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雪地摔跤

瑞雪兆豐年,人執著於心雪亦執著,這場大雪整整下了兩日才算稍有停息。

眼下已是大年初二,天‘蒙’‘蒙’亮,蔚藍中還透著一抹朦朧,我便一早起來梳洗打扮,準備第一個去給姐姐請安說話。

月光與厚厚的白雪相皎潔著,晶瑩剔透的雪‘花’在月光和紅燭下眨著眼睛在聆聽人的腳步聲。

許是時間過早,長街上隻有三五個小太監在除雪,往日裏常往來在這巷子裏的人倒是不見了蹤影。

冷冽的寒風不時的卷起浮雪不知道還以為天空又飄起了雪‘花’來!巧兒見狀忙的拽了拽我身上的大氅,謹防冷風灌進我的身體裏。

來到景仁宮時,宮內以燃起宮燈,紅紅的炭火依舊燒的很旺,我記得姐姐身子畏寒所以當初在雍王府時,每至冬日姐姐的屋子便會早早的端上炭盆。

我自進了正殿,見殿內沒人便躡手躡腳的進了姐姐的內閣,剛剛踏進內閣隱隱的玫瑰‘花’香撲鼻而來。

暖暖的讓人心裏很舒服,我來時姐姐正由瑾兒和年紀稍長的宋嬤嬤伺候著梳妝。

因為我是躡手捏腳的進來瑾兒看到我時亦是嚇了一跳,我自做了個禁止出聲的姿勢,在看看姐姐才知道姐姐正閉目養神。

見狀我自吩咐瑾兒和宋嬤嬤退下,親自拿起梳妝台上的鑲金簪‘花’梳子幫姐姐梳起頭來。

不知是不是我的動作極輕所以挽鬢,盤頭等一係列的動作我都以做完姐姐還未睜開雙眼。

我自淺笑姐姐哪裏是閉目養神,估‘摸’著趁著這麽點梳妝的功夫怕是睡了個回頭覺的功夫。

我看姐姐身著一身杏紅‘色’旗裝。腳上踩著一雙同‘色’嵌金邊對鳳起舞的‘花’平底鞋。再加上姐姐的微醺妝。我自挑了手邊上一隻翠墨冉竹,嵌寶鐺子為姐姐帶起,又挽起之前餘下的一縷青絲附上一隻金‘玉’鑲紅瑪瑙簪,果然陪著姐姐杏紅‘色’的旗裝很好看。

我在鏡前正左右端詳是否哪裏還缺什麽,不想姐姐卻睜開雙眸細細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含笑道,“當年雍王府裏那個蓬頭垢麵不愛裝扮的磨人‘精’,如今竟也會這樣的好手藝了。”

聞聲我自喜道。“姐姐醒了”

姐姐見我如此說,笑問道,“誰說我是睡著了?”

我道,“那姐姐幹嘛一直閉著眼睛?”

姐姐自左右扶了扶鐺子,觀摩著道,“我是知道你來,不想擾了你的雅興。”

見姐姐盯著鏡中的自己看,我傲嬌道,“蘭軒幫姐姐簪的好看嗎?”

姐姐聞聲寵溺的自鏡中嗔怪道,“好看!”

我自姐姐身後擁著姐姐的身子。將下巴抵在姐姐肩膀,嬌道。“往日裏都是姐姐幫蘭軒梳頭,今兒可算蘭軒幫姐姐梳了一次,日後蘭軒還要早來。”

姐姐聞言,欣慰的笑著,說道,“夜裏雪才停,你不好好的等他們把雪清了,好走路時再來?”

聞言我自起身說道,“我來的早,一路上的雪景被我賞了個‘精’光,若是晚來了豈不是看不到這樣完整的景致?”

姐姐見狀說的義憤填膺的,自從鏡前轉過身子向我看來,我之前一直在鏡中看著姐姐,眼下她正對著我,我才發覺歲月靜遷,不知不覺姐姐的容貌以然有了變化,我自心中沉悶算著她要離去的時間。

我強迫自己不去多想,自拿起梳妝台上那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早前都是熹妃姐姐幫姐姐簪‘花’,今兒蘭軒要親自給姐姐簪上。”

姐姐聞聲靜笑,待我將牡丹簪與姐姐鬢後,姐姐才道,“當初那個見到‘女’紅就躲的傻姑娘,眼下是不用我再犯愁了。”

我自笑著,覺得喉間酸澀問道,“好看嗎?”

姐姐細細看著我回道,“你簪的怎麽樣都好看、”

我自覺得眼淚要奪眶而出,不敢被姐姐看到,忙的趴在姐姐膝上,“好些日子沒能和姐姐好好說說話,蘭軒今天來的早方能這樣舒心的和姐姐待會。”

姐姐自扶著我的背,道,“以在宮中這麽久了,還未適應這些嗎?”

我道,“蘭軒不是那種會耍‘弄’心機的‘女’人,自然不願和她們有什麽‘交’集。”

姐姐聞聲歎道,“姐姐明白、”

我聽著姐姐的歎息,不知不覺心裏的又沉重了幾分,暗暗舒了口氣,盡量保持鎮定道,“但是為了姐姐,為了弘浩和他,我不會做太過讓姐姐為難的。”

姐姐聞聲回道,“起初我還擔心過,依你的‘性’子會在這宮中鬧開了,可事實證明往日的那個衝動莽撞的蘭軒已經可以讓我安心了。”

聞聲我自偷抹去眼淚,起身蹙蹲在姐姐膝前,說道,“宮中魚龍‘混’雜,我不願姐姐和我陷入那樣糟‘亂’的境況中,姐姐是後宮之主,我能為姐姐做的就是恪守本分,以己護己。”

姐姐聞言,自‘露’出一抹淺笑,“有時候姐姐也未必周全,甚至為了避嫌而虧待你,你全然明白姐姐的心意就好。”

我怎能不知,每一次出事姐姐都盡量避開,怕的就是旁人會說三道四,陷我於危險之中,她能為我做的,不該做的已然做了很多。

我自欣慰的笑著表示她沒有虧待與我,正想說話,瑾兒掀簾而入,“娘娘,各宮主子已經到了。”

聞言我才起身,姐姐道,“咱們一起過去。”

我自點頭答應,便與姐姐一前一後往景仁宮正殿走去。

和眾嬪妃在景仁宮呆坐了半日,不過說的都是些宮中瑣事,其中我最關注的還是元宵節的事情,早前的中秋因為弘時的事情草草了事,今年元宵節宮中看來是又熱鬧看了。

姐姐在征求了齊妃和熹妃等人的意見之後終於決定白天在宮中舉行祭祀典禮,晚間要去圓明園參加宴會並賞燈。

雖然一日要跑兩個地方。但是為了好玩我倒也不覺得麻煩了。

一行人各抒己見的說了會話。走時才發覺屋外竟然又飄起了雪‘花’。來在景仁宮‘門’前的長巷內,幾個宮‘女’太監還在抱怨剛剛掃幹淨的,竟是白忙活了。

我自喝巧兒聽著,一路向西暖閣行進,越過正‘門’,才聽到身後有人喊道,“貴妃娘娘、”

我聞聲立‘挺’住腳步,回身才發現是徐常在。隻見徐常在一身顏‘色’略素淨的妃‘色’旗裝,一件簡單的連帽鬥篷,簡單的好似要和這大雪融為一體。

“新年了,嬪妾給娘娘拜年請安了”

聞聲我自道,“新年好,常在快起來吧。”

徐常在聞聲含笑立在我身前,我自覺得雪越下越大,它竟然繞著油紙傘鑽進了我的脖頸間,見狀我頭前先走徐常在跟在了身旁,我道。“徐常在今年是頭一次在宮中過年,不知過的可還習慣?”

常在聞言回道。“嬪妾是個沒有骨氣的,因為思念親人還偷偷掉眼淚呢。”

話至此處常在又道,“不過還在皇上和皇後娘娘很是照顧,嬪妾這個‘春’節才過的下去。”

聞聲我自含笑,“才入宮的姐妹都是這樣,習慣就好。”

徐常在見我如此說,回道,“嬪妾很羨慕娘娘有皇後娘娘這樣的姐妹在身邊、”

她才入宮幾日便知道我和姐姐的關係不一般了?

我自深看了眼徐常在,徐常在眼快,忙道,“嬪妾是不是說錯話了?”

見狀我道,“沒有”,“我和姐姐自幼一起長大,所以感情很深,這件事宮中人人皆知,常在自然也會知道。”

徐常在見我並未多說,直言又道,“嬪妾也是偶然在裕妃姐姐那裏聽來的”,“不過皇後娘娘人那麽好,自然對宮中姐妹都很好,娘娘以為呢?”

她知道我不怪罪與她,竟又招出裕妃來?

我自失笑,“那是自然。”

我和徐常在走在禦‘花’園處,隻覺得鵝‘毛’大雪這是要阻去我回去似得好無情麵,沒一會地麵上樹枝上,以是雪上加雪,被清理幹淨的地方也以落了一層雪。

我正愁如何回去,隻見高無庸從不遠處帶著轎攆感到,“給娘娘請安”

隻見高無庸來在我近前躬身行了一禮,又對徐常在恭敬的點了點頭。

我才道,“高公公什麽事?”

高無庸到,“皇上等了娘娘好一會了,眼看著雪越下越大,皇上讓奴才來接娘娘回去。”

原來是胤禛怕我雪路難行,徐常在聞聲微微愣才道,“娘娘還是快些回去,怕是一會雪要更大了,嬪妾先行告退”

聞聲我自也不願再雪裏多呆,“嗯,也好,常在路上一切小心。”

徐常在聞聲回道,“嬪妾明白”

話至此處我和徐常在分開離去,因為高無庸的轎攆雖然就停在眼前,但是我若是想落轎還是要走上幾步路才可以,我自提步而走巧兒在一旁小心攙扶著。

隻是還未走出去,我便聽到身後的徐常在啊的一聲尖叫聲,不知是不是雪天路滑的緣故隻見徐常在的身子本能的向身後的我這邊摔去。

“啊”

她本能的尋求救命稻草,而我亦向她伸出手來要搭救她,誰自竟然被她一拽連人一起帶著摔在了雪裏。

這一刻我隻覺得腦袋空白,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受力不均整個人被生生拽倒,徐常在雖然纖瘦,但是我的手臂被她這樣壓著我還是忍不住的吃痛的蹙著眉頭。

巧兒和高無庸以及抬攆的小太監見狀自嚇的臉‘色’煞白,一窩蜂的連滾帶爬的向我們跑來,“娘娘”

高無庸見狀緊張道,“娘娘,娘娘您沒事吧?”

徐常在還未從雪裏逃脫便撲通一聲跪在雪裏,磕頭賠罪道,“嬪妾該死,嬪妾該死”

巧兒自嫌棄的看了眼徐常在一麵幫我清理狐皮大氅上的雪漬,高無庸來不及拿傘,自用雙手擋在我的頭頂,生怕雪‘花’落在我的頭頂,我看著常在一臉緊張的,就連呼吸出的白煙都急促許多,也不願在多說,“雪天路滑不怪你,快起來吧”

徐常在聞聲自吃力起身,卻不想還未起來便吃痛的蹙緊了眉頭,見狀我道,“你怎麽了?”

徐常在聞聲自帶著哭腔,“嬪妾,嬪妾的腳好痛。”

想來是她剛剛直接摔在地上時沒注意,我自吩咐一旁抬攆的小太監,“估計是崴著腳了,快,你們兩個去請太醫,你們兩個扶常在上轎,速速將常在送回宮中”

幾個小太監本來嚇的目瞪口呆眼下聽到吩咐,便火速答應“嗻”。

我自看著被轎攆抬著漸行漸遠的徐常在,自心裏吃緊剛剛的一幕,到底孰是孰非,還是我真的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