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外麵的情形,李思安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無喜無悲。
不過其他人卻是十分沮喪畏懼。
他們也都見識過那黑霧的恐怖之處。
普通人別說是穿過黑霧,就算是被黑霧沾上半點,也要當即腸穿肚爛,骨肉俱化為膿水。
“怎麽辦。”
素回也好像沒了主心骨,擔憂的詢問李思安該如何是好。
李思安卻是笑著安撫眾人:
“沒事,雖然咱們無法離開這秦家大院,但這也證明咱們找對了地方。”
“不存在毫無生路的詭異境,咱們被困在這個地方,就代表咱們已經推進到了下一目標。”
“現在咱們可以全身心繼續搜索這個秦家大院了。”
眾人聽完之後,也都是鬆了一口氣,以更快的速度開始搜索秦家大院的線索。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些黑霧會不會進一步擴散。
萬一他們拖拖拉拉,等這黑霧席卷整個秦家大院,那他們可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而李思安與素回,則是直奔那個秦家最核心的源頭。
導致他們進入詭異境的罪魁禍首,秦家老宅。
經過剛剛半個時辰的搜索,兩人其實已經發現了那秦家老宅的大概位置。
隻不過恰好被外麵的尖叫吸引了注意力。
如今重新回到老宅之前,李思安也小心翼翼的嚐試如何進入這老宅之內。
這老宅擺明了非同凡響,再次進入其中後果難料。
因此李思安思索了一會兒,選擇幻化出一名人形的生物。
讓其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老宅的木門。
與三十年後的老宅不同,此時的老宅還並未衰敗破落到之前的模樣。
因此李思安兩人才會花了許多時間才能確認這屋子便是三十年後的秦家老宅。
等那幻想出來的假人進入老宅之內,並沒有出現什麽異樣的事情。
裏麵幹淨如新,十分整齊,並沒有什麽怪異的地方。
再三確認沒有危險之後,李思安也準備走進屋內。
隻不過這次李思安並沒有讓素回跟隨,而是叮囑她先在外麵耐心等待。
顯然這次李思安是不想重蹈覆轍,連帶著素回也隨自己一同陷進去。
隨著李思安進入這老宅木屋,左右掃視了一圈,發現的確沒什麽特別的東西。
整個木屋空曠無比,唯有牆壁處掛著一副道人畫像。
李思安上前各種研究,甚至用水泡火燒,也沒發現畫像本身有什麽異樣。
而畫像後麵,李思安也特意敲擊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麽暗門和機關。
思來想去,李思安隻好盯著那畫像發愣。
差不多過了半炷香時間。
李思安突然靈光一閃,看著那畫像中的道士手撚法訣。
手指好像正在指向上麵……
李思安縱身一躍,雙臂攀住房梁仔細打量。
果然發現那畫像上方的房梁有一處較為明顯的凹槽,正好放下了一個精製的木盒。
伸手將木盒取下,李思安隨即翻身跳回地麵。
外麵的素回看到李思安發現了重要線索,也走進屋子裏和李思安一起分析。
李思安小心的將木盒打開,發現裏麵分別有一封信和一塊官印。
官印之上刻的是黃寧縣正堂五字。
此物正是李思安苦尋許久的黃寧縣官印,能憑此調動黃寧縣一切陣法機關。
此物甚至是代表了縣令的官運紫氣,國運庇護。
擁有此物,便等於擁有了一個縣令的大半權柄。
李思安隨即拆開信一看,裏麵密密麻麻以極為清秀的蠅頭小楷寫滿了一張信紙。
大概意思是,這盒子裏其實本有兩件東西。
除了官印以外的另一件東西已被她捷足先登。
此物於旁人無用,就算李思安取回也不過是平添煩惱。
但為了作為補償,她將自己在這個詭異境內搜索到的重要線索告知李思安。
那便是想要離開這個詭異境,唯有找出七人之中偽裝的鬼。
而且她還在信中言明了這詭異境中的一條規則。
那便是‘千夫所指,無疾而終’。
隻要多數人指證少數人是鬼,那這個人便會立即被這個詭異境的規則所殺。
他們可以利用這條規則,在發現那隻鬼之後集體指證這個鬼的身份,便能輕而易舉將之抹除。
那個偽裝的鬼擁有規則庇護,單打獨鬥之下就連李思安也不是它對手。
一旦被它殺到隻剩最後一個人,雙方都擁有一個指證的名額,那便誰也無法利用規則抹除對方,隻會被這隻鬼直接反殺。
而且這隻鬼每次殺人都需要間隔一段時間,所以不用擔心它會突然大開殺戒。
看到這裏,信的內容已經全部說完。
李思安不禁陷入了猶豫之中。寫這個信的人到底是誰,為何在取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還會如此‘好心’的留下一封提醒自己的信。
自己又是否該相信她信中的內容。
萬一對方是欺騙自己,用一封子虛烏有的信迷惑自己鑽進死路。
或者是刻意修改或隱瞞了什麽關鍵內容,讓李思安在關鍵時刻栽一個大跟頭……
思前想後,李思安還是暫時將這封信收了起來,姑妄信之。
看看後麵事情會有什麽發展。
就在此時,外麵再次傳來了孫翠兒的尖叫之聲。
“不會這麽巧吧。”
李思安心裏咯噔一聲,趕緊帶著素回離開老宅。
衝到尖叫聲傳來的地方,正是一個胡同的拐角處。
隻見四人正圍著一具無頭的屍體驚恐不已。
一見到李思安前來,孫翠兒便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哭喊道:
“死人了!跟咱們一起來的那個大姐死了!”
李思安急忙上前看去,發現這人雖然沒有頭顱,但身材和衣著確實是與他們一同進來的那名同伴的樣式。
李思安清晰記得,她是一名三十出頭的婦人,十分的沒有存在感。
是最開始與素回一同探索的四人之一。
全程沉默寡言,看起來就像是個老實巴交的本分婦人。
此時那拐角處的牆壁上布滿了血跡,仿佛是這婦人被直接摘下了頭顱,鮮血直接從胸腔噴撒而出。
由此可見殺人者的手段有多麽凶殘狠辣,恐怖無比。
“難道七個人其中真的暗藏了一個鬼,已經開始逐個殺人了?”
李思安掃視了一眼在場的眾人,隨即喝問道:
“不是說至少兩人一組嗎,剛剛是誰與這她一組的!”
“我……是我。”
說話之人,是個肥頭大耳的胖子,顯得十分壯碩,二十出頭。
李思安有印象,他好像說自己叫王誌,是個酒樓的廚師。
“她到底是怎麽死的?”
李思安朝王誌問道。
而王誌也顯然是餘驚未消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剛剛是我們兩個一前一後的走路。”
“結果她剛剛過了這個拐角,我就聽到噗通一聲,好像什麽東西倒在地麵上一樣。”
“等我趕過來一看,她就已經死在這裏了。”
“前後相差了很短的時間,但我也沒看到任何人的蹤影……”
我一時嚇懵了,呆在那裏不敢出聲。
直到過了一小會兒,才敢出聲喊叫眾人過來。
李思安聽完若有所思。
然後又開始詢問其他三人當時在做什麽。
孫翠兒和胡斌說她們兩個當時在屋子裏搜索線索,彼此雖然是背對著,但彼此脫離視線的時間也絕對超不過半炷香。
最後一名頭戴氈帽的中年男子則是解釋道:
“當時我和她們兩個一樣都在搜索那個房子。”
“隻不過他們兩個是在裏麵搜索,我是在門口搜索。”
“不過他們兩個偶爾經過門口的時候,我們也都看到了彼此。”
李思安思索了一下,那鬼也許是擁有某種快速移動,或是遠程殺人的辦法。
否則除了王誌之外,其餘人距離案發現場起碼也有半炷香的路程。
一來一回,那就需要至少一炷香的時間。
按照普通人的腳力,根本做不到如此迅速的趕到現場殺人,然後又趕回其他人麵前製造不在場證明。
目前來看,這個王誌的嫌疑的確最大。
他如果是鬼所偽裝,在殺了這婦人之後賊喊捉賊,的確可以做到瞞天過海,反而讓所有人不再懷疑他。
而這股氈帽男同樣嫌疑不小,他雖然有其餘兩人的證明。
但畢竟是相隔門內門外,萬一他借用這一會兒的空檔快速殺人,然後又快速趕回來……
至於剩下的孫翠兒和胡斌,暫時還不被李思安列入懷疑對象。
最一開始李思安見到二人的時候,二人的特征都實在不像鬼偽裝的樣子。
無論是孫翠兒被恐懼嚇得顫抖不已,還是十分貪財市儈的車夫胡斌。
如果那個偽裝的鬼從那一刻就開始演戲,李思安也隻能稱讚他的演技的確過人,心思也足夠縝密。
最後最後,則是李思安和素回兩個人。
憑兩個人的叔嫂關係,李思安也不會認為素回會是那個偽裝的鬼。
“如果說是妖邪殺人,倒可能是嫂子蛇性難改,想要開開葷……”
隨即,李思安將自己懷裏的信封取了出來,給眾人觀看。
其餘四人其中,也隻有孫翠兒識字,由她給眾人念出了這信封之上所寫的內容。
聽完信上的內容後,眾人紛紛都將懷疑的目光對準了與那死亡的婦人一組的王誌。
無他,實在是因為這王誌過於可疑了。