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蜜餞

春蕾初綻,而滿園的梅,也早已凋落成泥。

之翰和我,整整兩個月,沒有說過一句多餘的話。

我知道,他還在生氣。

那日,本來他隻是去藍玉的院子裏坐坐就回來了,興衝衝地來了荷香居,卻找我不見。以為我生氣了,便一直等我。

過了午時,依舊不見我。之翰有些急了,帶了壽喜,滿禦花園找我。

但我當時在宮外,如何能找見我?

找遍了禦花園的每個角落後,之翰終於動了怒氣。

起初以為是我出了什麽事情,就出動了禁衛軍一起找。

一下午,等消息的途中,之翰急的摔了幾個杯子。午膳也未曾動上一筷子,聽荷和壽喜如何勸也無用。

結果我自己回來了,和宮醒棠說話的時候,剛巧被一個禁衛軍看見,就稟給了之翰。

可想而知,之翰當時,應當如何生氣。

而那怒氣。卻始終壓抑著。直到我地謊言將它點燃。

那日後。我始終覺得委屈。也不願意先開口。

所以。我們之間。擱淺至此。

舒禾地瘋病。在調養了兩月之後。終於有了一些好轉。原來舒禾。竟是被嚇瘋地。那夜我站在她地身後。她一直以為是她死去地宮女晴繡。而我伸手。她以為我要抓她。所以才會失足掉進湖裏。

當然這些。都是我從她地一些隻言片語中猜測出來地。

看來。那個晴繡。果真死得冤枉。

隨著藍玉腹部越來越突出,她在後宮的地位,也是日益明顯。

太後對之翰說要專心照顧舒禾,將後宮交了出來。我沒想到的是,之翰竟是想也不想就直接給了藍玉。

而我,隻能在一旁幹急。或許,皇帝不急太監急,就是這麽來的。隻是這次,換成了宮女。

春季獵熊的時間,一晃就到了。

按照規定,每年這個時候,之翰就該出發去狩獵場,而且一杆子皇親國戚也是浩**出發。

趴在馬車沿上,我吐了個翻天覆地。

聽荷無奈地替我撫著背,遞過來一袋子水。

“謝謝。”拿起水袋,漱漱口後,就還給了聽荷。

“不再喝點麽?”聽荷眉頭輕鎖,有些擔憂地看著我。

搖頭,“喝了之後,更想吐。”

這古代的交通工具,真是讓人不敢恭維。馬跑起來本來就顛,再加上這“官道”——我都不知道這能不能稱之為官道,寬不過一條馬路寬,可路麵…...卻是泥巴的,上麵全是坑坑窪窪,凹凸不平。

兩者相加,顛簸程度,不下於遊樂場裏的蹦床……

一共三天路程,這才半天不到,我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三天完了,估計這減肥——也該成功了吧?

“早知道,我就該讓宮醒棠給你配副專門止吐的藥。”見我沒精打采的樣子,聽荷有些懊惱。

“沒用。要是有用,那以前藍玉的孕吐,直接也讓他配藥就好了。”翻個白眼,聽荷難道覺得宮醒棠是萬能的不成?

哈,對了,宮醒棠這次也在,不若,借此機會撮合他們兩個?

“啊,對了,上次藍玉孕吐,不也是你調理好的麽?你也幫幫你自己吧。”聽荷驚喜地瞪大了雙眼,滿臉期待地看著我。

“聽荷,你覺得,我有辦法?”趴在軟座上,有氣無力地問。

“恩。”一邊嗯,還一邊點頭。

“要是我有辦法,我現在就不會躺在這裏了……”

顛簸一天後,終於在骨頭散架前躺在了驛站的**。

“我出去一下。”聽荷將要死不活的我安頓好後,輕輕說了一句,就推門出去了。

該不會要和宮醒棠約會?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這話一點不假。

一想到那可能,我居然奇跡般地恢複了一點精神。

想著驛站就這麽點地方,估計也不會走太遠,不如我跟蹤一下?

咳,還是算了,都這模樣了,不去了。

一會回來好好審審。

結果,我一直等到月上柳梢頭,也沒見人約黃昏的聽荷回來。

結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一覺睡醒,聽荷也沒回來。

我是被餓醒的。

吐了一天,加上晚上沒吃東西,直接導致了胃部敲鑼打鼓地抗議。

正躺在**有氣無力地想著什麽時候才送早飯來,就聽見門輕輕地被敲了幾下。

“門沒關,進來吧。”

可門外,卻再沒有了一絲聲響。

誰呀?等了半晌,依舊沒人進來。莫非是調戲我不曾?

下床,開門。

門外什麽人也沒有,隻有一個陶瓷罐子躺在門邊顯眼的地方。

拾起來,打開封口的油紙。

一股子甜酸香味撲麵而來,惹得我的肚子又是一陣咕咕亂叫。

疑惑地四下看看,確實沒人。關上門,抱著罐子坐在**拈起一個蜜餞就往嘴裏放。

等等,會不會有毒?有送人東西的時候麵都不露嗎?

有問題。

可是,到底會不會有毒呢?拿銀針試試?算了吧,除非人家下砒霜,否則試出來就怪了。

抱著罐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拿著蜜餞,左聞右聞,上聞下聞。

沒有異常,沒有怪味,終於忍不住地伸出舌頭往蜜餞上一舔——

“叩叩叩”又是一陣敲門聲。

誰呀?

“進來。”

又是詭異地沒有聲音了。

該不會又和剛才情況一樣的,開門沒人,就一包東西擱在門邊?

將罐子放在桌上,去開門。

門外,空****的還是沒人。

門角,還是一個陶瓷罐子,就是這罐子要好看些。罐子上,還放了一個九連環。就是那種連在一起的,但是可以拆分的九連環。

這下,我確定是給我的了。

因為我昨天還和聽荷說,路上無聊,早知道該帶個什麽東西來玩。沒想到,今天就真的有人送東西來了。

可是,是誰呢?

肯定不是聽荷,聽荷要是想給我,直接給就是了。

打開罐子,又是一陣撲麵的甜酸味。

還是蜜餞。

看看桌上第一次敲門後得來的罐子,在看看我手上這個罐子。我有些納悶了,很顯然,這兩罐東西,都是給我的。可又不是同一個人給的。

應該沒有毒吧?

拈起一個,放進嘴裏,剛咬了一個牙印——

“叩叩叩”有是一陣敲門聲。

有是誰?難道今天是什麽節日,要這樣給別人送禮?

先開門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