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這裏我說了算(上)

張默一肚子火氣來到鎮海衛所,本以為天高皇帝遠,這回總能躲過司勤璐這個女人的糾纏了,卻沒有想到,剛到地方就發現,一群人將衛所的物資向外搬運。

這下子可就把張默給惹煩了,找了個由子二話不說就開打,憑借著地髓鑄造的根基與這段時間的苦練,張默一路橫掃,在趙鐵柱與文金曉的幫助下——其實兩人起到的作用很小,將所有人全部幹翻。

看著躺了一地的士兵,張默神情沒有絲毫波動,這種冷酷、果決的做法,深深地震撼了趙鐵柱與文金曉兩人,在他們心底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要是說不清楚,我就再給你們長點記性。”

毫無情緒波動的話,讓地上躺著的人身子不由得一哆嗦,雖然張默身上也帶著傷,衣服都有基礎破損,皮膚上也是一塊青一塊紫的受了傷,個別地方甚至有鮮血滲出,但是誰都不覺得他這樣子狼狽。剛才那場不對稱的戰鬥——人數上的不對稱與戰鬥力上的不對稱——給他們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眾人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都向一個方向瞄去,那是最開始被打飛的孫東彪所在:因為他及時求饒,本想一拳將他打死的張默,臨時收回部分力道,僅僅是將他打成重傷,但至少意識還是清醒的。

“啟稟軍主,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是在昨天,烏廣龍所長找到我們,給了我們調令,說是我們被調到蘇夢鎮海衛所當值,並且命令要求我們,將烏厲鎮海衛所的東西,都要一件不落的帶走,什麽東西都不能給留下。那人說,新來的所長得罪了上官,不日就會被罷免,現在不論怎樣做,上麵都不會追究,我們這才敢動的手。軍主,真的不是我們想要作怪,是上麵有命令呀1”

“命令?既然是命令,你就把調運物資的命令給我看看,如果真有這種命令,我二話不說,讓你們把東西全都帶走!”

聽到張默這種說辭,所有人不禁麵麵相覷,要說他們辦的事情,那肯定是有上麵的命令,否則的話半空衛所物資,這麽大的事情誰也不敢做主,但問題就在這裏,這麽大的事情,另外一個衛所的所長,又怎麽敢明目張膽的落到文件上麵?口頭上能給個明示,就已經是頂了天的做法了。

“拿不出來是吧?看起來這什麽上麵的命令,都是你們胡編亂造的了,既然如此,私自動用我衛所軍資,其罪不淺。不過,你們現在已經不是我衛所的人了,你們犯了錯,我還沒有心思去管,這錯,就留給烏廣龍所長處置吧。”

躺在地上的一群人,和站在身後的兩個人,聽到這前後相差極大的話,立刻就都愣住了:剛才看他動手的狠辣勁頭,本以為會就著這個錯縫子死纏爛打,卻沒有想到,竟然就這麽輕鬆地把人給放過了?!

“謝軍主大恩,謝軍主大恩。”

“軍主英明,這事真不是我們願意幹的。”

“我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多謝軍主。”

能動的,立刻翻個身跪地磕頭,不能動的,也是齊齊張嘴說好話,這個機會可不能錯過了,要是真把他給惹急了,還指不定出什麽事情呢。

值不夠,大部分人心裏麵都鬆了口氣,不由自主的想到:不過是有匹夫之勇罷了,沒想到一聽到由上麵的命令,立刻就軟了起來,真是不頂用。

他們這邊還沒等慶幸完,就聽見張默直接說道:“你們既然已經是蘇夢鎮海衛所的人,現在還留在這裏,就不合適了,馬上離開吧,在離開之前,把我烏厲鎮海衛所的東西,都給我留下,什麽都不許帶走!”

“是是是,我們馬上就走。”

“不在這呆了,我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雖然骨斷筋折、受創不淺,但是張默動手畢竟還是有掌握的,沒有下死手,大部分人都能動,那些不能動彈的,也在同伴的幫助下,緩緩地向前移動著。

不過,孫東彪踉蹌著起身,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往戰車的方向走去,張默看著他的動作,緩緩開口道:“中級四等兵孫東彪,你難道是不想離開嗎?”

“軍主,不是,我馬上就離開,不過這戰車是蘇夢鎮海衛所烏廣龍軍主的,我要將他帶回去才行。”

“我沒看到有什麽蘇夢鎮海衛所的東西,我說了,這裏的東西,都是我烏厲鎮海衛所的,你要是不願意走,我這衛所之中,也有埋人的地方,你畢竟在這裏生活了一段時間,活人不收,死人我還可以收!”

聽到這話,所有正在向外走的人,全都驚呆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戰車所在,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想到:本以為他是個軟蛋,沒想到這人硬氣的讓人難以置信,竟然想要將戰車和裏麵的東西都留下,那可是蘇夢鎮海衛所的東西,戰車和儲物袋加起來,比那些拿走的物資可要之前的多了,真夠狠的!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張默就繼續說道:“我讓你們這些人走,但是沒讓你們把我衛所的東西帶走,我如果沒看錯的話,你們身上穿的衣服、手中用的兵刃,都是我衛所給你們配置的吧?還有前麵的舟船,雖然不如巡海士所用舟船,但也造價不菲,都是我烏厲鎮海衛所的東西,誰也不能動。一刻鍾之內,誰還留在這裏,就不要走了。”

這話聽在耳中,所有人就覺得一股涼氣從頂門吹入,瞬間整個身體就全部涼透了:這哪裏是放大家一馬,分明是要往死裏整的節奏啊!

孫東彪的身體,如同被施展了定身咒一樣,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心裏麵也實在掙紮,但是想到如果一旦將這些東西留下,那麽自己到了蘇夢鎮海衛所,一定是死路一條,如果現在頂著壓力,將這些東西拿走,回去就算是無功,肯定也不會受到處罰。

他不相信張默就真的敢殺了自己,自己畢竟是鎮東軍中級四等兵,是有正式身份的人,如果他真的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將自己殺了,哪怕他是個陪戎副尉,哪怕他是鎮海衛所的所長,也一定不會好過,為了這點東西賠上自己的前途,相信他還沒有那麽傻。

想到這裏,他稍有底氣的說道:“軍主大人,這戰車是蘇夢鎮海衛所的烏廣龍所長的,裏麵的儲物袋也是,我們馬上把物資全部留下,這些東西我們要帶回去,否則的話,烏所長不會饒了我的。求大人開恩!求大人開恩呐!”

看著他說得可憐,張默嘴角擒起一絲冷笑,淡漠的開口道:“烏廣龍讓你來搬走我烏厲鎮海衛所的東西,給了你們戰車和儲物袋,現在東西拿不走,就想把戰車和儲物袋帶走,否則的話,你回去肯定沒有好果子吃。孫東彪,是這個意思吧?!”

“那···那,請大人開恩、請大人開恩放我一條活路!”

“你怕烏廣龍罰你,卻是不怕我動你,或者說你不信我敢動你。也對,一個剛剛上任的所長,就被人明目張膽的指使著原來的下屬,挖他的牆角、動他的利益,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有本事的人,烏廣龍一定給過你暗示吧?說我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很快就要倒黴了對吧?實話告訴你,我真的得罪了你想象不到的人,但是那可不是我得罪不起的人。你說你一個中級四等兵,怎麽就有信心攙和到這裏麵來呢?你從哪兒來的底氣,和我討價還價呢?!”

張默說到這裏,一抬腳將腳邊的一柄戰刀踢起,戰刀帶著淩厲的風聲劃過,直奔孫東彪的身體插過去。

好好地正在說著話,誰也沒有想到張默會暴起發難,孫東彪剛才被重創,不單單是身體挨了那一拳,精神上也受到了極大地震**,這時候看到戰刀飛來,睜大了眼睛,滿身心的驚恐,身體想動卻動不了。

噗嗤!戰刀自胸部狠狠貫入,橫貫身體、透體而出,將孫東彪的身體帶動,向後方飛起,紅紅的鮮血隨著戰刀離體,在傷口噴射而出,灑落一地,將那些正在觀望的士兵的雙眼,都映射成一片紅色。

啪嘰!孫東彪的身體掉落在地,身體還在一抽一抽的抽搐,尚算清醒的意識支撐著他的神智,看著胸口的大洞,看著遠處漠然站立的張默,他終於知道,自己惹到了一個不該惹得人,這個新來的所長,絕對是心狠手辣、肆無忌憚之輩。隻是可惜了,自己這條命,就這樣白白的犧牲掉,當做他在這裏立威的對象!

想說什麽,但是嘴中流出來的全是鮮血,嘴中半張著嘴、圓睜著眼,這個剛剛被升為中級四等兵的孫東彪,就這樣靜靜的躺在地上,徹底死去。

“這裏,是烏厲鎮海衛所,而我,是這裏的所長,這裏我說了算。如果誰還想和孫東彪一樣,大可以試一試,我這地方大得很,再多死幾個也埋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