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姑奶奶,小女子可正值最好年華,方太醫您說話真是越來越過嘴不過心了。”
淩雨桐靈巧地踏進來,扭身就給門關上了。
方太醫看得眼皮子都是顫的,連忙道:“你可小點兒聲!”
“這隔壁就是聖上批奏折的地方,就隔這一排門,招呼著大點聲,咱倆都得玩兒完!”
淩雨桐傾身,故意說:“怎麽,叫聖上看見咱們在一塊,就要玩兒完了?”
方太醫氣得吹胡子瞪眼,指著她。
“我跟你說,我可是聖上的人!就算我跟你同流合汙了,我明麵上也必須是聖上的人。”
淩雨桐忍不住低笑:“好啦,不逗您了。聖上這會兒不在隔壁,他去勤政殿了。我瞅準了才過來的。”
方太醫洶湧的怒氣一頓,指著淩雨桐半天,才甩了袖子。
“嚇死老夫。”
他額頭的汗險些飆上來了,都是讓這個丫頭嚇的!
淩雨桐正色:“不過,留給我們溝通的時間恐怕也不多,還是抓緊說正事。”
“聖上跟你說了什麽?”
麵對這一雙求知的眼睛,方太醫沒好氣地撇嘴,說:“聖上就是問了我娘娘近日的身體狀況。”
“我已經按你們交代的說了,肯定是不會有遺漏的,然後聖上就走了,讓我留在這裏,哪兒也不要去。”
淩雨桐蹙眉。
看來這是要冷處理了。
萬貴妃再是在皇後娘娘宮門口跪著,那也是在宮裏。而宮裏是聖上的地界,隻要控製住消息,任誰也翻不出浪花來。
她沉吟一番,看來,如今隻能等皇後娘娘那邊的消息了。
也不知道跟上去那個人,現在回來了沒有。
“我走了。”
跟方太醫匆匆打過招呼,她扭身就走。
胳膊被方太醫拽住,老頭兒臉上有點不確定,問她:“那個……我說的應該確實沒有缺漏吧?”
淩雨桐一怔,笑了。
“方才不是您保證的嘛,絕對不會有缺漏的。”
“那也是……我這不是再跟你對對?你這眉毛皺的,叫人看得心揪。”
“行了,還按那套說法,誰問都是,娘娘身體虛弱,一點刺激都受不了。明白?”
方太醫點頭,這才叫淩雨桐順利離開。
一路小心回到娘娘宮裏,桂嬤嬤趕緊帶著她進內室。
“快,你回來的正是時候,跟去那人回來了,正與娘娘匯報呢。”
淩雨桐一聽,腳步加快。
簾子掀開,她剛好聽見跪地的人在說:“奴婢一路跟著萬貴妃宮裏的婢女,發現她從一個隱蔽的小門,進了喻家。”
淩雨桐瞳孔一縮,喻家!喻南尋不是已經被綠荷廢了嗎?
“奴婢冒險跟了上去,發現那宮女進了大院兒,那邊站著一個背影,奴婢不敢離太近,但依稀瞧著,像是喻大公子的身影。”
淩雨桐提起的心稍微一鬆,緊接著浮上一層疑惑。
喻驚鴻怎麽會跟萬貴妃有聯係?
一個丞相一個戶部……
“直到那宮女走了,奴婢也趕緊溜了回來,奴婢能夠確定,對方沒有發現奴婢。”
皇後娘娘沉了臉。
“雨桐,這件事你怎麽看?”
淩雨桐頓了片刻,抬眼,眸中掠過精光。
“娘娘,或許,有機可趁。”
……
“高縣令呢?現在,立刻讓他給本皇子滾過來!”
周洛羽壓著嗓子,吼道。
客棧樓下五裏遠的客棧上,高縣令忽然狠狠打了個噴嚏。
不過一會兒,氣勢洶洶的暗衛就來逮人了。
高縣令一句話都沒說囫圇,就被帶走,以一個近乎屈辱的姿勢被扔進了周洛羽的房間門口。
“哎呦!”
老腰都快被摔斷了!
高縣令一抬頭,就撞上了祁宴黑沉的眸。
背後湧上涼意,他的眼神緩慢平移,停在周洛羽身上時,忍不住瞳孔一縮。
二皇子身上的傷,是每次看見,都會驚悚一下的程度。
周洛羽頂著渾身的繃帶,眼眸陰沉。
“高縣令,這便是你治理的區域?放任刺殺之人在當地橫行,對本皇子下殺手?”
高縣令嚇得肝膽俱裂,跪地砰砰磕頭,連聲求饒。
周洛羽不耐煩地打斷,直接威脅:“再敢狡辯,信不信本皇子這就扣你一個不敬皇室之罪!”
這話一出,剛剛瘋狂求饒的高縣令猛地一僵,話一下子全盤止住。
周洛羽看著他真慫不敢言的模樣,心裏舒坦了點兒。
他在祁宴那兒受了委屈,現在可不找著出氣筒了嘛。
隨便罵,還不敢還口那種。
棒呆!
這時,後背倚靠在牆柱上的祁宴低咳一聲。
周洛羽剛才還想飄的心頓時落回實處。
瞥了一眼跪地的高縣令,他貌似不經意一般,說道:“祁宴來你這兒是辦什麽差,辦完了嗎?”
高縣令心裏一苦。
祁宴的差事,二皇子問他幹嘛呀!
他可是接到了授意死不配合祁宴辦差的,這二皇子這麽問,叫他如何搪塞。
當下,他嘴唇動了動,說不出話來。
“你啞巴了?”
周洛羽是個沒耐性的,眯了眼就要開罵。
祁宴似笑非笑地看了高縣令一眼,道:“也許,高縣令是想擔上不敬皇室的罪名呢?”
打直球的威脅,效果立竿見影。
高縣令下意識去摸頭頂的烏紗帽,心慌又憤怒地想著,誰說祁宴招人煩絕不會有幫手的,這麽尊貴一個二皇子對方是瞎了嗎?
天平兩端,一邊是給了小恩小惠的貴族公子,一邊是權勢壓人,一言不合就要摘烏紗帽的二皇子,傻子也知道該如何選。
他當場就跪地認錯,以怠慢為錯,保證接下來會全力配合祁宴辦差。
但是……
周洛羽接收到祁宴眼神,繼續發難。
“好啊你,當本皇子不知道你的把戲呢?”
高縣令一驚。
“既然你說了要配合,那稅款收不上來的緣由是什麽也不難查到,往日官員弄清楚了原因遞交上去自有專攻人士來做。”
“但這回,高縣令,你犯的錯實在嚴重,可考慮過將功補過啊?”
高縣令完全懵了。
祁宴露出個滿意的笑。
他一步步走緊,微挑的唇角像是殺人的毒蛇。
“高縣令也許不知道吧?緣由是什麽我已經清楚了,但我不想隻帶著理由回京。”
“我要結果。”
“高縣令可有解決之法,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