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摘星樓
“我知道了，謝謝姑娘。”如畫向她傾了傾身，忽然雙膝一彎跪了下去，對著風辰夜恭恭敬敬地叩拜：
“謝謝王爺，如畫以後一定會盡心盡力伺候九音姑娘，若有半點異心，不得好死。”
風辰夜擺了擺手，明顯已經有點不耐煩。
如畫忙站了起來，再深深看了他一眼，才漫步退出，並為兩人把房門關上。
九音向風辰夜走去，以為他會問如畫的事，可他隻字不提，隻是讓她一同欣賞手裏的畫卷。
心裏不禁又暖了暖，逸王爺對她想要做以及已經做過的事，似越來越放任了。
視線，落在他手中的畫卷上。
是一副山水畫，初時一看，隻覺得畫工有幾分粗糙，可仔細一看又覺得這粗糙裏藏著一股磅礴的氣息，再認真看了一會，便不覺得粗糙了。
九音驚奇地發現，整個畫麵如同一條活生生的巨龍那般。竟似在湧動著浩瀚的身軀。
“如何？”
“好神奇的畫。”抬頭看著風辰夜，她如實道：“第一眼看的時候，我還在懷疑王爺的品味。”
風辰夜薄唇輕揚，長指在她鼻尖上點過。
“第二眼看起來就覺得沒那麽粗糙了。”
風辰夜挑了挑眉，不說話。
“可第三眼再看，卻仿佛看到裏頭有一條活生生的巨龍。”
風辰夜點了點頭，依然在審視著這一幅畫：“本王總覺得這畫裏不僅隻有一條巨龍，可卻又看不出來還有什麽其他的。”
“王爺，這畫是從哪裏弄來的？”
“是十八騎的人在摘星樓裏拍下來送給本王的。”
“摘星樓？”
“摘星樓是一個很奇特的地方，世人每每有些什麽奇特的珍藏，若是想出手便會到摘星樓去拍賣。”目光從她清麗的臉上掃過，他道：
“今夜隨本王往摘星樓走一趟，據說今夜會拍賣一個舍利子。”
“舍利子？”九音喃喃重複著，抬眼看著他，一絲訝異：“王爺相信這舍利子真存在於世上嗎？”
其實她不懂舍利子是什麽東西，但以前從一些文獻裏看到過，據說是可以起死回生的寶貝，本是天庭如來佛身邊的東西。
可是，那隻是神話罷了，她自然是不相信的。
風辰夜依然欣賞著手中的畫卷，看得出他今日心情挺不錯：“你待是什麽神奇的東西呢？”
“哪怕不神奇，肯定也是很珍貴的東西，否則王爺也不會想親自去把它拍下來。”
風辰夜側頭看了她一眼，眼裏閃著幾分異樣的光芒：“小女奴似乎越來越了解本王了。”
九音心裏驚了一驚，可臉上的笑意依舊，她的目光落在畫卷上看了一會，忽然道：“王爺，你介不介意把畫舉起來讓我仔細看看。”
風辰夜看著她，不明白她說的舉起來是什麽意思。
九音已經緩緩退到了書房的中央，回頭看著他。
風辰夜明白了，修長的身軀離開案幾，把畫舉在手中，注意著她臉上的表情。
九音仔細看著畫麵，看了一會，忽然眉眼大亮，驚叫道：“王爺，畫裏頭還有其他東西。”
抬頭對上他疑惑的視線，她道：“王爺，你到我這個方向來看看，我舉給你看。”
她奔回到風辰夜身旁把畫接了過來，像他剛才那般高舉起來。
風辰夜也踱步來到她剛才所站的位置上，從這個角度仔細觀察著，可他看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一絲困惑：“本王隻看到一條會動的龍。”
九音眨了眨眼，又似想不明白：“難道除了一條會動的龍，王爺看不到其他了嗎？對了，這畫叫什麽名字？”
“上邪。”
上邪！
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九音忽然明白了，她把一旁的椅子搬過來站在其上，把畫舉高：“王爺，你再仔細看看。”
看了一會，風辰夜還是搖頭：“沒有變化。”
九音再往上舉了舉：“這樣呢？”
風辰夜又仔細看了起來，這回他似乎比剛才看得還要認真，一雙如星辰一般深邃的眼眸一直盯著畫卷，盯了好一會，他忽然笑道：“怪不得叫上邪。”
“你看到了？”九音心裏一喜，忙道：“你看到了什麽？”
“那你呢？你看到了什麽？”風辰夜笑了笑，向她舉步邁去，把畫從她手裏接了過來，再攬著她的腰把她從椅子上抱了下來。
“我看到了一對情侶正在雲中邁步，王爺，你所看到的是不是也一樣？”
他隻是淺笑卻不說話，小心翼翼把畫卷收了起來。
九音有點困惑地看著他：“你究竟看到了什麽？”
“不告訴你。”
把畫收起來之後，他拿來了一旁的錦布小心翼翼地把畫包裹住，放回到書架上。
放得這麽高，如同寶貝一般。
九音知道他這書架上的書要麽就是很有學習價值，要麽都是古董，而他把這幅畫放到這麽重要的位置上，看來這畫比其他東西還要值錢。
不過，他為什麽不願意告訴她自己看到了些什麽？
見她嘟噥起嘴，眼裏閃過一絲怨念，風辰夜笑著把她攔入懷中，長指在她鼻尖上刮過：“這畫有個傳說，不過本王不打算告訴你，伺候本王沐浴更衣，用過晚膳後，帶你去摘星樓見識見識。”
說到沐浴更衣，九音其實並不怎麽想去風辰夜的寢房，不是說他寢房的環境不好，相反的，他那個大浴桶連十個自己都裝得下。
她隻是怕進去了之後便出不來了。
不過，今夜的逸王爺卻正兒八經了起來，沐浴便沐浴，迅速沐浴完之後，換了一身舒爽的衣衫與她到了偏廳用膳，之後讓人備來馬車，一起趕往那個傳說中的摘星樓。
看樣子逸王爺對今夜要拍賣的那個舍利子興趣不少，雖說是練武的良藥，九音卻相信肯定是聖藥。
哪怕不是什麽起死回生的仙藥，但在練功方麵必然是有著很重要的作用，說它是靈丹妙藥也不足為奇，否則他不會如此。
摘星樓裏早已經聚了不少人，每個進入摘星樓的人都無需自報門庭，裏頭也不分尊卑，隻分有錢人和窮人。
當然真正的窮人是沒有資格進入摘星樓的，進去還得要每人交一百兩的入場費，在九音看來，這簡直就跟明搶沒什麽區別。
九音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拍賣場所，光是那入場費也夠主辦家賺的，不過進門了之後，九音才知道人家收這麽貴的入場費，那是真的收得有道理。
裏頭簡直就像仙境一般，走到哪都有無數的美人載歌載舞，她們穿著算得上暴露，妙曼的身形在輕薄紗衣裏若隱若現，舞姿是絕對的好看，歌聲也是絕對的悅耳。
九音甚至看到有些公子哥兒竟然對那些姑娘動手動腳，可那些姑娘隻顧著跳舞，完全不理會那些落在自己身上邪惡的手。
她不知道要不要鄙視這些人，可她明白存在就有它存在的道理，有些事情隻當看不見罷了。
不自覺揪緊了風辰夜的大掌，悄悄抬起眼簾去看他，見他隻是看著前方的路，目光並未在那些姑娘家身上停留過，她鬆了一口氣。
這口氣鬆完之後，才忽然想起來自己究竟在緊張些什麽，居然因為他沒有像其他男子那樣色眯眯地盯著姑娘們而心裏覺得開心也安心……她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怎麽？”感覺到在掌中那隻小手有幾分異樣，風辰夜垂眼看著她：“是不是不喜歡這樣的環境？”
九音搖了搖頭，淺淺笑了笑：“說不上喜歡不喜歡，反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看姑娘們也無妨。”
“同為女子，有什麽好看的？”他握緊她的小手，帶領著她大步往前方走去。
進入中心會場，立即便有小廝領著他們，把他們帶到進門時所拿的號碼牌上指示的位置。
早就說了這裏沒有尊貴之分，所以，也不會有人稱呼他逸王爺，更不會有人向他行禮。
會場裏麵坐了二三十人，不僅有穿著華麗的貴公子，也有幾名老者，一看就知道有身份的，甚至還有幾個妙齡女子，看她們一身華麗的行裝，說她們是公主郡主也不為過。
風辰夜和九音進門的時候，坐在裏頭的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他們身上，雖然沒有向他們行禮，但大部分人都向他點頭微笑。
風辰夜並沒有理會，隻是一直拉著九音來到他們的席位上坐下。
剛入座便有兩名妙齡女子端著瓊漿玉液以及精致的茶點過來，還有一名下人端了幾盤水果，幾個人把東西放在他們麵前的案幾上擺弄好之後，那兩名妙齡女子便在一旁安靜守著。
九音環視了四處一眼，才看到每個人的席位旁基本上都有這麽一兩個穿著打扮一模一樣的女子在守候，再往右側望去，竟看到幾個血氣方剛的男子把這些女子拉入到懷裏，大掌從她們的衣襟探入，放肆地遊走著。
九音抿了抿唇，收回目光，看著前方案幾上色澤鮮豔的果子，本來看著她們端來的時候是有幾分食欲想要嚐嚐的，可在看到那幾幕之後，頓時便沒有了胃口。
時常來這裏的男人，是不是總愛做這種齷齪的事？
那麽，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