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六章 每個人都有秘密
盧鍇瞪了竺利一眼:“姓竺的,不許嚇唬佳彥。”
竺利冷哼一聲:“盧鍇,我是不是嚇唬你女朋友,你自己心裏清楚,別說是鄭佳彥了,崖山稍有點姿色的女人,都不會有好下場。這是末世!末世!你們啊,王比安老爸以前把你們保護得太好了,真忘了,在這末世,人性比鬼怪還可怕!”
大人兒一陣沉默,王比安對鄭佳彥道:“鄭姐姐,你別擔心,其實對那些叛亂者來說,反而是好事咧。”
鄭佳彥一怔:“好事?什麽好事?”
王比安苦笑道:“你忘了,如今李詠他們智屍手裏,有我爸爸的血,又有黃瓊,到時候,殺了那些叛亂者,就地可以把他們轉化成智屍,這樣一來,崖山人類的勢力被進一步削弱,而智屍的力量得到進一步加強,這不是好事是什麽?”
鄭佳彥睜大了眼睛:“啊,你說得還真是沒錯呢。那些叛亂者變異成智屍後,其實以另一種形式成就了他們統治崖山的野心,成為智屍的一員,也就順理成章成了統治者。真是,好古怪啊,這場叛亂的最終結局,似乎人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沒有一個失敗者。”
黃冬華在旁邊歎了口氣:“算了,這些事不是我們能攪和的,我隻希望這次不要再死人了,崖山2個月前死的人夠多的了。”
鄭佳彥道:“還好啦,真正說起來。死的人並不多,絕大多數都變成新型喪屍了,如今的喪屍變異速度實在是快,想在變異者腦門上開一槍都來不及。對了,說到喪屍,黃冬華,你現在還和喪屍老爸住一起,不害怕嗎?我可是聽說,李詠他們試驗過,都無法控製你的喪屍老爸。”
黃冬華有些發急:“怎麽?是不是又有人嚷嚷著要把我家的喪屍老爸趕下山?我的喪屍老爸又沒傷過任何人!”
盧鍇道:“黃冬華你急什麽。大夥兒隻是有些擔心罷了。隻不過,你的喪屍老爸的確古怪,不受李詠他們智屍的指揮,居然也不傷害你們一家人。可誰要是欺負你們。它又衝著人家亂吼--這可真邪門了。這樣的喪屍。以前可從來沒見過。”
黃冬華漲紅著臉道:“太陽黑子造成的喪屍變異這樣巨大,誰知道我喪屍老爸是不是一種新形態的喪屍呢。”
盧鍇突然笑道:“得,咱們也別提你的喪屍老爸了。提提你的新人類老爸吧。”
黃冬華支支吾吾道:“什麽新人類老爸,盧鍇你胡說什麽。”
盧鍇怪叫一聲:“我胡說?我靠,沙林天天和你老媽呆在一起,要不是睡在洞庫的大通鋪裏,人人都能看到,估計直接就得上床了,你有這樣一個便宜人類老爸,居然還不認?”
黃冬華一甩手:“不和你胡扯了,快幹活,早點幹完,還能多拿點糧食呢。”
看著黃冬華匆匆下山背建材,盧鍇壓低聲音道:“黃冬華這小子有事隱瞞著我們,你們想想,鄞江鎮的喪屍突然蘇醒襲擊人類時,是從喪屍大棚開始的,可管理喪屍大棚的沙林卻毫發無傷,和黃冬華一家一起平安上山。我以前向黃冬華打聽過他們是怎麽逃出來的,黃冬華總是支支吾吾的。”
王比安歎了口氣:“盧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又何必非要整個明白,我們隻要知道黃冬華為人不錯就行了。”
盧鍇語塞了,他瞟了眼鄭佳彥,鄭佳彥低下了頭,的確,每個人都有秘密,鄭佳希就是他們共同的秘密,也不知道,這次太陽黑子導致的劇變,會不會影響到流落在外,不知所終的鄭佳希。
王比安振作起精神道:“幹活幹活,盧鍇,你帶兩個人在外圍警戒,雖然這裏地勢陡峭,可新型喪屍一樣能爬上來,我們還是要小心一點。其他人,聽我的指揮,照著設計圖紙進行施工。先把油葫蘆架起來……”
孩子們都清楚,很多事情並不是他們可以改變的,也無法改變,他們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雙手讓自己生活得更好一點,多一口糧食,多一份幹淨的飲水,讓自己的家人有個安睡的地方……喪屍也好,智屍也罷,甚至各懷心思的人類同胞,大家不得不聚在一起,共同生活。
盧鍇坐在一棵大樹的枝杈上,手裏握著一把反曲弓,警惕地搜索著山坡--這處山坡地勢很陡,在30度以上,就算是以新型喪屍的靈活身手,爬上來也有些難度,盧鍇有把握一箭射穿喪屍的眼窩--這反曲弓可是盧鍇化了大代價從智屍管理的倉庫處租來的,這也虧得他老媽裘韋琴是技術工種,能幫智屍們解決有關電力方麵的難題,能多賺點口糧,要不,光這租弓的費用就要花掉盧鍇半天工錢的。
但這價錢花得值,和命相比,這點費用算得了什麽?
異能者在失去異能後,比普通人更怕死,曾經憑著異能在喪屍群眾任意來往,普通人隻能投以羨慕的眼光,和隱隱的妒忌,可現在,卻要狼狽逃竄,這種心理落差是難以彌補的,盧鍇也不例外。
不能死!絕對不能死!更不能被喪屍咬!老子才不想做行屍走肉呢!
盧鍇緊張地掃視著,手裏捏著一支箭,搭在弓上,保持隨時射擊的姿態。
突然,身後傳來輕微的聲音,盧鍇猛地回頭,弓已經張開,他站立的樹枝嘩嘩地上下抖動著。
身後的樹林裏,傳來幾聲蛙鳴,盧鍇鬆了口氣,也回了幾聲蛙鳴,壓低聲問道:“王比安?”
“是我。”樹林裏閃出一個人影,正是王比安。
王比安利落地爬上樹,嘴裏埋怨道:“接頭暗號用蛙鳴。虧你盧鍇想得出,這後山連條小溪都沒有,哪有青蛙啊。給,這是鄭佳彥讓我帶給你的午飯。”
盧鍇接過午餐袋,打開,裏麵是三個糖菜包子,還有一杯豆漿,他取出一個包子,遞給王比安,邊含糊地道:“就是沒有青蛙才對了。如果學鳥叫。萬一是真的鳥可怎麽辦?”
王比安沒接包子:“我吃過了,你吃吧。”
盧鍇硬把包子塞給王比安:“得了吧,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家的情況,個個都等著你賺工錢養活呢。你媽還是雙身子。你天天就一個雜糧饅頭填肚子。餓了就喝溪水,當我不知道。拿著,我們家連鄭佳彥在內。都是幹技術工種的,收入是你的好幾倍。再說了,如今我媽也想通了,什麽權勢啊,都是假的,咱們家多餘的口糧,她都散給老弱了,忙著幹收賣人心的事呢。也不多你吃這一口。”
王比安也不驕情,接過包子大口吃起來,他也是真餓了,幹了半天活,早上的那個饅頭都消化光了,唉,這人還真沒法和喪屍比,以前在崖山,這樣的簡單粗笨的活都由喪屍來幹,喪屍不用休息不用吃飯,效率可高著呢。
王比安道:“今天好象山下的喪屍挺消停的,我問了下,各處都沒怎麽受到喪屍的騷擾。”
盧鍇大口吃著包子:“挺正常的,喪屍雖然變得身手靈活了,可它們同樣也失去了接受智屍指揮的能力,做事情就更沒頭腦了,這後山這樣大,走著走著,這些白癡喪屍就迷路了。”
王比安道:“我看這生化病毒的進化,對我們有弊也有利,壞處嘛自然是喪屍已經和我們一樣靈活,越來越難對付,好處是智屍們也指揮不動喪屍,象以前智屍指揮十多萬甚至數十萬喪屍攻打鄞江鎮的事再也不會發生了。我想著,等收複鄞江鎮後,我們的日子其實並不象大家想像的那樣困難。”
盧鍇剛要說什麽,突然一頓,將手裏還剩下的一個包子一扔,飛快地衝著山下的一片樹林拉開了手裏的弓,幾乎是同時,王比安也端起了自己的弩。
樹林裏,隱隱傳來嘩嘩樹枝碰撞的聲音--有喪屍!
王比安的弩端得極穩,力求在喪屍從樹林子裏一露頭時,就能一箭斃命,錯失這猝不及防的射箭機會,以喪屍敏捷的身手,再想補射就不容易了。
盧鍇突然用胳膊肘無聲地碰了王比安一下,示意他改變瞄準方向,瞄準20來步遠的一塊石頭。
王比安有些疑惑,因為石頭在樹林中傳來聲音的左側,並不是喪屍有可能進攻的主要通道,瞄準那兒做什麽?
盧鍇擠眉弄眼,用嘴形吐出了三個字“鄭佳彥”,王比安更糊塗了,這和鄭佳彥有什麽關係?
他再凝目向半人多高的那塊石頭看去,這才發現,石頭上用粘膠帶帖著什麽東西--嗯,那是,衛生巾!
王比安突然明白過來,這玩意兒不就是以前自己一家人剛剛上崖山時,為了引誘喪屍用的衛生巾嘛,顯然這是鄭佳彥“用過的”,這可真是好笑,崖山如今又回到用衛生巾引誘喪屍的年代了。
嘩啦啦,林子裏竄出5隻喪屍,一女四男,它們靈活地攀扯著樹枝、藤條,向山上撲來,當經過那塊貼著衛生巾的山石時,有一女二男三隻喪屍調頭撲向“很有料”的衛生巾,另兩隻男喪屍則繼續向王比安和盧鍇所在的樹撲來。
王比安大吼一聲:“射男的!”手指一扣,向撲到山石邊正撕扯著衛生巾的男喪屍射去。
盧鍇也應聲射出了自己手中的箭。
20來步的距離,兩支箭眨眼就到,一支射入男喪屍的眼窩--是王比安射的,弩箭的彈道更加平直,而盧鍇的一支箭在山風的吹拂下有些偏,隻射中另一隻男喪屍的肩窩。
“該死!”盧鍇大叫一聲,他知道,接下來,兩人都沒有射擊的機會了,因為另兩隻男喪屍已經撲到了樹下,一隻抱著樹幹使勁晃著,另一隻則開始向上攀爬。樹幹劇烈晃動著,王比安和盧鍇要抱著樹幹才不掉落下去,更不要說舉著弓弩穩定瞄準了。
王比安抱著樹幹:“穩住!”
盧鍇已經扔掉了弓,反手拔出了斧頭:“咱們得下去和喪屍肉搏!二對三--那隻女喪屍不會攻擊你,我們能打贏!”
王比安道:“再等等!”
那隻爬樹的男喪屍動作非常敏捷,就這幾句話的功夫,已經快爬到了王比安腳下,王比安看準爬樹的男喪屍的方向,大叫一聲:“跳!”縱身就向伸手抓自己腳脖子的男喪屍撞了過去。
嘩啦、哢嚓、嗵--在一連串響聲中,王比安抱著那隻爬樹的男喪屍一起摔落到了地上,一人一屍正在地上翻滾,那隻正在撞樹的男喪屍轉身撲了過來,它的手指已經揪住了王比安的衣服,身後一個人影從樹上跳了下來,一斧頭剁在它的後腦上,男喪屍軟軟倒在地上。
盧鍇拔出斧頭剛要上前幫助王比安脫身,後麵傳來吼聲,卻是那爭食衛生巾的女喪屍和男喪屍撲了起來,他不得不轉身迎擊。
王比安和爬樹的男喪屍在斜坡上翻滾扭打著,他拚命躲避著男喪屍的啃咬,幸好身上羅蒙廠生產的防護服質量非常好,雖然輕便,但多層織料不是喪屍的一口爛牙能咬穿的,更重要的是,王比安故意撞向男喪屍的手段生效了,男喪屍摔到地上時斷了右臂,而王比安卻因為有它做緩衝,分毫無損。
王比安終於在廝打中占了上風,他將男喪屍壓在身下,拔出了長柄螺絲刀用全身力氣,衝著男喪屍的眼窩捅了下去。
扔下一動不動的男喪屍,王比安撿起了地上的弩,重新上箭,瞄準,撲嗵,正和盧鍇扭打的肩膀上插了一支箭的男喪屍,這次再沒躲過,隨著弓弦響,摔倒在地。
盧鍇一腳將僅剩的女喪屍踢倒在地--那女喪屍自從王比安衝過來後,就停止了攻擊,傻傻地盯著王比安,喉嚨裏發出柔和的咕嚕聲--揚起斧頭就剁向它的脖子。
“等等!”王比安道:“留著它吧,沒準還能幫我們做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