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應對田猛的操作,吐穀渾方麵開始了新一輪的圍困,洽字旗從正麵圍困,呔字旗從右邊兒,左邊兒的軍隊是才是拓跋。
羅雲生觀察了許久,對手下說道:“叮囑一下崔別駕,我要出征了。”
部曲立刻帶著羅雲生的吩咐,催馬趕忙崔雄防線。
雲生仍然立在原地,一麵等候大軍集結,一方麵考慮破敵之策,他已然明白,吐穀渾見阿史那泗燁部落精銳盡失,失去了攻破鄯州的可能性,妄圖通過攪亂涼州大局,加上阿史那泗燁部落的殘兵配合,讓整個隴右糜爛起來。
通過羅雲生觀測,目前出現在戰場上的軍隊裏麵,這支拓跋令旗下的將士,頗有靈動,但是戰鬥力不如洽字旗,至於呔字旗下麵的士兵,戰鬥力則差上許多。
至於突厥飛鷹部羅,尚未交鋒,暫且看不出來。
當然,他現在最煩躁的是,這群異族,怎麽姓氏都那麽奇怪。
將來歸化了他們,一定要他們跟宇文俊一樣,使用唐人的姓氏,讓這種奇奇怪怪的姓氏消失。
轉眼之間,大軍已經集結完畢,其中精銳是一水的唐騎。說到底,這還是崔雄的功勞,這位爺在條件最艱苦的情況下,都沒舍得欺負下涼州的戰馬。到戰爭來臨的時候,保證每位騎士,都能有戰馬可以使用。
羅雲生在一眾部曲的簇擁下,走下了城牆,跳上戰馬,命令李君羨同魏征留下指揮城中防禦。
“觀風使,叫我們也出戰吧?”一個混的讓人感覺到可憐的書生,作為難民代表迎了過來,他的眸子裏戰意昂然,呼吸急促,給人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這個書生,羅雲生倒是有點印象,好像姓駱,喜歡作詩,還給自己投過拜帖,羅雲生覺得這廝純粹是改善下貧困的生活,所以他的拜帖,他還沒抽時間去拜讀。
不過畢竟是難民代表,羅雲生也不至於不給人家好臉色。
“讓你們受難,本身就是朝廷失職,如何敢讓你們再為朝廷流血,你們若是有心,就在城頭上幫忙,保護涼州城吧。”羅雲生說著,對隨行的衛士道:“走。”
這時,吐穀渾的士卒已經發現了羅雲生這邊兒大開城門,他們趕快派出一支數千人的兵馬堵住了通道,企圖阻止援軍出城,打眼一看,正是摸不清楚實力的飛鷹部。
羅雲生立馬護城河畔,挑釁似的抽出了彎弓,準備試試自己的箭法,但是宇文俊卻狗腿的說道:“觀風使,第一箭讓我來吧。”
羅雲生看了眼宇文俊,“你成麽?這是戰場,機會就一次,可別逞強。”
宇文俊頓時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信誓旦旦道:“若是不中,狗頭任取。”
話罷,抽出一支羽箭,也根本沒有瞄準,隻見他彎弓如月,啪的一聲弦響,對麵正在阻擊的將領應聲落馬倒地。
對麵的仆從們尚未來得及救援將主,宇文俊第二支箭已經抵達,直接射中了軍旗。
那本來迎風招展的軍旗,應聲而斷。
羅雲生也吃了一驚,一提手裏的韁繩,喝道:“衝!”
**戰馬一聲嘶鳴,雙蹄一瞪,騰空而起,衝向敵軍。
宇文俊、杜誌靜以及一眾部曲護衛在左右,背後是足足三千精騎,其中五百折衝府精銳,一千五唐騎,一千阿史那克羅的部眾。當然,這群部眾算是雇傭軍,領薪水的。羅雲生還不具備臨時征調少數民族入伍的權利。
雖然出征人數依然不多,僅僅三千騎卒,但是卻有一種驚濤拍岸的氣勢,一下子衝破了敵人的防線。
羅雲生身後的大纛旗,直奔敵人援軍飛鷹部落而去,因為他們騎兵最多,如果他們行動起來,勢必是田猛等人的噩夢。
當羅雲生這條蛟龍乘風破浪而起,整支軍隊便有了席卷之勢,大軍所到之處,隻聽得震天動地的廝殺聲,疾風暴雨般的行進聲,鐵器碰撞的交擊聲,以及刀斧砍碎肉體的沉悶聲。
飛鷹部羅是抱著撿漏的心態來的。
其統兵大將公陶鑠和葉先宗都以為,大唐在如此多的大軍圍困下,肯定龜縮不出,而且經曆了前一段時間的損耗,將士們肯定異常疲憊,即便是能上戰場,也是不堪一擊。
但是他們如何也沒有想到,他眼前的是大唐首富、軍神弟子、大唐觀風使,是一個可以並且極其擅長創造奇跡的男人。
涼州城的騎卒在長時間的休息下,早就一個個摩拳擦掌,精力充沛,每天嗷嗷叫,就等著殺人。
真的交鋒的時候,這些大唐的騎卒,一個個以一當十,凶悍到極致。
本來飛鷹部的出現,讓田猛等人的生存空間得到了大大的壓縮,結果羅雲生等人,剛剛出現,就打破了這種情況。
這群人一看到大纛,就開始心裏發慌。
畢竟恐羅症最近在突厥部落中蔓延,飛鷹部羅的士卒剛想後退,卻得到了拓跋木奇派來的命令,以及三千精卒的增員,讓他們一步不能退,不然小心他們的部族老幼遭遇麻煩。
飛鷹部羅統帥之一公陶鑠,無奈之下,隻能咬著牙作戰,一部分人分出來去圍困田猛,一部分人馬迎擊羅雲生。
羅雲生一見,就知道對麵的將主底牌並未用盡,而且增加了援軍,士兵士氣正在恢複,立刻將士兵做了簡單的整頓,由他率領精銳,直接衝擊敵軍。
他很明白,不論是眼下,還是整體的時局,這場戰爭都拖不得。
時間越長,隴右的局勢越有可能崩壞。時間越長,田猛等人死傷也就會越多。
他手下的將士都明白這一點,所以一上戰場,就爆發了極其強悍的戰鬥力。
羅雲生與眾人將李大亮嘴裏的猛將公陶鑠的部將打的落花流水,頃刻間便殺入了隊伍中央。
那公陶鑠之前可以與李大亮打的有來有回,自然不憚與羅雲生交手,在他看來,他的手下與唐騎交鋒之所以落於下風,那純粹是因為天氣原因,士兵長途遠征,本身就疲憊。
但這不代表著他公陶鑠的手下精銳不如羅雲生。
所以見羅雲生突入陣中,立刻領著仆從殺了過來。
宇文俊見狀,再次抽弓搭箭,連連射殺數人,但是敵方也隻一陣箭雨,唐軍這邊兒也倒下數人。
“對麵一個連胡須都沒有孩童,何須伯克動手,且讓我取他頭來。”話音剛落,從陣中闖出一員武將,乃是公陶鑠手中的一名悍勇千夫長,手中使的乃是一把玄鐵大刀,摟頭便砍。
羅雲生卻不管那麽多,仗著馬快,提槍便刺。
那千夫長剛一交手,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對麵唐軍小將手中的馬槊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心中懊惱自己想要立功,手不敢閑著,大刀回手,準備蠻力將馬槊磕飛。
豈料羅雲生習得是李靖和秦叔寶二人親傳的馬槊,早就挨了上千次教官們的毆打,突厥人各種兵刃的使用習慣,早就裝進了大腦的數據庫,遇到之後,就跟大數據檢索一般,就對麵使用的刀法,他閉著眼睛都熟,早就知道他怎麽出招,怎麽防禦。
所以羅雲生這一槍,根本就是虛虛實實,這馬槊看似很猛,但是收招變招更快,一看對麵手中玄鐵大刀,直到其沉重,若是磕上,肯定要費自己不小的力氣。
是故,手中馬槊虛擺,槍身往回一帶,便抽回半截,眼神往杜誌靜那邊兒一瞟,這同樣挨揍起碼上千次的杜誌靜,心領神會,抽刀便砍。反正是打仗,也不需要講究什麽節操。幹死他就完事了。
對麵那千夫長一刀砍了個寂寞,用力太猛,身子一歪,戰馬側偏,準備回勢再砍。
著實沒想到,唐人不講武德,旁邊兒唐刀已經砍了過來。
隻能收勢再躲。
豈料羅雲生此時馬上速度更快,在戰馬上身子一扭,手中馬槊直接捅了回來。
這一刺直接將對麵捅了個透心涼,千夫長隻是悶哼一聲,便已經倒於馬下。
同時,戰馬不停,身子重新扭轉,對準公陶鑠就要衝,公陶鑠大驚,心道:“李大亮這廝也太能吹了,他不是說涼州城由他坐鎮,最猛的武將是他嗎?他個狗東西,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口氣吹牛,這叫他最猛,他算個雞毛啊!”
一抬腳踹在了手下一個千夫長的馬屁股上,戰馬嘶鳴,那千夫長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衝了上來,而公陶鑠自己,則調轉馬頭,轉身就走。
那千夫長心中懊惱伯克是個禽獸不如的漢狗,手中鐵錘晃動,對準羅雲生怒吼奔馳而來。
這千夫長心裏還琢磨,剛才對麵小將殺人,力氣肯定有所消耗,自己力大勢沉,沒準能一錘子結果他,回頭跟首領告狀,這伯克沒準就是自己的了。
電光火石之間,羅雲生手中馬槊一較力,直接將那個被炸了透心涼的千夫長甩了過去,這個挨了一腳的千夫長,也是個悍將,手中鐵錘直接砸向屍首,宇文俊趁勢抽弓搭箭,正中前胸。
那武將吃痛,還想輪錘,羅雲生的馬槊已經到了,正刺中其肩胛骨,接著戰馬的勢頭,直接把人往前頂出去十餘米。
那千夫長四肢劇烈的抖動,哇哇爆叫,就是不煙氣。
一旁的宇文俊忽然發現不對勁,因為觀風使似乎該收馬槊了,但是卻一直未收,眼珠子一轉,立刻明白,這是觀風使的馬槊卡在骨頭縫裏,拔不出來了。
戰場上的突厥兵也發現了情況,紛紛朝著羅雲生湧來,口中大喊,“活捉唐軍觀風使。”
羅雲生抽出腰間李二賜予的螭虎劍禦敵,卻發現這玩意根本就是他娘的裝飾品,確實鋒利異常,但是戰馬上沒法砍人,而且短。
平時短點無所謂,隻要技藝好,照樣可以降服對手。
戰場上,可是要命的。
刹那間,羅雲生就被人用鐵錘砸了一下子肋部,疼的羅雲生腦仁差點飛出來。
剛恢複的身體,立刻嘴角溢血。
“觀風使,接槍!”
危急時刻,宇文俊手中長槍一抖,直接扔進了羅雲生手裏。
羅雲生來不及多想,將長槍當馬槊用,連連刺死數人,直接衝到了公陶鑠麵前,呐喊道:“狗漢奸,哪裏逃!”
剛才一係列交鋒,羅雲生又挨了一錘,戰鬥力自然有所下降。
公陶鑠趁機搏殺,手中大槍斜劈,擋住羅雲生的長槍,卻不料羅雲生馬槊用的精湛,這長槍也是極其精彩,槍尖一抖,忽然又借勢改刺他肋下。
幸好他手下的仆從幫襯,混戰羅雲生,不然這公陶鑠就得斃命當場。
隻是即便是有仆從的幫襯,公陶鑠也越戰越驚,這唐軍就跟瘋了一樣往前衝,尤其是他們的主將,雖然受了傷,但是手中長槍,轉跟毒蛇一樣刁鑽,槍槍紮自己弱點,逼得他隻能狼狽逃竄。
別說是公陶鑠,就連城頭愛吹法羅的李大亮都懵了。
扶著頭上的頭盔,懵逼了半天,目瞪口呆之狀,許久沒法回複。
最終猛地一拍城牆,懊惱的罵道:“狗東西,這涼州就不該來,有他,我當個鳥的涼州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