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風兒想得周到,朕正覺得宮中得樂伎們毫無新意,打算讓他們新排些曲子,你便想到了。”

“父皇喜歡便好,這是兒臣該做的事。”慕容風低眉垂目,乖巧異常。

慕容石棱看著眼前十二個各式各樣的美女,頓時笑了起來。

慕容風見自己又討得了慕容石棱歡心,立刻識趣的道:“兒臣還有些事,便先退下了。”

慕容石棱看也不看慕容風,揮手道:“去吧,去吧。”

慕容風回頭看了一眼朝十二個女子而去的慕容石棱,冷冷一笑轉身離開,走到禦花園口時,慕容風吩咐太監總管和一眾羽林衛道:“父皇在禦花園內賞花聽曲,任何人等未經通傳不得入內。”

慕容風吩咐完,朝宮門外而去,他知道,這十二個女子一定不能滿足慕容石棱多久,他還需要繼續在京城內尋美獵美,如今好不容易討得了慕容石棱的歡心,將慕容城打壓得毫無還手直力,他怎麽能夠不再接再厲?

想著近在咫尺的太子之位,想著有朝一日將慕容城踩在腳底的滋味,慕容風不由得笑了起來,就在此時,他忽然看到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慕容風雙目微微一眯,腦海裏頓時又有了念頭,急忙快步趕了上去。

“鬱相,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否?”

鬱正砂正要覲見陛下,見慕容風急忙躬身行禮,“承蒙大皇子掛念,老夫一切安好。”

“鬱相這是要找父皇嗎?”慕容風道。

“正是。”鬱正砂卻不打算多問。

慕容風又哪裏會讓鬱正砂如此就打斷話茬,故而道:“父皇現下在禦花園,恐怕一時半會兒沒有時間見鬱相。”

“禦花園?”鬱正砂抬頭看向慕容風,看著他一臉得色,心想,慕容風是在向自己示威,還是向自己傳達什麽?

“正是,本宮適才還在陪伴父皇,如今,恐有些不便了。”慕容風一臉曖昧,鬱正砂頓時領悟,然而,他的心裏卻打起鼓來。

慕容風說得如此曖昧,難道最近風傳慕容風又重新獲得了慕容石棱的寵愛是真的?

鬱正砂心中算計著,嘴上卻道:“陛下對大皇子果然是偏愛的,竟隻召見了大皇子。”

慕容風微微一笑,伸手往旁邊一指,“既然父皇無暇見鬱相,不如你我走走如何?”

“那臣下恭敬不如從命了。”

鬱正砂與慕容風一前一後的走了,慕容風斜睨了一眼掉在自己身後半步距離的鬱正砂,沉聲道:“鬱相對父皇忠心耿耿,對同僚是愛護有加,本宮是知道的。前幾日,本宮還見鬱相親自和太醫院院正談話,似乎是要太醫院眾人都謹慎些,以免闖禍啊。”

鬱正砂聞言心頭一驚,那一日他可是萬分小心的叮囑太醫院眾人不要亂說話,免得到時候得罪了白大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慕容風卻是怎麽知道的?

慕容風看著鬱正砂微微變色的臉,笑道:“鬱相一心為父皇,本宮是知道的,本宮如今常伺父皇身側,有機會一定會在父皇麵前為鬱相美言幾句的。”

慕容風笑著道:“畢竟,鬱相與本宮是一家人,你說是不是啊?嶽丈大人。”

鬱正砂聞言笑道:“那是那是,老臣還得仰仗著大皇子啊。”

“嶽丈大人明白這個道理最好了。”慕容風含笑看著鬱正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隻要你我齊心,想必沒有做不成的事,屆時你我二人便可多替父皇分憂,也好讓他安心養病。”

“不錯不錯。”鬱正砂笑得皮笑肉不笑,“大皇子若是無事,老臣便告辭了。”

“去吧。”慕容風趾高氣昂,前番和鬱正砂合作之事被慕容石棱發現,他一直懷疑是鬱正砂從中動了手腳,可是看著鬱正砂也被慕容石棱罰得挺慘,他心裏又有些懷疑。如今他好不容易尋了個機會,自然是要給鬱正砂一些顏色看看,今日慕容風找鬱正砂說這些話的目的,一是想要敲打敲打鬱正砂,二來也有些打草驚蛇的意思。

慕容風知道,那白大仙是鬱正砂引薦給慕容石棱的,雖然不知道那白大仙到底是真是假,可是慕容石棱信他,那麽就會連帶著信了鬱正砂。

如今,自己雖然在鬱正砂麵前得了寵,可若是鬱正砂讓那老道在慕容石棱麵前胡言兩句自己豈非又要再一次不得翻身?

所以,語氣被動改變,不如主動出擊,他今日很是滿意鬱正砂的態度,最起碼,他終於看到了鬱正砂那有些無措的表情。

慕容風仰頭看著一天碧澄,深深吸了口氣,隻覺得胸臆間以往那堵塞的窒悶感一掃而去,呼吸間竟多了幾分舒爽之感。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慕容風笑著,幽幽說道:“最近給本宮盯著點兒這老家夥。”

花叢裏似無風自動,悉悉索索一陣輕響過後,再度恢複了平靜。

慕容風盯著天空變化的雲朵,好像看到那雲朵漸漸浮動,變成了金燦燦的王座,而自己正身著龍袍,一步一步邁向那至高無上的龍椅。

慕容風眼底都是笑意,拂袖緩緩離去。

而鬱輕璃在院子裏聽著慕容燕回將此事說罷,笑道:“看起來,狼狽又再一次合作了。”

“慕容風竟然給陛下送了十二個美女去,至今陛下還在禦花園裏和那十二個女子樂坊切磋琴技。”

“虧他想得出來。”鬱輕璃滿眼鄙夷。

“雖然惡俗,卻也奏效,如今慕容風可是陛下跟前的紅人了。”慕容風看了一眼鬱輕璃笑道:“恭喜大皇子妃,恐怕不日你又將成為太子妃了。”

“我倒不知道,小皇叔什麽時候也變成大仙了,竟然連立儲之事也可以屈指一算。”鬱輕璃淡淡然反駁回去,慕容燕回聞言卻隻是笑。

“那‘六月雪’進獻陛下後,白大仙可有什麽動作?”鬱輕璃又開口問道,她此番忍痛割愛,將“六月雪”獻出可不想白白就讓老道得了便宜。

想起那小虎子的母子的慘死,鬱輕璃隻恨不得將那個披著人皮的禽獸拖出來遊街示眾,讓大家都知道他的真麵目。

“那道觀著實機關重重,我派人連番探查卻還是無功而返,也不知道究竟是誰設計的,竟有如此奇巧。”慕容燕回滿臉挫敗。

鬱輕璃也沉默不語,慕容燕回又道:“不過也並非全無消息,我倒是從陛下跟前的人得了點兒消息,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哦?何事竟然讓小皇叔也判斷不了。”

“那老道似乎聲稱可以煉出‘長生不老丹’,而這‘六月雪’便是其中的藥引。”

“‘長生不老丹’?”鬱輕璃聞言笑了起來,“這樣鬼話竟也有人會信嗎?”

“全天下人皆不信又如何?隻要陛下信便足矣。”慕容燕回道:“據說老道的‘回春丹’藥效極佳,如今陛下龍精虎猛,可謂將後宮眾妃嬪攪得不得安寧,還有什麽比讓一個男人重拾雄風更令他滿意的呢?”

“是嗎?”鬱輕璃斜睨向慕容燕回,“小皇叔時常流連青樓畫舫,是我國出了名的風流王爺,要不然,小皇叔也提前找陛下要兩顆‘回春丹’以備不時之需如何?”

慕容燕回聞言一笑,“璃璃,你這話好酸,莫不是在吃醋不成?”

“吃醋?”鬱輕璃站起身,冷冷俯視著慕容燕回,那目光冰冷徹骨頓時讓慕容燕回忍不住打了兩個寒顫,“小皇叔著實是想得太多了。”

慕容燕回急忙陪了笑臉,“那些江湖謠傳,璃璃可不要親信,我如今日夜都守候著你,哪裏還有空閑去理那些庸脂俗粉。”

慕容燕回說罷,不待鬱輕璃開口又道:“說起庸脂俗粉,最近恐怕慕容風比我要見得多了。”

鬱輕璃頓時不語,又聽慕容燕回道:“內幕消息,慕容風在獻了女子十二樂坊後,據說又組了一個十二金釵,今日下午便要送入宮去。”

“十二樂坊,十二金釵,下一次不知道又是十二什麽?”慕容燕回懶懶靠回椅子,“不知道李白吟若是知道自己的兒子給自己的丈夫弄了這麽多美女進來,心裏會作何感想了。”

鬱輕璃聞言一笑,轉頭看向慕容燕回,笑道:“那小皇叔你還不成全一下慕容風這番慈孝的心腸?”

慕容燕回笑道:“可是本王去約皇後終究是不好吧,瓜田李下到時候說不清楚啊。”

“小皇叔神通廣大,相信你一定可以辦到的。”鬱輕璃說罷轉身進屋,一邊吩咐道:“夕落,送客。”

慕容燕回看著鬱輕璃決絕轉身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夕落問道:“夕落,你家小姐這是在生氣嗎?”

夕落點了點頭,通常小姐真的動氣時,就是這種不說話,要麽說話很刻薄。

“那她生氣是因為我戳穿她在吃醋的緣故嗎?”慕容燕回又問。

夕落正要製止慕容燕回,卻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一隻淨瓶從窗戶內飛了出來,朝著慕容燕回的腦袋就招呼過去。

慕容燕回哇一聲跳起來,堪堪避過那隻淨瓶,一溜煙跑了個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