反而在門口堵住了。喪屍們爬過已經關閉電網的欄杆後,立刻從後麵包抄,向隻顧著逃命的崖山眾人身後撲來,頓時有好幾個人被撲倒在地。
一個人影突然從隊尾衝了過來,頂著翻越了圍欄的喪屍的腦門,接連開槍,連那幾個剛被咬的傷者也不放過,同時大吼著:“不要亂!我在最後麵掩護你們!”
不是王路,又是哪個?
在他身後,陳薇、王比安、謝玲、錢正昂,在茅麗、喪屍老媽的保護下,也連連開槍,總算牽製住了在隊尾攻擊的喪屍們。
崖山殘餘的千把人終於緩緩離開了衛生院這易攻難守的死地,在數萬喪屍的持續攻擊下,緩緩向崖山退去。
雖然有張春銳等智屍在前方開路,雖然崖山眾人手裏都有槍支,雖然封海齊、周春雨、關新等人不顧性命衝鋒在前,可依然還是不斷有人員被喪屍咬傷--新型喪屍的靈活度已經完全與普通人一樣,有的喪屍會借同伴的掩護,突然從屍群後高高躍起,淩空撲到崖山眾人頭頂,隻要被它咬傷些許,眨眼間就有新喪屍在眾人之中誕生,從而導致更多的連鎖反應。
在這恐懼壓倒一切的時候,越來越多的人失去了理智,他們隻知道不停的開槍開槍,為了阻止同伴的變異,甚至當有喪屍撲進人群中,還沒有咬人時,就有無數的槍口對準喪屍周邊的人,搶先開槍射擊。
這已經不是防衛,而是自相殘殺。
從衛生院到崖山王路曾經親手建起的金字塔門廢墟,也就短短數百米遠,鮮血灑了一地,屍體遍布,有喪屍撕咬的,也有人們極端恐懼下自相殘殺的,如果這逃生路再長一點,不用喪屍攻擊,崖山眾人們估計都會發狂而自行解體。
王路一家人一直堅持在隊尾為所有人員斷後,仿佛奇跡一般,一家人包括錢正昂在內,都安然無恙。
這裏麵有王路、茅麗、喪屍老媽全力保護的原因,更重要的是,王比安用他的異能,救了陳薇和錢正昂好幾次。
異能!沒錯,王比安的異能居然依然在發揮著作用!
在王路異能隻剩下“自己屍”功能,在張春銳等正牌子智屍隻能控製5%的喪屍之時,王比安的“老少女喪屍統吃異能”,卻依然無差別地在發揮著作用!所有穿過王路、茅麗、喪屍老媽防線,撲向陳薇和錢正昂的女性喪屍,在王比安身前都會停下腳步,甚至阻止男性喪戶對王比安的傷害。
奇跡!這是真正的奇跡!
王比安在欣喜之餘,也想起王路曾經分析過,自己的異能,並不是依靠腦電波產生的,更是來源於母親對孩子的一種靈魂最深處的本能,名為母愛的最強大的本能,母愛是無條件的,也是最不受外界影響的,再醜陋再貧窮的孩子,他在母親的懷裏享受的溫暖和甜蜜,並不比高富帥的孩子少多少。
太陽黑子改變了喪屍的腦電波,讓它們行動靈敏,讓三度生化病毒感染更快速,但它無法改變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如果說這世界上真有什麽是永恒不變的,那就是母愛。
王比安很幸運,他基於母愛的異能,依然在發揮著效果,成功率,100%!
正因為如此,一家人和錢正昂,雖然擔任著最危險的斷後任務,卻奇跡般毫發無傷,順利抵達了崖山腳下的金字塔大門殘骸處。
山腳下,張春銳等智屍以及封海齊等幹部們都在,正全力攔截喪屍們衝上山道,看到王路一家安全抵達,封海齊冷峻的臉上終於有所鬆動--這才是他以前認識的王路,在關鍵時刻,總是用自己最大的努力來保護他身邊的人。
王路推著陳薇、王比安、錢正昂跑上了山道石階,這才鬆了口氣--安全了,他轉身和張春銳等智屍拚肩站在一起,用斧頭、砍刀劈殺著源源不絕衝上來的喪屍--子彈早就打光了--王路這時才發現,自己長期來一直依靠異能,體力大幅度退步,遠不如當年自己剛剛到崖山時,從衛生院到崖山腳下這短短數百米路,自己居然已經累得氣喘籲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