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咱們劫獄的消息肯定被泄露了!”
劫獄的眾人數次嚐試衝入牢獄大門,立時便被埋伏在外的押送隊伍亂箭射回。
白白折損了一眾好手。
一心軍的眾人突然發現本該跟隨前來劫獄的其中一人似乎未到……
“不對!孫振這小子呢!”
“竟然是這小子出賣了咱們,怪不得他總往煙花柳巷跑,還從沒缺過錢!”
“可惡,咱們之中竟然出了貪官的走狗!”
看著同伴或被毒煙嗆倒,或被亂箭射殺,楊牧也是再難忍受。
急切的朝著手中之刀喊道:
“魏前輩,還望你出手搭救!”
“哼,這時候想起來求我了?”魏方冷哼一聲,隨後恨鐵不成鋼的歎息道:
“若是你早些用我多殺一些敵人,也許你現在實力還能再強一些。”
“但如今你身體太過孱弱,根本承受不住我的全部實力。”
“就算我用你的身體來作戰,也難以殺出重圍了。”
楊牧聞言又轉頭看了看拚命試圖將牆壁砸穿,從另一個方向逃出生天的同伴。
隻可惜這監牢是看守重犯之地,在建造之時便考慮了越獄的問題。
因此想要挖穿牆壁逃出,堪稱是難如登天。
楊牧終於忍不住咬牙說道:
“前輩,若是舍了我的性命,能不能供你全力施為,救出我的同伴。”
“隻有四成把握,但就算勉強殺出去,你也絕對保留不了多少日的壽命了。”
“那便足夠了!”
楊牧終於將手中邪刀拔出,一股無匹刀氣應運而生。
僅僅一斬,便將堵在門口的機關巨石直接劈為數段。
“兄弟們,有活路了!跟我衝啊!”
一心軍眾人眼見生路被打開,頓時怒吼著朝外衝出。
但已經是人人帶傷的他們麵對以逸待勞的押運隊伍,自然上來便落了下風。
就在此時,一股無形恐懼襲來。
原本喊殺聲陣陣的戰場頓時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之中。
一瞬。
兩瞬。
三瞬之後。
雙方突然同時恢複了行動能力,同時朝著遠方不同的方向逃去。
這種影響來的快,去的也快。
等到押運隊伍從恐懼中恢複過來,一心軍的人早已劫上囚徒逃之夭夭了。
“可惡,不知道又有什麽妖人幫助他們!”
押運的隊長憤憤的將手中之刀插在了地上,哀歎今日放走了那批反賊。
不僅到手的功勞沒了,反而要背上失職的罪過。
不肯束手待斃的他自然第一時間派人聯係天湖縣縣令林忠文,讓其趕緊派人封鎖城門,然後挨家挨戶搜查反賊下落。
林忠文正在睡夢之中,被吵醒之後自然是憋了一肚子火。
若非得了徐柯的暗中命令,林忠文必然會陽奉陰違,各種陰陽怪氣的刁難他們,借此好好教訓他們。
但按照徐柯的吩咐,林忠文隻好在明麵上答應了這群押送隊的要求。
反正現在已經是深夜,城門當然早就關閉,不允許隨意進出。
唯一要做的事情隻是派士兵挨家挨戶的看一看而已。
據說那反賊加起來有十來個人。
這麽大的目標,若是藏在一處地方一定是紮眼無比。
…………
“魏前輩,你為何要帶我們逃到此處?”
楊牧看著魏方將他們領到城東的一片荒地附近,一時之間也是不解其意。
“你們之前聚會的那個地點恐怕早就被內奸告發了。”
“若是去哪裏躲避,無異於自投羅網。”
“因此不如到這裏來躲避……這裏有一位仙人的住所。”
“哦?”楊牧聞言也是驚異非常。
下一刻,眾人突然察覺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家客棧。
“怎麽回事,是我眼花了,還是精神太緊張,沒注意到這客棧?”
“好像剛剛咱們過來的時候,這附近什麽都沒有啊。”
一心軍的眾人自然是對這莫名其妙出現的客棧震驚不已。
而楊牧急忙解釋,說這是自己認識的一位神秘莫測的前輩的隱居之地。
可以確保安全,不用擔心被官兵搜查。
眾人雖然心中疑惑,什麽前輩高人能隱居在客棧裏麵?
難不成這便是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
但楊牧這些日子的表現也被他們記在心裏。
若非楊牧在剛剛大發神威,斬碎巨石,一馬當先的衝出監牢。
他們這些人說不準就要被困死在其中,死的萬分憋屈了。
因此他們都選擇了相信楊牧,紛紛進入客棧之中。
發現客棧中並無客人,也沒有值夜的店小二和掌櫃。
眾人便在楊牧的帶領下互相攙扶,住進了其中幾處房間之內暫時修養,處理身上的傷勢。隨著他們進入客棧,客棧也隨之在外界消失不見,隱匿於大凶之地內,不為外人所知。
不過就在楊牧剛剛進入房間,尚未來得及休息之時。
精神剛剛放鬆的他便雙腿一軟,直接跌倒在地。
幸虧身旁的幾人眼疾手快,急忙將之攙扶到了床榻之上。
經過幾人診斷,確認楊牧是元氣損耗較為嚴重,體內氣血虧虛,所以才會體力透支暈了過去。
不過幸虧楊牧隻用魏方全力斬出了超出水平的一刀。
因此並未損及他的根本,隻是讓他需要臥床靜養兩日便會再無後患。
若是真的讓他去玩命血戰,恐怕用不了幾招便要掏空了身子,猝死在戰場之上。
直到第二日晌午之時,已經休養生息,調整好狀態眾人再次齊聚一堂開始商討計劃。
首先確認的便是這客棧的確極為安全。
之前他們一開始還不敢太過放心,輪換安排人負責守夜盯梢。
但直到後半夜也依舊沒什麽風吹草動,才終於放下戒備,各自沉沉睡去。
而楊牧經過一夜的休息,也終於清醒了過來,隻不過身體還是較為虛弱。
隻能有氣無力的走了出來,參與眾人的討論。
眾人正在好奇昨日戰鬥之時,他們怎麽會突然心生恐懼,戰意全無,全都十分一致的選擇了逃跑?
而且對麵的押囚隊伍似乎也和他們一樣,陷入了恐懼之中,所以才會漫無目的的四處逃竄。
楊牧聽了魏方所言之後,方才緩緩向眾人開口道:
“昨日是那位神秘的前輩出手,暗地裏替咱們解圍的。”
“真的!?”
眾人聞言不禁心生敬畏。
那這位前輩的手段著實是高深難測。
隱於市井之中,所居的客棧硬是能瞞天過海,不被官府追兵搜查。
施展的神通也是鬼神莫測,竟然能讓人陷入恐懼之中而罷兵休戰。
若是在與人為敵之時用上這麽一招,對方還不束手待斃?
“前輩對我等有救命之恩,我等是不是應該準備些禮物,登門拜謝前輩的恩情?”
楊牧卻是直接阻止了幾人,隨即解釋道:
“那位前輩生性喜靜,淡泊名利,不願多見世俗之人。”
“隻不過一時興起才救下咱們,還是莫要打擾他老人家了。”
“咱們一心軍日後途徑天湖縣之時,最好是加倍謹慎恭敬,且不可冒犯了他老人家即可。”
眾人聞言也是點頭稱是。
紛紛表示回去之後定然要向上麵稟報此事,日後衝著這位老前輩的恩情,他們對天湖縣也要退避三舍。
實際上,隻有楊牧才知道能庇護他們眾人的那位神秘存在有多麽可怕。
他在發現魏方之時,可是親眼見到數名實力強悍的修行者為了爭奪這把刀而互相殘殺。
為了這把刀,最終豁出性命,同歸於盡。
如此的寶刀,其中寄宿的刀靈竟然對這位前輩視若神明。
由此可見,那位前輩的前輩,究竟有多麽深不可測了。
就在此時,從客棧二層的一間房屋之中,失蹤將近一日的內奸孫振突然從其中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
麵色慘白,雙眼無神,如同被抽了魂一樣從二樓欄杆翻落下來。
當著眾人的麵摔倒在地上,驚的眾人騰的站了起來。
“怎麽回事,這個狗賊怎麽出現在了這裏!”
原來昨日徐柯恰好遇到這人拿了出賣兄弟換來的賞金,又去了花街柳巷逍遙快活。
等他從中出來之後,徐柯順手也把他關進了無歸客棧之中。
並且利用其中一個房間的規則,讓他的感知放慢了幾十倍。
在那房間之中待上一月,在外界也僅僅隻過了不到一日而已。
在那房間裏麵,徐柯也是試驗了一番自己最近研究的新花樣。
比如將一碗綠豆,一碗紅豆全都撒到了地上。
讓孫振趴在地上全部挑回碗中,方才能給他一碗飯吃,讓他餓不死。
就在孫振累的腰酸背痛,頭暈眼花,終於將兩碗豆子重新分別撿回了碗中之後。
徐柯又再次將兩碗豆子重新倒回了地麵之上。
再次向其說道:
“將豆子全部撿回碗裏,你就可以吃午飯了。”
整個過程中,沒有任何人和他說別的一句話。
全程就是在撿豆子,然後看到碗被扣翻,再次重複同樣的工作。
這種巨大的空虛感和無力感,再加上任務過程中的繁雜和艱辛。
長達一個月的折磨,終於讓孫振當場精神崩潰。
在徐柯放他出來之後,孫振也終於精疲力竭的從樓上翻滾下來,摔到了眾人麵前。
而此時,眾人還正好在商量該如何解決那賣友求榮的惡賊孫振。
那位前輩的神通著實是讓人敬畏、驚懼。
若非親眼所見,打死他們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