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政務學院

在這一刻,張默真的是無比感謝聲聞妙語,如果僅僅是用語言來描述的話,很容易讓人產生誤解,因為從自己描述到對方接受,要經過很多階段:首先是自己的歸納總結——需要用自己掌握的語言,將自己的核心意思整理出來;然後是輸出表達——要將總結出來的東西,用最恰當的方式表現出來;然後是接收——聽話的人會根據自己聽到的東西,對你說出來的語言進行接納;最後是理解——接收者會按照自己的理解,將你的話理解成自己的東西。

這些階段層層阻礙,變數非常的多,哪怕是一個語氣,都可能會對表達的東西造成影響,對方最終理解的信息到底是什麽,就很難說了,可是有了聲聞妙語,自己最核心、最本真的念頭、想法,都那麽呈現出來,對方不用經過自己的加工去理解,自然就要輕鬆容易得多了,最關鍵的是不會造成理解上的偏差。

張默這一番解釋,總算是讓鍾離芷和鄭姿屏放心了,知道他是真的在為自己考慮,鄭姿屏也就不再擔心什麽,雖然她心中認定了張默,但是在聽完張默的一番表述之後,也認為自己可以再考慮考慮,一切都還來得及,不用那麽心急的去表現。

到最後,張默說道:“這就是我的意思了,鄭姐以後當然要和我們一起生活,我有義務將你們照顧好,但是我不希望你們受到任何委屈,這委屈不應該來自於外界,也不應該來自於你們內心,我希望你們幸福、快樂。鄭姐不要有太多的想法,那個婚約更是沒有必要考慮,這世界上人很多,出色的也很多,隻要你真的遇到了喜歡的人,才可以將自己托付給他。”

鍾離芷也點了點頭說道:“默兒說得對,姿屏呀,你不能委屈了自己,你放心,有我在,沒有誰能難為你,我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張默的意思,鄭姿屏當然已經知道,聲聞妙語將他的思想很好地展示出來,心裏麵也就沒有什麽埋怨,聽見鍾離芷也這麽說,她大方地一笑道:“我明白了,隻有碰上我喜歡的人,才能和對方一起生活,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把自己交給別人,是這個意思吧?!”

看著鄭姿屏嘴角的笑意,張默怎麽感覺有點不妙,但還是點頭說道:“沒錯,我隻是不想讓你受委屈。”

“我沒有受委屈啊,我感覺你就很好。”鄭姿屏這時候也沒有什麽害羞的樣子,直接就對張默說道:“我從小就接觸了很多人,臨武縣地方雖然小,但是人可不少,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像你這麽優秀的,最關鍵的是,按照你的說法,我感覺你就很適合我。我沒有覺得這個婚約,對我而言是一個負擔,正是因為有了這個婚約,我才能和你認識,並且有了和其他人不一樣的關係,這對我而言,是一個好事啊!”

張默有點傻眼,他這時才想起來,這個世界,可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麽封建、保守,因為可以修煉,所以風氣還是相當開放的,盲婚啞嫁固然存在,但是自由戀愛、表達自我、獨立追求也不是什麽難見的事情,即便是她們以前沒有接觸過,但是並不代表她們無法接受。

看起來,自己現在就碰上了這麽一個人,她看上去很柔弱,但是內心非常的堅強,而且不會退縮,勇於表達,自己之前的擔心還真是白擔心了,恐怕真的有些難以麵對的,是自己吧?!

自己可沒有想著這麽早的,就找個老婆,甚至還沒有心思要找個女朋友,這是鬧哪樣啊?於是,他期期艾艾的說道:“這個、這個,我的想法是,你可以多接觸一些人,也許,還能碰上比我更好的!”

“我當然會認識別的人,以後的生活還長著呢,怎麽可能不認識新人呢。”張默有些支吾的態度,讓鄭姿屏反而變得更主動起來道:“但是這和我們之間的關係並不衝突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現在也知道我的意思,難道你不願意接受我嗎?!”

鍾離芷在旁也說道:“默兒,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能做對不起姿屏的事情來,反正你要是找媳婦的話,我就認可姿屏,其他人我是不認的,你要是覺得這事情我沒有權利幹預你,那你就隨意,你要是還覺得能聽我的話,我就是這個態度。”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怎麽就成了我對不起鄭姐了?!”張默當然不會我行我素不管鍾離芷的想法,看兩人現在這態度,要是不說清楚,估計沒完了,很鄭重的說道:“大娘,鄭姐,我知道你們對我好,你們的心思我也了解了,但是我現在還小,鄭姐也不大,現在說這些是不是太早了?我們以後一起生活,可以慢慢了解,也能有更多的選擇,這難道不好嗎?非要把事情在這時候定下來,有點草率吧?!”

年齡,確實是張默與鄭姿屏之間最大的問題,到現在為止,張默還沒有滿十七歲,鄭姿屏也隻是比他大半年左右,如果這麽看的話,現在談論這個問題,還真就有些太早了,至少對兩人來說是這樣:這在地球還不過是高中生的年齡,談結婚太早了!

用年齡說事,卻是是個事實,鄭姿屏卻不肯就這麽放過張默,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已經對張默有了初步的了解,對方的為人她看得很清楚,絕對沒有問題,而且一身修為也不弱,最關鍵的是,還有這很高的身份,這種人要是自己都不滿意,還想找個什麽樣的?別忘了,她不過是範家的丫鬟出身而已,能有今天這種造化,已經是不可思議了,要是不知道抓住的話,就活該一輩子翻不了身:想要改變命運的人,在麵對來之不易的機會時,總是顯得衝勁十足!

所以,張默說完之後非但沒有讓她退縮,反而進一步激發了她心中的念想,竟然直接開口說道:“年紀小沒問題,我年紀也不大,誰也沒說現在就要嫁給你,我們可以先確定關係,以後慢慢相處啊,隻要沒有覺得不合適,或者沒有找到更合適的,我們以後在一起,豈不是更好?!”

看著鄭姿屏,張默能感受到她一字一句之中,所展露出來的那種迫切,也能感受到她所做出的努力與期盼,心中不由得為之動容,想了想,這個女人自己至少是不討厭的,以後也要生活在一起,於是就說道:“鄭姐,我們不必急於一時,以後的日子我們生活在一起,總免不了互相接觸,等到年紀合適,隻要鄭姐還有今天的想法,我一定不會辜負你!”

這句話,就等於是將兩人的關係給定了下來,彼此都沒有什麽親人在身邊,鄭姿屏在離開的時候,經由張默出麵,就已經和範家沒有關係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就能決定,最關鍵的是,雙方都尊重的長輩鍾離芷,對這件事也是大力讚成的。

說清楚這件事,三個人心裏麵都好像是放下了重擔一樣,彼此之間的關係,算是真正的定了下來,沒有誰是被強迫、不滿意的。

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張默問道:“大娘,我一會就去政務學院報道,這次雖然停留的時間不會太長,但也不是馬上就能走的,你說咱們是租一套房子,還是幹脆就住在客棧裏麵?!”

“你能知道,自己需要在這裏停留多長時間嗎?!”

張默搖了搖頭,來政務學院這個決定是在臨武縣的時候做出來的,本來他還有其他打算,哪能知道那麽多,說道:“不知道,我隻是找人問過,像我這種為帝國打造飛土的人,經過政務院審核、培訓之後,會直接外放,至於外放到哪裏,這就不知道了。”

“那就不用著急盤算這件事。”鄭姿屏主動說道:“你先去學院裏麵問清楚,確定好時間我們再做打算就行,客棧就先住著,你告訴我消息,到時候我來安排,你不用操心。”

張默也知道,自己不是處理瑣事這塊料,以前有文金曉在,可以幫他處理,現在文金曉被他放到厄土戰場之中,幫他管理著烏厲島的一眾生靈,身邊還真的少這麽一個人,鄭姿屏具體的能力還不知道,但是從她照顧鍾離芷這件事上可以看出來,不是什麽溫室的花朵、觀賞的花瓶,而且本來就是大家的事情,出點力總比什麽都不做好,於是就說到:“好吧,那就交給你,你等我消息!”

事情安排差不多,張默就從客棧中走了出來,向著政務學院的方向走過去,那將是他人生的另外一個轉折點。

政務學院,是和帝國軍事學院齊名的地方,而且存在的曆史比起軍事學院還要長,最早是以學堂、私塾等形式存在,在天運帝國建立的過程中,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後來被慢慢整合,形成了如今的政務學院,主要目的是為帝國政務係統培養後備力量,現在整個帝國政務係統的人,有七成以上,都是在政務學院係統學習過的學生,而所有的官員、吏員,都在政務學院經曆過培訓,哪怕不是政務係統的人,也不例外。

張默要想進入政務係統,就必須進入政務學院學習,唯有從這裏走出去,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政務係統的人,也才能真正的走上高位,和地球中國的中央黨校性質很相似。

張默手中拿著農政院的證明材料,足以證明他曾經在外海之中,為天運帝國打下了一塊飛土,是有資格隨時加入政務學院的那一類人,所以來到政務學院之後,隻是將自己的情況一說,那邊立刻就給辦理了入學手續:鳴鳳洲地處東海之濱,對於外海的飛土,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也不是第一次接待這種人,早有成熟的流程。

報道、詢問、安排,一係列流程走下來,張默感覺自己重新回到了高中時代,那個自己還是學霸的時候,一切都還那麽熟悉,隻是場景有了些變化而已。

最後,在前麵引領他的,是一個學生社團的成員,看得出來,他並不是很熱情,如果不是學校負責報道的先生,將他給逮了個正著,估計他都不會搭理一下張默這種貨色,也不知道他怎麽就那麽不招人待見!

“這裏是學院的藏書閣,在天運帝國的名家著作,我們這裏都有收藏,論藏書之豐富,在帝國東部沒有哪裏能和我們相比,裏麵很多書都是孤本、珍本,在外麵根本就看不到。不過,很多東西一般的學生也看不到,這裏的防衛是最嚴密的。”

這裏省略掉對藏書閣的諸多吹捧,反正看對方說的那意思,藏書閣那幾乎是天上的經閣,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收藏了什麽了不得的絕世秘籍一樣。

對於知識,張默自然敬重,但是這種將藏書閣無限拔高的行為,他卻並不認同,不論怎樣,知識的主體都應該是人,而不應該是物,主從順序顛倒的話,恐怕不是什麽好事,隻是不知道,這是他個人的想法,還是整個政務學院的認同,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麽整個政務係統,恐怕都有些問題。

“這裏是演武場。”繼續往裏走,這個弟子指著一處寬敞的建築對張默說道:“我們政務學院出去的弟子,個個都是文武雙全的,不可能隻是政務上高明,而其他方麵就很弱,每個人其實都要主修一門功法,修為境界,也是評價弟子的一方麵,而且占得比例還不小。”

對於演武場的介紹就沒有那麽詳細了,看得出來,這人對演武場頗有些不以為然,隻是隨便的說了說,並沒有著重介紹,而在張默看來,這裏的地位,理應比藏書閣更高才對,這畢竟是一個能修煉的世界,修煉才是真正的主旋律。

可惜,不僅僅是這個弟子對此不以為然,就連其他弟子恐怕也不怎麽看重,反正這裏的景象,和藏書閣進進出出、忙忙碌碌的樣子相差太遠,好像完全就不在一個學院一樣。

“這裏是爭鳴壇。”這弟子眼睛都有些放光,如同看著一塊聖地一樣,羨慕的說道:“凡是學院弟子,都可以登上爭鳴壇,與其他人辯論,宣揚自己的理念,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如果在這裏能夠一鳴驚人的話,日後踏入政途,必然會一帆風順。隻是可惜啊,自從徐子傑師兄在上麵一鳴驚人之後,再也沒有人能在上麵站穩了,雖然也有人大放異彩,但是都不過時曇花一現,經不得考驗與鞭笞,再也米有人人可以一鳴驚人了。”

很明顯,這個弟子對於爭鳴壇是狂熱的,是那種窮·屌·絲妄想一朝翻身的渴望,是典型的白日夢患者,總期望可以成為萬眾矚目的那一個,但其實就連做夢的時候,都沒有那麽的風光過。

這爭鳴壇是學院弟子宣揚、檢驗自己理念的地方,隻有形成了屬於自己的理念,才有資格站在上麵,接受學院內外輪流的轟炸,如果能真的在上麵挺住,無疑是可以大大宣揚自身理念與名望的好機會,可以說是名望雙收的大好事,自然讓所有弟子神往不已。

隻是,這種事情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得到的,從這弟子的話語中就能聽得出來,這件事很難,但也正因為難,所以才會顯得特別珍貴。

這個地方,倒是讓張默很感興趣,自家的鎮獄理念獨樹一幟,入股有機會的話,倒是可以上去宣揚一番,如果真的能夠被更多的人接受,對自己而言,可是一件大好事。

這一路上介紹了很多事,最終來到了住宿的地方,這弟子說道:“這裏就是學院住宿的地方,你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隻要按照房間號碼找過去就行,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要走了。”

“等一等,我還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

看著對方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張默笑嗬嗬的問道:“我想知道,學院的弟子,是必須要住在學院裏麵的嗎?有沒有可能住在外麵?而且我剛才看到,在住宿區有很多獨門獨院的院落,那裏是幹什麽用的?可以租來居住嗎?!”

“哦,我倒是忘了。”這弟子仿佛想起來什麽一樣說:“你在進入學院之前,在外海也曾經幹過一段時間,估計也算是小有積蓄的人了,怨不得有這個想法。”

清了清嗓子,這弟子一反常態的,開始熱情的給張默介紹起來:“我告訴你,你可要聽好了。學院的弟子,是不一定非要住在學院的,隻要向學院申請,是可以自己住在外麵的,這一點沒有什麽限製,隻要你不耽誤學院的學習就可以。至於那些獨立的院落,也可以租住,但是你估計沒戲”

“為什麽我沒戲呢?!”

“因為你是為帝國打造飛土的弟子,不是學院的正統弟子,想要住進去,恐怕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