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心安

養心殿

“眼下以到年下,早些日子我答應了裕和要去找她玩,所以我想趁著宮中還不太忙出宮一趟,可以嗎?”

我自立在胤禛的書案旁幫他磨墨,這話已經是醞釀了小半天了,誰知我隻顧說話忘了磨墨,被胤禛叮叮兩聲‘毛’筆敲打墨岩的脆響聲提醒著,方才接著手中磨墨的動作。

隻聽胤禛道,“裕和不是要學武,怎麽還會有時間?”

聞聲我道,“張琪之這位師傅的話隻怕沒有徒弟的話管用!”

胤禛聽著我的話,頭也不抬自顧在奏折上寫著什麽,一邊沾墨一邊道,“即使如此也不好這樣消磨這丫頭的鬥誌,不是說好要武藝學‘精’了要表演給我看,眼下又要誑你出宮。”

知道他是拐著彎的不許我出宮,可是我已經答應墨瞳會親自前往,再加上最近謙常在在宮中名氣不小,我一來想見墨瞳,二來還想出宮透口氣。

“裕和‘性’子好動,指不定什麽時候能學好呢!”

胤禛許是聽出我言語中有些失落,自抬眸盯著我看了幾眼,“你還擔心弘浩?”

胤禛雖然表麵上好似沒有懷疑過謙常在的‘藥’,但是這話一出我就知道他心裏也是又疑慮的,隻是我不知道胤禛是否想起我們在宮外見過謙常在,我也不好直言不諱。

自道,“眼下弘浩已經沒事,也沒有什麽後遺症,我沒有什麽不放心!”

胤禛聞言自牽著我的手,眸中溫柔如水,“即使你不說我也知道她就是那日月老廟裏的那個白衣‘女’子、”

“不管她是有心想引起我的注意。還是別的什麽目的我都不會讓她傷害你還有孩子。”

原來他記得,他不隻記得甚至懷疑過她?

見狀我道,“那你還去寵幸她?就不怕她對你有所圖謀?”

胤禛聞言淺笑,“聖祖爺登基處,她的曾祖父徐謙是兩朝的戶部‘侍’郎。後因鼇拜一事所受牽連便舉家前往廣西定居,眼下她父親雖然是個小小縣丞,但官途不順她入宮不過是牽連眾多,一時半會她不會。”

我見胤禛說的這麽有自信,便仔細想了想忽道,“你故意用了一個謙字做她的封號。是為了震懾她的家人?”

胤禛聞言笑道,“知我者莫若蘭軒也!”

原來徐謙當初受鼇拜黨羽蠱‘惑’,是康熙爺為死敵,後因康熙爺宅心仁厚饒他不死,便舉家遷往廣西。

若是此時謙常在若是在宮中有什麽錯漏。隻怕要牽連的不僅僅是眼下宮中不恥,而是當初的反賊之後的罪名而受處分。

胤禛果然想的通透,不過事情不到最後自然不知道誰會笑到最後,想到此處我道,“隻怕也未必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胤禛見我如此說,心知肚明我話裏有話,自道,“她雖聰明可是行事太過張揚。這樣的人比悶‘性’子的人好駕馭的多。”

聞言我自鄙視胤禛道,“你在暗指我嗎?”

胤禛笑道,“你?也不知道是誰嘴上是說受了別人的好處。眼下做的竟然決絕到請安都不曾給人家機會,你就不怕別人說你忘恩負義?”

原來胤禛知道我故意躲著謙常在不見,見狀我道,“我不願跟她有什麽牽扯,請安之禮有沒有都可以”,“別的什麽賞賜我一概給她送去。”

話至此處我自趾高氣昂道。“既謙卑又識大禮哪裏是忘恩負義?”

胤禛聞聲見笑,可不過一瞬我便以收了‘性’子。才道,“人雲亦雲。別人想說什麽都隨他去吧!”

胤禛見我這麽說,自欣慰道,“你能這麽想我就放心了。”

昨日和胤禛說好今日會出宮看望裕和,所以自在景仁宮裏和姐姐請了安,便匆匆出來。

不想裕妃和我一樣各自匆忙,不過我的匆忙是為出宮,她的匆忙是為了躲開那些眼睛和言語。

我們兩個一路上雖然不曾有過什麽言語‘交’流,可是不過幾日前謙常在成了皇上的新寵後,我兩便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

禦‘花’園

早已是寒冬,眼下沒有什麽蔥鬱的景象給人看,到處都是‘露’骨的清冷,我和裕妃自結伴而行。

忽聽牆角處有人低聲論道,“皇上昨晚又去了徐常在那裏,聽聞現在常在神氣的很,裕妃娘娘見了她都要好生好氣的。”

“‘花’無百日紅,她剛來這些還不尋常嗎?”

“可是皇上不是最疼咱們貴妃娘娘的嗎?現在倒好,貴妃娘娘都快成為滿宮裏的笑柄了。”

這是我和裕妃正走在禦‘花’園裏聽到的最尋常的話,我本來無心介意,更不願多聽,自和裕妃言笑間一同往回走。

“妹妹不介意?”

我聽到裕妃這話,自道,“咱們姐妹兩個現在走在哪裏都會成為別人暗指的話題,那些話又算得了什麽?”

裕妃聞聲輕歎道,“從前宮中一向平靜,即使皇上寵幸了什麽人,也不會鬧得這樣沸沸揚揚,可見是別有用心呐!”

裕妃雖然麵上看去清高不願理會這些,但是最近宮中太多傳言,隻怕她不想聽,不想看,已經看的聽的差不多了。

我自道,“她不過是想讓我生氣,好尋我的錯處,眼下咱們近也不是遠也不是,倒顯得不光明正大了,好端端的拖累了姐姐。”

裕妃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近日我和裕妃之間走的近了,便會有人說我們想合謀算計謙常在,甚至是說我為了謙常在的事情遷怒裕妃。

走的遠了便會有人說,我是因為謙常在就此疏遠裕妃,姐妹情分就此中斷?

這話我已聽到不下百種說法,而她和謙常在住在一個宮中自然聽到的就更多了。

隻是裕妃為人清白,做事從不越矩,和我之間更是因為弘晝的關係。一直很好,自回我道,“流言而已,我並未往心裏去、”,“不過你也不用在意。想著法子周旋即可。”

聞言我道,“左右裏外不是人,還是安安靜靜的好。”

裕妃聞聲自向我看來,許是覺得我的話說的有理,歎道,“也罷”

“弘浩這幾日可好?”

我道。“自病愈後恢複的不錯”

裕妃聽見這話,又道,“那就好,我還擔心那不知名的‘藥’,眼下是可以安心了。”

聞言我自心中細想。早前將弘浩服用的剩下的‘藥’‘交’給了墨瞳,想著蜃樓鏢局,走鏢行天下,隻怕見多識廣不必宮中的禦醫要少,自想著讓她幫我識別那‘藥’的成分。

即使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還是很受用的。

張家別院

我這巧兒自出了宮,馬車一路向別院行進,因為早早安排人通知了墨瞳我今天會來。所以她也是一早便等在府中。

“蜃樓鏢局,鏢行天下,想來府中的名醫也定是天下少見”。“今天我有事又要麻煩墨瞳了。”

墨瞳聞聲笑道,“娘娘和我還這麽客氣。”

話至此處墨瞳便向我說起今日請來的大夫名字是張靜天,他是在甘肅被鏢局人的所救,後因為他會岐黃之術便被請回了京中。

和墨瞳說了會話,墨瞳與我已並肩來到正廳,隻見廳內坐著一位身著淺灰‘色’袍子。年紀略張的老先生。

墨瞳對他很是尊進的稱呼道,“張先生”

張先生見到我們忙得起身。看到我時略多眼打量,隨後道。“這位想來便是貴妃娘娘?”

聞聲我道,“久聞張先生大名,今日得幸一見。”

張先生聽到我的話,笑的很暖,“娘娘請坐、”

我和墨瞳自坐在殿中和張先生具體說了些,弘浩那日生病的場景,我描述完畢,隻聽張先生道,“不知娘娘手中可還有那‘藥’?”

聞聲我道,“此‘藥’是他人相贈,其餘三顆以退還、眼下我手中已無此‘藥’,不知先生以為這‘藥’???”

張先生見我麵有擔憂,自道,“嗯,娘娘也不用太擔心,還魂琥珀雖然用不恰當便是劇毒,但是這‘藥’中分量安排的恰到好處,六阿哥想來也無異樣,娘娘可安心了。”

聞聲我才算真的安心,早前請了許多太醫前來把脈,隻怕被人收買不敢信任,眼下終於是心安了,“多謝先生”

張先生聞聲自將剩下的‘藥’包好,問道,“這‘藥’娘娘可否願意贈與老朽?”

我微楞他要這個做什麽?但想著想著許是‘藥’物珍貴,想來他想給自己做個研究也說不準,自大方回道,“當然。”

送走張先生,我和墨瞳又說了會話,才道,“今日府中怎麽隻有你一個?”

墨瞳聞聲回道,“琪之帶著裕和與永珂去後山習武去了。”

我略嫌棄張琪之的做法,道,“好好的丫頭他慣會當小子教了”

墨瞳笑道,“是裕和‘逼’著要學的,永珂倒是個隨‘性’的,看著裕和要學他也跟著去了。”

說道永珂,我總覺得有些愧疚,自道,“永珂不愛說話,想來墨瞳要付出的心血要比裕和多的多。”

墨瞳道,“永珂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很懂事很少叫人‘操’心,倒是裕和慣會讓人收拾殘局。”

說起裕和我自笑道,“這丫頭活潑好動,是難伺候!”

墨瞳領著我在園中散步,看著滿園翠竹,還有前幾日下的殘雪,我自想起裕和說過的話,遂道,“府中‘女’眷眼下不隻有你一個,他對你可還算好?”

墨瞳聞聲,深看我一眼道,“府中之事是裕和告訴你的吧?”

聞聲我才覺得自己出賣了裕和這個小丫頭,自道,“早前我和弘曉一起在茶館見過裕和。”

墨瞳聞聲回道,“其實翠雲是趁琪之喝醉酒才??”

墨瞳雖然‘欲’言又止但是我想我也能想像出墨瞳的話中話。

話至此處墨瞳又道,“後來琪之也是為了安撫她收了她做妾,但是她德行有虧愛搬‘弄’是非便被琪之趕出了別院。”

聞言我道,“這麽說他當初納妾並非真心的了?”

墨瞳見我這樣問,自含笑的點了點頭,我才道,“那就好,隻要他對你好就好。”

墨瞳聞聲暖笑,好似比起當年那個滿臉怨念和我初相遇的墨瞳幸福許多。

我正欣慰自己當初的誤打誤撞,隻聽墨瞳又道,“快到晌午了,咱們去後山把他們叫回來用餐。”

聞言我自笑道,“好啊。”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