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們的手伸長了,馬上就要抓住她!
淩雨桐額生薄汗,焦急道:“你們現在抓我沒用,當務之急是要把有夾竹香的東西都丟出去!這毒性沒有血跡刺激尚能潛伏,一見血毒性持續催發,那是能毒死巨象的!”
“再這樣下去,娘娘的身體受不住,恐會傷了根基啊!”
桂嬤嬤臉色一變,娘娘的帳子熏的正是夾竹香!她當即就要去把帳子扯下來,可太醫中有一人眼中一慌,下一瞬就嗤笑出聲:“這是哪裏來的歪理邪說?”
“夾竹香和某物混合能發出毒性,還能因血跡,催發毒的深重程度?嗬,幾位同僚可聽過這樣的說法?簡直荒謬!定是你這妮子想避開懲罰的權宜之計!”
這人滿臉不屑的說完,本以為能聽見同僚的附和之聲,可他一扭頭……
幾位同僚都在焦急惶恐地關注著皇後的情況,坐在榻邊的一位更是額頭滴汗,捏著針久久也紮不下去!
桂嬤嬤更是直接揚起手,扯下了床架上掛著的帳子!
太醫心裏一個咯噔,心慌得厲害。
糟了,他是不是……太格格不入了些!
這時,淩雨桐冷笑地看了那說話的太醫一眼,趁著宮女愣神的工夫,她直接上前奪過了太醫手中的針,手腕穩準狠地一垂!
榻邊太醫眼神暴瞪,心髒都嚇得緊縮了,然後,他看見那銀針落得極穩。
這一番大起大落,直接讓太醫捂住了心髒,看淩雨桐的眼神從驚恐到含怒:“胡鬧!險些嚇死老子!”
竟是連稱呼也不顧了。
淩雨桐倒是絲毫沒受影響,語速和手速都是極快:“帳子扯了就快些扔出去!來個人把雪球抱過來,我要取它指甲裏的東西。”
她隨手就拿了一旁的銀針包,動作快出殘影,在一邊太醫眼皮狂跳的注視下,落完了要落的針。
尷尬的太醫心慌完,聽見淩雨桐的話就是一聲嗤笑:“你當你是誰?當這是哪兒?不明來曆的人,說了幾句混淆是非的話,就要命令起娘娘宮裏的人了?”
桂嬤嬤眼一橫,方才淩雨桐的動作和太醫的表情她都看在眼裏,這一刻,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這姑娘,該是醫術不俗。
隻是……
“你不是說,三者催發毒性更重?此時不該將雪球也抱遠些才可嗎?”
淩雨桐沒有回頭,直接道:“無妨,帳子扔了一點殘留味道翻不起風浪,劇毒之物亦能解毒,這細粉裏有特殊成分,娘娘用得上。”
桂嬤嬤聽後,沒有猶豫,直接親自去抱了雪球。
她還警告的瞥了人一眼:“劉太醫,娘娘病情為重,還請你安靜些!”
劉太醫:“……”
貓兒很親近桂嬤嬤,到了榻邊也想蹭蹭皇後。淩雨桐眼疾手快地按住它,低聲哄著讓它伸出了指甲。取細粉之後,她還將貓兒沾到的血跡也擦掉了。
一番操作,皇後娘娘的臉色平穩下來,不再病象恐怖。
旁邊一直盯著她動作的太醫大鬆口氣,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桂嬤嬤將雪球放在地上,看見皇後的狀態確實好了很多,才沉著眼看向淩雨桐:“你是……近日暫居宮中的祁家養女,淩雨桐?”
淩雨桐點頭,站起身規正的行了個禮。
“是我。”
桂嬤嬤微微點頭,對榻邊太醫道:“方太醫,你且休息會兒吧,娘娘未醒,今夜還得照看著。”
淩雨桐側頭望了一眼,道:“娘娘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就會醒來了。”
什麽!?
桂嬤嬤精神振奮,方太醫也震驚地看著她。
隻有劉太醫,以一股驚到尖細的聲調高聲道:“怎麽可能!你胡言亂語也該有個度,大話不是這樣說的!”
淩雨桐冰冷地眯了下眼:“哦?你便如此堅信娘娘不會醒?還有方才,你脫口而出沒聽過這種毒,那是因為這根本不是中原的毒,如此隱蔽又狠毒的製毒法子……這是北疆的秘毒!”
一言激起眾人驚駭!
而淩雨桐的眼神還緊緊鎖定著劉太醫。
“我猶記得你說過那話的反應,是想聽見同僚的附和吧?那我是不是可以猜想,或許你根本就是太知道這種毒,才要刻意在大家都擔憂娘娘時,混淆視聽,拖延給娘娘治療的時間!”
桂嬤嬤的眼神瞬間變了。
劉太醫頭生冷汗,慌張擺手:“這……你們別聽這妮子瞎說!”
氣氛焦灼之時,榻上傳來一聲輕“嘶”聲,桂嬤嬤立即扭頭去看,萬幸出聲:“娘娘,您醒了!”
這還沒到一盞茶的時間呢!
淩姑娘的手怎麽就這麽靈!
淩雨桐也是心底微微鬆口氣,她對著皇後娘娘行禮,落落大方,隱隱有灑脫勁兒。
皇後抬眼,雖精氣神不是最佳,但一身氣勢也是絲毫不減。
“免禮,此番,多虧淩姑娘了。”
“至於劉太醫,方才的話本宮都聽見了。桂嬤嬤,此毒既涉及北疆,就不是小事,把人押了,堵上嘴,聽候發落!”
“唔唔唔!”
可憐劉太醫一句辯解的話都沒說出來,就被押得跪在地上。
淩雨桐上前為皇後娘娘收了針,雪球早就在一旁翹著尾巴來回走了,見到皇後身上沒了那些尖銳細長的東西,蹭地一下就跳上了榻,鑽進皇後懷裏。
皇後無奈地笑:“調皮。”
她摸了摸雪球的爪子,忽的臉色一變,問淩雨桐:“你說有東西藏在雪球指甲裏,可會對它造成損傷?”
淩雨桐搖頭:“此物,貓兒接觸了沒事,主要針對的是,是人。”
“對人來說,此物與夾竹香混合,是劇毒。輕者,如皇後娘娘這般,顯出急症。”
“重者,毒性會蠶食內腑,最終人會七竅流血而亡。”
皇後眼神一沉。
而在這時,淩雨桐也臉色一變,她猛地抬頭,從身上找出一物。“糟了!雪球來時抓過人,此物隨皮肉傷浸入皮膚,恐會當場令人瘋癲!此物能延緩發作,找到人,我能救他!”
桂嬤嬤眼皮子一跳,聽淩雨桐細細描述了一番那侍衛的模樣,快速派人去尋了。
她派去的人在出殿門時就遇見了祁宴,通報到皇後耳邊後,皇後一瞧淩雨桐,讓人進來了。
她問:“此毒既不是常見之物,你又是從何得知其源頭呢?還有你這一身醫術,本宮看著也頗為不凡。”
淩雨桐垂眸回道:“此事,要追溯到臣女的親生父母……”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劉太醫瞪紅了眼,大聲嗤笑:“你竟還能胡扯?果真你們祁家就是跟北疆突厥有勾結,不然怎麽連北疆秘毒都知道,還解毒法子門兒清!突厥人告訴你的吧!”
他竟是把塞進嘴裏的東西吐了出去!
未等淩雨桐回懟,殿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祁宴滿臉冷色,聲刺骨寒。
“北疆秘毒,是我告訴她的。你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